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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三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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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儿来当个先锋,就是因为你在这儿,不但是小弟如此,有许多朋友,都是随你进退的,你不干了,我们还留下干嘛?要走一起走好了!”
  他们是在逼李世民表明态度了,而徐茂公更绝,李世民向他投过来求救的眼色,他不但装着没看见,反而帮着挤李世民道:“殿下,你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了,否则不但秦兄要去,帐下诸将,没有一个会留下的。”
  李世民急着道:“我要如何表示呢?”
  徐茂公道:“殿下若是不知道,则是不够为明。若是装不知道,则是不够其诚,无论属於何者,都不是延揽人才的手段与方法,连微臣也要求去了。”
  李世民知道今天不作个表示是不行的了,只有道:“军师、元帅,各位请听我一句话。各位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君父在上,世民不能作不孝之人。”
  秦琼道:“这当然,我们并不要殿下忤逆违抗圣上,事实上大家投唐保圣上,都是为了殿下,圣上春秋已富,不可能一直理天下,在圣上居位之年,殿下尽人子之孝,臣等亦追随殿下守人臣之道;可是在圣上千秋之后呢?”
  李世民道:“我身为人子,不该想这件事。”
  秦琼道:“殿下若是寻常百姓,是不该想这件事,但殿下身负社稷重任时,即当以天下百姓为重,必须考虑到日后的事。”
  李世民道:“这个父王到时自有决定。”
  秦琼道:“这就是臣等今天必须要跟殿下讲明的事情,若是圣上到时不能作个明智的决定,臣等这一生所作的努力,俱都白费了,岂不愧对上苍?”
  李世民道:“不会白费的,即使父王另立他人为储君,各位的汗马功劳仍是不容抹杀的。”
  秦琼道:“殿下,叔宝等三十六友虽不敢说是江山栋梁之材,但没有一个是功名利禄之徒,臣等以志同道合而结金兰,相誓以此有用之身,为天下、为苍生尽一份努力,作一番事业,谁都不存功名富贵之望,所以臣等对择人而事十分慎重,臣等为殿下而投唐,却不是为富贵而投唐。”
  李世民为难地道:“我实在不能违抗父王的旨意,作一个不忠不孝之人。”
  秦琼道:“忠与孝实难两全时,望殿下能作个明确的选择,若殿下决定做个孝子而不以国事为重,就请现在放臣等离去,免得到时候伤了君臣之情。”
  秦王痛苦地道:“各位为什么一定要离去呢?”
  秦琼道:“因为我们虽然把这条命卖给殿下,那是献给天下而非献给殿下个人,不能给殿下拿来做全孝道而牺牲掉。” 李世民道:“元帅言重了。”
  秦琼道:“不算严重,像叫我们现在去攻李密,这明明是削弱我们的实力,要我们跟李密同归於尽;殿下又居心何忍呢。”
  李世民道:“我知道时机不当,但李密已反却是事实,我们要去征剿他也势在必行。”
  秦琼道:“李密要反是必然的,但他不会现在反,而此刻亦非征剿之时。这一仗打下来,对我们双方都不利,殿下至少应该上本奏明圣上,陈说此战之利害得失,要求痛惩出主意的人。”
  “这个家兄不会承认的。”
  秦琼道:“不容他推诿,因为原来职司密探工作的刘文静被诛后,业务转到他手中去了,逼反李密是根据密探的报告,制策之人已肯定是太子无疑。”
  李世民低头不向。
  徐茂公道:“殿下,孝虽以顺为主,但必须行之以道,否则即是不孝。若殿下以愚孝而误国,则是陷圣上於昏庸不明,那可不是孝道了。”
  这句话倒是李世民听得进的,忙道:“先生教我。” 徐茂公道:“虞舜至孝,其父瞽叟见事不明,时以寃屈加之杖责,舜轻则受之,重则遁之,是恐因受杖而死,致乃父蒙不慈之名,可知行孝也有手段与分寸的。”
  李世民道:“为今之道,先生看我该怎么办?”
