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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热闹的空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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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对、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真、真没那个意思。”天地良心,我是真没往那方面想,但凡多个心眼,我也不能说出那么欠揍的话出来,不过也不能怪我,这事我就是心眼多得跟蜂窝煤似的也没用,关键是没经验。
汪洋反倒镇静下来:“姐,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不怕你知道。今我跟你说明白喽,这里头没你什么事,你别瞎搅和!”
我从没这么听话过,点点头往椅子里缩了缩,心里想,还是我弟明白,没我事就好!
吴迪无可奈何地看着汪洋,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怎么着?我的事我自己有安排,影响不着你,咱们俩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这当初不都是说好的吗?”
汪洋急了,对吴迪挥舞着他那小细胳膊:“我想怎么着?我看是你想怎么着吧!你他妈刚才跟李争说的话什么意思?玩够了是不是,又想换女人了?亏你还敢提当初!操,你丫当初说的话多了去了,有一句真的吗?”
吴迪气急败坏地打断他:“你说这话亏不亏心?我早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讲理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事特光彩恨不能刻脑门上?你是不是非得弄得妇孺皆知?你是不是想要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汪洋气得脸都紫了,就差一拳挥到吴迪脸上去了,我忐忑不安,他俩要是真打起来了我可帮谁好呢?不行,就冲他们那架式,我这二两肉估计禁不起他们一拳。甭管怎么着,他们也算是有情之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弄得跟敌我矛盾似的。
半晌,只见汪洋死命地压住自己的火气,冷冷地问吴迪:“你丫是不是后悔了?”
吴迪想也没想,张口就来:“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你说他怎么这么笨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话的标准答案电视里天天公布,二选一都能选错了,真让我起急!
汪洋腾地站起身,眼神中透着绝望,哆嗦着指着吴迪:“你行!你可真行!我他妈的是真瞎了眼!我要是犯贱再去找你,出门就让车轧死!”
说完他转身冲出门去,那句话决绝得仿佛誓言和诅咒,听得我身上不禁一阵发冷。
看着一动不动的吴迪,我清了清嗓子:“那个,要不你过去看看,我有点担心……”
他仍然老僧入定般盯着汪洋消失的方向,没理我。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傻乎乎陪他坐着。这家的小二也忒不懂事了,茶都喝光好一会了,也不说过来给我续点水!
半晌,吴迪点上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我终于鼓足勇气劝他道:“我觉得你应该找汪洋说明白去,都是误会,别越闹越大。”这方面我算是经验丰富了。
他逃避着我的目光,声音沙哑地说:“你是不是挺好奇我怎么变成今天这样了?是不是现在特鄙视我,觉得我特可笑?”
我赶紧摇头:“没有,我不骗你,真没有,我特能理解你们!我以前就有朋友是、是那个,一直相处得都挺好。”前边那句是心里话,我真不歧视他们,谁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不过后边这句是我瞎编的,这种情况对于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吴迪弹了弹烟灰,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脑子里乱得跟一锅浆糊似的,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吧!”
当年他从军队出来想进公司,可是缺少一技之长,干什么都不合适,后来他部队的老上司一句话,当销售不需要什么硬技术,你要这个都干不了就滚回老家去吧!于是他下了狠心,不混出个人样来不离开北京。就凭他在部队训练出来的敢打敢拼的作风,生磕出来一条血路,没两年就开始在销售部扶摇直上。当然成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是酒喝伤了,喝住院好几回;二是女人玩伤了,遇见什么样的都不举了。
我听了觉得特别感叹,这年头男人是真不易啊,下辈子我还是接着当我的女人吧!
他苦笑了一下,斟酌了半天用词说道:“汪洋,应该算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吧!”
我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你没事招我干吗?你俩不是挺好的吗?”
他终于抬眼看我了:“李争,我喜欢你愿意跟你在一起,那是忘不了年轻时候那种单纯的快乐!看见你我就好像又变回十年前的我!今天这样,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这话是真他妈有道理,一语道破天机,我对他的暧昧又何尝不是年轻时候残留下来的小情愫!
“我爸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什么别的要求也没有,就想看我把媳妇娶进家门,你说我再不孝就这点事也得给我爸办了!”他茫然地看着我:“要是你还蒙在鼓里,没准咱俩还真能过到一块去。”
看他这样我没好意思骂他,还有脸说,凭什么我就得一辈子被骗啊?凭什么我就不配有个属于自己的男人?
晚上回到家,我把镯子从胳膊褪下来包好锁进小柜子里,说实话我是真挺喜欢这镯子的,可是现在是不能再戴了!旁边静静地躺着上次林峰留下来的小首饰盒,里面那个戒指孤单地独自长眠,我是不是应该哪天把它还给林峰?
