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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麟角雄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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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麟”宗元甲抬脸看去,“天香楼”酒店花窗外的街边,正站着一个黑黝黝脸庞的汉子……
这人年纪看来四十出头,头顶束了一个发髻,两眼直愣愣地朝他们这张桌座看来……接触到宗元甲投来的视线时,不敢正视,急急离去。
相隔没有多久,这人已进来酒店,垂手站在他们桌座旁边,肃穆恭顺的问道:
“花窗上那枚‘如意令’,是哪位爷放下的?”
“赤麟”宗元甲转过脸看去,这汉子穿的是一套灰黑色短衫袄裤,虽然打了不少补丁,但看去还是十分乾净。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这枚‘如意令’是区区宗元甲,放于花窗上的,宗某与贵帮帮主‘七海穷神’曲道友,是忘年之交,乃以此信符相赠……”
这中年汉子接口道:
“见‘如意令’如见帮主,湘东分舵分舵主‘星狐’贺刚拜见宗爷……”
话到此,屈膝跪下,行了个跪拜大礼。
急忙伸手扶起,宗元甲道:
“宗某岂能受此大礼,贺分舵主,请快快起来。”
“星狐”贺刚站起身,问道:
“宗爷召见丐帮弟子,不知有何谕示?”
宗元甲命店伙添上一付杯筷,拉过一张坐椅,含笑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贺分舵主不必见外,请坐下后,我等可以细细一谈。”
贺刚躬身一声“告罪”,坐了下来。
宗元甲在贺刚杯中斟上酒,又把座上“乾坤双飞”柳天鸣等引见一番后,这才道:
“宗某有件事,想要偏劳贺分舵主……”
“星狐”贺刚欠身一礼,道:
“有帮主信符‘如意令’在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宗爷所指何事?”
宗元甲道:
“丐帮弟子遍散江湖每一角落,宗某欲烦贺分舵主探听一人!”
贺刚问道:
“宗爷所要寻访的,不知是何等样人?。
刚才这一幕看进“寒川门”门主“乾坤双飞”柳天鸣眼中,固然对“赤麟”宗元甲能结识江湖中各式人物,暗暗为之钦慕,对丐帮弟子帮规之森严,一枚绿玉“如意令”就视同帮主亲临,亦不禁为之赞佩……”
“星狐”贺刚问出这话,柳天鸣一指旁边的“龙爪”时修,接口道:
“就是这位时道友的公子……”
丐帮中绝大多数弟子,俱是手执打狗棒,捧着破碗破钵,挨家挨户求乞要饭的,但其中也不乏藏龙卧虎,不露真相的江湖奇士,眼前这湘东分舵主“星狐”贺刚,就是后者。
贺刚听到这话,十分细心的接口问道:
“敢问柳门主,这位时公子今年几岁,有何特征,离走迄今有多久?”
“龙爪”时修接口道:
“小儿时骥今年二十三岁,略谙武技,平时接近的朋友,送他一个‘玉哪咤’的称号……”
“星狐”贺刚听到这里,轻轻“哦”了一声……敢情这位时公子,还是一位身怀技艺的武林中人。
贺刚见多识广,刚才宗元甲报出他的姓名,又指出跟帮主是忘年之交,已马上想到一个人身上——睥睨江湖,称雄武林的“啸天盟”盟主姓名,就是“宗元甲”三字。
眼前这张桌座上,已会聚了两位武林中掌门人,一个是“乾坤双飞”柳天鸣,另外一位就是这位“啸天盟”的盟主。
两位掌门人降尊纡贵,找来丐帮中弟子身上……
“星狐”贺刚一凛,一寒——看来这不会是桩单纯的事!
时修接着道:
“小儿时骥行踪不明,算来迄今已有一年左右!”
接着说出时骥的脸相及特徵之处。
“星狐”贺刚已发觉到这件事的不单纯,是以没有马上应诺下来,沉思了下,才向宗元甲道:
“宗爷,小的嘱令属下丐帮弟子,同时连络各地分舵,探听时公子的行踪下落……。
不期然中,贺刚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啸天盟总坛在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宗爷,如若探得一丝眉目,如何跟您取得联系?”