  徐茂公想了一下这:“殿下直承将以僵持之略,俟李靖凯师后。会同军力再作攻击,而后不妨将责任推到臣等头上,说诸将都明白这是东宫削除异己的手段,愤然欲改投李密,请圣上勿再作逼迫。”
  李世民道:“可以如此说吗?”
  徐茂公道:“对英明之主,如此说迹近胁迫,是不可以的,伹圣上一向以稳重守成为尚,生性淳厚,想不到那些地方去,必须加以点明。以圣上的性情论,必然会接受的,否则真把这些人逼到李密那儿去,实非大唐之福。”
  李世民神色很沉重,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糊涂得看不见此中的内情,但仍然允许建成如此做,目的是在打击自己、削弱自己。
  徐茂公是看准了,这个条陈奏上去,父亲会考虑得失而同意拖延战略,只是如此一来,父子间的感情将更为恶劣了。想到至亲父子,父亲竟会帮同兄长来对付自己,这实在是一件痛心的事。 想到伤心的地方,不禁潸然泪下。
  这一来使得秦琼等又不安了,连忙跪了下来道:“殿下请恕臣等无状。”
  李世民道:“元帅请起,这不怪你们,实在是朝廷亏待各位了。军师,上朝廷的条陈烦请先生执笔起草,一切都照先生的意思写,然后用我的名义,以加急文书羽递,飞报朝廷……”
  这是接受的意思,徐茂公道:“殿下不必太为难,可以把责任推到臣等头上来。”
  李世民道:“不,要说,我就要负完全的责任,只是请先生措词时委婉一点,略加暗示即可,父王是个很精明的人,一定看得懂的。”
  徐茂公见他的脸色很沉重,心情也很坏,不敢再去撩拨他,忙唯唯称是,答应后退出了。
  徐茂公还没有起草完稿,李世民却将禀呈送到了。
  本来此类文书是他们父子的私函,也是最高的军事机密,不容第三者过目的。
  可是李世民这封禀呈却是送来公开封缄的,那表示了他对部下诸将的支持。
  禀呈中对这次逼反李密的事表示极度的不满,说要剿灭李密,必须要俟李靖大军班师,现在西征军未返,而朝廷横加压力,促李密速叛,献策者或别有用心,但责任却在天子,为君者应以大局处着眼,不可偏私。
  然后说部下诸将,群情愤慨,斗志薄弱,彼等本为李密旧部,以之攻李密已为不妥,若再施加压力,则是促使其弃唐投魏,更甚者,彼等若无法安於唐,李靖所部亦将随之而去,以唐室自有之人力,保半壁江山亦不足,万万请父王三思。
  最后他以“理国务求无私”六个字,作为对父亲的诤言。
  这份禀呈是李世民对父亲措词最强烈的一封,可是他剖析的利害,陈述的道理,却是十分正确的。尤是其呈文后面的落款,他写了“臣儿世民谨叩”。
  已往的书信中,他都是自称儿臣,这次却将臣字提上去,立意很深,表示自己是先以臣下的身份进诤,不是儿子给父亲的家书了。
  羽递是军中文书,上面粘了鸡毛,若是再将羽毛烧焦,就表示十分火急,使者动用驿马星夜奔驰,一站站地传下去,路中从不停歇,那是最快的通讯法了。
  所以禀呈递到朝廷没有几天。因为上面加附了三根烧焦的羽毛,枢密院不敢耽搁,立即转呈宫中。
  李渊正好跟建成在宫中议事,李渊有意栽培这个长子,所以大小的事都让他参与,考验一下他办事能力。 建成对每件事都能有正确的建议,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很多事都要第二天才能提出正确的办法,有时第一天提了个很可笑的对策,到了第二天,往往又改过来。
  李渊心中暗叹,这个儿子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多亏门下有一批好幕客而已。
  见了那封递书,李渊的脸色很沉重。
  建成忙问道:“父王,是不是老三那边有什么问题了?”