半夜我下楼去药店买了两片安定,值班的老大爷还直劝我:“姑娘,可得想开点,人这一辈子长着呢!”
可不是,这世界都他妈乱套了,我想不开行吗!
第 32 章
周一一上班就忙了个脚打后脑勺,等快下班了我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找汪洋聊聊,一问才知道他今天请了病假,打他手机,听声音歪歪叽叽的好像是真病了,安慰他几句就挂了。想着该跟吴迪说一声,电话拨了一半又放下,这事我别再搀和了,他们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下了班我直奔郭可的新公司而去,她的公司春节前正式宣告开业,我回老家没赶上,倒是省了给她买花篮的钱了。她的公司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我东摸摸西看看,觉得挺有趣。一进门的墙上,十几张彩色大相片一字排开,照片里王彬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正和各大知名企业领导人亲切地握手。我指着这道独特的风景线嘲笑郭可:“这是谁的手笔?绝对具有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色,各大乡镇企业的负责人一看就觉得你们特亲切特气派是吧?”
郭可也乐:“我也没办法,土是土点,王彬那些客户就认这个,而且我们是新公司,只能先拿关系唬人了。”
照片下边一溜五颜六色的花篮,仔细一看上面的落款还真是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了。前台上还摆着一个精巧的小花篮,打开卡片,里面“林峰”二字猛地跳入我的眼帘,吓得我一蹦三尺远,仿佛那是个刚从火里捞出来烧得通红的烙铁一般。郭可笑我:“你不至于吧,生意不成还人意在呢,非得弄得跟杀父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有意地躲开和他有关的人和事,故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指望着时间长习惯了就真能把他给忘了。
“这说明在你心里他的位置非同一般,什么时候你泰然处之了什么时候你才是真把林峰忘了。”郭可总结道。
唉,一个认识了快十年的朋友哪儿那么容易说忘就忘了,更何况我们俩还不是一般的朋友,不说是一路相濡以沫,也是互相关怀互相扶持着过来的。就是一条养了十年的狗冷不丁死了,我都得上网发几个帖子纪念纪念呢,更何况是人了!
郭可语重心长地说:“跟你比,我算得上是过来人了,你们俩的事我看得比你们清楚。林峰和我那杨小乐不一样,他感情上精神上我敢说对你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背叛。都什么时代了,这种错误早就罪不至死了,最多算是天黑没看清楚走错了路,你拉他一把不就回来了吗!更何况他真的爱你,但凡有错也是因为爱你太深,你现在跟自己所谓的洁癖较劲,早晚得后悔死!”
我不服气:“那也得等我后悔了再说。”其实我觉得郭可说得很有道理,近来我常常在想,我究竟是气林峰出轨行为的本身还是在气他选择的对象,如果把徐铃换成别人,我是不是更容易原谅他一时的糊涂?
郭可把春节时去王彬农场玩的照片拿给我看,她和王彬两个人穿着骑装牵着马的照片看着真舒服,远处农场树林仍然是郁郁葱葱,这种田园牧歌般的生活,对于我们这种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大龄女青年有着无比的吸引力。照片里还有王帅,依旧一脸阳光,一身朝气。“王帅最近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行,整天钻在他的工作室里,说是开春后有个全国性的DJ比赛,他正准备着呢。没事跟我聊说只有自己取得点成就才敢名正言顺地来看你,看看,你又拯救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都市青年。”
我对着他的照片笑了笑,没想到我这剂猛药还有这种疗效呢!
这天刚上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认识一个叫汪洋的人吗?”
我一愣犹豫地说:“汪洋?认识啊,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
“公事公办”不紧不慢地说:“那好,你现在到我们这来一趟,需要你协助调查……”
一听那语气,我就明白他肯定是警察,我多多嗦嗦地问:“警察同志吧,汪洋他怎么了?”
