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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 作者:柳长街(晋江2012-08-16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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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答应了丽娘调教你,先把你喂熟了,以后等你挣钱给我养老罢了。”
  林茧也嗤笑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话你就不该说出来。而且,我挣得钱,总归还是客人交给鸨母的,你说我挣了钱给你养老,是跟她达成什么协议了吧?那样,不管你喂不喂我,该你的银钱,总是少不了的。”
  林筝被林茧的话语弄得怔了片刻,随即,收起盒子道:“丫头,你很聪明,不过,还太嫩了。想成为花魁,且得学着呢。单你这性子,就得好好打磨打磨。”
  林茧后退了三步,双膝跪地,给林筝行了一个大礼道:“师傅在上,请受林茧一拜。以后有劳师傅多多指导栽培。”
  过了好长时间,林筝才咳了一声道:“既要拜师,最起码总要敬杯茶吧。”
  林茧起身,拎了拎茶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便转身看向林筝道:“厨房在哪?”
  林筝起身拿过林茧手中的茶壶道:“好生待着吧,我还真能让你去烧水?天儿马上就黑了,你跟我过来,你有机会回去,就给牵挂的人留下只言片语,省得再让人牵挂。”
  林茧任林筝牵着手道:“谢谢你,你果然是个好人。拜师茶,我总会敬你的。”
  林茧说完,林筝握着林茧的微凉的指尖紧了紧,终究什么话都没说,迈开步伐快步走向万花楼后院的小门,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不起眼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林茧下车,发现马车停的位置并不是包子铺门口,而是隔了一个十字路口的小巷。
  林筝牵起林茧的手,对车夫说了句“等着”,戴上斗篷的帽子,走出了巷子。
  林茧走到包子铺门口,借着星光看到了不知被哪家恶作剧的孩子扯掉一半的桃符,咬了咬下唇,挣脱林筝的手开了那把她闭上眼都能打开的门锁。
  进门之后,林茧也不着急收拾,而是让林筝坐在桌前,径自去了厨房烧水,就像以前每晚她跟陈传一收了包子铺那样。
  林筝意外的没有催促林茧,也没有跟上前监视,即使他在来的时候注意到厨房那里还有一扇窄门。
  片刻之后,林茧端了两碗饺子出来,一碗递到林筝面前,另一碗,林茧放在桌子正中。
  放好饺子,林茧又去厨房拿了蘸汁和筷子,随后,去里间拿出了林蕃的牌位。
  摆放牌位时,林茧对一直没有动筷子的林筝道:“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为父亲过年了,所以,委屈你跟父亲同席了。明年开始,过年的时候,我只孝敬你一人。”
  直到林茧拜过林蕃,又回厨房端了另一碗饺子,坐在对面开始吃,林筝才握拳锤了下桌子压抑着声线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又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林茧咽下口中的饺子才道:“这桌子一条腿被虫子蠹过,虽然陈大哥让木匠修过了,但并不是太结实,你别太用力。我不想临走之前还给他添麻烦。”
  林茧说完,仿佛没有注意到林筝濒临爆发的怒气,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热气,放在碟子里蘸了蘸,开始小口小口的咀嚼。
  林筝盯着林茧垂下眼睛颤抖的睫毛看了一会儿,合掌对林蕃的牌位拜了拜,也拿起了筷子。
  第一天认识的两个人,一个是妓\院里招人嫌弃的刻薄刀疤男人,另一个是刚刚被卖到妓\院从今天开始要被他调教的孩子,两个人,却坐在一张桌子上,对着孩子父亲的灵位一起吃过年的饺子,安静而默契,仿佛认识许久的朋友,又似家人一般。
  两人吃完,林茧收拾了碗筷,又泡了茶给林筝,才去收拾行李。
  她要收拾的东西极少,数得过来的几身替换的衣服,林蕃的灵位,还有陈传一给她买的那一对头花饰品。
  林茧收拾好行李,又给陈传一留了一封信,走到外间,林蕃一杯茶还没有喝完。
  林茧拿出钥匙在手中摩挲了两下,放在桌上,压住信封道:“陈大哥回家之前,嘱咐我有什么事去找点心铺的何大娘,我想跟她告个别,可以吗?”
