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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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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沙子看见,心中暗叫一声“惭愧”,方才面对面,虽知这自称云鹤的老人,是个会家,却不料竟然功深若斯!

  风兰虎雄,见龙渊已然出场,都不由跃然亦动,想跟过去大打一场!

  铁杖叟等主台之人,却大大吃了一惊,自忖似这等轻功身法,分明已达凌空步虚的至高妙境,那还敢存轻视之心!

  故此,铁杖叟后退一步,一方面蓄势戒备,一方面却堆起一脸极不自然的笑容,望着龙渊,道:“阁下高姓大名?何事见教?”

  龙渊莞尔一笑,用慈祥和平的声音,道:“区区山野之人,姓云名鹤,前昨闻得杖叟,设此盛会,一时动心,欲一瞻天下俊彦风采。”

  铁杖叟一听云鹤二字,凝目苦思,却怎的也想不起江湖中有过这一号人物,不由顾忌稍然,以为他也是为争夺紫金蛟宝而来,“哦”了一声,冷然道:“阁下既然亦为取蛟而来,老朽等说不得只好奉陪,领教阁下的绝学。但不知阁下欲先与那位台主动手?”

  龙渊微微摆手,缓缓道:“杖叟错会了区区之意,以区区山野陋学,岂敢冒犯诸位台主的虎威?”

  铁杖叟见他话软,以为他果然胆小无能,气血一壮,厉声喝道:“阁下既非上台较艺,所为何事?”

  龙渊仍不动气,和平的说:“杖叟设此盛会,据传为蛟宝谁属之争,区区窃思,若无蛟宝,杖叟之擂,还是否仍要开设?”

  闽侯神芮宝庆,见龙渊噜苏没完,早在生气,这时一步迈到龙渊身畔,一声断喝道:

  “老儿噜苏什么?紫金蛟明明还在湖里,谁说没了?”

  大娄山主陆一清,府城深沉,听出龙渊话中有因,亦上步跟了过去,道:“芮兄且慢。

  阁下话中有物,敬请直述,以免担搁时辰误了正事。”

  龙渊见三人表情各个不同,心中好笑,却不动声色,态度凝重,朗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区区昨夜行经湖畔,曾望见湖中姥山之滨,有数条人影,与庞大紫金蛟搏斗多时,最后竟将那蛟搏杀,剥皮取脑而去。”

  此言一出,全场籧然,嗡嗡私语之声,响若雷鸣,但可怪的,龙渊的声音并未提高,却仍能清晰的送入每个人的耳中。

  台上铁杖叟一行四人勃然变色,从不开声的黄山老與左更生,一晃掠近龙渊身边,举手便抓,边抓口中边嚷,发出破锣也似的刺耳声音,道:“此话当真?”

  龙渊瞥见左更生伸向他左臂关节,只当未见,缓举右臂捻须,就在那毫厘之间,不动声色的将黄山老與的一招解去。仍然缓和的回答,道:“阁下若是信不过区区,可往姥山一探战场留痕,便知虚假。”

  一话未完,台下最外边一圈观众,轰然而散,纷纷抢着下山,看意思是去姥山探察究竟。

  黄山老與,一爪落空,怔了一怔。铁杖叟闽候神芮宝庆,齐齐大怒,面目变色。

  只见那铁杖叟,手中铁杖一顿,“喳”的一声,竟将楠木所架的地板,顿碿一个大洞,仰天一声厉啸,晃身正欲扑奔下山,却听得大娄山主陆一清叫道:“二位且慢。”

  铁杖叟闽侯神,闻声身形一滞,又听陆一清冷笑一声,道:“阁下何人?竟敢在天下雄面前,玩弄花枪?就不怕天下群雄,众怒难犯吗?”

  龙渊心头一跳,瞥见陆一清嘴角隐含奸笑,双目炯炯,盯在自己面上,一时弄不清他言中到底用意何在?

