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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热闹的空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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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这个急啊,佛祖保佑可别跟徐铃他们有关系。
掏钱给师傅这功夫,救护车已经呜哇呜哇地开走了。
我赶紧过去想问问怎么回事,四周看热闹的一人一个说法,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噌噌噌地上了楼,一眼就看见林峰他家门虚掩着,正对着的楼梯下面一滩暗黑的鲜血。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腿软了,这是怎么了?
邻居阿姨正站在楼道里和人说话,看见我上来了,过来一把拉住我,“闺女,你可有日子没来了,和林峰吵架了?怎么他这屋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大肚子啊?”
我急忙问她:“阿姨,究竟怎么了,人呢?”
阿姨可找着听众了,“啊呀,你晚来一步啊,刚才有个男的领个老太太来找那个女的,说是以前是一家人来着?结果那姑娘死活不让他们进屋,一来二去就吵起来了,从屋里吵到屋外,也不是那男的推的还是她自己没站稳,我在门里眼看着她叽哩咕噜地就滚下去了”阿姨手舞足蹈地说,就差当场给我演示一下徐铃是怎么骨碌下去的了。“那血啊,眼瞅着就出来了,我估计孩子是保不住了,那老太太一看俩眼一闭也昏过去了,还是我打电话给叫的救护车呢!”她说完又神秘地拉着我问:“我问你,这女的跟林峰到底什么关系啊?”
“阿姨,谢谢您啦,回头您问林峰吧,他们送哪个医院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拿了地址我火烧火燎地往医院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也就晚了这十分二十分的,怎么就给弄成这样了!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把他们往这儿支的!
进了医院一闻见那股独特的味道,我就开始寒毛倒竖呼吸紧促,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揉屁股,这是小时候打针留下的后遗症。找到他们的时候正看见张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徐铃躺在担架上头上身上都是血还拉着医生说个不停。
看见我走过去,徐铃发了疯似的抓住我的衣服大喊:“李争,我知道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该害我的孩子啊!她也是林峰的骨肉哇!你要我的命,这就拿走,我连半个不字都不会说,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行吗?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要不是看在她现在这么惨的份上,我一定上去揪着她的脖领子让她说个明白,感情我是教唆杀人犯啊,我再笨也不会用这种办法,事后还到现场看看你咽气没有?我有病吧!
医生对我说:“你是她什么人?得马上手术,能作为她家属签字吗?”
我想都没想:“行,快拿来我签,救人要紧。”
医生说:“孩子看情况是够戗,我们建议以抢救大人为主,她恐怕有内出血得赶紧手术。”
我一个“好”字还没出口,徐铃嚎哭着打断我们:“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让我的孩子活,把我的命给她!”
我蹲下来耐心地跟她说:“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只要人好好的,将来还愁没孩子?”大夫也无奈地摇摇头,估计他劝了也有一会了。
她哭着说:“这孩子是我全部的希望,李争,我求求你,你别让他们杀了她,我给你跪下了……”她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我吓坏了,赶紧按住她,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大夫,不管她,听您的,我替她作主!”我想无论是谁都会替她作出这样的决定,即使林峰在这里也会希望看到她平安无事。
“李争,你这个杀人犯!如果我的孩子死了,我也一定不活着!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个孩子就是你和林峰的绊脚石,你恨不能我们娘俩趁早死了,好让你们早日团圆!我求你,林峰我还给你,我只要我的孩子!”她死死地抠着我的手,疼得我汗都下来了,但是她那番话刺得我的心更疼!
我还能说什么,无论怎么解释,她都认定了我这是为了报复从前的恩怨,我感到伤心更感到委屈!
大夫催促说:“决定了没有?再晚点孩子大人就都没救了!”我咬咬牙点了点头,“听她的吧,能保孩子就保孩子!”
护士过来要把徐铃推进手术室里,她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却露出满足的微笑,那种母性的光辉让我们都看呆了。“李争,如果我没了,求你转告林峰,孩子就交给他了……”她留给我这样的一句话,消失在手术室的门里。
我多多嗦嗦地在那张决定她生死的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上面列的每一种可能都会要了她的命,让我觉得自己活生生就是个刽子手,眼前仿佛出现她脸上蒙着白布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样子,我惊恐万分,真不该一时冲动为了洗清自己而答应她救那个孩子,如果世上真有后悔药卖,我立马买上三斤吞下去!
