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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教你使诈1260-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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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隔了两年,再遇到,他拍拍我:“何必去争那几个大奖呢?去争着做那几个大奖的评审委员吧!”
  邓昌国先生逝世好多年了,他的话还如在耳边。我觉得他是个很会鼓励人的人。他指出一条路,激励我走上去。又找出第二条路,给我再一次的鼓励。最重要的是,他强调,一个人不论去不去跟人竞争,也不论竞争的一时成败,总要认定自己的方向,默地奋斗。
  非常侥幸,我在联考时过关了。许多当年失败的同学,隔了一年再考,还有服完兵役之后又考上的。那些落榜的,则早早进入了社会。
  我开画展时,好几位当年落榜的同学,收藏了我的作品。他们起步早,在社会上也成功得早,好几位成了大老板,下面有一堆博士、硕士为他们工作。
  你不可能被考试打败我发现,自己当年想错了!
  一个人不可能被考试打倒,只可能被考试打得自暴自弃,如果他因为没考取,而在未来的人生失败了,绝不是被考试淘汰,而是被他自己“沮丧的心”所淘汰。
  我们可以不跟别人争,但不能不跟自己争。只有“超越自己”的人,才能真正地成功。
  三十年后,回顾大学联考,我发现一个巧妙的比喻:台湾的联考,就像个非常著名、却座位有限的餐馆,当你挤进去,能吃到最营养、最健康、最好吃的东西。
  如果挤不进去呢?
  你可以改天再去,也可以不再光顾,毕竟这世界太大了,处处有餐馆、处处有美食。
  只有那死心眼的人,才会说:“我挤不进联考大餐馆,我要一辈子挨饿了!”
    …

  你可以不准我写、不准我说、甚至不准我哭、不准我笑,只是你没办法不准我想。
  于是,我在心里想我的音乐,还是活得很美。
  多好啊!活得很美!
  “我最近好为难。”有个条件不错的男学生对我说“我有两个女朋友,都很爱我,我也很喜欢她们,不知该选哪一个。”
  “表示两个条件差不多。”我说。
  “不!条件差满多的。”学生瞪着我说,“一个很有钱,家里放了史坦威的大演奏。另一个很穷,我常给她打电话,打一半,就没法说了。因为她的卧室正靠着铁道,火车过,整个房子都震动,什么也听不见,只好拿着电话发呆。”
  隔了半年,遇到那学生,他已经结婚了。
  “娶了有史坦威钢琴的?”我笑道。
  “娶了铁道旁边贫民区的。”
  “噢!”我点了点头:“不简单哪!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有一天,我到她家去,坐在她卧室聊天,突然火车过,好响!带起一阵风,把窗帘都吹起来了,那是一块很便宜的薄棉布的窗帘,她自己用手缝的。这时候,阳光射进来,我看见窗台上放了一个宝特瓶切一半作成的花盆,里面开着一丛不知名的小黄花。我问她那是什么花。她很不好意思,挡在前面说,是不值钱的花。我又问,很漂亮啊!是什么花嘛?她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是野地里挖出来的小草花,不值钱!”学生脸上露出一种好特殊的光彩:“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突然产生一种感动,冲上去抱住她,叫她不要那么说,不要说不值钱,美的感觉是不能用钱衡量的!就在那一刻,我发觉,我深深爱上了她。”
  触动心灵的美,不见得华丽学生的话,常浮过我的脑海,我常想象那个浴着午后阳光,被风拂起的窗帘,和窗台上逆光看去的那丛野草花。多么平凡,多么美!
