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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鹰扬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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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你感觉怎么样了……?”高凌宇发觉江振禄坐在地上,以惶惑怀疑的神色望着他。

  是的,在江振禄来说,施恩并不望报,却绝不希望以怨报德。由于他并不太清楚高、张两人的关系,他不能不怀疑高凌字是否和张培兰有合谋之嫌。

  高凌宇切齿道:“这女人出尔反尔,首鼠两端,受恩不思图报,居然下此毒手,以后别被我遇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江振禄道:“老弟!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高凌字长叹一声,道:“说起来一言难尽……”他把伤心渡的事说一了遍,似乎这女人对忘恩负义不当一回事,高凌宇也救过她。

  江振禄道:“原来是阉党的爪牙,这就不足为怪了。”高凌宇道:“前辈,你已受了内伤,让晚辈为你疗伤。”江振禄道:“老弟,昔年令尊救我之后,我一直以晚辈身份与恩公往还,所以今后我们要以同辈论交,别叫我长辈,我担当不起。”高凌宇道:“好吧!江大哥,我这就为你运功疗伤!”两人刚刚坐下,而高凌宇也刚刚伸出双手按在江振禄的背上时,破空之声疾射而至,而且来自高凌宇的背后。

  这声音连江振禄都听到了,二人几乎同时蹿起,而高凌宇在弹起的同时,身子奇妙地旋转,来人的星月双轮已斩向他的左右肩。

  高凌宇再一旋,对方的双环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而高凌宇的一掌已砸向来人的肩下“天泉穴”。哪知江振禄突然大声道:“老弟,手下留情,他是……”高凌宇的攻势如电掣,要完全撤招已不可能,急切中收回六七成力道:“啪”地一声把这年轻人砸出三步以外,右手中的星环“当”的一声落地。

  高凌宇望着江振禄道:“江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他要向你我施袭,而且是趁人之危,居心至毒呀!为什么阻止小弟教训他?”江振禄已被来人扶住,苦笑道:“老弟,他是我的师弟‘飞鱼’李乾,大概是发生误会,以为老弟和张培兰共谋欲对我不利………”苦笑摇头,高凌宇道:“原来如此。”他打量这李乾,年纪和他相若,矮胖头很大,小鼻细眼,有一双八字眉,样子有点滑稽。

  江振禄道:“李乾,快向高少侠道歉,高少侠是师兄恩公的哲嗣。”李乾道:“俺要不是看在师兄的恩人的儿子份上,他奶奶个熊!俺要是不把你的蛋黄捏出来就不姓李!”江振禄道:“李乾,你敢无礼?”李乾这才抱抱拳道:“姓高的,你那两套真不赖,奶奶的!在半空中能随便扭身子,俺可没见过这种邪门武功哩!操!”江振禄怒声道:“李乾,对高少侠不可如此无礼,还不向人家赔礼?”李乾道:“师兄,俺刚才正好看到那个坏女人向你们下手,俺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八成想对师兄不利。师兄,俺可见过不少会装蒜的人哩!”叹口气,江振禄道:“给我住口!”李乾再次抱拳,八字眉挑了两下道:“高大哥,你是大人不见小人怪。俺这个鸟人就这份德性,大拉酥一个,师兄老是说俺半朝蛮驾地……”高凌宇道:“李兄,你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大好人。武林中人都像你这样,也就不会杀伐不断,拼得你死我活哩!”稍后,高凌宇为江振禄运功疗伤,两个时辰之后。他自行调息,由江振禄师兄弟二人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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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酒很热也很香,高凌宇已喝了三壶,就在他要叫第四壶时,有人一屁股坐在他的左边道:“高凌宇,要喝,咱们待会去喝青梅煮酒,当年曹某人和刘备煮酒论英雄,成为千古佳话。你我也不该后人,但必须在一见高下之后还能活着才行。”高凌宇望着意气飞扬的韦天爵,道:“我看你有点阴魂不散。”耸耸肩,韦天爵道:“怎么样?凭你‘盘古旋’的后人,谅不至怯战吧?”冷冷一笑,高凌宇道:“你的身手虽不错,却是个十足的小人,我没兴趣。”韦天爵道:“如果你的心上人铁梅心届时会在一边观战呢?你是去不去?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离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哩!”高凌宇冷漠地凝视着这个比柳半楼还狂的年轻人,那天在负伤之下动手,尚不能估出此人的实力,但相信此人比柳半楼又高出甚多。他道:“在什么地方?”韦天爵道:“此镇西北约三里外一座荒废的三官厅。如果你怕有什么安排,吃了暗亏,你也可以另找合适的地方。”高凌宇道:“到时候铁梅心一定在那儿吗?”晒然一笑,韦天爵傲然道:“本人虽非一言九鼎,却不会言不由哀,而且还要告诉你,和你动手,在下可以预先定下时限,如果超过时胜了你,就算平手。至于铁梅心,你大可放心,她好端端地,我也不容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的。”听这语气,高凌宇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道:“什么时候?”韦天爵道:“就是现在如何?”高凌宇丢下饭资,道:“姓韦的,带路!”两人走出饭馆,已是暮色苍茫,秋风刮起街上的泥尘,有浓烈的驴屎马尿气味。这种气味,应该是包括在乡土气息之内的。来自乡下的人,并不太讨厌这种气味。