张刚缩在椅子的一角皱着眉用力地抽着一根烟。我恶狠狠地对他说:“你还是不是男人?要是徐铃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送进监狱!”他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小声对我说:“我去看看我妈那边怎么样了!”看我没理他,自动消失在走廊的那端。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林峰的电话,茫茫人海中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
“林峰,你赶紧回来吧,真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子俩……”我的声音哽咽了。
第 39 章
漫漫长夜,我在急救室外苦苦挨过,无助地看着医生护士们面色紧张地进进出出。孩子最先抱出来了,护士只说了句“得赶紧抢救”就跑没影了,我在地上急得直转圈,就没谁体谅体谅我,给我句话让我知道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峰匆匆赶到,我激动地迎了上去。“徐铃怎么样了?”他问。
“还在抢救着呢,不知道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林峰皱着眉头问我。
我一五一十跟他讲了昨晚发生的情况,张刚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又是怎么把地址给了他们,“你怎么能让他们去我那儿?”他一听就急了。
“我哪知道徐铃在你那儿,要知道就是打死我也不会那么干的。以前我同学来了,不都是二话不说就往你那儿送嘛!”我都要委屈死了。
又把从邻居那儿听说的后来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说到我签字同意让医院牺牲大人以保住孩子,林峰腾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糊涂!保什么孩子啊?”他急得头上青筋暴露。
“我有什么办法,徐铃死活非要那个孩子,说孩子死了她也不活了!”
“那你就听她的?你平时看着不是挺精明的吗,关键时候你怎么这么轻重不分?你就是再恨她也不能这么报复她啊,那好歹是一条人命!”他教训我就像教训一个死不悔改的杀人犯!
靠,我这是何苦来呢,感情最后我是两边不落好,里外不是人!我是真他妈犯贱!
我和林峰正怒目而视的时候,急救室的门一开,几个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我们赶紧迎了上去。
“还好命大,孩子大人都抢救过来了,不过孩子早产,能不能活下来现在我们也不敢说,大人也得过了危险期才敢说没事!你们家属好好照顾吧!”
大夫身后推出来一辆车,徐铃躺在上面,脸惨白得像张纸,身上到处都接着管子和仪器。
徐铃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林峰赶紧上前把耳朵凑了过去。
“孩子挺好,在婴儿室那边照顾着呢!”听见他的回答,徐铃艰难地笑着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你说你这是何苦……”我听见林峰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和林峰去看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她一动不动地躺在保温箱里,小得可怜,胸脯倔强地起伏着,顽强地呼吸着人间的空气,看得让人心疼。林峰用手指隔着玻璃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小手小脚,轻轻地说:“孩子不怕,爸爸在这里。”看得我的眼睛都湿润了。
病房里,林峰一动不动地守在徐铃的床前,时不时帮她捋捋头发。
“你也赶了一夜的路,要不先回家睡会,下午再来?我帮你看看能不能雇个护理先替替你。”我看着他一脸的胡子茬挺心疼的。
“不用了,麻烦你了李争,快回去吧!现在最需要有人替的是她,我也做不了什么,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也该我为她做点什么了。”他头也没抬地对我说,客气得好像普通朋友一样。
从没觉得距离他像现在这么遥远,遥远得我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遥远得我能看到他的痛苦却无法分担。我走出病房轻轻地带上门,回头看看,里面是一副相依为命的画面,这一刻我走出了那个房间,也永远地走出了他们的世界……
第 40 章
七月流火,我没滋没味地迎来了二十九岁生日。十九岁的生日还可以大张旗鼓地宴请宾客,再酸溜溜地感叹十八岁的花季不在,自己又老了一岁;要是二十九岁再敢来这么一回,准有人会嘲笑我老黄瓜刷绿漆老妖精作怪!