  陆一清见他不答,面现得意之色,转对铁杖叟笑道:“杖兄怎也这般糊涂,受他片言之愚,想我等每夜巡察,湖中发生何事,能逃过你我眼下,分明是老儿想扰散这风云之会,待群雄失望而回之后,好让他独享蛟宝,弟虽不才,倒能视破这小子奸计。”

  说罢“嘿嘿”冷笑,得意之色,更加浓烈。

  黄山老與勃然大怒,泼口大骂道:“老王八,该死的,竟想欺骗老夫,看我不毙了你。”

  说着,晃身欺近,便要动手。

  台下诸人,听得清楚,若干大娄山手下,更是高声喊打,喧成一片,秩序更加大乱。

  铁杖叟冷静下来,他细一想,大娄山主陆一清之言,果然有理,秃眉一皱煞气满面,恨不得立毙这自称云鹤的老人于杖下。

  故此,他一见黄山老與上前动手,一蔯眼色,与陆一清闽侯神,各自退后二立,让出中央动手的地方。

  另一面,风兰关心龙哥哥,虎雄存心一展身手,早已对台上的一举一动,注上了意。

  此际一看情势不对,双双不约而同,飞掠上台,一左一右,凝立在龙渊身边。

  这各方动作,写来颇长,其实都是同时发生的。

  风兰往龙渊身左一落,也正是铁杖叟后退,黄山老與左更生扑来之时。

  黄山老與左更生,自左方扑进,正迎向风兰。

  他只觉服前人影一晃,已多了个娇滴滴的,美若仙女的小美人儿。

  美人儿浅蓝劲装,身材纤妙多姿,左剑右篮,纤弱中透着英气,娇脸儿虽然是满脸嗔色,却丝毫不减那可爱之色。

  真可谓宜喜宜嗔,人见人爱。

  黄山老與左更生,一生身世离奇,足未出黄山,那见过这等美人的胎子。

  故此入目一瞥心灵竟而大震,一股盛气,瞬化云烟,真气一滞,硬生生煞往前扑之势,钉立在五尺开外,一双红眼,也盯在风兰的玉面之上,似要喷出火来。

  风兰瞥见他这般模样,“呸”了一口,正想开口,却听龙渊又朗声,说道:“各位休得误会,区区年过古稀,何因希罕蛟宝,欺骗天下群雄,区区皆因不忍看天下群雄互相杀戮,故才将上项消息相告,若诸位不信,可差数人,往姥山一探,若区区所言是虚,紫金蛟仍未被除,则区区甘愿自绝于天下群英之前,若那蛟却实已死,则区区奉劝各位,不若就此息事,各自回山如何?”

  他一语方毕,台下有人轰然叫好,也有人高声喝骂,龙渊长眉轻皱,正不知该怎的应付。

  风兰却又“呸”了一口,脆声娇嗔道:“喂,你这老儿怎一点礼貌不懂,紧看我怎的?”

  原来,黄山老與一见风兰,便失魂落魄似的,紧盯着她瞧个不休,才引出这句话来。

  虎雄妒心最重,一向视风兰为其禁脔,这对瞥见左更生,老没正经,色迷心窍,顿时大怒,眂叱一声,掠身欺近,右手飞虎爪一扬,一招五丁开山,挟带劲风,向黄山老與左更生天灵抓下。

  黄山老與左更生被一声断喝,惊回神来,一瞥飞虎爪,迎头落下,劲风呼呼生寒。

  不由心头一凛,暗惊这小后生功力不凡。

  同时,手下不敢怠慢,右手一举,长而又弯的水烟嘴,竟当做点穴笔,分毫不差的点向虎雄的寸关要穴。

  这寸关穴,一名寸关穴,又名腕脉穴,虽非致死要害,但若被点中,却可使力道尽失,周身酸麻。

  虎雄见黄山老與,以攻还攻,兵刃怪异,尚未点到,劲风压穴,已泛微酸。

  心头大惊,知道不可轻视,健腕一翻,让过水烟嘴,原势不变,改抓左肩,左手飞虎爪,进步撩阴,“呼”的一声,向左更生小腹去!

  黄山老與左更生,火眼圆睁,心中十分气恼,右手一横,愣以粗如食指的烟杆,硬架那粗有小臂的虎爪。

  同时里吸腹后缩,左臂一探,五指如爪,硬往飞虎爪身抓去!

