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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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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起了一个爆炸之声,石头奔空飞溅,火势更烈,天际一片赤红。
  钟离胡不禁长叹一声道:“老朽自愧不如吴越!老朽也惋惜本帮令主不能识人!”
  袁绶听出钟离胡话中含意,不禁一怔,道:“此火是吴越引发么?如此说来吴越尚在青龙堡吗?”
  钟离胡道:“吴越点燃了引信,早就离开了!”
  “如今何在?”
  “他已去另三堡,一举毁灭老贼根据地。”钟离胡忽目注袁绶说道:“袁老师难道与吴越也有不解之仇么?为何亟亟于知道吴越的下落?”
  袁绶摇首答道:“袁绶义兄桂中秋和吴越有不共戴天之仇,却与袁绶无干,但桂中秋必暗随吴越之后,不知他们之间怨恨如此之深,只怕两败俱伤。”
  钟离胡发出一声苦笑道:“目前老贼阎白枫必欲将吴越桂中秋与老朽置之于死地不可,他们如识大体,务必协力同心应付艰危才能免去杀身之祸,私人恩怨容待日后才是正确。”
  袁绶叹息一声道:“袁某之意亦是如此?”
  灵霄忽面现惊容说道:“袁老师长发被何人切取一截?”
  袁绶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发现果然被割去寸许长短,断处平整,显然为锋利刃芒所断,知是白骨老魔所为,却又不知是何时所割,不由自主地一颗心望下急沉。
  他为了喜怒不现颜色,淡淡一笑道:“谅是与匪徒拚搏时,发丝飘扬不慎被割所断。”语声哆哆一般,又道:“钟离老师说得不错,他们两人如不捐弃私怨,必遭杀身之祸,钟离老师请带路,袁某如见着桂中秋愿竭尽全力斡旋。”
  钟离胡慨然应声道:“好,咱们速去玄武堡。”
  鬼影子阎白枫困入旗门中又与千面佛蒲敖激搏甚烈,掌风过处,刮起冰雪瀑空溅飞如雨,威势骇人。
  千面佛蒲敖虽是武林中高人,一身奇学已臻化境,却比鬼影子阎白枫稍逊一筹,只丈璇玑迷踪步巧妙身法淆惑阎白枫的心神,有时乘着阎白枫露出些微破绽时,重重地击出一掌。
  阎白枫吃亏在心虚恐慌,尤其两人一模一样,无分彼此,不免心神浮动。
  蓦然,一双身影捷如飞鸟般从空泻落。
  来人正是蓬莱双魅。
  戈戎口中发出一声惊噫,喝道:“你们两个究竟谁是阎白枫老鬼!”
  千面佛蒲敖发出一声哈哈大笑,穿空拔起去势如电。
  戈戎道:“尊驾定是阎白枫了。”
  阎白枫答声道:“一之为甚,岂可再来?二位真想埋骨在这插天崖下?”
  戈戎怒道:“老朽两人并不想死,你也未必办得到,只要你能引我们去青龙堡面见司徒白,咱们之间恩怨一笔勾消!”
  鬼影子阎白枫忽目注远处,惊道:“不好,青龙堡被火所毁,两位只怕来迟了一步,快!咱们走!”身形腾空拔起。
  蓬莱双魉发现远处山谷由弥漫冲起浓烟烈火,亦随之腾空掠去。
  千面佛一落实,即闻夏衡道:“蒲兄快来!”随声望去,见老夫人亦在,不禁趋前问询司徒老夫人见着了司徒白否?
  老夫人告知详情。
  蒲敖面现惊容道:“如此说来,我等务必使阎白枫不受伤害。”说着目光向外一瞥,接道:“看来你们几位已布下奇门禁制,为何又撤去。”
  夏衡道:“不如在阎白枫回程之际截住,俟阎白枫赶至青龙堡时,青龙堡已成一片火海。”
  蒲敖道:“好,阎白枫再赶至其他三堡时,三堡上之消烟冲天,与灵霄袁绶遭遇,目前当务之急,应设法解脱司徒老庄主心灵禁制才是,不然,我等投鼠忌器。”
  余凤叟道:“已命碧鹫传讯少侠,谅少侠自有办法,但目前并不在急,一旦解脱禁制,阎老贼必肆无忌惮,放下施为了!”