听到下面几句话,宗元甲已知道这位“星狐”贺刚,并非一般丐帮弟子……缓缓一点头,道:
“如果获得时公子的行踪线索,贺分舵主,宗某目前逗留在株州南郊‘寒川门’总坛‘松鹤园’庄院,烦您去那里一次便了。”
“小的遵嘱,就此告辞。”
“星狐”贺刚躬身退下,出“天香楼”酒店而去。
“旱地蛟”岳申“嗨”的吆呼了声,道:
“刚才那个丐帮弟子,看来还蛮有这回事的呢!”
笑了笑,宗元甲道:
“丐帮中门规森严,有不少不露真相,身怀绝技的出色人物……”
众人吃喝聊谈中,已结束了“天香楼”酒店的这顿午膳。
为了要等候丐帮弟子“星狐”贺刚的消息,“赤麟”宗元甲带了“金戈双卫”,就在“松鹤园”庄院,逗留下来。
眨动两颗圆滚滚的牛眼,孟达道:
“盟……盟主,这话不知道我孟达该不该说?!”
旁边僧浩接口道: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别说,我说孟达,这要问你自己,盟主又怎会知道?”
笑了笑,宗元甲道:
“僧浩说得不错,孟达,你认为该说的,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不然就免了!”
嗫嚅了下,孟达道:
“就是您过去说的,嘴跟手是两回事,嘴里说得行,两手做来就不一定‘行’了……寻找时家儿子的事,我们不能指望在那些要饭的身上,盟主,我们也得出去走走探探才是。”
一笑,宗元甲道:
“这两天你耽在‘松鹤园’有点腻了,想出去松松筋骨?”
别别扭扭的笑了笑,孟达道:
“盟主,如果我孟达不承认,那就是骗您了……真的,大闺女留在深闺,心头说不出那回事!”
“赤麟”宗元甲向柳天鸣打个招呼,带着“金戈双卫”僧浩、孟达两人出来外面……
三人不骑牲口,信步走在官道上……宗元甲道:
“孟达,你是想去株州镇上乾一杯?”
舌尖舐舐嘴唇,孟达道:
“松鹤园庄院里的酒,喝进嘴里,就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似的……没有味道!”
抬脸朝太阳渐渐移向中空的天色望了眼,僧浩道:
“盟主,我们现在走去株州镇上,也就是晌午的时分了……”
三人边走边谈,走在这条人迹稀少的官道上,目前已入深秋,虽然艳阳高照,但阵阵秋风送来,并不感到一丝暑意。
前面有座木桥,跨过一泓河溪……僧浩一指木桥桥墩处,道:
“这人雅兴不浅,盘坐桥脚处在钓鱼……”
宗元甲抬头看去,那人头戴一顶笠帽,身穿一袭灰灰的长袍……看到是个背影,不知是渔翁还是渔郎。
三人欲往株州镇,定须经过这座木桥——出“松鹤园”庄院,只是想松松筋骨,并非有要事待办……来到桥脚处,那垂钓者旁边时,就站定下来。
三人跨上桥脚,站在垂钓者的侧面……原来这是一个童颜鹤发,朗眉星眸,六十多岁的渔翁。
丈来长的渔杆顶端系上一条长线,长线的半截,已垂入河溪中。
虽然旁边站着三人,老渔翁仍目注渔杆长线,似乎浑然不觉……轻轻一声:
“着!”
老渔翁腕肘一抬,抬起渔杆,顶端那条长线,下面半截,也就从河溪中缓缓冒了出来……“渔翁得利”,老渔翁钓起一条七八寸长有掌心宽的鲤鱼。
嘻嘻一笑,孟达道:
“这位老人家还真有一手……”
话落半截,一双牛眼直瞪,又是一声惊“咦”!