我的二十八岁过得一塌胡涂,这一年发生在我和我朋友们身上的事情乱的足可以写一部小说。现在回过头再看看,我的生活好像孔雀开屏,正面看五彩缤纷五颜六色,转过来方才真相大白,不过是个滑稽可笑惨不忍睹的排泄器官。
说什么爱情,跟有着强大魔力的生活比起来,那玩意脆弱得跟只刚生下来的小鸡崽似的,连走路摔个跟头都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有点害怕北京这个城市了,它赋予我的一切好像只是南柯一梦,曾经拥有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转眼都消散在风中,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在这一年中我曾经最亲密的朋友们先后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开了我,对于我这种恋伴的人来说,现在这里已然是一座空城了。
徐铃和孩子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就是身体都很虚弱一直没好起来,北京又吵又乱物价还高,也实在不是个养病的好地方。林峰干脆决定带他们娘俩全家搬到一个风景秀丽四季如春的小城去,新的环境相信对他们大家都好。临走时,林峰对我说:“李争,你也好好的,别再游戏人生了。”
对于这段感情,最令我痛不欲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们的离开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那句“游戏人生”深深地伤了我。为他,为我们曾经计划的未来,我付出了那么多,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游戏人生”!我想告诉他,其实我一直都在被人生游戏。
不顾老板的挽留,我执意辞了职,也想换个环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离开前听说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吴迪重出江湖,而且即将和一个姑娘结婚。他对于我始终是个秘,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了。这个城市是健忘的,而且有一种海阔凭鱼跃的宽容,无疑是个适合他的舞台。我托人把那个玉镯还给了吴迪,想他现在应该正好需要这个宝贝吧,而我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我去汪洋的墓前跟他道了个别,我们俩上辈子一定是姐弟,这辈子仍然这么像,有时候傻得可笑。我问他,知道了今天这样的结果,你有没有后悔当年为了感情一怒之下吸了毒,还莫名其妙地卷入黑帮争斗而丢了命?虽然杀你的凶手已经被正法了,但是毕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没了。没有人回答我,我不禁苦笑,又问了个傻问题,生活中哪里有假设!
在我刚决定离开的时候,郭可却抢先来跟我道了别。王彬轻松地离了婚,也洗清了嫌疑,然而他狡诈的岳父却不放心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国内,千方百计要把他送出国。郭可十分高兴,对她来说,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和王彬在一起就是天堂。他们走了,从前的生意也都散伙的散伙,转手的转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至今音信全无的王帅。
想起新年我和王帅在一个小庙里抽的签,我的那个“南柯一梦”句句灵验,都成了现实。他却连抽了两个下下签,也不知道命里注定了什么样的磨难,如今流落在何处体验生活呢?
第 41 章
这几年挣下点钱,还够我天南地北逍遥几个月的,离开北京第一站我直奔天府之国而去。
几年前出差去过一次成都,十分怀念夏日街头火爆热烈的串串香和冷淡杯,觉得这儿无论食物和人都特对我的路子,扯着嗓子喊一句“作撒子呦——”比普通话“你干吗呢”爽快多了,而且我现在的郁闷心情迫切需要荡气回肠的麻辣来将我拯救!
这天我又没能抵挡住串串香的诱惑,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守着火锅,一串又一串地往嘴里塞,总觉着食物跟人的长相有密切关系,我在成都多塞两天,说不准也能变得跟满大街的成都姑娘一样水灵!
很快我再次被辣得眼泪鼻涕横飞,只好张着手第一百零一次管老板要纸。一个人拽过个板凳,一屁股坐我对面了。“你说你不行就别吃,还不够丢人的,看看满大街谁像你吃得这么狼狈?”这人一边训我一边从锅里捞出一串鹅肠咯吱咯吱地嚼开了。
我抬头盯着他看了一眼又拿起一串鹅肠恶狠狠地丢进锅里,“你管我呢,有钱难买我乐意!”
等我声势浩当地擤完鼻涕,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一句:“还是你有出息,你哥满天下找你找不着,就差动用FBI了,你到破衣烂衫地躲这儿来了!”
他挠挠头嘿嘿一笑:“早就想躲开他们了,寄生虫我是当烦了,这回机会多好啊!你呢,好好的不在北京呆着跑成都干撒子来了?”
我看着王帅那张小脸乐了:“你怎么还那么愤青啊?艰苦的生活也没能把你磨炼出来?”
他一边帮我消灭着锅里的食物一边回嘴说:“你倒是越发老气横秋了,正好需要愤青给你调和调和。”
我气得柳眉倒竖,抓起一把签子就扔过去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老,我还嫌你小呢!”
他左躲右躲还是跟刺猬似地扎了一身签子,哭丧着脸说:“老大,我就剩下这一身能穿出门的衣服了,您下手也忒狠了吧!”
我吃饱喝足了满意地抹了抹嘴问道:“你哥让你跟他联系,话我是带到了,联不联系你看着办,我后天跟车进藏,你去不去?”
王帅还在清理那身斑点服呢,撅着嘴说:“我不去,怕把小命丢那儿!”
爱去不去,我哼了一声站起身就走,没走多远听见身后有人大喊:“李争,你别走啊,我身上没带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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