  记得有一年情人节,去花店订花,花店老板随后拿了一支玫瑰送我。
  回家,我把那支玫瑰插在细细的小瓶子里。隔两天,情人节的花也送到了,是二十四朵玫瑰。我又找了一个大大的水晶花瓶,放进去。
  奇怪的是,那二十四朵端丽馥郁的玫瑰,和旁边孤零的一小枝比起来,我却对那一技,有种特别的感动。觉得好精巧,好细致,好有慧心。
  也想到有一次到前历史博物馆馆长何浩天先生家去。布置很清简,案上没花,只有一盆番薯冒出的青苗。淡红色的番薯皮,翠绿弯转的藤叶,却给人一种特特别的雅致。让我回到童年,记忆中父亲用小水皿养的蒜苗,在冬天的窗前,盎出一片新绿。
  真正会心的美,常像是简简单档的禅宗不墨画,不必华丽的色彩,也无需复杂的构图,却能在那“空灵”处引人遐想,给人美。
  美,帮我们度过人生的苦难自从女儿上幼稚园,也常常给我这种美。
  她有个放劳作的篮子,乍看好象垃圾桶。里面有用超级市场牛皮纸袋作的帽子。用衣服夹子和纽扣组成的小人。用纸盘作的面具,和用黄豆组成的图画。
  学校动不动就发通知,要家长给孩子准备空的鲜奶盒子,或卫生纸用完剩下的“纸轴”。跟着就让孩子从学校带回,用那些废物组成的玩具。
  问题是,在大人眼中的废物,却成为孩子的宝贝。他们不在乎世俗的价值,只在乎自己有没有感动,有没有想象。
  于是,常看见小丫头举着她的劳作炫耀。先觉得她傻。想想,才发觉是自己俗。她让我又想起那个学生的女朋友,窗台上放的宝特瓶花盆,和里面的小草花。更让我想起以前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的一段话:“你们将来教美术,目的不应该是造就几个专业的艺术家。而是培养一批有美感的国民。让他们能从最平凡的东西上见到美,也懂得利用身边平凡的东西,创造美。使他们对生活有一种积极快乐的态度,而不只是现实的价值。更使他们能以美的感觉,面对人生的苦难。”
  人,就是一种美记得初到纽约的时候,去苏活区看一位艺术界的老朋友。进入他的工作室,我差点窒息。
  只见一片烟尘飞扬,四处弥漫着浓浓的油漆味,他正埋头修理古董。
  他把顾客送来的瓷器碎片,慢慢拼起来。先用胶水粘合,再用瓷粉填补、打光。然后把断缺的花纹,照原来的样子画好。再用喷飞机的罐装油漆,将表面喷成釉彩的光亮。
  朋友摘下口罩,陪我走出工作室。小心跨过残雪的泥泞,步上曼哈顿昏暗的街头。
  “多美啊!”他一面呵着手,吐着白烟,一面抬着头,看那四周围过来的高楼,近乎咏叹他说:“纽约!一个真正看到人的城市。”指指高楼,又指指蹲在街角的浪人:“都是人创造的,各式各样的人,多美!”
  我看着他的脸,看那脸上的感动。也从心底产生一种感动——他,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在那么不如意的时候,他依然快乐,依然生活得很美。心里有美,眼里就有美。也让我想起东京现代美术馆收藏,川端龙子画的《金阁炎上》,和波士顿美术馆收藏的《三条殿之火》。熊熊的火苗向上腾升,带起浓浓的黑烟,日本的国宝建筑“金阁寺”正在燃烧,举着刀的武士正在杀人。却能在艺术家的笔下,成为一种美。
  火可以烧死人,但它红得很美。冰雪可以冻死人,但它自得真美。战争很残酷,但能写成人类的史诗。古迹已经颓记,但能发思古之幽情。
  一位民族音乐采集创作者的画面突然袭上心头。被关进监狱十多年之后,有人问他的感想,他一笑:“那时嘛,就好象照相,当他的镜头往右,你就偏左了;当他的镜头往左移动,你又变得偏右了。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不准我写、不准我说,甚至不准我哭。不准我笑,只是你没办法不准我想。于是,我在心里想我的音乐,还是活得很美。”
  不必如意,不必富有、不必有如诗的画境当前。只要我们心里有美。眼里就有美。所有的离合悲欢,都能被咀嚼出一种美。即或是凄美,也很美。
  多好啊!活得很美!
