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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38(身外化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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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许多豪富和权势的拥有者,千方百计,还要付出巨大的花费,才能在勒曼医院拥有一个复制人,作为「后备」。可是我却对自己有复制人这件事,十分反感,而且反感的心情,相当复杂,很难说出具体的原因,只是感到很腻味的一种不舒服。
我很知道拥有一个复制人的好处,可是还是会想把自己的复制人消灭掉,非常矛盾。
而且事实上我对于复制人类这新生科技,在观念上绝对赞成,一来是由于我一向容易接受新事物,二来根据现在科学发展的趋势,复制人类有太多的好处,必然不可避免。可是我还是对自己有了复制人,感到难以忍受——这又是无法解释的大矛盾。
那时候我并不想解决这些矛盾,我只是对于立刻离去这一点有犹豫。
可是由于立刻离去,并不是我的主意,所以我不能决定,我只是用冷笑来回答。
白素也没有立刻决定,这使杜良感到有机会,他急忙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这个复制人……确然可以解决我长期以来无论解决的问题。」
我更感到好奇,不知道自己的复制人究竟有甚么特别,竟然可以替杜良解决问题。
或许是我的好奇浮现到了脸上,也或许由于白素没有再坚持,所以杜良和亮声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齐声道:「两位请坐,慢慢说。」
他们的这种态度,使入立刻明白:他们需要我和白素留下来!
其中需再我留下来为主,因为有用的复制人,和我有关,却不关白素的事。
刹那之间,我迅速转念,作了许多他们为甚么要我留下来的设想,甚至于想到了一个卫斯理复制人他们不够用,所以要在我身上取得更多材料,制造更多卫斯理复制人,以供利用。
可是这许多设想,都有不能成立之处,当暋宜夹鞣浅N陕遥匀欢唬虬姿赝ィ氲玫剿囊饧
当我看到白素的时候,不禁怔了一怔,白素的视线和我接触,可是她的神情非常冷漠,简直像是戴了一个木然的面具一般。她为甚么会这样?
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自己给自己的答案是:白素不想有任何表示,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杜良和亮声,她不想他们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心意是「去」还是「留」。
然而为甚么白素要这样防范他们两人?
常然是将杜良和亮声放在敌对的地位上,才需要这样。
一想到这里,我陡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问题的答案。
这关键问题是:亮声为甚么要将这件事来告诉我?
答案是:亮声知道我听了这件事之后的反应,最终会使我来到勒曼医院阻止杜良行动。而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我在勒曼医院出现!
白素比我早想到这个答案,所以她才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形下,突然要离去。
而这时候她并有对我做任何提示,当然是向杜良和亮声表示她要离去的决定并没有改变——这样会令亮声和杜良焦急,会使我们处于上风,至少可以使他们暴露这些阴谋行为的真正目的。
在这样情形下,我当然要和白素配合,所以我尽量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而同样使自已的神情,看来冷漠。
这时候我心情确然复杂无比,我感到其间一定有一个非常可怕的阴谋在。
以我和亮声交往多年所建立的友情来说,亮声竟然会置之不顾,而将我骗到勒曼医院来,由此可知这阴谋对我一定不利到了极点!
现在我对他们究竟要如何对我不利,还一无所知,然而从白素的神态上,从我现在的感觉上,都可以知道我们的处境,非常不妙!
现在的情形是:我们表示要离去,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洞察了阴谋,所以采用言语来挽留,还不至于暴露真面目。而如果我们一定要离去,他们会采用甚么样的手段来阻止?我和白素能不能冲破他们的阻止离开勒曼医院?
想到了这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禁苦笑!
因为我和白素联手,虽然是一股很强的力量,可是要在勒曼医院全力阻止之下离开,我却也想不到有任何可能性——我对勒曼医院的保卫系统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些外星人有甚么样的武器可以对付我们,所以若要硬闯出去的成功率,几乎等于零。
我们变成了来得去不得了!
而我们现在所能做到,对我们最有利的,是不要和他们撕破脸!
不撕破脸,还可以虚与委蛇,找机会脱身。而且他们既然将我骗了来,必有目的,而这目的迟早会暴露,到那时候,才随机应变不迟。
所以现在我和白素必须「做戏」,主要的是绝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已经洞悉阴谋。
尽管我这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冲过去将亮声和杜良的头扭下来,我还是克制得很好,装出对杜良的话,略有兴趣的样子,而不是很有兴趣,以免他起疑。
后来白素对我当时表现的评价是:虽然后知后觉,几乎坏了大事,可是总算及时醒觉,总算叫人担心之后,能够松一口气。
这样的评价,我觉得公正之极,欣然接受。
却说我当时的「表演」,非常逼真,作势想坐下来,却又望向白素,征求她的意见。白素冷冷地道:「你要听,就听好了。」
白素这样的反应,显而易见她已经完全明白我经已洞察对方的阴谋,正在做戏,所以她配合极佳,好像我忍不住好奇心,而她却没有兴趣,看来天衣无缝。
我向杜良道:「你不是一向对我毫无好感吗?就算我的复制人有用,也应该放弃!」
杜良哼了一声,道:「科学研究,应该将个人的好恶放开。」
杜良的说话之中,一再强调「科学研究」,彷彿在这个前提之下,任何行为都可以进行。
这是典型的疯狂科学家的观念,非常可怕。
而且我被骗来到勒曼医院,会在我身上发生甚么以科学研究为名的事情,完全不可测,就更加可怕!
