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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魔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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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辛勤听娜娜这样说,便背了娜娜说给自己的那首诗来搪塞:“‘今生我是谁,来生谁是我?生时为谁名?死后名为谁?’你这首诗一派老庄精神!虚无得挺好!”
娜娜只是笑了笑,默默地没有再说话。
向明书记那为了把光照市超速度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思路,他那只顾发展不问其他的作法,他那以“百千万工程”为代表的盲目追求高速度发展的市策,再遇上薛美之流破产企业厂长、经理们的推波助澜、暗渡陈仓,终于,在光照市酿出了大祸。先是有光照市水泥厂的下岗职工,为了讨回自己应得的经济利益,三五成群地到市政府门前静坐,而今天,其他破产企业的数百人也突然参加进来,他们聚集在光明桥上,堵塞了光照市的交通枢纽,开始游行示威了!
库辛勤正巧从市外考察海藻石公司的生产经营情况回来,刚赶到光明桥边,人便已经多得挤不动了。这种情况在光照市还是不多见的。
见桥上的交通被堵得水泄不通,库辛勤也只得把车停在了路边,爬上了一辆停在桥边的大卡车上,在更贴近桃花江畔蓝天白云的地方,向光明桥上望去,只见:
正前方那两山之间的光明桥上,乱糟糟地停满了车,机动车留下的所有空间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抬头向头顶上望去,依然是和往常一样的蓝天白云,在夏日蓝天的映衬下,那朵朵白云,白得像没有被污染过的雪一样,而那白云千奇百怪的,一会儿,像是千万只雪白的羔羊,在浩然长天上游牧;一会儿,又像是千万朵雪白的莲花,在茫茫天际飘舞;一会儿,又更像是千万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广阔晴空里轻歌曼舞。
再向前眺望光明桥桥头直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万头攒动,密扎扎的全是人;仔细看时,那平日里看不到人楼口、窗内,现在也晃动着人影,像天安门的观礼台一样,站满了居高望远的人。
回头后望,刚才走过来的道上,此时也已经被人和车塞满,刚刚挤进来的车,再想后退回去,也成为不可能。
而周围的人群拼命地往桥上挤,想挤到桥上看个究竟;远处古城堡里面的人,也拼命地往桥上拥,想拥上桥头看个明白,于是,桥心成为了人们拼命拥挤,希望到达的聚会中心。
身前、身后的人们原来是一人一语,使得空旷的光明桥畔,人生嘈杂。可不久,那呐喊的人声便在群众领袖的指挥之下,整齐划一,万众一声,变成雷鸣般的怒吼了。那怒吼之声,顺着泽女道旁的山石传导过来,依然十分刺耳:
“还我血汗钱!”
“下岗工人死了没人管!情理难容!”
“还水泥厂职工公道!”
库辛勤远远望见在光明桥的中央停着一辆大卡车,卡车旁边被人群留出了一小块空地,那小块空地被人群紧紧地围着,挡满了围观的人头,偶而躲过晃动的人头,可以发现一具被白布蒙着的尸体。
“怎么会死了人?死者是谁?”库辛勤感觉很诧异。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大概原来也是水泥厂的职工,气愤地七嘴八舌起来。
“死了的,还能有谁?水泥厂的下岗老职工呗!”    一个小个子的中年汉子说。
“怎么死的?”
“病死的!”
“病死的?那为什么游行?”
小个子的中年汉子解释道:“我们水泥厂现是没有参加医疗费社会统筹的单位,原来企业效益好的时候,职工医疗费可以报销百分之八十,可自打水泥厂一破产、贷款一核销之后,原来职工的安置费,企业一分钱没有给,现有医疗费没有人管,就连以前拖欠的医疗费也没有人管了。”他手搭凉蓬眺望着大桥中央,“这个在桥上躺着的死人,便是因为得了心脏病没有钱医治而眼睁睁死去的。他的死让我们寒心呐!水泥厂是集体企业,凭什么像对牛马一样对待我们这些国家主人!”他说罢,撇开了库辛勤,跳下车,往大桥中央挤过去了。
旁边的一个人插嘴道:“这一下,把原来水泥厂职工们都弄急了!他们不在市政府门前静坐了,那没有用!索性抬着死者的尸体,与其他企业的下岗职工汇合,集结到光明桥上,示威游行,以惊动有关部门的方式,来讨回自己的经济利益!”