  李渊道:“不错,而且问题很大,你自己去看。”
  建成看完了之后,神色一变道:“这简直是岂有此理!老二太不像话了,他居然教训起父王来了,这可不能饶恕他,必须要给他一个重重的处分不可。”
  李渊道:“你弟弟一向恭顺,突然写了这样一封信,的确是叫为父的很生气,现在我想调你去接替他的工作,抓他回来治他的罪,你的意下如何?”
  建成先是一喜,继而道:“这……何须儿臣前往,父王下一纸诏令,叫他回来就是了。”
  李渊道:“召老二回来并不难,但是前方的军务无人主持,老二一走,那些部队很可能会投向李密那儿去了,所以才要你去接替。”
  建成忙道:“那些人都是老二的死党,儿臣去了也指挥不动的,结果会更糟。”
  “那就叫他带了部队回来,由你带人讨伐李密去。”
  建成有点慌了,他喜欢掌军,却不想作战,因此忙道:“父王,儿臣手中不过才几万人,且为捍卫京畿的御林军,不宜远戍作战的。”
  李渊道:“不妨!你二弟带人回来,可以担任禁军的职务,禁军也应该从事一下作战的训练。”
  建成忙道:“父王!禁军不适才三万多一点,而李密有十来万之众,怎么能够抵挡呢?即使要攻战,也必须等李靖的大军闻来后,配合作战才行。”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稻草绳子,究竟是难以扶直的!”
  建成颇为难堪,知道父亲不满意自己,伹又不肯甘心,连忙道:“父王,儿臣说的是事实,儿臣手中只有一批禁军,那还是从刘文静接过来的……”
  李渊道:“胡说!为父的既命你去征战,自然不会叫你去送死的,你手上虽然只有三万禁军,伹朕从晋阳带出来的十万健卒仍驻守在长安附近各地,可以徵调一部份来交给你率领。”
  建成嗫嚅地道:“父王,那些人都是由姐丈率领的,儿臣恐怕也难以指挥的动。”
  李渊道:“老二也带领过他们,怎么就指挥得了?” 建成道:“姐丈跟老二很要好,他的部属自然会全力支持了。但姐丈对儿臣却似略有偏见……”
  李渊叹了口气道:“畜生!你实在太叫朕很失望,逼反李密是你的策略,你也应该知道李密若反,一定要有十分稳妥的应付之策。”
  建成忙道:“儿臣不是有应付之策吗?”
  李渊道:“原来只是靠你弟弟,你也看到他的禀呈了,他根本不想拼,而且他的部下也都靠不住要反过去了。”
  建成道:“没有那么严重,这是老二故作惊人之语。”
  李渊叹了口气道:“世民没有恫吓,那些部属原为李密的旧部,就因为李密对他们不重视,他们才投过来的,若我们对他们也不予重视,他们当然又可能他投。”
  建成道:“像这种反覆无常的刁民顽卒,根本不值得重视,由着他们去好了。”
  李渊道:“如果他们投向了李密,势力将更大了,我们抵挡的了吗?”
  建成道:“怕什么?我们已拥有一大半的天下。”
  李渊叹道:“你还在做梦,我们目前虽是已有一大半的天下,但那都是世民打下来的,那些地方都不属於我们了,不仅如此,连我们旧有的晋阳子弟,也将有一大半会反了出去……”
  建成变色道:“二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难怪他敢如此跋扈,对父王也不放在心上了。”
  李渊道:“世民对我是不会怎么样的,你也应该明白,他这封禀呈,实际是说给你听的。”
  建成大为恐慌地道:“父王,儿臣不懂您的话……”
  李渊叹了口气道:“你心里是明白的,朕自己也犯了一个错误,朕已有天下,就不能再存私心,普天之下,莫非子民,率海之滨,莫非王土,君王存偏私之心,天下安有不乱?”