  林筝抬眼看了林茧一眼,嘴唇抖动了几下,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林茧暗自呼了一口气,漾开一双酒窝道:“谢谢,我只是告个别,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茧锁好门,转身,看到了站在对面灯笼下的王嫂,王嫂飞快的打量了林茧一番,又看了眼她身边隐没在斗篷里的林筝,回家落了门槛。
  林茧走到王嫂家门口时,还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跟林筝换了外置,林茧停在王嫂家的门板外道:“我会跟何大娘说亲戚来接我了。”
  说完,林茧也不待门里的回应,拽了林筝的手快步走开。
  她并不是不怨王嫂,毕竟,再怎么孤儿寡母、生活所迫,她也不该做人贩子的帮凶。
  可是,林茧知道,就算没有王嫂,只要陈母起了那个心,没有防备的她,依然逃不脱现今的这个境遇。
  既然这样,至少,她想让王嫂怀着可能的负罪心跟何大娘一起作证,证明她是去投奔亲戚了,也好让陈传一安心。
  回去时,林筝说要买些做胭脂的材料,让车夫绕一下路。
  马车驶出小巷,林筝对把包袱抱在胸前的林茧道:“你会凫水吗?”
  林茧抬头,对林筝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谢谢你,不过,我不会逃的。”
  林筝被林茧的笑容煞到一般,别过眼,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就当是我花五百两银子买你一顿饺子吧。一旦踏进了这道门槛,你的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指望了。”
  林茧用力咬了咬下唇,忍住哽咽的冲动,努力上翘着嘴角道:“其实,外面也不见得就比这里边干净和安全。最起码,这里我还有你这个师父。”
  在车内灯笼昏黄的光线里,林筝看到了一双莹亮坚持的眼睛。
  一刹那的动摇,林筝还是握住林茧的双肩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外面受过什么委屈,可是,活在外面,你哪怕是个乞丐,也还是一个人。进了这道门,就算死了,也会被人看做下贱的东西。”
  世人怎么看待妓,林茧即使年幼,却也并非全然不知。
  可是,她抬手握住林筝的一只手道:“至少在这里,还有你会关心我。是不是下贱的东西,不是别人决定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就好了。”
  林筝抽出被林茧握住的手,退回对面道:“既然你愿意放弃在阳光下生活,以后可别想着受不了黑暗自残。进了这扇门,你没有让丽娘回本之前,她会让你求死都不能的。”
  林茧对林筝的回应是,坐直了身子,抿紧了嘴唇,一双眼睛,闪烁着胜过满天繁星的璀璨。




☆、第九章

  天熙二年,三月初三。
  锦州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王母娘娘生日庙会。
  城外聚仙庵,不过辰时,庙门前的台阶上就聚满了人。
  在一众的夫人、小姐中间,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格外夺目。
  那些本来不甘不愿的陪着夫人、姐妹前来的男子,几乎全把目光聚集在那抹身影身上,有那轻佻浪荡的,甚至不顾自家亲人在身边,上前献起了殷勤。
  与男子的注目殷勤不同,在场的所有的夫人、小姐,即使是那最温婉贤淑的,看向那抹身影的眼神,也是满目嫌恶。
  偏偏,即使她们刻意自持身份与那抹身影划清界线,却还是止不住把目光时不时的投放到那抹身影身上,又厌又妒。
  厌弃,锦州城的良家女子,有谁不厌弃烟花巷的女人,在这个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应试入朝的时代,在这个即使最小的州县都有官办福利院的时代,在这个物阜民丰,只要有一双手,就绝对有一口饭吃的时代。
  尽管朝廷承认妓\院的合法性,尽管她们也听说过城中有贩卖人口的地下组织,可是,即使有人被迫沦落到了那种地方,各个州府也有官办和私营的妇幼救助组织和公益状师,专门帮助那些误入歧途的人。