另一个人感叹着:“光照市的光明桥,有如北京的天安门一般,是最敏感的地方!”
正当库辛勤听着身边的人诉苦的时候,忽然漫山遍野里的人们一同鼓起掌来,原来一个穿蓝色旧中山装的瘦老头,站到了一辆卡车上。他的脸长长的,像个瓦刀的模样,脑门两侧,各暴出两条青色的筋。
此时,蓝衣瘦老头站在卡车上扯着嗓子对众人大声讲道:“我原来是死者老黄头的同事。水泥厂一分为二了,银行倒霉了!当官的发财了!!有关系的到股份公司去了,我们这些人却没有人管了!!!破产一完成,贷款一核销,现在,就连我这唯一的看门人,也一分钱没有地回家了。老黄头自打一建厂就和我在一起,是个没儿没女的孤老头子。他就更惨了,老厂不要不管,新公司也不要不管,家里他没有地,外面他没有工作,水泥厂不给他钱,你让他怎么活呀!”而后,蓝衣瘦老头突然高喊:“我们要求补偿生活费!”
“补偿生活费!”众人也跟着齐声说。
蓝衣瘦老头说着,突然“呜呜”地哭起来:“水泥厂是集体企业,贷款都是国家的,凭什么当官的可以白吃白拿,却没有我们的活路!”
在场的人们望着蓝衣老头互相议论着。一个说:“都让薛美贪污了!”另一个说:“姓路那***也没有少拿!”第三个人说:“银行的人也和他们穿一条裤子!”
蓝衣老头哭罢,用袖子擦干泪水,在卡车上重新站直,继续扯着嗓子对众人喊:“中央的政策好得很!可为啥子到我们这里就行不通!!我们找过政府,他们却说医疗与养老的事情,让水泥集团负责,国家应该出的已经出了!现在我们到哪里找水泥集团去!……同志们呐,企业应该给我们的,却让他们吃了!!我们到啥子地方说理去?我们是穷人,我们没有工作就没有办法生活!今天,我们把黄老头抬到这里来。在这里,我们讨不回公道,不算完!”
库辛勤没有想到,这蓝衣瘦老头不但灵牙利齿,而且还非常有鼓动能力。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地在底下议论的时候,库辛勤身边的那个小个子的中年汉子,也站到了卡车上,疯狂大喊:“这光照市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吗!我活不下去了,今天就站起来死吧!”
蓝衣瘦老头听了更受到了鼓励,更挺直了腰板,把头昂得高高的,大叫道:“这是共产党的光照市,我们下岗工人的利益决不能够容忍贪官污吏侵犯!我是共产党员,今天,我站出来了,在这里,讨不回公道,不算完!”
蓝衣瘦老头的呐喊把群众的情绪激发到了极点,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喊着:
“***!我也站出来!”
“算我一个!”
“我死也不怕,和***斗!”
瞬间,卡车上就站满了群众领袖一样的人物。那蓝衣瘦老头把一只手臂插在腰间,另一只手臂高高地举起,突然,振臂一呼:
“还我公道!讨还血汗!”
蓝衣瘦老头喊罢,那分布在漫山遍野的人们突然沉默了片刻,桃花江静静的流水声仿佛都能够听得到了。之后,众人又像突然猛醒了一般,随着他齐声呐喊起来:
“还我公道!讨还血汗!“
“打倒贪官!”
“惩治污吏!”
怒吼声像大海的怒潮一样激荡着桃花江水,像黄河的咆哮一样拍打着青山的石壁,在万里晴空中激荡。
那光照市的漫山遍野、那蜿蜒的桃花江也仿佛被人性的正义气氛所笼罩,山谷中回荡着同样的声音:
“还我公道!讨还血汗!“
“打倒贪官!”
