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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如来八法(邪神门徒续集)-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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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指行者汪明越来越形焦虑浮躁,蓦然间,他大吼半声,“翻龙十六棍”中最为精绝的“入云小九式”已经一气施出,棒端挽起圈圈弧扁,棒身颤抖如浪,这沉重的行者棒,好似在刹那间变成一条具有灵性的乌龙一般!

  江青哼了一声,不闭不退,反而挺身迎上,一记“掌不刃血”之后,跟着便是星光月弧齐飞,如一串电火般流泻向六指行者。

  随着招式的出手,江青身形仍在不停的移动,令人眼花撩乱地连连转变着位置,在眨眼前与眨眼后,攻击的角度及方向已然做了一个全盘的改易,几乎像一道流星到过长空的曳尾!

  六指行者汪明虽已使尽了混身解数,却仍连敌人的一根毫毛也伤不到,空自奇式连绵,棒舞如飞,只落得招招走空,气喘吁吁。

  两人已电光石火般交手了二十多招,江青目光游瞥,不愿再耗下去,当即大喝一声,那招“尸解八块”又倏而展出。

  那翻飞不已的掌势,以及那呼啸刺耳的锐风,俱都给予人一种有如力顶山岳般的难以抗衡的感觉。于是──

  这位金衣帮紫麟堂的堂主,不由面色全变,而就在他尚没有一个妥善的拆解方法在脑中深现之前,两条手臂已“霍”然与他的身躯分了家,带着满天血光飞出三丈之外,自然,那两只断落的手上还紧握着他的行者棒!

  六指行者汪明好似已可预感到他的下场,在他的两条手臂始才飞出的刹那,这位□悍的堂主竟一头向江青撞去,双腿有如铁桩般连环扫出,人影倏闪中,“嗤”的一声裂帛之声传出,六指行者已毫无动静的寂然仆倒在地。

  江青虽然以他举世无匹的“如意三幻”轻身术避开敌人濒死前之一堆,更将对方踹倒地上,但是,他那宝蓝长衫的下摆却被六指行者的利齿硬生生咬住撕下了一块!

  困猷犹斗,何况是人?假如六指行者咬的是江青的肉,那么,无可置疑的,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生咬下去!

  没有休息,没有观望,江青身形连闪,掌腿齐出,一口气被他劈翻了十一名金衣帮好手,双臂探处,又捷如魅影般飞入庄内。

  这时──凌云山庄四周的战局,已因江青这边的胜利而整个扭转了过来,金衣帮原先那股不可一世的气焰已消散了很多,但是,就在江青正向山庄内奔去的同时,四条金色人影已势如破竹般一连震飞了将近二十余名的怒江派弟子,所向披靡的直扑庄心,任是周遭隐蔽处弩箭齐发,却丝毫阻挡不了来人!

  在九天神龙华明轩的宅第前,邪神正冷然注视着向这边奔来的四条金色人影,世故的面孔上没有一点表情,夏蕙俏生生的立着邪神身傍,一双大眼睛却不佳的向各处游转,模样儿焦急得很。

  陪在邪神身傍的,是怒江派老一辈的高手“分浪客”马龙,他乃是华明轩的二师弟。九天神龙华明轩已往四处指挥调度去了,留下自己二师弟偕十余名弟子伴随邪神及夏蕙二人。

  江青此刻已经看到了那四名金衣人,但是,那四名金衣人却没有发现他,江青在脑中略一思忖,已倏起倏落的飞跃向邪神所在之处而来。

  那边──邪神轻轻的道:“蕙丫头,急什么,那不是青儿么?”

  夏蕙急切的移目望去,当她的瞳孔始才映入江青的影像时,江青已似自九天飞来一般落在二人身前。

  邪神向自己的义子微微打量一下,沉声道:“吾儿,衣裳怎的破了?”

  江青呼了口气,赧然道:“爹,庄东之危已解,好狠哪,困猷之斗,端的不可轻视呢!”

  夏蕙关注的道:“青,你没有事吧?”

  向自己的未婚妻挤挤眼,江青微晒道:“还好,金衣帮内三堂之白龙堂堂主大力韦陀鲍恒山,紫麟堂堂主六指行者汪明,却已自食其果,证道西去了,另外,还在我手下陪送了金衣帮十三名帮友。”

  夏葱倒吸了一口凉气,尚未及开口,一傍的分浪客马龙已惊异得过份的大呼道:“什么?大力韦陀及六指行者都钶在你的手中了?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吗?”