  三官庙在山坡上,正因为地处荒僻才会香火不盛,膜拜的善男信女,大多不愿多走路浪费时间。

  二人到达门外,自内走出二人,一个正是铁梅心,另一个汉子三十多岁,似乎是监视铁梅心的人。

  高凌宇道:“铁姑娘,你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中?”铁梅心木然的表情,显示她并不认识高凌宇。

  高凌宇道:“铁姑娘,他们没有虐待你,侵犯你?”铁梅心冷冷地道:“我们素昧平生,你是在和什么人说话?”高凌宇心想,她以前交待过,下次遇上也许会成为陌路,莫非她是为了某种原因故作不识吗?那么她会不会是张培兰?她们二人实在不易分辨出来的。

  韦天爵道:“铁姑娘不认识你,不知是你自作多情,抑是铁姑娘翻脸不认人?这事待会儿自好解决,如果我败了或者溅血于此,铁姑娘由你带走,如果你不敌而……”高凌宇道:“人就是你的了!但要由她自己作主。”铁梅心不出声,好像即将发生的血搏与她毫无干系似的。

  高凌宇尝过张培兰的无情手段,对女人已生戒心。

  韦天爵“呛”地一声,撤出巨剑,道:“高凌宇,是时候了吧?”踱了几步,他漠然道:“韦天爵,你的灭口任务还有多少没有完成?”轻松地耸肩一笑,道:“大约已完成了一大半,但是剩下的一小部份,却都是些顶尖的高于。而你就是其中的伎使者……”白骨断肠刀撤出时,巨剑如经天长虹狂啸而下。高凌宇在五个方位上旋了十七次,其中有一剑居然差点砍中他的左肩。

  “盘古旋’真正遇上了劲敌克星,白骨断肠刀随着旋转不定,忽正忽反的方向幻出五七尺直径的光球,在剑尖芒雾中矫捷地飞泻流溅。

  这是“盘古旋”在高凌宇身上第一次遭遇硬手,以往那种先衰后盛,善葆真茹的打法,根本就行不通了。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一瞬的松懈。

  铁梅心就像张培兰一样,木然地凝视着现场上的杀伐,很难看出她会为这二人任何一人牵肠挂肚。

  韦天爵由巨剑上发出的罡劲,暗潮汹涌,似在逐步增长而毫无减轻之象。高凌宇不能不吃惊,只是他以为,此人必是天赋神力,并非他的武功比“盘古旋”更精妙些。

  力搏由一更开始,快到三更时,两人又是大汗淋漓,身上片缕不干,巨剑在高凌宇胸、颈处晃了几下,连连在他的臂衣上挑破了两个洞。

  白骨断肠刀洒出叠叠光浪,如一排排森森的白牙。但是,无法陷入巨剑的晶网之内,只在韦天爵的袖口上挑了个裂口。但另外一团芒焰瞬间泻至,“嗤嗤嗤”两声,在高凌宇的大腿裤子上戳了两个洞。