这位老渔翁垂钓,那条垂入长线顶端,并无渔钩,光秃秃的只看到一条长线……
那鲤鱼就像给一股力量吸住似的,紧紧贴着长线垂入河溪的顶端……老渔翁伸手把海碗大的渔网一兜,那条鱼儿已进老渔翁身边的竹筐之中。
这一幕看进“赤麟”宗元甲眼帘,不禁暗暗为之怔住。
除非是在玩弄什么玄虚名堂,不然,这老渔翁定是个不露真相的绝世内家高手。
武家有“束湿湿成棍”诸类的绝技,就是将本身内家真力,灌输在一块湿布,或是浸水濡湿的衣衫上,这湿布或衣衫,就成了一项凌厉的御敌兵器。
眼前这老渔翁不用渔钩钓鱼,也可以用这种解释……那是运用他本身浑厚无比的内家真力,灌入长线顶端,河中游荡的鱼儿,触上垂入河中的长线顶端,给牢牢沾吸住,就成了“渔翁得利”。
老渔翁看了看盛鱼的箩筐中,哈哈一笑,长身整衣站了起来——朝桥脚边三人投过一瞥,肩扛渔杆,手提箩筐,衣袂飘飘,扬长而去。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十四章 蒲云茅庐
两眼直直的望着老渔翁离去的背影,孟达嘴里在嘀咕着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话。
叫了声“孟达”,宗元甲道:
“你忘了要去株州镇街上喝一杯?”
返魂回苏的孟达把身子转了过来,指了指老渔翁离去的方向,道:
“钓鱼不用钓具,这是啥名堂?盟主,这玩意我孟达就想不通了。”
一掀鼻子“哼”了声,僧浩道:
“我说孟达,你想不通的事可多哪,等你统统想通,就该两腿一直回姥姥家了!”
三人来株州镇街,找了家酒肆坐下,吃喝时孟达又想到那回事上,眨眨眼道:
“盟主,那老头儿钓鱼不用鱼钩,是玩的什么花样?”
抿抿嘴,宗元甲道:
“那老渔翁可能是不露真相的内家绝世高手——用内家真力灌入垂钓线头,河中的鱼儿就被它粘吸住了!”
一脸疑惑不解之色,僧浩道:
“这老渔翁不知是何等样人物,盟主?”
宗元甲尚未开口,僧浩已替他回答了:
“嗯,回去问问柳门主,可能知道……”
笑了笑,宗元甲道:
“老渔翁既然不愿泄了自己真相,柳门主恐怕也不会知道……”
株州镇街上一顿吃喝后,三人取道回“松鹤园”庄院,又经过那座木桥……虽然“人去桥空”,老渔翁早已不知去向,宗元甲仍在那桥脚处停下来,若有所思中纵目缓缓回头一匝。
怔了怔,孟达问道:
“您还等那个钓鱼老头来这里?”
僧浩接上一句,道:
“盟主,那老渔翁既然来这条河溪上钓鱼,想必不会来自远处,可能就住在附近一带。”
点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僧浩,我现在想的就是这件事——老渔翁家居恐怕就在此地附近……”
正在谈着时,一名庄稼汉肩扛着把锄头,向这边走来,宗元甲拱手一礼,道:
“在下请问你,这位大哥……”
庄稼汉停下来,看到是个衣衫鲜明的年轻人,拱拱手,问道: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宗元甲指着木桥,道:
“这座桥叫什么名称?”
庄稼汉见这位公子问得出奇,笑了笑,道:
“这座木桥附近乡邻都称它‘山脚桥’。”
摇手一指,庄稼汉又道:
“那座峰岭叫‘丫角峰’,这座木桥正在山峰脚麓,就有了‘山脚桥’这样一个名称。”
三人朝庄稼汉所指方向看去,前面不远有座山峰,山势不高,但看去就像姑娘家头上两个发髻,两端耸起,中间塌了下来……可能就是这座峰岭,有“丫角峰”名称的由来。
宗元甲向庄稼汉道谢一声,偕同僧浩、孟达两人,回到“松鹤园”庄院。
一步跨进大庭,那位“寒川门”门主柳天鸣,已在含笑道:
“宗老弟,您带西位护卫,刚才去了何处?”
宗元甲笑道:
“去了前面株州镇街上,顺便饱餐一顿……”
孟达接口道:
“盟主,您问问柳门主,是否知道此人?”