    …

  跟这种长不大的“男生”或“女生”谈恋爱,你能放心吗?
  你能确定他说出的话代表他自己,他作的允诺必然会实现吗?
  你的头在哪里?
  每次回台湾,我都会为女儿买几件衣服。但是最近这次,我经过童装店时,想了又想,没买。
  到家,女儿找我要新衣服。
  我手一摊,对她说:“老爸没买,因为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衣服。你已经六岁,有了自己的看法,所以不如改天,我带你去服装店,由你自己挑!”不对也是对。
  隔日,我就带她去买了衣服。她先不敢挑,非要我帮忙,经过再三鼓励,才终于下手。
  她居然挑了几件我平常想都不可能想到的衣服。问题是,她自己挑的,她特别爱穿,穿在身上怎么看都不对,却也怎样看都对。
  我发觉,真正的“创意”和“突破”,往往是这样来的。如果我们希望下一代能比上一代强,就要给他们空间,给他们自由,让他们作主。
  你的风格在哪里记我以前在美国大学的国画班上,有个美术系的学生,起初上课非常认真,一板一眼照我规定的去做。但是当他学会了国画的基本笔法,就不再临摹,而东一笔,西一笔地乱涂。
  我当时很为他惋惜,觉得他如果照传统方法苦练,一定能成很好的国画家。
  几年之后,我接到他画展的请贴,走进会场,才发觉自己错了。
  他对了!因为他把中国画的技巧,融人了他的绘画当中。那确实不再是国画,却是“他”的画!
  就艺术创作而言,什么都比表现自己的独特风格更重要呢?
  你的感觉在哪里从那天开始,我常想:“中国式的教育,在严格的管束下,是不是忽略了孩子自己的感觉?尤其是今天,孩子都少,都宠得像宝。
  “你该喝水了!免得流汗太多,上火。”
  “你该吃水果了,免得便秘!”
  “你该吃这个菜,少吃那个菜,因为这菜比较营养!”
  “你该脱一件衣服了!天热了!”
  “你应该换盖厚被了,天凉了!”
  “你该念书了,是不是后天要考试?”
  想想看!有多少父母不是这样叮嘱孩子?问题是,孩子也是人,他难道不知冷、不知饿?不晓得穿衣、吃饭?十几年这样“伺候”下来,那天生的本能,只怕反而变得迟钝了!
  我们一方面用无微不至,不必孩子操心的方法去带他,一方面又希望他能成为独立思考、有为有守的人。这样的教育,能成功吗?
  你敢跟他谈恋爱吗更严重的问题是,被这样带大的孩子,已经失去“作主”的能力;遇到问题,他不自己面对、解决,却退到父母的身后,等“大人”帮忙。
  连上大学,都可以看到许多“大孩子”,在比他矮一个头的老妈的带领下注册。
  跟这样的“男生”或“女生”谈恋爱,你能放心吗?你能确定他说出的话代表他自己,他作的“允诺”必然会实现吗?
  基于这个原因,我在儿子还很小的时候,就制造机会,要他作主。
  他要买电脑,我教他自己看资料,打电话,讨价还价。碰到问题,我要他自己打免费咨询专线,一项项跟人讨论。
  有时候,他来问我,我甚至故意装傻:“对不起!老爸不懂!你自己看着办,自己决定吧!”
  我也早早为他开了信用卡和银行户头了,存了一笔不算少的钱进去,然后对他说:“如果我发现你乱花,以后就别指望我给你更多钱。相反的,如果我发现你很懂理财,则可能以后把大笔的钱交给你管!”