我感到背脊发麻——这是由于极度的恐惧所产生的身体反应,而极度的恐惧是来自我感到自己,实在难以和勒曼医院对抗——这时候我和白素还受到很客气的待遇,看来是他们想我能够自愿和他们的目的配合。
一到了他们知道我不会自愿,他们就必然会强迫执行,到时候我们有甚么反抗能力?
他们只要随便放出一些可能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气体来,就可以令我们昏迷不醒,任由他们宰割,而他们一点都不会有犯罪感:因为他们所作的,都是为了「科学研究」!
我知道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应付,要步步为营,而且我也不能太明显的征求白素的意见,以免被他们觉察。
当时我道:「好啊,看看究竟价值在哪里。」杜良来到一台仪器之前,一面操作,一面道:「为了使大家都容易明白,我撇开一些事情不说——」
他说得很委婉,意思就是「那些事情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的」!
随看他的操作,仪器上亮起了九幅荣光屏,他指着中间的那幅:「这幅劳光屏上显示的是……你的复制人的脑电波图,其余八幅,是别的复制人,每三秒钟变换一组,希望你能够比较其不同之处。」
说着:九幅萤光屏上,都有闪动的彼纹显示。显示出来的波形相当复杂,有时候是典型的波浪形,有时候是许多转动的圆圈,有时候是杂乱的一团。而在九幅萤光屏上显示的波形,形状都很类同,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我知道这时候就算叫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医生来看,也不会看得懂这些波形所代表的意思。
由于杜良对人类脑部所做的研究,早就远远超越了世界上一切同样的研究,所以在这里显示的脑电波图,和现代医学所能做到的脑电波图,进步和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当然也不明所以。
我只是看到,在九幅萤光屏中,波的形状虽然类同,中间的那幅(属于我的复制人),波的大小,和显示波的线条,显然大和粗许多,而且在波形的转换速度上,要快得多。
我看了一会,就摇头道:「对我来说,这些波形毫意义,请你解说。」
杜良道:「解说……太复杂了,你看出不同之处了?」
他说着,指看中间的那幅道:「有这样波形的空白脑部,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知识转移,而其他的就不能够,其他的只能够接受一种情形的知识转移。」
我心中苦笑——他的那一番话,我还是听不明白。
我向白素望了一眼,只见她好像对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只是在来回踱步。
我只好自己应付,就顺口问道:「甚么叫做「任何方式的知识转移」,甚么又是「一种情形的知识转移」?」
杜良想了一想:「先说「一种情形」,那就是我曾经作过的方式,这种方式,过程……过程并不……愉快。」
我吸了一口气,明白他所说的。他曾经作过一次知识转移,所使用的方式确然绝对不会令人感到愉快,因为其中有一个过程,是将人的头部切割下来。
到现在为止,我还并不知道将头切下来的时候,人是已经死亡,还是并没有死亡。
我想到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当然只有杜良可以回答,虽然这个问题令人噁心之极,可是也有必要弄清楚,我一直没有机会向杜良问这个问题,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略想了一想,先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使他减低警觉性,然后道:「其实,姚教授病重,他的生命已经无可挽回,也不能算是不愉快。」
我将话说得十分有技巧,我并不问他切割姚教授人头的时候,姚教授是死是活。如果这样问的话,杜良一定不会据实回答!
因为在人还没有死亡的时候,就将人头切下来,是骇人听闻的犯罪行为,虽然在典型的疯狂科学家心目之中,为了科学研究甚么事情都可以做,杜良也不会承认。
而像我刚才的说法,听起来就像是我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且在「不愉快」这一方面,替他开脱,他就容易在回应的时候堕入圈套。
杜良毫无疑问是超级科学家,可是在这种狡狯的行为上,他却并不在行。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他很有将我引为知己的表情,摊了摊手,道:「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全人类未必明白!」
我套得他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刹那之间,一股寒意,自顶至踵,要竭力忍住,才能使身体不发抖。
这时候我听得白素也不由白主发出了一下很轻微的呻吟声——杜良的这句话,等于已经承认了当他上次进行知识转移工程的时候,在切割姚教授人头的时候,姚教授并不是处死亡状态!
