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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 作者:柳长街(晋江2012-08-16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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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鱼和猪肉,都是为了祭奠林筝而特别准备的。
  虽然佛门重地不适合动荤腥,可是,林筝都现身了,那些不重要的俗礼,能免自然就免了。
  “林筝”吃得并不多,林茧想到鬼本来只是吃香火的,也不以为意,反而是不停地给他添酒,林茧自己也喝了不少。
  在妓\院多年,别的不说,林茧的酒量,绝对是有的。
  可是,大约今日太过开心,或者说是情绪浮动太大,没喝几杯,林茧就有了醉意。
  喝醉了的林茧,也不收拾碗筷,就拉着“林筝”走向床榻。
  “林筝”要挣开林茧的手,林茧却像八爪章鱼一样抱住他道:“以前天冷的时候,没有钱买炭,我们不都是睡在一张床上吗?反正到天亮你就消失不见了,就多陪我一会儿不行吗?”
  “林筝”的额头已经露出了青筋,可是,看到林茧染了醉意,迷蒙希冀的眼神,他终究是没有拒绝。
  许是喝醉了,许是知道这大概是她和林筝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了,当晚,林茧的话特别得多,还语无伦次的,一会儿讲林筝走了这三年她的遭际,一会儿又讲到她在朔州度过的没有多少记忆的童年,一会儿又讲到她的母亲、父亲、祖母,最后,甚至讲出了那个本该烂在心里的大秘密,说完那个秘密,林茧就哭着睡到了“林筝”的怀里。
  “林筝”在林茧的呼吸绵长之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对守在门边的两人道:“看好她,如果她死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准备好陪葬。”
  说完,“林筝”抽出怀里的面具戴上,几个纵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隔日,林茧带着宿醉的头痛醒来,“林筝”早就不见踪影,如果不是桌子上咬过一口的核桃酥,她真的要以为,昨日“林筝”的现身,不过是她的梦境。
  林茧在林筝的墓前弹了三天的琴,怀着一丝恋恋不舍,在心中告别了林筝,并狠心嘱咐他早日转生,启程回了凌霄阁。
  在后山被客人亲吻、侮辱的事,早就被林茧抛到了九霄云外。
  水心又回到了林茧身边,林茧在凌霄阁的工作生活,又恢复了以往。
  不同的是,这段时间,她的心情格外的好,总是忍不住咧嘴傻笑,即使在客人面前,偶尔也要掩嘴轻笑。
  不管谁问她,她却只是摇头答一句没什么。
  闲暇时间,林茧也不再看书,反是经常坐在梅树下反复弹奏一首曲子。
  如果不是知道她不在的十天是去了清凉寺,两位保镖同时证言,她在清凉寺没有见到任何人。看她的表现,水心还要以为,她是坠入了情网呢。
  林茧的好心情持续到了重阳节,锦州城举办三年一次的全国性的画展,纹朱的一副“黄鹂鸣柳”也在展出之列,当晚,由纹朱的熟客,画展的主办人籍先生相邀,凌霄阁九大花魁,同时出场,为画展做余兴表演。
  持续了近两个月好心情的林茧,在宴席上看到那双带着挑衅的含笑眼睛时,瞬间怒从心起。