  江青连忙拜过自己这位二师叔,马龙一叠声的夸赞与祟佩,邪神不可察觉的撇撇嘴,道:“金衣帮又来了四个角色,看这四人身法武功,确属不弱,嗯,倒是可以拿他们试试手……”

  要知道,邪神乃天下武林之尊,在他口中说出一个人的武功“确是不弱”,那么,这四个人的一身艺业,就可想而知了!

  分浪客马龙细一注视,忽然恐惧的道:“回禀前辈,那当先之人,正是金衣帮龙头帮主『铁牌开山』吕宁!”

  江青傲然一笑,道:“爹,吕宁左边的那枯瘦老人,便是号称『南荒雾一煞』的南荒一煞孙奇!”

  邪神没有表情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低沉的道:“那么,吾儿,这孙奇武功如何?”

  江青凝望着那四条已渐来渐近的人影,迅速的道:“此人功力奇绝,不比那吕宁稍逊,但他虽与长离一枭卫老前辈南北对峙,各据一方,实在比较起来,武功却比卫老前辈低了一筹。”

  马龙在傍有些忧虑的道:“金衣帮中人才辈出,却是以此人最为难缠……”

  邪神舐舐下唇,道:“难缠?呵呵,那只是对别人而言。”

  分浪客马龙心头一跳,慌忙道:“是是,这个自然……”

  说话中,四名身穿金衣的老人,已齐齐落在各人三丈之前,八只眼睛毫不稍瞬,冷酷而不屑地注视着他们。

  当先一个,正是那相貌堂堂,鼻直口方的金衣帮龙头帮主──铁牌开山吕宁,他的左边,就是那瘦小枯乾,双臂长垂膝下的南荒一煞孙奇;另外二人却俱是坐着一副猴儿脸,尖嘴削腮,双目如豆,看样子,像是兄弟两个。

  铁牌开山吕宁自鼻孔中沉哼了一声,目光投在分浪客马龙身上,轻蔑的道:“马龙,怒江派的威风何在?凌云山庄的盛名何在?华老儿何在?”

  分浪客马龙向邪神及江青瞧了一眼,壮着胆子道:“姓吕的,阁下且莫得意过早,哼哼,胜败之分,尚未知晓哩,须知我怒江一派亦并非如此好欺的。”

  吕宁蓦然仰天狂笑道:“好个利口匹夫,怒江一派瓦解在即,覆灭之运已成定局,可笑你犹在此处狂吹胡擂,真是可怜亦复可羞……”

  忽然,南荒一煞的双眼已盯住江青不放,他彷佛迷偶地猜疑了片刻,立即附嘴过去在吕宁耳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铁牌开山吕宁闻言之后,神色微变,亦仔细向江青打最起来,二人形态之间,都流露着疑惑与惊异。

  江青洒脱的一笑,道:“会泽一别,瞬息二载,大约列位尚未忘记在下江青吧?自然,更不会忘记那株价值连城的万钻朱兰吧?”

  铁牌开山面孔的肌肉一跳,然而却又故做大方的豁然笑了起来!

  “呵呵,好小辈,真个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连,咱们又碰到一起来了,好,好,今日正好把那万钻朱兰的账加上本帮前总执法查老弟的一条左腿合并结算一下!”

  南荒一煞阴凄凄的道:“还有,为怒江派充做走狗帮凶,这件事也不能放过。”

  江青双手背负,神色自若的道:“在炷香之前,贵派的白龙堂韦堂主,紫麟堂汪堂主,亦曾说过与二位同样的话,但是,他们现在却永远不能再说了,或者,二位亦将如此。”

  铁牌开山吕宁面孔上的肌肉倏而一阵痉挛,他震撼的抖了一下,失声吼道:“小辈,你胡说!”

  南荒一煞孙奇在傍阴冷的道:“这两年来,姓江的,不错,你已靠着那不知钻到何处去的邪神老鬼虚名挣得个极盛的名声,但是,这却只可唬唬别人,要想吓住老夫等人却是做梦,大力韦陀及六指行者岂是你这小辈所能抗衡的?嘿嘿,真是可笑之极!”