  蒲敖颔首道:“说得也是!老夫人,老朽之意指的是令郎令嫒,推测已见着老庄主,严命令郎令嫒立即回转百花门重整家园,不得忤令。”
  老夫人应声称是。
  口  口  口
  且说五女店那长江镖局副总镖头程乃恭探听出阎玉已离去不知何往,不惊一怔,暗道:“不妙,这五女店外已布下天罗地网,如何阎玉逃出不被发现,先是活丧门郜星,再又是阎玉。”不禁语塞,忙召策众人商研。
  忽然一人飞奔而入,禀知发现阎玉踪迹,距五女店东二十里外深山古庙中。
  程乃恭精神大震,道:“只要擒住阎玉小贼,不愁蔽总镖头颜中铮可获知下落,恩相等亦可从此高枕无忧。”玄率领诸人追踪而去。
  在程乃恭等人一行之后突闪出无影刀薛瑜神枪谷鸣两人,目送久云,薛瑜冷笑道:“如非需要程乃恭去京面质作证,此人不除总是祸害?”
  谷鸣道:“插标卖首之徒,随时都可取他性命,无须疑虑,列是迄今为上,尚未采知颜中铮生死下落!”
  薛瑜道:“我料颜中铮吉人自有天相,尚好好活在世上,他深谋远虑,必暗中相助我等!”
  天际忽传来一声鹫鸣。
  薛瑜神光一亮,道:“老偷儿有信息到来了。”嘬啸发出一声哨音。
  只见一只巨大碧鹫飞降落下,薛瑜忙取下翼下信管,取阅函讯,已明就理,抚慰碧鹫道:“难为你了。”从腰下囊中取出一包牛肉给碧鸶食用。
  二人商计须臾,写就回信系在翼下命碧鸶飞回覆命后,赶向阎玉藏身之处。
  阎玉双目发直,神智恍惚,但犹清楚。
  贺翼却焦急忧心如焚,不时与骆席侵麻人龙两人商量,其余之人均遗在庙外设圈伏守。
  阎玉见状不禁冷笑道:“贺翼,本少命主福大命大,必不会死,你急成这样为了什么?”
  贺翼忙道:“属下奉夫人之命,来尽护卫之责累及少令主伤重如此,已该万死,再如遇不测,属下恐万死莫蔽其辜。”
  阎玉鼻中冷哼一声道:“事已至此,又有何法可想。”
  贺翼道:“依属下之见,不如疾撤转返冷蔷宫。”
  阎玉冷笑道:“如此一来,我阎玉岂非被人耻笑,尤其是在那郜星面前无法抬起头来!”
  贺翼神色一呆,道:“那郜老贼必在夫人之前局排属下的不是。”
  “你知道就好。”阎玉冷冷一笑道:“必须除去郜星不可!贺翼,你传讯冷蔷宫,把一切罪错均诿之于郜星老贼!”
  贺翼嗫嚅答道:“这样妥当么?万一……”
  阎玉沉声道:“没有什么万一,有本少令主在,你还怕什么?速飞讯告知我娘。”
  贺翼连答了几个是,躬身退出。
  阎玉又向骆席侵麻人龙道:“我料今晚必有人来犯,你们两个出外巡获接应他们。”
  骆麻二人领命趋出。
  阎玉忽闻窗外击指声,拂袖一挥,灯光陡的熄灭,穿窗掠出。
  只见是无影刀薛瑜。
  薛瑜低声道:“咱们去塔上晤谈!”
  寺后浮屠九层,虽年久失修已是颓坏,仍依然凌霄耸空,巍巍矗立。
  薛瑜把接获碧鹫飞讯告知。
  阎玉双眉一皱,道:“这到是棘手难题,心灵禁制虽然可解,但彼此之间受创沉重,司徒庄主须为时日久方可痊愈……”
  忽闻夜风送来呖呖莺声道:“公子在说什么?”
  香风一闪,只见司徒婵娟率领四婢鱼贯闪入。
  阎玉哦了一声,道:“你娘也来了!”
  司徒婵娟剪水双眸注视着阎玉,叹道:“公子尚未回答小妹的话?”
  薛瑜告知详情。
  司徒婵娟不禁忧形于色,道:“公子,就不能设法使家父与小妹等团聚么?”
  阎玉道:“姑娘,凡事欲速则不达,令尊如非万不得已,绝不敢施展心灵禁制之术,在下必可使令尊安然无恙!”