“惩治污吏!”
正当群众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的时候,突然,桥的那边发生了骚动,有人大喊:“警察抓人来了!”
库辛勤身边的人也慌乱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道:“我们要求惩治贪官怕什么警察!?”
“游行没有登记!警察一样会抓人!”
“我们可别钱没有要到,倒被贪官定个聚众闹事罪!”
大桥上下示威的人们都慌了:
“警察抓人来了!”
“警察抓人来了!”
消息迅速传开,整个人群发生了骚动。大家你挤我,我挤你,令人想不到的悲剧在瞬息之间发生了:
光明桥曾经被撞坏过的地方开始发生了开裂,并且裂口越来越大。
“桥要塌啦!”
裂缝附近的人们惊呼起来,这一叫不要紧,惊动了更多的人。受惊的人们便越发拼命地拥挤。在人群涌动的压力下,光明桥的中部那曾经被汽车撞坏的地方突然发生了断裂,继之是桥体的一部分陷落,而后是整个桥体的坍塌!
顷刻之间,桥中央那辆站满群众领袖的卡车、卡车周围的众多人,随着坍塌的桥身,“轰”然坠入了桃花江。那坍塌的桥身、车辆、人群的突然坠落,把静静的桃花江水掀起了数丈高的水花。那四射的水花裹着光明桥桥体的泥土,像一张巨大的渔网一样向天空中散开来,又“蔌”地散落在桃花江上,在江水中又激起了无数朵新的水花。
落水的轰鸣声像爆炸一样巨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间回荡,回荡了好久,久得让人仿佛感觉经历了几个世纪。
当人们的知觉重新恢复的时候,光照市的漫山遍野里传出的,是人们一阵一阵的惊呼;桃花江的江水上传来和传去的,只有光照市人们的哭泣之声。
那惨烈的场景、那撕肝裂肺的哀鸣,让在场的人,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
但是,此时光照市的天依然和往常一样的蓝,在蓝天的映衬下,那朵朵白云,依然白得像没有被污染过的雪一样,可爱得像是千万只雪白的羔羊一般,又柔美得如千万朵雪白的莲花,更迷人得像有千万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只是,此时的桃花江水没有了往日的清澈,没有了往日的色彩,在浑浊之中,人们看不到了夏日江水湛蓝的色彩,更看不到了黄绿色的黄蜡丁鱼,而却能够发现时而淡淡、时儿浓重的血丝,随着浑浊的江水慢慢地流来,又随着浑浊的江水慢慢地远去了。
因为查处吴渡受贿案在圈内一举成名的X检察院的副检查长丁志刚同志,事业随名气一起也是如日中天了。他直接被调到中纪委经济金融调查处任了处长。
虽然他没有看到库辛勤和娜娜曾经邮寄过来的已经被批转到光照市市委的水泥厂鲸吞巨额金融资产的检举材料,却接手了光照市光明桥坍塌案!
他站在自己不大的办公室里,眼望窗外,思索着:“虽然下岗职工以聚众游行、阻塞交通的方式来与政府沟通,明显存在方式方法上的问题,但是,一个地级的人民政府怎么会与当地群众发生如此尖锐的对立?!怎么就不能够把矛盾解决在萌芽状态?”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旁,自语道:“看来,光照市必有视群众利益为儿戏的腐败分子!而且,弄不好就是一个或几个巨贪!!”
“调查、马上进行全面调查!”丁志刚按着桌上的材料,做出了决定。
丁志刚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和习惯,此次调查,他不想事前惊动光照市市委、市府及相关部门的领导。对于调查这样一个政治、经济大案,他倒不是怀疑一切、完全不相信地方政府,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思想被束缚,避免先入为主,他要先听一听基层群众的呼声。
他想到了在参股银行总行一起工作过的老同事库辛勤,想带着自己处里的小陈,先到参股银行的地盘住下,先悄悄地在外围进行调查,掌握了大量的背景材料、找到问题的线索之后,再通知光照市市委、市府,再在他们的配合下,换个角度进行全面调查。
他计划停当,马上就和库辛勤通了电话,他连自己已经到了中纪委都没有告诉库辛勤,只说是出差顺路玩两天。
库辛勤是个好客之人:“欢迎!欢迎!我还想跟你讨教讨教侦察破案的知识呢!”