  在她们眼里,一个女子,只要有最起码的廉耻心,绝对不会在男人身下赚钱谋生。
  可是,每年每年,秀水街那边妓\院的规模,只增无减。
  而那些本来该藏在暗夜妓\院的高墙背后的妓\女,居然不知廉耻的在青天白日出现在了佛门地门前,这让她们如何能不厌弃。
  嫉妒,锦州城上上下下,或许有人不知道太守的名字、长相,但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万花楼花魁娘子牡丹姑娘的身姿。
  而锦州城中的男子,上至六十岁,下至十六岁,没有不被牡丹姑娘倾倒的。
  据说不止锦州城中的男子,连京城甚至到天朝游商的海外男子,都为了能够与牡丹姑娘春宵一度而一掷万金。
  如今,要见牡丹姑娘一面,甚至比见太守一面还要困难。
  想见太守只要在州府衙门口等着就是,可是,想见牡丹姑娘,度资千金不说,每月初一,万花楼一开门,预约的名单瞬间就排到了月末。
  即使是牡丹姑娘每月身子不爽的那几天,仍然有人争抢着隔帘听琴。
  这样千金难睹的牡丹姑娘,即使是轻纱遮面出现在公众面前,也足以慰藉那些渴慕她声名已久的男子的心。
  而在场的所有女子,即使是那最恃矜持的,又哪有不妒的。
  如果可以,她们恨不得联合起来把这个只会勾男人的狐狸精赶离这佛门清净地。偏偏,聚仙庵的住持,相传与长公主交好的静音师太,也和那些男人一般中了邪,不惜身份的与牡丹交好。
  传言,静音师太不仅允许牡丹留宿禅房,甚至偶尔会和牡丹一起在聚仙庵的后山煮茶对弈。
  不过,牡丹以前一直低调的不出现在人前。
  像今日王母娘娘生日这样的盛会,她居然出现在庙门前,跟众人一同参拜,自然就成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公敌。
  可是,牡丹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眼中的渴慕或厌妒一般,庙门一开,她就在随身丫鬟小桐的服侍下,无视那些故作矜持互相谦让的夫人、小姐,率先走进了庙门。
  进门之后,牡丹买了最贵的香烛参拜,只让那晚一步的夫人们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虽没有一人不顾身份在佛门圣地难为于她,但是,在牡丹参拜过后,一位紫装贵妇就让人撤换掉了佛前的蒲团,并让下人叮着在堂前当众把换下来的蒲团焚毁。
  正在陪着牡丹求签的小桐看不过去想要上前,却被牡丹拉住手制止了。
  求签过后,牡丹似乎也有自知之明一般,拉着小桐,身后跟着两个大汉护院,悄悄而迅速的离开了聚仙庵。
  回到万花楼,牡丹换过衣服,挥退了小桐,快步走去了后院。
  八年过去,本就破败的房子,更加残破了许多。因为屋主身体不适,甚至没有人剔除瓦檐的杂草。
  本来走得很急的牡丹,在距离那间破败的房屋还有十几步时,脚步乍然开始放缓,缓步走到门前,牡丹站在那里,做了三个深呼吸,才轻轻敲响了房门。
  牡丹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应门的声音。她径自抬手,自然的推开了房门,仿佛她敲门并不是为了得到应声,只不过是为了给可能在房间的主人一个有客来访的通知。
  进门之后,穿着锦州城最富有的商户人家才能穿出的锦衣的牡丹,却熟门熟路的做起了粗使下人的活计,她那双根根嫩白的纤纤玉手,那双客人稍微用力握一下就会发红甚至发紫的手,进了这间破败的房间,却比妓\院最下等的粗使下人做得都熟练快速的多。
  洒扫擦拭过后,牡丹推开了内室那两扇新旧窗户纸参半的窗牖,随后,走到床边,把那一套比她轻不了多少的粗布被褥抱起来,晾在了院子里两颗大树之间的晒绳上。
  做完这一切,牡丹回到房间,对自始至终坐在缺了一角的木桌前撑着手肘发呆的刀疤男子微笑着道:“我今天跟小桐出门了,外面的人,比想象中多多了。天气也比想象中热。本来,我还想着跟你一起去踏青呢。可是,现在看来,只能等到下过一场雨之后,空气凉爽了再出门了。”
  一直半闭着眼睛的刀疤男子,给牡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时,眼睛睁开看着她同样带了笑意道:“你今天求到的是下下签吧?”
