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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31军老侦察员的战地日记 1947年-1950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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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准备。除了调集部队外，首先是征集船只问题。国民党军撤退时，对当地的渔船，能抢的抢走，能烧的烧毁，对渡海器材大肆破坏。少数渔民不了解解放军的政策，怕和国民党军一样拉夫抢船，而把船只藏起来。直到10月24日，才搜集到可航渡约3个团的船只。原定10月18日发起攻击（10月17日厦门解放），由于船只不足，攻击时间被迫推迟。确定攻金部队准备了6个团，分成三个梯队，以82师之244团、84师之251团、85师之253团，约9000人，为第一梯队。第一梯队登岛后，船只迅速返航，再航渡第二、第三梯队，共约1．3万人，而金门守敌当时估计只有1．2万人左右。双方兵力持平，而敌军是败退之众，我军是胜利之师，胜利是有把握的。基于上述的作战方案，只是作了一般的考虑，而对于敌情的变化忽视了，尤其是海情和船只可能出现的险情，估计不足。敌陆军是败师穷寇，但其海军空军尚未遭受重大损伤，战舰飞机在金门设防。当我方作攻击金门准备之际，敌方也调兵增援金门。蒋介石决定放弃广东潮（州）汕（头）地区，把该地的12兵团调援金门。10月19日，12兵团所属的18军（胡琏部队、28军的老对手）到达金门。10月23日，12兵团所属的19军也开来金门。这时敌军已不是我方估计的1万余人，而是3万余人了。攻击金门战斗开始后，第一梯队由244团、251团和253团3个不同建制的部队，于10月25日1时40分，分别由莲河、大嶝岛、后村等阵地上船出发，分为三路，顺利地登上金门岛。东路：82师244团从金门北部湖尾乡和垄口之间突破登岛，将大金门之敌从中拦腰斩断，并狙击东部西援之敌。中路：84师251团从金门湖尾乡以西突破登岛，向西南方攻击金门县城。西路：85师253团从金门西北古宁头登岛，击败守敌后，向南迂回，会同251团攻向金门县城。负责指挥第一梯队的82师师长钟贤文未能随部队上岛，使登岛后各路部队失去了统一指挥，未能协同行动，各自战斗。出乎意料的是，部队在航渡时，遭敌炮火拦击，船只打破，退潮后船只搁浅，天亮后又遭敌机扫射轰炸，船只尽遭破坏，无法返航。使回渡第二梯队兵力的计划落空，登岛的部队处于孤立无援的境遇。第一梯队登岛之后，隔海的28军前方指挥所松了一口气，以为登岛就是胜利。事实并非如此，残酷的战斗才刚开始。10月25日天亮后，敌人用数倍于我的兵力，组织反击。25日上午，敌胡琏兵团增援金门，19军从料罗湾上岸。同时敌海防第2舰队率舰也赶到。岛上原有的、加增援的敌军已达4万人以上。在此情况下，我部队以敢死的精神，冲锋陷阵，分两路向纵深猛插狠打，把敌李良荣兵团击溃，攻夺西山、观音山、湖尾、湖南、安岐、埔头之后，一直冲向料罗湾，给守敌以很大的杀伤。敌人以陆海空的优势兵力进行反抗，战斗异常激烈。至25日晚，我部队忍受饥渴，经一天苦战，损失过半。据报话机报告：244团剩下700人，251团剩下1200人，253团剩下1500人。他们随身携带的粮弹将尽，面临险境。在此紧急关头，肖锋与赶来的10兵团副政治委员刘培善研究，决定找船增兵。