库辛勤上次嘴上答应了娜娜自己不再管原水泥厂鲸吞金融资产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他却一天也没有闲下来过。他相信娜娜不让他参与水泥厂的烂事,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是不希望自己的人身出现不安全的情况,而不会是被人利用、唆使的。
他明白,如果钱副市长和钱亮亮即便有什么经济问题,也是不会让娜娜知道的。他相信,钱家人爱娜娜不会比自己爱娜娜差,他们不会让娜娜担风险,只会让娜娜享有他们的经济成果。
当然,他也不希望娜娜继续对水泥厂感兴趣,他不希望这么一个美丽的生命,这个自己用生命热爱着的美丽女孩,因为水泥厂的问题,而有杀身之祸。
因此,库辛勤嘴上应承着娜娜,但是,他的“还我山河行动”却依然背着娜娜小心谨慎地进行着。
丁志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买了明天上午飞北京的飞机票,名义上是料理一下侯翠花死后的家务事。梁主任们以为他肯定是熬不住,要千里回京,追寻演出的娜娜去了。但是,库辛勤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把自己收集到的所有原水泥厂鲸吞国家巨额金融资产的证据和材料送到地处北京的相关部门。
他明白,依据自己现有的条件,他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获得更多的证据了,也不可能把现有的材料有机联系,成为原水泥厂台前、台后一伙人现实的罪证。他更不可能再把暗地里揭黑当成乐趣,他明白这是生命关天的事情,他已经到了不借住组织和国家机器的力量就无法再深入下去的份上了!
他在光明桥上听说了水泥厂的普通群众都是怎样生活的,也看到了他们为了生存都是怎样舍生忘死的,自此,他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他:“你要站出来了!你要像那个蓝衣瘦老头和那个小个子的中年汉子一样,站出来,为正义而呐喊了!他们也有妻子、儿女,但他们现在却已经葬身于滚滚江水了!”
这声音来自何方呢?虽然他找仙姐算过命,但实际上,他还是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更不会相信这会是所谓的“上帝的声音”!他想:这大概算是良心的呼唤吧!
丁志刚不知道库辛勤就要飞来北京,问:“你们的招待所条件怎么样?”
库辛勤笑了:“招待所?你在总行工作的时候我们没有,现在我们还没有!我觉得建招待所养人、养房的不划算,所以一直没有修建!”
丁志刚有了几分失落:“那你现在住哪里呢?”
“住水泥股份的招待所!你来,也住这里,物美价廉!”
丁志刚职业敏感非常强:“就是你说的逃废银行债务那一家企业?”
库辛勤笑了:“你记性真好!简直是过耳不忘!”
“我现在不就是靠这个吃饭呢吗!”
库辛勤解释道:“逃废债务的是壳,股份公司则是从壳里蜕变出来的花蝴蝶!不过,他们的行为还是引起了恶性的后果!光照市光明桥坍塌,死了几十个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丁志刚不便暴露自己,便祥装不知:“还真没有听说!”
库辛勤悲愤道:“我认为水泥厂的水泥有质量问题,这帮子人利用政府、银行政策的漏洞,都变着法儿,玩资本运营、逃废债务去了,没有人抓质量和管理,视下岗工人的生命如草芥,才造成如此惨剧!”
丁志刚一听库辛勤已经给大桥坍塌事件揭开了一点盖子,立刻来了精神:“你能够把大桥坍塌与水泥厂,与玩资本运营,与逃废银行债务,与侵犯下岗职工权益,与各级公职人员的职务犯罪联系起来吗?”
库辛勤笑笑,没有支声。丁志刚知道库辛勤不愿意在电话里面讲这些,便也岔开了话题:“股份公司的招待所,我去住,方便吗?”
库辛勤热情解释:“一切都由我们办公室梁主任安排!”
丁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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