  南荒一煞说得又张狂又得意,却把一傍的分浪客马龙惊得混身直颤,他呆呆的瞧着这位边陲枭雄,在意念上,好似已经看到他身首异处,血肉模糊了。邪神就在咫尺,他会轻易让人如此讽辱么?

  邪神捻着黑髯古怪的微笑着,神色幽邃宛得似一口无底的深潭,令人无可捉摸,无法猜测。

  于是,金色织锦的衣衫迅速散开,四个人分站了四个不同的方位,耀目的光芒闪幌着,怒江派的十余名弟子,在分浪客马龙的率领下亦极快的排成阵势,一场激战,眼看稍触即发。

  忽然──邪神扶着夏蕙,大剌剌的踏上一步,指着那两个猴儿脸的金衣客道:“你们两个姓什名谁?报报万儿给老夫听听。”

  这时,吕宁与孙奇等人才注意到这位一直默立一旁不甚起眼的黑袍老人,那两个削腮尖嘴的金衣客冷冷地望着邪神,又一起冷冷的道:“老杀才,你是第一个死,做为你不识『蟒山双奇』的薄惩。”

  这时,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杀伐之气,隐隐的,彷佛有着黑色的丧纱在四周飘动……

  邪神淡淡的一笑,回首问分浪客马龙:“马贤侄,此二人名声如何?武功如何?为人如何?”

  分浪客马龙恭谨至极的道:“回禀前辈,眼前的蟒山双奇乃贵州一带近年来崛起的黑道朋友,加入金衣帮任两大护坛亦是不久以前之事;二人乃同胞兄弟,兄为锺斌,弟为锺钰,武功俱属高强之辈,然而二人心性却极其残毒,贵州无辜生灵,伤在二人手中不计其数……”

  铁牌开山吕宁望着蟒山双奇一笑,面对分浪客轻蔑的道:“二位护坛,这位马老师查究二位字谱经历倒是十分详尽呢,此种人材做个武林中人未免不值,当个六扇门的鹰爪却是适合,二位以为然否?”

  蟒山双奇不约而同的咧开尖嘴笑了,越笑越狂,越笑越烈,老大锺斌指着分浪客合不拢嘴的讥讽,道:“姓马的,敢情尊驾尚有闺女未曾找得婆家不成?”

  老二斑钰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对我兄弟查探得如此明白作甚?看上那一个不妨明说,我兄弟将就一点也无不可,只是你这老丈人只怕难当了……”

  分浪客马龙气得面孔一阵青一地白,却强行忍耐着没有答腔,空自让早已握在手中的一对峨嵋刺在那里微颤不已。

  邪神冷眼注视,缓缓说道:“青儿,爹又看见了鱼眼。”

  江青神色一凛,低沉的道:“那就是了。”

  南荒一煞孙奇不屑的一拂那灿烂的金色衣袖,讽嗤道:“姓江的,别再与那老杀才卖关子演吧戏了,出手吧!”

  邪神轻拍江青肩头,悠然跨向前去──说他在行走,不如说是飘浮在空气中来得明确,于是──

  蟒山双奇同时暴叱一声,自两个方向猛扑而到,抖掌便劈,就在这同一时间,南荒一煞孙奇亦猝然如幽灵般射至。

  邪神清瞿的面容在刹那间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他的双掌,极为缓慢──缓慢得任何人都可以看清他出掌的势子,斜斜斩向蟒山双奇的颈项,而黑袍的下摆,却倏而似铁板般反扬而起,兜向南荒一煞悄然戳到的右手二指。

  蟒山双奇只觉得在邪神出掌的瞬息间,天与地都骤然暴缩了,沉重得几可使血管破裂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每一寸的空间挤来,而自己的四肢却使不出一丝力道,闪不开,躲不过,宛如在一个恐布的梦魇中,然而,这却又是活生生的事实啊!