急速从厦门找来了有限的船只，很快赶到澳头和大嶝岛。火速派246团团长孙云秀率1个营400人登船，急援金门。他们登岛后冲破守敌的阻击，进到双乳山一线，与第一梯队取得了联系，各团长拥护孙云秀统一指挥，并报告28军前方指挥所。10月26日，是极为悲壮的一天。天亮后，情况急剧恶化。敌人组织整军整师整团的兵力，再次在海、空军的掩护下，并有坦克，向我登岛部队猛烈反扑，我部队被迫抵守，退至古宁头高地一带防御。古宁头是个半岛，丘陵起伏，我部队依靠渔民房舍，与敌人展开逐村逐屋的激烈巷战。双方都有惨重的伤亡。下午3时左右，登岛部队向军指挥所报告：“敌三面进攻，情况严重！情况严重！随即与28军前方指挥所失去联系。至26日深夜，弹尽粮绝，我部队召开临时作战会议，决定分散打游击，至28日，解放军登岛部队苦战了3昼夜，最后绝大部分官兵壮烈牺牲。金门战斗结束，我军失利。
第三十六章 夜间遭遇
1949年10月28日
听说，登陆金门的我军，有的部队已把金门城解放，但是战斗了三天之后，通讯联络中断了，枪声也听不到了。从金门敌人向台湾报告中获悉，我们登陆的部队已覆灭了，敌人伤亡了12000多名。上级今天下达了命令，急速向金门以北，南安县境内出发，准备由我们31军再战金门，为28军兄弟部队，为死难的烈士们报仇。我们负责的东山岛让给了32军和我们31军的一个团包打。行军又开始了。（爸爸对金门失利的事，一直是不愿多说。文革后几年的时候，我那时只有十几岁吧，老缠着他，问他问什么会这样？他总是显得很悲伤，他曾对我说，这完全是领导的问题，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表现。这次失利，我们牺性了多少好同志啊！都是从山东一路打过来的啊！当时，我们没有船，而且因为形势发展的太快了，我们刚解放了厦门，还没有稳住啊！暗藏的敌人没有肃清，这里的老百姓也没有发动起来，贸然地渡海作战，是不可取的啊！正是因为出了这样大的失利，才让爸爸他们，成为了共和国历史上的第一支渡海侦察兵。这在下面将要记叙的。）
1949年10月30日
昨天晚上我和宫钱钦、杨永宗三个人到了漳浦城，在黑暗中向前走，对面来了两个人。宫钱钦的手电刚开始照，来人手电向杨永宗照来，同时双手抱住了杨永宗，抢夺他的卡宾枪。我在后离小宫和小杨约有8步左右。小杨在来人突然抢夺他的枪时，大声说：有特务！同时猛地一甩身，脱出了来人的手，卡宾枪掉落在地上了。如此同时，我的卡宾枪一拉枪柄子弹上膛，大喝一声：不准动！动就打死你！小宫这时手电照上了两个来人。小杨的卡宾枪掉在地上也没顾得拾，就将加拿大手枪快速抽出，对上了来人。这两个来人被我们给镇住了，老实不动地站在了那里。我就让小宫上去搜身，结果在一个人身上搜出了手枪一支。这时，他们说，他们是地方干部，什么地方干部，是特务！胆敢抢我们解放军侦察员的枪。我们三人，将卡宾枪握在左手，右手拿着手枪，押着这两个家伙，送到了军事管制委员会去了。我们到了军管会后，将情况交待清了。因还急着赶路，无时间等处理，就交他们处理吧，军管会怎么处理都行，我们是不去管了。过后想，那两人也许是地方干部，其中的一人是北方口音，再说我们都穿着便衣，每个人都是带着两只枪，而且还都是好枪，由于是夜间很难辨别，可能是误会。管他误会不误会，老子是不吃亏的！那个敢向黑八路动手动脚，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真是我们的地方干部，叫他知道一下厉害也好。真是误会，错误也不在我们，而是在他们，谁叫他们先动手的！
1949年11月8日