所以我能够明白行为并非不愉快,他很感激,而他也知道他的行为不能为全人类所接受。
我和白素在明白了这样的事实之后,反应非常吃惊,属于正常,而在一旁的亮声,却若无其事,想来他一定早已知道事情是那样,而且他对于「人还没有死就将人头切下来」这样的行为,也必然有和地球人不同的观念,所以并不以为那是严重的事情。
我和白素已经竭力掩饰我们的反应,可是震撼实在太大,不能百分之百成功,所以杜良立刻警觉,用质问的眼光望看我,我不容他再抵赖,立刻道:「不能等到死亡之后才进行吗?或者才一死亡就道行,也不可以吗?
杜良很有上了当的感觉,他悻然道:「不可以——不要问我为甚么,说了你也不懂!」
这时候他已经直接承认了在切割姚教授人头的时候,姚教授并非虚于死亡状态。也就是说,姚教授死亡的原因是因为人头被割,在法律上,那毫无疑问是谋杀!
杜良却轻描淡写用「不愉快」,来形容他的这极谋杀行为,现在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正在我思索用甚么的方法逼他说话的时候,亮声忽然道:「杜良医生,事情总需要让卫斯理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所以必须向他说明——用最简单的方法,他会明白的。」
亮声这样说,我心中疑惑之极,为其么「事情总需要让卫斯理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他们不是只需要利用我的复制人吗?又何必需要我的了解?
在疑惑之中,「有一个大阴谋在进行」的感觉,更加浓烈。
然而这阴谋的内容是甚么,我却一点也说不上来,只是在杜良立刻点头同意的反应上,知道这阴谋是杜良和勒曼医院合谋进行的!
那不但可恶之极,而且使我感到,我和白素的处境大大不妙——勒曼医院为了实现阴谋,就不会让我们离去!
而他们行事的方式,如此鬼头鬼脑,由此可知,这阴谋一定对我和白素非常不利,会对我们道成巨大的伤害!
第六部认错
我这时候立刻首先想到的是:有可能他们会将我和白素的人头活活切割下来!
杜良在回应了亮声的话之后,想了一想:才道:「人死了,脑也死了,或者更正确的说:脑死,人才死。而我的研究极限、是无法在脑死亡的状态中,找出存在于脑部的知识——脑死亡,知识就不知所终了。」
他的话,听得我莫名其妙至于极点。
我道:「将人头割下来,脑就不死了吗?」
杜良哼了一声,像是表示这样简单的问题,难道还用问吗!
我刚想喝他别装模作样,他已经道:「将头部和身体分离之后,要维持脑处于活的状态,并不是很困难——身体对于脑部的作用,只不过是供给含氧的血液,只要继续不断供应,脑部就可以一直于存活状态。」
他给了我非常明确的答覆,我绝对可以接受——在很多年前,我就听说过「人头恋」的故事,以杜良的本领来说,要维持一颗人头的存活,应该不是难事,我刚才的问题,确然幼稚。
杜良进一步说明他上次进行知识转移工程的情形:「所以虽然我分离姚教授头部和身体的时候,姚教授生命并没有结束,然而我的行动,绝对不存在是不是「对姚教授进行杀害」的问题——姚教授的身体已经完全败坏,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就无法供应脑部所需要的含氧血液,而形成死亡,我的手术,使姚教授的生命,延长了四十九天!」
我闭上眼晴片刻,想像在那四十九天之内,姚教授以单独一颗人头的方式存活的怪异情景,联带产生了奇想,自然而然问道:「这种方式的存活,可以维持多久?」
杜良道:「理论上来说,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比依靠原来的身体维持可靠得多。」
我也承认杜良的说法——用机械装置供应脑部存活所需要的含氧血液,确然比身体可靠,然而头部单独存活,能够算是生命吗?
我不由自主摇了摇头,想把许多紊乱的、纷至沓来的念头甩开,因为这时候需要集中力量,同杜良寻求主要的问题的答案。
在我还没有想到下一个问题的时候,杜良先开口,他用力的挥者手,神情有些激动,道:「而这一切,都经过姚教授本人的完全同意——百分之百的自愿!人类脑部结构非常奇妙,如果不是经过本人百分之百自愿,脑细胞就会产生抗拒的活动,使知识转移变成不可能。」
我点了点头,完全接受杜良的话,因为在不久之前,我听说过类似的情形,有关意愿和脑部活动的关系。
如果意愿是不愿意那样做,虽然在强迫之下,身体的行动这样做了,可是脑部活动却处于抗拒的状态。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脑部的抗拒状态!
所以在一些必须在没有抗拒状态的情形下进行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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