  于是──像是电光倏闪,两颗尖削的头颅带着迸溅的鲜血飞起,南荒一煞怪叫如雷的倒窜而回,右手自腕以下,乌黑肿涨,簌簌直抖。

  宛如被人猛然击了一棒,娥牌开山吕宁被惊得呆在当地,双目怔滞地注视着邪神,大张着嘴,却喊不出一个字来。

  邪神若无其事的微拂黑髯,生硬的道:“吕宁,这是老夫生平的九大绝活之一,与老夫的『阿难神拳』有异曲同功之妙,它叫『魔邪手』。”

  “魔邪手”这三个字急速的在铁牌开山脑中翻滚,他苦苦思维着这似曾听闻,却又像是十分陌生的武功名称,一时做声不得。

  邪神瞥了一眼四间惊骇过度的各人,又看看犹在痛得直甩手的南荒一煞,淡淡的撇了撇嘴,道:“吕宁,假如你一时想不起,那么,老夫再告诉你,『天佛掌』『五大散手』都是老夫的绝活儿,与这魔邪手一样,全属邪神父子的独家招牌。”

  铁牌开山刹时面色全变,惨白如死,他震骇至极的哆嗦了一下,一步步退了出去,颤抖的道:“你……你是邪神?你……你果真是邪神?……”

  江青森冷的道:“吕宁,若非吾父,谁能一招之下便使你三大高手两死一伤?”

  南荒一煞早就傻了,他恐怖的瞧着邪神,连右手的痛苦也忘了,不自觉的随着铁牌开山倒退,甚至迎适才蟒山双奇的惨死──那深刻而尖锐的景像,也在这刹那间自脑中忘怀,眼前,他已完全被“邪神”两个字占住了全部的思想。

  邪神缓缓的道:“孙奇,你实在幸运,老夫的魔邪手未指向你,只以『铁袍卷龙』的功夫震了你一记,但是,这并非老夫对你有何锺爱,只是不屑下手罢了。现在,你即将为了方才对老夫的无礼付出代价,嗯,可能这代价真会钜大得使你后悔。”

  说到这里,邪神笑了笑,转头向江青挤挤眼,道:“儿子,这两个混账东西适才对你老父无礼,你就如此罢休了不成?”

  江青连忙躬身道:“青儿这就去教训他们。”

  邪神闻言一笑,道:“记着,辱骂为父之人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江青正待行去,闻言之下却不由一凛,回首道:“爹,便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邪神仍然微笑着,却道:“不。”

  江青又低沉而恳切的道:“爹,任此二人满手血腥,便饶恕他们一次吧……”邪神的笑容逐渐消失,仍道:“不。”

  江青嘴唇又待蠕动,邪神已冷如严霜的道:“不。”

  江青脸色有点苍白,嘴角微微抽搐,一傍的夏蕙怯生生的叫了一声,便待奔向江青,邪神微微一扶夏蕙肩头,缓缓的道:“吾儿,你不听爹的话了?这是爹第一次不依你的要求,但是,也是最后一次,儿子,相信爹爱你。”

  江青凄厉的长号一声,猝然翻身,无数的星芒月弧迳自飞向铁牌开山,满天掌影却罩到南荒一煞头上一个大偏身,铁牌开山吕宁的两面沉重铁牌已然握在手中,左架右拦,前跃后窜;南荒一煞身形如电,幌掠如飞,甫一反击,便是他名扬边陲的“青雕飞鹤手”!

  几乎没有一丝停息,江青如一只劲弩般自两面横砸的铁牌中穿过,迅速的十九掌硬硬架开了南流一煞的“扑冀奔云”“展翅扬威”“追星摩月”三天狠招,双臂伸缩间,五大散手之“掌不刃血”与“阴冥阳关”已倏而使出!

  南荒一煞只觉得漫空掌影,罡劲纵横,明明看到敌人的掌势来去,却又在刹那间力虚身滞,几乎难以躲闪──终于,他厉啸一声,倾力反击九腿三肘十六掌,藉着身躯旋回之劲,霍然脱出江青掌力之外,斜斜拔空五丈!

  在这瞬间,铁牌开山吕宁的沉重铁牌又悠悠而至,砸肩挂背,扫腿连胫,雄浑的劲力里,倘隐有他飘忽如电的连环三脚。

  江青不避不退,沉桩立马,面色竟透出一阵阵出奇的白,在那雪白的颜色中,更宛如晚霞流虹般掠过若有若无的嫣红,这神态奇妙极了,诡异极了,像煞一个识得人生六相的巫师,在生命之火前做着一种泣血的诅咒!

  这令人惊疑的静止,这带着极度恐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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