  牡丹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随即,漾开更加爽朗的笑容道:“求签跟做梦一样,都是反的。”
  刀疤男子一直盯着牡丹看,直到牡丹眼睛疲累得不得不扎眼拭泪,他才看向窗外那棵已经长满树叶的梅树道:“我死了以后,你要亲眼看着我的身体完全烧成灰烬,我的骨灰,一半埋在院子里那颗梅树下,另一半,如果你能做得到,就在清凉寺的后山,给我找一个位置吧。”
  牡丹抽了抽鼻子,仍是笑着,却带了些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出来的恶意道:“你到现在都不肯收我为徒,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送你最后一程?也许你前脚咽气,后脚,我就让人把你的身体抬到西山喂野狗了。”
  刀疤男子收回看向梅树的目光,带着包容与宠溺的笑意看向牡丹道:“林茧,你到现在都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如果可以,我也真的想再看你两年,可是,你看看我,现在即使我在青天白日下出门,也会把胆小的大人吓哭吧?你忍心让我拖着这一把病骨头续着最后一口气吗?”
  没错,牡丹就是林茧,她用了八年的时间,实践了当年对万花楼的鸨母丽娘夸下的海口,成了万花楼的当家花魁,红牡丹。而坐在她面前的骨瘦如柴,头发黑白参半,白多过黑的形如鬼魅的刀疤男子,自然就是当日收下她并一路调教她成为花魁的林筝。
  仿佛为了验证林筝的话似的,从出道起就走美艳性感路线的牡丹,此刻,哭红了鼻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无理取闹道:“可是,我还没有打败凌霄阁的白牡丹,还没有站在这个行业的顶点,还没有让你认可我是你的弟子,你的责任还没完,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任性的走!”
  隐藏在这些理直气壮的话语背后,牡丹,不,林茧,更想说的是,“你是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光明和温暖,即使知道你已经精疲力竭,我还是自私的想拖着你再陪我走一段,因为我害怕,害怕失去你之后,我会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迷失自我,再找不到活着的感觉。”
  可是,这样煽情示弱的话语,就算林筝走了,在他的坟前,林茧都不会说出口。
  这些年,无论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苦,只要想到身后还有一个林筝,林茧就感到心间暖暖的,满是力量,即使被人踩在脚下,她依然能笑着咬牙站起来。可是,她从来没有把她的委屈和伤痛拿出来晒在林筝面前。
  一方面,她不想让林筝觉得她没用;另一方面,她不想让林筝为她担心,不想让林筝为了她少受一些苦而去承受更多的侮辱。
  初始的倔强,后来的体贴,到现在的恐惧,让林茧即使在林筝走了之后,都不敢说出让他担心的话语,她害怕一生受尽折磨的他,走了,魂灵都不得安生。
  可是,林筝看着林茧长大,即便她不说,他又怎么会看不透她的心思。
  “我会跟你的父母一起,化作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即便阎王老爷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在你长大之前,即使是被放逐在地狱最深处,我也会想办法出来在你身边守着你。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而已,所以,让我走吧,我真的累了。”林筝说着,露出一个温柔至极,却也虚弱至极的笑容,不过,脸上呈现出的,却是红艳艳的疤痕下,一张皮包骨头的苍白、令人战栗的表情。
  好在,在她身边八年的林茧,能够清晰的读出这张可怖的脸背后的温柔,同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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