  司徒婵娟深信简松逸决非推托之词,不禁嫣然一笑,检衽万福道:“小妹在此先谢谢公子了。”
  他们就在塔上商计如何进入冷蔷宫之策,席地而坐,四婢拿出携来酒肴纷陈于地。
  司徒婵娟吩咐四婢下塔守夜。
  无影刀薛瑜一闻酒香入鼻,而道:“好酒,这大概是百花陈酿吧?”
  司徒婵娟娇笑道:“薛老怎知这是百花陈酿,晚辈敬你一杯。”
  薛瑜忙道:“不敢,老朽谢姑娘好酒。”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司徒婵娟道:“公子,既知冷蔷宫是鬼影子阎白枫夫妻潜隐之处,不如直捣黄龙,犁庭扫穴,不宜坐失良机。”
  阎玉微微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如果仅仅是为了解救令尊,也不会耗费这么多手哪了,在下扮作阎玉获知了不少隐秘!”
  薛瑜诧道:“从贺翼口中得知?”
  阎玉点点头道:“阎白枫不但是三面人,而且是勒索先明志士的罪魁祸首,握有各地志士名册及坛舵秘处,他不献于清廷,却用来为勒索条件,如不应允,则泄露一二处不重要的坛舵密告于清廷。”
  薛瑜不由咬牙切齿道:“阎白枫端的可杀。”
  “不过近数年来阎白枫收敛不少,到不是阎白枫洗心革面了,而是司徒老庄主之功,而与之同归于尽不禁慑然。”
  “不对。”薛瑜摇首道:“近来各地志士根据地不是迭遭大内鹰犬挑破么?”
  阎玉菀尔笑道:“鬼影子是何等人物,怎会与奸相断绝,从此不提供线索,反使奸相起疑,亦非司徒老庄主所愿,不过这几志士海底现藏在冷蔷宫内,在下先要取到不可?”
  薛瑜点点头道:“少侠应如何着手?”
  阎玉低声密语长久。
  薛瑜与司徒婵娟不禁赞道:“果是绝妙好计!”
  酒是美酒,菜是佳肴,无影刀薛瑜大快朵颐,赞不绝口。
  三人又谈了一阵,无影刀薛瑜立起道:“老朽久久不归,谷鸣符韶二位必然久候不耐,恕老朽先告辞了”言毕疾闪掠出。
  司徒婵娟道:“刀称无影,神枪无敌,数十年前便享誉武林,一身武功登峰造极,却最是高傲自负,不料竟与公子投契莫逆,堪谓异数。”
  阎玉道:“姑娘说得极是,在下深蒙这些武林前辈提携照顾,实乃格外殊荣。”
  司徒婵娟不禁嫣然一笑。
  忽见一婢上得塔来禀道:“贺翼坚欲敬见公子。”
  阎玉道:“准他上来?”
  原来贺翼发出飞讯后,匆匆前往阎玉住处,发现灯火全无,认是阎玉入睡,趋高窗前探视,不禁面色大变,心神狂震暗道:“不好,少令主竟失去踪迹。”心慌意乱地掠出庙外,找来骆席侵麻人龙询问。
  骆席侵道:“少令主独自外出绝不可能,庙外有我等七人巡夜,为何不见少令主,如果说是少令主神智不清之际遭人暗杀被人掳走更属荒谬,也显得我等太无用了,或许少令主就在庙内,不妨寻寻看。”
  立时三人分头在庙内四处搜觅。
  月黑无光,贺翼忽发现塔下里有四个女婢模样,不禁一怔,喝道:“塔下何人?”
  一婢应声道:“贺老师是找你家少令主么?现在塔中与我家姑娘叙谈。”
  贺翼凌空飞掠落在四婢之前,抱拳道:“四位姑娘好,少令主现在塔上可是当真?烦劳通禀,就说贺翼有要事相见?”
  只见一婢娇笑一声道:“那里只有要事相见,分明是耽心你家少令主是否安然无恙?”
  贺翼不禁老睑一红,抱拳赧然笑道:“四位姑娘就行个方便吧!”
  那捧剑女婢娇笑道:“侯着。”飞身疾登上塔而去,须臾返回道:“你家少令主命你上去!”
  贺翼道:“是,多谢姑娘!”抱拳一拱,入得塔内飞登而上,只见阎玉与司徒婵娟相对坐的,司徒婵娟面覆紫纱,却婷婷及瑶鼻。
  阎玉望了贺翼一眼道:“你来得正好,司徒姑娘要我相助劝服家父放回司徒白老前辈、贺翼,我确无所知,在吴越提亲之后才约摸知其状况,你知道么?”