  血已透裤而出,皮开肉绽。他不能不承认自己败了,这和上次不同,上次他负了内外伤,有所借口,这一次他在良好的体能之下,人家的确技高一筹。

  而更使他伤心的是,他是为了铁梅心而战,她居然没有一丝关切之情,真正是形同陌路。他不再作殊死的拼斗,他不是那种死不认输的赖皮人物。

  他离开了现场,拼命的窜掠,本来韦天爵追过他两箭之地,但“盘古旋’的轻功少有人能及,他末追上。高凌宇不停地狂奔,腿上的血已凝于,头发散乱,有些被汗水粘在脸上。

  不知奔出多远,来到另一个镇上,这次一口气喝了十六壶酒,他醉了,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出这家酒楼的。他一生没有败得如此之惨,而且连一个自己所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尽管这女人像是根本不认识他。

  当他醒来时,他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知道,他是躺在软绵绵、香喷喷的床上,锦衾绣枕,绛帐雕榻,他是在绛红色的温柔乡之中。

  也几乎同时,他发现自己是赤裸的。

  在他的一生的记忆中,自长大以后,还没有完全赤裸着睡觉。所以第一件事是去找衣服,他感到惊怒。

  然而,他没有摸到衣服,却触碰到溜光水滑,柔若无骨的胴体。现在他才算是完全清醒了,他看到一个很动人的女人,而她居然也身无片缕。

  那肌肤像软缎,但软缎不会有香味。

  而她,正是张培兰,或是铁梅心。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能确定铁、张二女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不信世上有那么酷肖的人,也不相信一个人有那么截然不同的性格。

  高凌宇急忙把身体盖好,道:“你怎么可以在我的床上?”俏皮地一笑,张培兰道:“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为什么不能躺在这儿?”怔然地移开目光,高凌宇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又俏皮地笑笑,她道:“别的不知道,总该知道你自己喝醉了吧?”高凌宇道:“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不是白长了这么大?”张培兰道:“一个酒醉乱性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陡然一惊,高凌宇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培兰道:“虽然还未发生,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想了一会,不得要领,高凌宇道:“你这个出尔反尔,恩将仇报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我问你,江振禄与你素昧平生,却不惜耗损真力,甚至冒着被人施袭的危险为你运功疗伤,你为什么要以怨报德,反而把他击伤,甚至想杀死他,你有没有良心?”张培兰眯着梦幻似的美眸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他揪住她的头发,切齿道:“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这个贱人。”挣回头发,张培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作过的事,什么时候不承认过?”高凌宇道:“你到底是铁梅心还是张培兰?”她眨着美眸道:“你把我当作什么人?”冷漠地一笑,他道:“看你的作风,当然是恩将仇报的张培兰!”她拨开他的手,道:“你想想看,我要是那个没有良心的张培兰,会让你占我的便宜,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毫发未伤吗?”这句话的确有理,不过,在他心目中的铁梅心,应该不会作出知恩不报,翻脸无情的事来。

  他冷笑道:“这么说是我侵犯你自动跑到你的床上来了?甚至于你我一丝不挂也是我的错,你是一点也不知道了?”脸色一寒,张培兰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铁梅心是有猪头送不上庙门,自甘下流把你请到我的床上来的?”在他印象中的铁梅心,当然不是这种女人。