微微一怔,柳天鸣问道:
“宗老弟,孟护卫指的是谁?”
宗元甲就把在丫角峰之麓“山脚桥”畔,看到一位老渔翁的经过说了出来,又道:“这位老渔翁行止出奇,钓鱼不用鱼钩,鱼儿粘上长线一端,就给钓了起来——这是类似武家‘束湿成棍’的内家功力,看来还是一位藏锋不露的内家高手……柳门主,可知附近有这样一位人物?”
沉思了下,柳天鸣摇摇头,道:
“并无所闻,老夫久居此地,你刚才所指的是‘丫角峰’,由于峰岭之巅就像姑娘家头上两个发髻,是以有‘丫角峰’之称,据老夫所知,那一带少有住户……”
一声轻“哦”,宗元甲道:
“难道宗某走了眼,看错了人?!”
一笑,柳天鸣道:
“宗老弟,江湖上形形式式的名堂,无奇不有……就以拿钓鱼这一门来说,有人将药物扔入河水中,将鱼儿毒死,再把河水中的鱼,整箩筐的捞上来……”
一顿,又道:
“谁敢保证那老渔翁,不是在钓鱼用的长线上,暗中使了手脚,不用鱼钩,用了其他的名堂?!”
孟达拉开嗓门“嗨”了声,道:
“不错,柳门主,那钓鱼老头儿,准是翻门槛、耍把戏,在那条垂入河溪的长线顶端,用了些什么名堂,才会把鱼儿牢牢粘住……”
柳天鸣含笑道:
“这件事不值得你去钻研,花脑筋的,宗老弟!”
宗元甲道:
“宗某注意到一件事时,就要把这件事找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僧浩接口道:
“这老渔翁究竟是怎么回事,盟主,我们不妨按着今天同样的时间,明天再找去‘山脚桥’看看……他既然去了一次,不会不去第二次的。”
点点头,宗元甲道:
“说得也是,僧浩!”
第二天上午,下了一场大雨——又隔了一天,天色放晴,宗元甲怀着好奇,和浓浓的疑团,带了僧浩,和孟达两人,再次前往“山脚桥”……
遥遥一指那座木桥,孟达道:
“你们看,桥脚边戴笠帽,盘坐地上的,可不是那钓鱼老头儿?”
宗元甲纵目看去,一抹灰色长袍的背影——不错,正是那老渔翁——这一发现,宗元甲悄悄向孟达嘱咐了几句。
点点头,孟达咧嘴一笑,道:
“使得,盟主,我孟达知道!”
走来木桥脚处,还是跟前天一样,三人靠上桥脚的栏杆处,往河岸边垂钓的老者看去。
老渔翁目不斜视,虽然咫尺之间,视线并不移向旁边桥脚处的三人身上……
目注手中渔杆,脸色安详——握渔杆的腕掌,似乎有了某种感受,微微一抬肘腕,渔杆往上一抬,那条垂入河溪的长线缓缓冒出水面,没有鱼钩的长线顶端,“粘”着一尾尺来长的鲤鱼。
老渔翁一手用海碗大的纱网一兜,鱼儿由纱网进入箩筐中。
接着,老渔翁把这条没有鱼钩的长线,甩了下,又垂入河溪里。
桥脚处的孟达,“嘿”声一笑,像是自语,又像在跟宗元甲、僧浩两人说话。
“光天化日,有这档子邪门事——钓鱼原该用鱼饵,现在不但没有鱼饵,连鱼钩也无——真是做的没本钱买卖……”
敢情“没本钱买卖”这话,是用在妙手空空的小偷儿,剪径掳掠,和黑道下三滥的勾当上。
老渔翁侧过脸微微一笑……没有半点火气。
击鼓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孟达指着老渔翁边上的箩筐,又道:
“喂,老头儿,看你箩筐里几尾鱼,倒是又肥又嫩,你要多少钱,我向你买了。”
两眼注视着渔杆,老渔翁摇摇头,道:
“老夫这里不是镇上市集,不卖鱼……”
孟达吼了声,道:
“老头儿,你做的也是没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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