经过几天的行军，今天到了同安县刘伍店。在这里可以看到金门岛。部队都住在这一带地区，进行学习，为再战金门报仇进行思想准备，同是进行物资准备，发动群众等工作。我们侦察队来了后就是休息、待命。听说有新的任务。
第三十七章 铲除土匪
1949年11月11日
我们班接受了新的任务，随同师政治部保卫科的干事李家涛，到南安县莲河一带进行发动群众，打击一批地主恶霸和肃清土匪。莲河是我军登陆金门的主要出发地之一，它的前面有大小登岛屿，过去就是金门。兄弟部队登陆金门也是从这里出发的。这里的群众在我军登陆金门失利之后，对我们有些不信任，反革命势力抬头，虽然有大批的部队驻在此地，但是反革命气焰仍非常猖狂。部队都在进行登陆作战的训练，对于反动和暗藏的敌人，现在是没有精力去打击他们。但是师部还是派出了专门的小分队，帮助地方干部搞各个地区的土改工作。我们的任务主要是负责捉人，发动群众有地方干部，杀罪大恶极的有本地区刚组织起来的农会，由民兵来杀，我们给他们保镖。这样可以培养一大批积极分子。
1949年11月17日
到莲河几天的时间，经过了解之后，莲河村有三个最坏的人，地主一个、商人一个、伪保长一个。这些人权势很大，如果不打击，群众不敢起来。于是，李家涛就下命令进行镇压。我们研究后提出了办法，分三个小组，每个组负责捉一人，捉的方法，以通知他们协商当前工作为掩护。我们负责捉，他们地方负责通知。我和宫钱钦、瞿长仁、庞世忠四人为一组，负责捉保长。伪保长住在村的西头，我们每个人卡宾枪都带着，和平时一样，不同的是手枪都握在了手里，插入裤兜里，子弹上膛，机头扳起，拇指扣着扳机。我们随同去通知的基本群众之后，向伪保长的家里走去。到了伪保长的家门口，地方基本群众进入房里，说，保长，解放军找你联系支前工作。伪保长正在家里吃早饭，听说解放军找他联系支前工作，就没有怀疑，就随同这群众走出大门外。瞿长仁和庞世忠就迅速上前，手枪对准了他的前后胸背。我和小宫手握卡宾枪，做好了战斗准备，预以掩护。在我们的枪口逼迫下，伪保长没有反抗。这时，那位群众（老李）就将提前准备的绳子掏出来，将伪保长给捆了。我们对其家进行了搜查，搜出了加拿大手枪一支。当我们胜利回来后，另两个组也完成任务。李家涛决定将这三个坏人枪决，由地方同志打，我们警卫。时不宜迟，就拉到了西北公路外面，就地枪决。这时，有的群众，看到我们捉了这三人，但没有想到我们会马上对其枪决，所以敌人的爪牙没有来的及集合。枪决了这三个恶霸后，马上贴出了布告。这时，群众都跑到了街上去看，欢欣的很，议论纷纷，都说杀的好。
1949年11月18日
由庞学敏侦察参谋带着四个侦察员到鞠江东北面的一个村庄去，他们还没有到村庄，就受到了约有20多人的攻击，这些人以在田里劳动作掩护。这些劳动者都有武器，原来是当地的土匪。开始还没有动武，后来见庞参谋他们只有五个人，就想包围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庞学敏一看这个情况，就下命令开枪。董超恒用冲锋枪打死一个，打伤一个。枪声一响，村里的人全出来了。老百姓向他们五人发动了攻势。他们五人看到了这种形势，就停止了射击，喊口号说，我们是解放军。老百姓不管你是什么，蜂拥向前，将他们五人给捉了，对董超恒进行了拷打。老百姓其实知道他们是解放军，都是土匪捣的鬼，反说他们五人是土匪。我们二班听到枪声后，就意识到他们可能出事了，就马上前去援助。当我们赶到时，五人都挨了打，董超恒被吊了起来，正准备枪杀。我们到了后，我下令将全村封锁。我首先去找农会，说这是我们的人，他们如果有什么违反纪律的情况，由我们部队来处理。人必须马上给放出来。这样，第一步，将人给要了出来了。接着，部队就了解情况。从了解来看，这20多人中，有4个土匪，于是就叫地方去进行发动群众，人打死打伤算白打了，打的对。这件事，是你们听土匪的错。通过这一事件，将这个村里土匪的气焰打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 游泳比赛