  我发现,他愈获得尊重,愈会自重。尤其要紧的,是他学会了自负盈亏,也学会了负责。
  你的头在哪里当我念研究所时,有位教授说得好:“研究所教你作学问的方法,但不教你思考。思考,是你自己的事。”
  我觉得这何必等研究所?当孩子小的时候,我们已经应该教他。至少我们可以教他怎么思考,而不直接帮他作答。
  每个人有他自己的看法,是他独立的个人,凭什么要求人人的答案一样呢?只要他思考的方法正确,看法不偏激,叉经过他自己的反复辩证,就应该被尊重。
  自己的决定,自己负责,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他错了,失败了!也是他自己的失败,必须由他自己汲取教训。他有他的世界,要面对他的战斗,再强的父母,也不可能保护子女一辈子啊!你愈希望他经得起打击,愈要教他早早用自己的脚去站立。
  一直到今天,我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我还常对他说那句老话:“这是你的事,老爸不懂。我也有我要忙的,你的头在哪里?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

  当两人宝剑接触的刹那,当的一声,持名剑的人倒下了,鲜血泪泊地由胸口淌出……
  推翻古老的神话十几年前刚到美国的时候,一位中国教授邀宴,并请了四对洋人夫妇作陪。
  教授夫人好手艺,佳肴一道道端上来,宾客们赞不绝口。
  “别吃大多!”教授笑道:“好菜还在后面。”
  说着端进一盘卤味,咸淡适中、肥瘦合度,更有说不出的一股香味,果然让洋人吃得人仰马翻。
  “太好了!太好了!”在座的男士纷纷怂恿自己的老婆,学学这道中国菜。只是教授摇头一笑:“想当年,大概三十年前吧!我妈带着一家逃难,跑了几十里路,钻进一大片芦苇,子弹在头顶上哗哗地飞,我们跳上一条小船,总算捡回几条命。到了安全地带上岸,看见我奶奶什么都没带,只随身抱了一个小瓦罐,你们猜是什么?”
  有人猜黄金,有人猜珠宝。
  “不对!”教授一挥手:“是一罐卤汁。”他故作神秘,小声他说:“我们家传了好几代的卤肉汤!后来传给了我,我又带来美国,刚才各位吃的这卤味,就是用那卤汤烧的。这汤汁愈陈愈香,每次只能往里加新材料,旧汤绝不能倒。所以算来总有一百年的历史了。”
  在座的人全愣了,有人把夹了肉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隔一下,又哄堂笑了起来:“教授真幽默!”
  直到如今,当天的场面都在我脑海浮现。我常想:那天教授到底是说真的呢?还是如大家所想,只是编故事,开玩笑?
  老教授的神话有一天跟儿子谈到这件事。
  “其实美国人也常‘卖老!’连番茄肉酱,罐头都可能印上‘1896年老字号(since1896)’;我们附近修水管的公司,不也在宣传单上说他们已经在这个地区四十年了吗?”,儿子说:“不过中国人说老,常表现玄、表示很老很老,老得让你摸不透。洋人说老,意思是告诉你‘他已经成立这么久,经过了许多考验,而且跑不掉!”
  听他的话,还真有点道理。
  这使我想起念研究所时,一位教美术史的中国教授,说他见过著名的古代“澄心堂纸”。老教授瞪大了眼睛,好象在说神话:“澄心堂纸”,真是白净啊!用手模过去,不滑不腻;吹口气上去,还会发出一哗哗的响声……“
  当时真是向往极了,心中勾画出一张美得不能再美,似乎不用写,不用画,就已经是艺术极品的纸。只是,后来真见到澄心堂纸,觉得也不过是张不算细的纸罢了。
  莫不是中国人爱把东西说得玄而又玄,以显示自己学问的高深。结果以化传讹,愈传愈玄?说实在话,哪一张薄而质地紧密的纸,吹上去不会哗哗想呢?
  墨不是刀过不久,读到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的文章,其中评论著名的李廷“墨”,真是辛辣过瘾极了。
  李格非说:“人人都讲李迁墨一条值多少黄金、多么了不得,我却不义为然。譬如有人讲那墨的边缘质地又细,又坚硬,利得能削东西。但我要削东西可以用刀,何必用墨?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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