  贺翼惶恐答道:“属下并不比少令主所知更多,令主长年不在冷蔷宫,以属下在冷蔷宫多年,就从未目睹过令主本来面目,更何况令主行事一向隐秘……”
  “好了。”阎玉面现怒容,喝道:“唠唠叨叨一大堆,答非所闻,你下去吧,此事我胸中自有主张。”
  司徒婵娟冷冷出声道:“他不是有要事须禀知你少令主么?”
  阎玉道:“他见我不在房中,心中忧急,四出寻找我的下落,装称有要事面禀,想瞧了我是否安然无恙。”
  “难得!”司徒婵娟道:“不料你这手下对少令主到是忠心耿耿,誓死不二的。”
  塔外天际遥处随风传来一声长啸,尖锐刺耳。
  阎玉面色一变,道:“强敌来犯,谅是大内赢犬,贺翼,你速去吩咐他们,可敌则敌,不敌则退守庙内,让他们尝尝狂风三式厉害!”
  贺翼闻知少令主欲施展狂风三式,一颗心陡地猛然下沉,面色微变。
  阎玉喝道:“快去!”
  贺翼无可奈何,暗叹一口气,纵身下塔而去。
  阎玉抱拳一笑道:“姑娘,你我照原定之计行事,逐步施为,偏劳姑娘了。”
  司徒婵娟嫣然一笑,叹道:“少侠,你怎不改一改称呼?”
  阎玉道:“姑娘请记住在下现在是少令主,只要稍一不慎,必露出破绽,在下先下塔去。”
  他身未落地,暗中即有四条黑影摸来,一声不响,双手齐扬发出歹毒暗器。
  那四人均是暗器高手,漫天花雨,随便中上一样,不死也要半条命。
  叮叮当当撞击声中,袭来暗器移被悉数横飞,寒芒流星一点,四条黑影嗥叫腾起全仆倒在地。
  阎玉未施展狂风三式,一式“流星飞洒”刺破了四人气管血筋,跌倒昏死过去。
  只听一人大喝道:“阎玉,你也太心狠手辣了!”
  暗中一条庞大身影横闪烂在阎玉身前。
  月黑无光之下,阎玉瞧出来人是一豹首虎眼黑衫老者,手持一对铜铲,目中神光*射,虎威凛凛。
  豹首虎眼老者身后不远一列横立着五人,均是一身武功不凡高手。
  尚有十数条黑影如魅绕至塔后飞扑上塔而去。
  阎玉暗暗一笑,装作无所察觉道:“本少令主出手不死必伤,这只怪四人学艺不精之故,我与尊驾无怨无仇,为何寻仇?”
  黑衫老叟哈哈狂笑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天鹰帮与叛逆勾结胡为,犯案累累,尤其在淮河南岸劫夺大内奇珍罪不可恕。”
  阎玉冷冷一笑道:“那么尊驾是官府派来的了?”
  “老朽忝为凯只勒府内护卫首领,奉铁衣卫统领之命也可以说是官府。”
  “尊驾没有姓名么?谅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我如何能相信?”阎玉冷笑道:“据本少令主所知,并无凯贝勒其人,显然易见尊驾也是混充字号。”
  蓦闻塔里扬起数声凄厉惨嗥,人影纷纷堕下地来。
  黑衫老者虽心惊不已,却镇静如常。
  身后三人跃跃欲动,却被黑衫老者止住,冷笑道:“阎玉,塔上尚埋伏得人手,老朽实未曾料到,听老朽之劝,这庙外尚围伏得官兵数千,鼠寄悬殊,妄逞匹夫之勇,徒招杀身之祸,不如束手就擒,也好保全一条蚁命。”
  阎玉哈哈一笑道:“除官兵外,尊驾带来的只剩下你身后五人么?”
  黑衫老者面色一变喝道:“你还想斩尽杀绝么?只怕未必!”
  在黑衫老者说话时,阎玉已闻听无影刀薛瑜传声,淡淡一笑道:“我虽不想赶尽杀绝,但知尊驾奉程乃恭来此探听虚实,带来的人亦均是黑道人物或忝颜无耻卖身满狗之辈,杀之无愧!”
  黑衫老者不由大惊失色道:“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阎玉傲然一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少令主尚知道得更多。”
  黑衫老者心中更惊道:“你说说看?”
  阎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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