  虎雄见状,知他是自负功力深厚,欲以内力取胜。

  但他想,自己自服蛟脑,内力充沛,也不见得就不如人。

  故此,誧做不知,暗中叫劲,似是那“上下交征”之式,猛迎上去。

  但闻得“叮”的一声劲响,上面的爪杆相触,微一弹跳,便即粘住。

  下面的左手,虎雄骤觉得腕脉一麻,飞虎爪已被左更生抓住。差一点被他夺去。

  虎雄玉面一红,口中“嘿”然吐气叫劲,双脚钉住在地板之上,凝立不动,两手一上一下,与黄山老與粘在一起。

  一时竟半斤八两,分不出高下。

  不一来,台上台下,都大为惊奇,料不到虎雄年纪轻轻,竟具有这深功夫。

  对面的黄山老與,则何当不惊不怒。但见他一张黑脸,泛起紫红,龇牙咧嘴的神态,十分怕人。

  皆因,黄山老與左更生,虽然一生第一次步下黄山,却实有深厚独到的不凡功力。

  他本是山中與夫,少年时遇一不知其号的异人,传以绝学硬软诸功。

  左更生初时不以为意,仅在與暇时,稍加练习。

  那知日久之后,练出了兴,更发觉许多妙处。这一来,虽然仍不废與时,却加多了锻练时间。

  如此数十年下来,软、硬、气三功,各筑下深厚基础,拳掌方面,有了可观的成就。

  有一年,铁杖叟偶然路过,接谈之下,竟然臭味相投。

  这一来,两人同住黄山,时相往还切磋,左更生故然得益非浅,铁杖叟的收获,亦十分可观。

  因此两人交情更笃,这一次巢湖出蛟,铁杖叟初时尚瞒着他,后来发觉凭一人之力不能得手,这才再次回山,将左更生邀下山来。

  左更生初下黄山,在江湖中,自然是籍籍无名,但功力并不比任何高手逊色,尤其是混元一气功力,与自创的水烟袋,三十六手妙打,兼备判官笔,各家辛辣招数,比起铁杖叟来,并不多让。

  但孰料初次出手,便遇着虎雄。

  以外表年纪而论,虎雄虽俊秀若临风玉树,年龄却顶多也不过二十出头。

  就算他打从出生开始练武,也不过二十余年,凭什么也敌不过黄山老與,渗淫数十年的内力火候。

  谁知,人自不如天算,黄山老與左更生,竟不能胜得分毫。

  尤其适才,左更生左手一招偷天换日,抓住虎雄左手飞虎爪,小指一弹,划中虎雄脉门。

  他以为即使虎雄的手腕不断,无论如何,飞虎爪亦必脱手,被他抢下。

  却不料虎雄自服蛟脑,不但功力大进,周身骨坚皮韧,较前大为不同。

  故此,黄山老與的小指,虽划个正着,虎雄却只觉一酸一麻,并未松手,放开虎爪。

  如此一来,两人兵力相接,竟各自贯注内力,沾兵刃,短兵相接,以内力较量了起来。

  这内力相较,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却最是凶险。

  皆因这全是真功修为,一丝一毫也不能取巧,则一方只要是内力稍逊,必被震伤内腑,致命而死。

  龙渊起初,并不知有这般严重,铁杖叟一方,误认虎雄年纪过幼,必不是黄山老與对手。

  那知一盏茶时过去,交手的两人,直似木雕土塑,粘在一起,动也不动。

  只是那二人脸上,汗湿鬓角,青筋乱跳。

  黄山老與,脸色是黄中泛紫,火眼滚圆,龇牙咧嘴,似笑却又出不得声。

  而虎雄却是白中涨红,虎目怒张,鼻翅乱颤,唇角紧紧抿在一起,两太阳穴上的青筋嗡嗡而跳,也显着一副吃力的样子。

  铁杖叟大感惊异怒目而视,铁杖紧执,恨不得过去,一杖将虎雄打死。

  但当着天下群雄,这等小人行径,不但蔯不出来,连表示得明显了,也自觉有失身份。

  故此,虽怒在心头,却也无可奈何。

  至于龙渊,已觉出事情不对,有心上的解开,却怕引起误会,所以一时,也未便出手。

  风兰有点儿紧张,皆因自这两人较上内力,台上台下,顿时都凝目而视,鸦雀无声。

  相对的两人,都不由心中后悔,尤其虎雄,明知道人家不是易予,却偏偏要逞硬撞。

  这不是自搬石头自压脚吗?怪得谁来?