  建成还要说什么,李渊已用手一拦道:“好了!你不必再说了。你还不够稳健,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担负天下重任时,就不能自毁长城。你对你弟弟日渐强大的情况感到不安,朕十分了解,你想打击他,朕也不加苛责,可是你居然没能考虑到如何去接替他的人选和对策,这就不可原谅了。朕实在不放心将国家交给你,看样子你犹待好好地磨练几年……”
  建成听父亲的口气,知道父亲对自己虽然不满,却还未加深责,而且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因此也不敢说什么了,连声答应了几个是,一溜烟似的走了。
  回到自己府中,把魏徵叫来,切切实实地埋怨了一阵,怪他未能在事先考虑周详,害得自己落一顿教训,而且还造成了父亲心中的坏印象。
  魏徵听了却连声叹息道:“殿下,你当时就应该一口答应下来的,这正是一个立德立威的大好机会。”
  建成道:“什么?你疯了?我答应了下来?难道就率着那三万不到的禁军去跟李密十来万的人去对抗?”
  魏徵道:“这些老爷兵多年来养尊处优,只会喝酒找女人,平时只懂得打架闹事,欺负老百姓,根本不能打仗,要征伐李密,绝不能靠他们的。”
  建成道:“是啊!我早知道他们经不起一打,所以父王要派到我,我才力加推辞。”
  魏徵道:“殿下不该推辞,而且要一肩担承下来。”
  建成叫道:“我们手下的兵不能打仗啊!”
  魏徵道:“当然了,相信圣上也明白,只是一句试探之言,绝不会要殿下带这些老爷兵去打仗的。”
  建成道:“不带这些兵去又带什么兵去?我们手中只有这一批由刘文静手中接下来的宝贝。”
  魏徵道:“殿下可以直承御林军不堪一戟,那是刘文静训练的,与殿下无关,请圣上另行派军队前往征讨。”
  建成道:“调派那一支兵马能听我的,别的不去说了,连我们晋阳的兵马,都不会听我的。”
  魏徵叹道:“殿下何以得知呢?”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是由我姐夫柴绍带领的,柴绍跟老二是死党,怎么会支持我呢?”
  魏徵道:“殿下错了,想公主与殿下乃同母一胎。柴驸马对殿下又怎会有成见呢?他与秦王世子较接近,是因为秦王有才华,堪寄重任,若殿下也能表现英武,柴驸马必然也会全力支持的。”
  建成摇头道:“这太靠不住了,我才不去冒这个险,万一他跟我捣起蛋来,在前线把我扔下不管,岂不是叫我白白送命!”
  魏徵道:“柴驸马不是这种不顾大局的人,他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阵前儿戏,何况臣还训练徵集了数百名家将,养在府中,这些人都是臣的江湖兄弟朋友,个个都有一身好功夫,有他们保护殿下,断然不会有危险的。”
  建成依然摇头道:“不行,我不是领兵打仗的材料,我也不懂得战略策谋……”
  魏徵道:“殿下不谙军务,臣却懂得,有臣为殿下幕后献策,相信不会差到那里去,若能剿平李密,殿下英武之名传遍天下,大统将来非殿下莫属。”
  建成道:“我是东宫太子,将来的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又何必要拼了命去争取?”
  魏徵心中微凉,他对建成的无能又多了一层了解。
  这个人实非人君之选,可是自己已经作了如此选择,想要更换也夹不及了,只有耐着性子道:“殿下!将来的事还很难说,圣上虽册立了太子,但将来还是要看谁的手中有实力,殿下实在不应该放过这次机会。”
  建成道:“我不要领军,将来只要抓住那些主帅们,还不是一样的?目前我已经把握住一部份兵镇了,只要我在长安管事,那些兵镇慢慢地也会跟我搭上关系;如果我带兵出去,这兵部的事交出去,说不定会由老二来接,那可不惨了?”
  这点顾虑倒也不错,建成同时也把刘文静的兵部大权接在手中,他运用魏徵的策略,对那些兵镇软硬兼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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