  他道:“铁梅心,果真如此,我向你郑重道歉认错。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酒后作出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她的脸色一缓,道:“只要你认错就行,反正我是没有脸嫁人了!”高凌宇惭然道:“梅心,只要你不嫌我,我是求之不得,愿负一切责任的。”撇撇嘴,她转过身去,道:“男人的话要打对折才行,谁知道你是喜不喜欢我”这简直是多余耽心,高凌宇对她可算是一见钟情,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道:“梅心要我……我怎么说呢?其实我第一次遇上你就喜欢你了……你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她闭上眼喃喃地道:“怎么能证明你的话贴心?”高凌宇道:“我发重誓好了……”撇撇嘴,她晒然道:“发重誓又有什么用,动嘴皮子总没有行动来得实在吧!”高凌宇道:“实际行动?”他突然抱住了她,两团火在一起燃烧,他发觉揭开人生第一页,竟是如此的奇妙销魂。也许他们都一样,她像每一根骨头都软化得像面条一样了……

  两个时辰之后,销魂后一度小睡醒来,高凌宇对她无限地爱怜,道:“梅心,我总以为你很神秘,全身都是谜。”她幽幽地道:“我也不否认这一点,反之,我也无法明哲保身,更谈不上保护你了!你只知道阉党在消灭异己,大肆灭口,还有更奇险的事,你却未必知道。”高凌宇道:“我知道一点,但不太多,似乎还有个邪恶帮会,派出大批高手吸收或偷取各门派的武学精英。”她点点头,道:“你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高凌宇道:“我曾在无意中听到两个陌生汉子交谈,一个自称鱼钩,另一个自称鱼线,不知这暗语代表什么?”铁梅心道:“我知道的比你多,这帮会名叫‘渔帮’,你无意中发现的两个陌生人,一个自称是‘渔钩’,另一个是‘渔线’,那不过是基层人物,再往上还有‘浮标’和‘渔竿’,最上面就是‘渔翁’了。”高凌宇道:“这‘渔翁’是什么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铁梅心想一下,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看一个人或一件事最好不要从一个角度去看。这个‘渔帮’实在不能算是邪恶的帮会。”高凌宇道:“目前阉党正在大举清除异己,这‘渔帮’到底是阉党的对头还是同路人,我以为很可能是一伙的。”她摇摇头,道:“好像此帮和阉党也势不两立。”高凌宇道:“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说法,这‘渔帮’也许不能算是白道武林之敌。”铁梅心道:“应该这么说,如果没有‘渔帮’制衡,阉党的杀戮会更猖撅疯狂的。”高凌宇道:“你似乎对阉党及‘渔帮’的事都很清楚。”她笑笑不答。

  高凌宇道:“好像阉党并未向‘渔帮’下手,是不是忌惮‘渔帮’?”铁梅心想了一下,道:“我听说有几位白道人物过去因受制于阉党,而暂时妥协,也有些因得罪了‘渔帮’而投靠了阉党,作为靠山。还有一种说法,是有些正大门派的负责人,昔年作了一件对不起‘渔帮’主人的事……”微微一份,高凌宇道:“是什么事?”铁梅心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我不妨告诉你,大概令尊也包括在内。”陡然一怔,高凌宇道:“家父早已过世,而且是被阉党胁迫,曾一度受制,在逃亡反击中不幸被群殴而伤重不治的。”铁梅心道:“昔年‘渔帮’与各大门派主人有一笔帐,如追根究底,这数大门派的掌门人等于作错了一件事大力摇头,高凌宇道:“我不信家父曾作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铁梅心道:“最初我也不信,但弄清之后,事实俱在,又不能不信。除了圣人之外,往往伟大的人偶尔也会作点错事;而卑鄙的人,也往往会作出一件不平凡的事。二十五年前,白道数大门派,欠了‘渔翁’上一代一笔债,欠债的人有几位尚健在,听说已在‘渔帮’的手中。”.

  高凌宇愣了一阵,道:“都有哪几个门派?”屈指一数,铁梅心道:“华山、点苍、昆仑、终南及令尊。”分手时,她送他一个十分精巧的锦囊,道:“阿宇,如果你信任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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