☆、第十九章

  如果不是牢记着职业禁忌,林茧当真要甩袖离开。
  偏偏,林茧压抑着满腔的愤怒表演过后,宴席散尽之时,那人还走到了林茧的身前,举着酒杯,眼中含着笑意道:“今夜,在下点了化蝶姑娘的牌子。化蝶姑娘是不是也该让在下看看,一个花魁娘子的职业操守?”
  在心中反复念了十遍“他是客人”,林茧才握紧双拳,挤出一个笑容道:“公子画山如山,画水似水,不愧是能够在全国画展上展出的技艺高超的画师。”
  对于化蝶讽刺一般的奉承,王俊元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倾身向前,轻笑道:“其实我最善擅长画的不是山水,而是人物。不知化蝶姑娘可否赏脸,做我入画的模特?”
  听到王俊元调笑般的话语,正在跟纹朱相谈籍虞突然插口道:“你不是在婚宴上当众宣布,再不画人物了吗?如今出尔反尔,可不像你的风格。”
  籍虞娶的,是陈丽雅的三姐,陈朱芳,两人婚后隔年,陈朱芳难产而逝,留下了一个女婴。
  籍虞守孝期满之后,不仅籍家上下,甚至陈家都有人劝他续弦。可是,陈朱芳过世八年,籍虞却从未再娶。
  满京城的人都赞籍家当家一声深情,可是,王俊元却知道,籍虞不过是嫌麻烦罢了。
  不过,既然籍虞并未再娶,表面上,王俊元自然还要称呼他一声“姐夫”。
  “那时我是想着,再没有人能够让我入画。姐夫也是爱画之人,当明白一个画师看到让他想要入画的素材时,内心的激动难耐。”听到籍虞提起“婚宴”,王俊元也有瞬间的尴尬动容,可是,他既已下了决心,其他的任何时,于他,都不再是障碍了。
  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是,王俊元一直下意识地觉得,比起他来,陈丽雅应该配更好的人;他当日留书离家,不排除想要追求画技的激情,还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原因是,他在陈丽雅面前,只感到了日渐积累的压力,陈丽雅没有不好,就是太好了,才让他忍不住逃离。
  本来,王俊元也是想着逃过一段时间,调整好心绪之后,回去好好过日子的。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他遇见了化蝶呢?
  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上天指引他追求幸福,他怎么能违背上天的意思呢。
  无疑,王俊元是自私而任性的。
  可是,这就是王俊元其人。当他的热情一旦来临之际,连他自己都压制不住。
  “你家的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只有乳名,你倒是走得洒脱。一句‘追求画技’,就不管不顾的离家出走,你知道这两年六妹如何辛苦吗?皇上本有意升任她做刑部侍郎,她却以‘佳儿尚幼’为由拒绝了。
  王大人已经在京城宣布了,如果今年年底之前你不回家,他就不再认你这个不肖子。离开王家,你还有闲情逸致为花魁娘子画像吗?”籍虞私生活是极其丰富多彩的,不同于王俊元,他是男女不拒的。
  但是,不管私生活如何弥乱,他知道身为一个男人,一家之主的担当。
  而不学无术的王家么子,娶到了包括他在内的全京城的男子都向往的陈家六小姐,却在妻子生产过后离家出走,打着巡游作画的名义,在这里饮酒狎妓。
  即使不是作为王俊元的姐夫,他也不能容忍他的浪荡。
  “小弟的家务事,就不劳姐夫操心了。只是,我是真心想让化蝶姑娘入画,还望姐夫不要侮辱一个画师的诚意。”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王俊元心里便有了决意。
  以往,他再胡闹,有祖母护着他。如今,即便祖母尚在,他做出这样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的事,自然也不指望家里能容下他。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黄口小儿,即使脱离了王家,他一样可以生活。
  只是,他确实该回京城做个了结了。
  王俊元不仅没有低头,反而意外的强势,倒是让籍虞神色一敛。
  不过,扫了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籍虞也只当王俊元是色厉内荏,不想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
  心中对他愈发的不屑,嗤笑一声,揽着纹朱离开。
  
  籍虞在人前没有丝毫给王俊元留面子,或许是在他眼中,王俊元做出了那等荒唐事,哪里还需要面子;也或许是,他这样的人,不会把化蝶和纹朱这种身份的人看进眼里。
  不管如何,从两人的对话里,林茧大致猜到了王俊元的身份。
  只是,林茧万万没有想到,那位让整个天朝女子为之仰慕的陈家六小姐的良人,居然是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男子。
  不过,林茧也更加确信了,男子于她的戏弄、羞辱,都只是戏弄、羞辱而已。有那样一位美好的妻子,哪个男人还能把别的女子看进眼中?
  想到这里,与其说是委屈、负气,不如说林茧反倒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位客人也向三年前的那个少年那般出自真心,那于她,才真是困扰;应对没有心的人,林茧多年欢场的经验可不是作假的。
  