“有关案情我们需要保密,你马上过来吧!”我一听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汪洋一定是出事了。
昨晚半夜我正和朋友在钱柜唱歌呢,汪洋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什么让我替他跟吴迪说他从没后悔过,还说下辈子要给我当亲弟弟,当时太吵我也没太听清楚,还嘻嘻哈哈地问他什么病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还约好周末去他家看他。我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事情会突然降临在这个整天愤世疾俗视金钱和生死如粪土的年轻人身上。
原以为汪洋不过是打架斗殴或者闯了什么祸需要单位领导或家人把他担保出来,结果比我想象得更糟糕,确切地说,我根本没见到汪洋。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终于精疲力尽的从公安局出来了,我发誓,这辈子如果我能说了算的话,就是给我一箱金条,我也再不想跟警察打交道了。你要是没经过专业训练,没一会功夫你幼儿园那会干的坏事都得如实招了。我也没能挺住,从怎么认识汪洋开始,一直说到上个礼拜天在后海最后见到他的情景,而且没用他们问,我就主动把吴迪和汪洋的争吵内容全都交代了,隐隐觉得汪洋的事就算跟吴迪没关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领头的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跟手下的人耳语几句把他派出去了。我知道这回吴迪的麻烦大了,没办法,一向畏惧权势的我选择了协助政府。
我都交代完了他们才告诉我,汪洋死了,而且和毒品有关,可是到最后他们也没告诉我汪洋究竟是怎么死的……
从公安局出来,我才反应过来“汪洋死了”的含义,内心里十分悲伤。回到家打开房门,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这个房子是汪洋亲手给我设计装修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他的影子。就那面正对着大门的墙,他本来要留白,我非要去买幅画挂上,他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坐在我现在站着的地方,用刷子指着我说我老土。后来他拗不过我,抄起毛笔沾着蓝灰色的调料在墙上勾画起来,这才有了这面人人惊叹的写意墙。
坐在地上我盯着那面墙发呆,想象着汪洋那副永远营养不良似的小身板。算起来,认识他有小四年了,对他的印象斧凿刀刻般鲜明,就算知道他和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有些区别,我也一点都不惊讶,他天生就是一个艺术家,短短的生命也和他的作品一样,每一步都出人意料,不完美也要精彩。如今他又是这样突然地出人意料地离开我们,让我分外想念他,不知道在另外的那个世界里,有没有人陪他贫嘴聊天,他会不会觉得寂寞?
仿佛中汪洋从墙上走了下来,皱着他那小眉头对我说:“姐,我恨你,没有你,我怎么会遇见吴迪?没有你,吴迪怎么会跟我反目?没有你,我怎么会这么短命?”
我害怕极了,挥舞着手发疯似地大叫:“汪洋,我对不起你,你别怪我,你别怪我……”
忽然有人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别怕,有我呢!”我惊得抬头一看,林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蹲在我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下午吴迪被警察带走了,整个公司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我给你打电话没开机,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我激动得嘴唇都颤抖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出声来:“林峰……汪洋死了……”
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熟悉,温暖的怀抱让我找到久违的安全,真想躲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第 33 章
“——也有很多次我想到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爱他,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精巧的墓碑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这句话,读过以后我、林峰和郭可都不禁动容,对于吴迪来说,这样做需要非凡的勇气。人生最后这一程,如果汪洋能够表达他的意见,一定是满腹牢骚。他一定十分痛恨警察在他死后把他调查的一清二楚,从出生到意外死亡,每一步经历和历史见证人,众所周知和见不得人的爱好,都汇总到一本薄薄的案宗里;他一定十分痛恨被人涂抹得脸蛋红红的,在殡仪馆告别厅里一动不动地躺着,接受着像我这样熟悉的战友和很多年没见的初中同学的鞠躬致哀;他一定十分痛恨我们把他不多的骨灰放进一个不大的骨灰盒里,而那个盒子不过是又一件大规模生产出来的商品,创意了一辈子,最后住的地方如此俗不可耐。但是他一定会满意吴迪给他设计的这个墓碑,没有姓名,没有落款,只是记录着爱的誓言。
早春三月的北京,依然春寒料峭,墓地里有些阴风阵阵,我和郭可开始像寒号鸟一样瑟瑟发抖,吴迪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墓前,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汪洋突然的离开,把所有的沉重和疑问都留给了吴迪。他一边陷入深深的自责,一边还要坚强地应付流言蜚语。众目睽睽之下他被警察突然带走,而后大盖帽同志“秘密地”单独和他的同事朋友们谈话。很快消息传遍全公司,他和一名神秘男性过从甚密,而那名男性前不久死于谋杀。对于一个扶摇直上近乎完美的销售部经理来说,再没什么比这种色情加凶杀的情节更令人兴奋了。即使吴迪被政府排除了嫌疑,完好无损地从派出所出来,回到公司发现自己也已然被同事们认定有罪了。
在凛冽的风中,吴迪的肩膀显得更加瘦削,我和林峰上前把他架了起来,再跪下去就要出毛病了,他茫然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却并没有我们,我轻声地说:“再不走,飞机就赶不上了。”他噢了一声,回身接着抚摸那冰冷而洁白的石碑。我揣摩着他的心思,说:“汪洋的事你就交给我吧,如果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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