1949年11月25日
全队都来到了莲河村，负责莲河码头的检查。从大登、小登和莲河之间过往的民船，都要靠码头接受检查，不靠的船，就开枪打，每日都有两挺轻机枪在码头值班。
我今天去码头值勤。由厦门开往安海的大型汽艇过来后，我们就发出了信号让其靠岸检查。但该船值之不理。我们再三警告无效后，就开枪射击。首先是向空中射击，枪一响，该船就开足马力跑，我们这回就朝船打了，这样打了一梭子，船上伤了一人，船就停了，我们也就停止了射击，用旗指挥其靠岸。靠岸后，我们为他们为什么拒绝靠岸检查？他们推说，是第一次到安海去，不知道还要检查。这分明是在找理由，我们也不管他，查完后，对他们说，你们不服从检查，伤的人你们自己负责，责任不在我们。
1949年12月3日
今天我们二班带着日式15倍望远镜到大登岛，对金门进行观察。从观察中看到金门之敌正在修工事，人员活动很多。看其修工事的人员来判断，敌人海边一线兵力的密度相当地大，看到前沿设有铁丝网障碍物。
1950年1月8日
今天我和杨永宗两个人被派到了军侦察营一连去学习游泳和开船。地点是石井村。我们住在石井村靠海边的一座楼房。这座楼房是华侨新盖起的楼房。石井属南安县，这个村是明末抗清民族英雄郑成功的故乡。今天，我们来到了郑成功的故居参观。房子在村北边，房舍比一般的老百姓的房子宽大，而且要好。现在郑成功的后人在这村没有了，据说在太淳还有其后人。在南方，一月份的天气还是凉的，在这样的凉的情况下，我们要下海学习游泳，游泳我已不成问题了，但上级还是要我学。这是为了适应越海侦察的形势需要。我们两人肩负的任务一定很重。我们需要学会更多的游泳技术，全面掌握海上技能，才能完成越海侦察的任务。天气在冷，我们也不怕，我们俩下定决心，要练好本领。
1950年1月15日
几天的海上生活基本习惯了，也适应了寒冷的海上气候。开始是每日一小时的游泳训练，三小时的划船训练。刚下海时，在水里还能坚持，但是一离开水就冻的要命。现在每日游泳训练两小时，划船训练还是三小时，通过这几天的训练，我们的游泳技术提高的很快，学会了海水游泳的技术和划船的技术。这对将来越海侦察和解放敌占岛屿，打下了基础。最后虽然没有测验能游多远，但自感水量是大增了。划船方面。一般的风可以驾驶，帆船也可以掌握航行。学习进步很大，但自感与上级的要求还有差距，还需要努力学习，多掌握点海上技能，为解放敌占岛屿，去为人民立功。
1950年2月23日
今天军司令部组织了首次长距离的赤背游泳比赛，参加的人员全是各部队的侦察分队。下水的地点是石经与大金门之间的一个小石礁（钙石礁听说是当年明末抗清英雄郑成功的部队在那里驻有一百多人防守），登陆的地点是水头大石桥，距离15华里。能不能游到呢？我不知道，但下决心要游到。上午10点下的水，开始风还不大，后来风逐渐大了起来。风顺着潮流，我们是顶头风，浪是开花浪，直打面部，海水直往肚子里灌。游了多久也不知道，最后我游的快到水头码头了，看到有的同志到了桥边了，有不少同志游不动，早上了救护船。我是一定要坚持到底的，但是后背的炮弹伤疤有了感觉，体力出了问题，当是就觉得全身从内往外寒冷打颤，一点力量也没有了。这时，救护船都靠近了大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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