  接下来的时间,王俊元明显的感觉到,化蝶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不说百般体贴,却也温柔似水,风情尽显。
  之后的云雨,更是风情旖旎。
  可是,云雨过后,王俊元的心下,却是一片寒凉。
  他又不是无知少年,即使对化蝶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绪,也没有到昏头昏脑的程度。
  化蝶的态度转变,明显是从他与籍虞的一番交谈之后。
  作为凌霄阁的花魁之首,即便这个身份有水分,化蝶察言观色的功夫,也决不可小觑;只是,转变的那么明显,难道客人的身份高低,在化蝶的眼中,就那么重要吗?
  这个时候,王俊元没有想到,不管身份高低,他要见化蝶,付得度资都是一样的,他又从来没有送过化蝶任何额外的礼物缠头;自一百多年前的改革开始,天朝便有了一夫一妻制的法令。虽然也不是没有两娶、多娶的人家,但那是在当事人自愿的情况之下,可王俊元的正妻是那位陈丽雅,显然不可能两娶,纳妾都不可能。
  只是,刚刚下定决心的王俊元,却只因化蝶的势利满是伤怀,于隔日,怀着受伤的郁郁心情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化蝶本以为王俊元之前的表现,就算是逢场作戏,也要在烦扰她几次的,可是,之后一个月,都不见王俊元上门,后来,从纹朱那里听说,王俊元早就回了京城。
  舒了一口气之余,化蝶的心间,莫名的积聚了一团抑郁。
  「既是无情,为何要在凌霄阁之外的地方调弄她,难道在世人眼里,她这种身份的人,就丝毫不用尊重,可以随时随地的亵\玩吗?」
  
  这样一团抑郁哽在胸口,化蝶又出现了厌食的症状。好在,只是轻微的,她自己私下里到医馆找大夫开了药,除了水心,没让任何人知道。
  可化蝶的日渐憔悴,偶尔恍惚,却是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只是,不管别人如何询问,化蝶都是咬死了两个字——没事,再不会多说什么。
  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化蝶就病倒了。
  虽说随着这次寒潮病倒的人很多,凌霄阁甚至不得不歇业三天。可是,化蝶的病情,却格外的严重。
  原本只是普通的风寒,化蝶也很配合的吃药了,可是,在其他人渐渐好起来的时候,化蝶的病情却日渐加重,一日天晴,水心扶着化蝶到庭院赏梅,化蝶却是看着枯败的葡萄枝干,突如其来的一阵猛咳,末了,甚至咳出了鲜血。
  虽然化蝶让瞒着,可是,水心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孙管事。
  孙管事请来了锦州城最好的大夫会诊,诊断过后,出了化蝶的房间,所有的大夫都摇头叹息。
  化蝶幼年过劳,在关键的发育期,每日最多睡上两个多时辰,十五岁开始接客,没有发育好的身子受了损伤,这些年,化蝶甚至连个小小的风寒都没有得过,是她日常注重保养的结果,却也是身体里所有的病都攒着不发罢了。
  这次寒潮,化蝶之所以比别人病得都严重,恰是因为这些年积而不发的病变一起发作,冲垮了化蝶身体的免疫系统。
  这些都还好说,关键是,病人自己,似乎没有太强烈的求生本能,郁结于心,小小的风寒竟然拖成了痨病,按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就算用上时间最好的良药补品,化蝶也会如失去营养的花瓣一般迅速凋零。
  大夫会诊的结果,要想救化蝶,比起药物来,最先要做的,是化解她心中的郁气,让她本人燃气求生的意志。
  孙管事并没有告诉林茧大夫会诊的结果,只是在她面前责备了水心,说化蝶身体根本没什么事,她却只会大惊小怪。让凌霄阁其他的姑娘们看见了,又要说她家姑娘摆花魁架子,她要是真心为化蝶着想,平日多照顾她就是,莫在为一点小事大惊小怪。
  水心被骂得红了眼圈,看着憔悴的化蝶把过责揽到自己身上代她向孙管事道歉,心里不断地骂着孙管事势利刻薄,化蝶不过生病几日没有接客,他就连点儿医药费都舍不得了。
  这厢骂过了水心,回到房间,孙管事却是片刻不敢耽误的提笔写信飞鸽传书把化蝶的状况报告给了那位阁主。
  当初,化蝶让人传话时,他本不想见她的。
  万花楼的花魁娘子,是有些不一样,可是,孙管事私下留意过,资质也不过是凌霄阁普通的红牌。
  他肯定她的清醒,却觉得不值当为了她得罪那位贵人。
  但是,正巧到锦州巡视的阁主,却提出要见化蝶一面。
  之后,化蝶被阁主领回了凌霄阁,摆平了那位贵人,却不让她利用万花楼红牌的身份接客,反而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甚至不对她的业绩做任何要求。
  如果不是那次花魁比赛她一曲成名,阁主的指示,却是养她一年,就把卖身契还给她放她自由。
  之后,几位花魁暗中帮助化蝶,让她一直待在花魁的位置上,这样不合规矩的事,阁主却说,她既然喜欢当花魁,就让她当好了。
  之后,关于化蝶,阁主并没有明显的指示,因此,这次化蝶生病,虽然孙管事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寻常,却没有及时通报阁主。
  只是,现在人眼看就要没了,即便那时阁主收下化蝶真是一时兴起,孙管事却不敢擅自随便把她当凌霄阁一个没有用的姑娘那般处理。
  许多年之后,当孙管事早已不再是孙管事,而变成了家乡的孙员外时,每到落雪的季节,他无不感叹自己当年的一时谨慎。
  否则,哪里还有什么孙员外,盛怒的阁主,早就拿他给化蝶陪葬了。