  空气煞似在两人中间凝住,二人的三般兵器,无风自动,颤动不休。

  偏偏两人是旗鼓相当,谁也压不下谁去。

  这情形,若是任他继续,终必耗尽了二人的真力,闹个两败俱伤,各个残废不可。

  龙渊见不是路,顾不得出声招呼,轻巧一掠,飘落在两人中间丈许之外。

  铁杖叟一见他动,铁杖一顿,叮的声响,扑将上去,龙渊身方站定,陡然间一双长袖,往外一拂,早经运集的丹铁神功,已化成一片劲风,向二人中间击去。

  铁杖叟见状,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铁杖一举呼的一响,向龙渊背后打下。

  风兰早在注意着场中行动,铁杖叟铁杖方举,风兰小姑娘已然掠身欺进。

  右手花篮儿,一领对方眼神,左手到长虹贯日,已指向铁杖叟空门右肋。

  若是铁杖叟不肯撤招换式,可能会将龙渊打着,但他自己也必被风兰一剑刺伤。

  故此铁杖叟自保第一,拧腕沉杖下对敌剑,左掌一立,正待出招,却见黄山老與两人的尴尬局面,已然被龙渊解开。

  原来,龙渊那双袖挥处,丹铁神功所化气流,刹时间撞在两人中间。

  黄山老與与虎雄,各觉得虎口一震,兵刃都几乎把握不牢,身形带动,各向外方转去。

  他两人本来就有了惊意,这时那能不明白,龙渊是有心为他们解围。

  故此,各乘这一转之际,身形原地滴溜一转,收回内劲,像两个风车也似。

  但虎雄心中可不是滋味,心说:“自己连这个名不见以传的糟老头都打不过,今后还能在江践中称什么英雄?”

  而黄山才老與左更生,也和他同一心思,自觉如败不了这个年轻后生,实在有愧过多年苦练之功。

  两人故尔身形方停,齐声眂喝,各自打向对方,径蔯出自己的精异绝学,斗在一起。

  龙渊见身后风兰与人动上了手,正在回头相劝,却不料方才拆开的一对,又缠斗在一起。

  风兰闻声,龙哥哥不让她打,心中虽有不甘,却听话掠向台边,她瞥见龙渊又想劝虎雄住手,知道他决不会听,便道:“龙哥哥,你过来,让他们打一会吧。”

  数月相处,龙渊知虎雄的倔强脾气,闻言便踱回风兰身边观战。

  铁杖叟失去对象,也只好停手坐回椅上,凝注场中,准备对左更生打个接应。

  场中,这一次两人却知道对方不可小视,各自蔯展出拿手的功夫,以巧打快,不敢瑞行硬拚!

  一时但见那两个人影,倏起倏落,乍按即分。

  虎雄的一双灿银虎爪,上下翻飞,矫若飞虎,势如奔雷,敏捷诡巧,化成了两个光环。

  黄山老與左更生,亦自不凡,一杆水烟袋,形如鹤嘴,点、蹦、拨、打,时若乌蟒入洞,点向大穴,时如毒蛇出窑,盘旋舞动,奇诡绝伦,劲风呼呼。

  台下千百观众,目赌这一场惊险瞔杀,忍不住高声呼叫助威,一时但闻得呼声若雷,令台上对手的两人听见,更分外卖弄精神。

  霎眼间,百招过去,两人仍然是半斤八两,分不出胜负。

  只不过,两人适才内力消耗过多,却有点面红气促,支持不住。

  但当前这多英豪,谁也不首先提议停手息事,谁不想一战成名,名扬天下武林。

  黄山老與左更生,心里更急,暗道:“以自己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功,尚战这年轻后生不下,以后还有何面目,踏入江湖。”

  原来,他经那铁杖叟一番说词,自觉一身武学,若埋头不出,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祖宗。

  所以这一次虽然是助铁杖叟取蛟,实则也是踏入江湖之始。

  如今,他久久激战不下,心中又怒又惊,横心之下,陡然几水烟袋,横挥直刺,将虎雄迫退晃身撤退,乘这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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