☆、第二十章

  孙管事为人谨慎,但是,平时不苟言笑,并不是一个擅长表演的人。
  尽管水心委屈没有看出来,林茧却是看清了他神色刹那的闪烁。
  林茧真的没想死的,她答应了林筝,要活下去,并不是敷衍。
  可是,无奈,此时的林茧,却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对于多年没有生过病的人,这山倒的压力,就更比常人大出了许多。
  林茧自幼便是比普通人坚强的人,可是,谁没有一时脆弱的时候?尤其是生病的人。
  林茧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倒是挺感谢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生病的,不用接客,那几位花魁,尤其是飞虹和牡丹,隔三差五的陪她坐坐,拿出在客人面前都不曾有的热情逗她说笑,水心也不再与她闹别扭,除了每日不受控制的咳嗽,和身体无力的疲软,林茧倒觉得,现在是她人生中最轻松惬意的时候。
  林茧甚至听到了自己生命迅速流逝的声音,这种声音,比起惧怕,她更多却是期待。
  尤其是,想到中元节见到林筝鬼魂的记忆,她就更加期待。
  尽管林筝可能会骂她,可是,她又不是自己寻死的,这是迫不得已的。
  林茧已经想好了,她临走之前,一定要让水心答应她给她烧好多好多的纸钱,这样,她和林筝,就可以用这笔钱贿赂阎王、判官,让他们来世投胎到好人家,再不用做这身不由己的卖笑营生。
  比起生命前途的暗无天日来,死后见到林筝的诱惑,以及对两人来世的期待,显然加速了林茧对体内病变的不抵抗心态。
  可是,她的精神却很好,虽然神情憔悴,每日脸上却总是挂着微笑,水心甚至见过她几次掩嘴轻笑。
  只是,林茧分明很欢快的笑容,却让水心看得有些慎得慌。
  她说不清为什么,但是,水心见过的所有病人中,生病了即使不哭不闹,也会因为病痛而神情郁郁,而林茧却是,宛如在享受病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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