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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一代天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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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保想不通的是:双方的言语几乎部已挑明了,他们应该全力求胜,打败这些黑衣刀
客,搜查青竹楼,或是抓到我方杰,逼问出一些内情。
还有那个大和尚,能使袈裟张起,阻落暗器,是何等精深的内功,怎的竟被四个黑衣刀
手逼得有些慌乱?
如是伪装败退,目的何在?难道慕容世家训练出的刀客杀手,真的已经是千锤百练的豪
勇武士?
事情发展得有出人意外,几乎是无法理出一个完整的轮廓、头绪,说不明一些道理,无
法转报上去,就只好虚应故事,草草述明经过,说明来人已被群退,用飞鸽传报出去。
但却把飞云子、江豪的姓名身份都注明白,也报出了知机子的姓名,唯独对天衣大师说
得模糊,大和尚是少林寺有数的高手之一,但在江湖上却是默默无名啊!方杰不认识。
卧龙生《一代天骄》
第二节 暂避画舫
知机子带头跑,一退数十里,离开了金陵。他们绕过杜家堡,不但行色匆匆,也尽量隐
起行踪,走的不是大路官道,而是越田野、走小径,直到了一个孤立田野的农舍前面,如机
子牙停了下来。推开竹篱门,直往晓中走。一步入厅门,迎面冲过来一阵酒菜的香气。
厅房不大,也说不上甚么布设,但却打扫得很干净,一张自木力桌子,四张竹椅四面
放,是那种小农家的格局,但菜香四溢.而且四个盘子四个碗,有素也有荤的,一副办喜
事、迎贵宾的气派。
厅中不见一个人。
知机子四下瞧了一阵,笑道:“请坐,请坐,放心吃喝,保证无毒,这一阵空腹奔走,
三位也有点饿了吧?”口中说话,人也抢先入了坐,每一样菜先吃一口,才打开酒瓶子,接
道:“大和尚,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怎么样?来一杯吧!”竟然在天衣大师面前的酒
杯中,倒满了一杯酒。
经过一段时日相处,江豪不但傲气尽消,而且对天衣大师和飞云子,生出了很大的敬重
之心,一把拿过酒杯,道:“老前辈,大师茹素数十年,怎能破坏戒规,晚辈替他喝了。”
天衣大师轻轻按住了江豪的手腕,笑道:“我和尚带刀下山,已准备大开杀戒,人都要
杀了,还戒的甚么酒肉,来!干一杯!”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个人全楞住了。
知机子只是想开个玩笑,却未料天衣大师是如此一个反应,回头看看飞云子,道:“老
道士,你怎么说?”
飞云子笑一笑,道:“贫道宝剑上早已沾染血腥,大师能喝,贫道有何不能?”
知机子大笑道:“痛快!痛快!和尚、道士入江湖,就算江湖人了,人在江湖,身难自
己,来!大家干杯,吃饱喝足了,还得赶路。”
“老郎中,这些酒菜是甚么人替我们准备的?”飞云子道:“只见酒菜不见人,也无法
当面谢一盘了。”
“老郎中手下有八个小郎中,会骗会赌,也烧得一手好菜,只见酒菜不见人,是因为他
们太忙,留下了暗记赶到下一站去安排,几个小郎中也打听出了马车行经的路线,他们一口
气跑出了一百三十里,才落人客栈休息,所以咱们也要走过一百三十里,在四家客栈中落
却,那时,再开始查寻的工作,几个小郎中不算是好孩子,但大的错失,绝不敢犯,我只有
三条规戒,触犯了,立刻处死。”
“小错小过,人性之常,但大罪不可恕,大恶不能赦,”天衣大师道:“老郎中,你作
得对,如果几个小郎中都被你数得板板六十四,我们今天吃不到这些菜色,也找不出三位老
人家的行经路线了。”
“这话倒是不错,几个小郎中办事能力,老郎中有时也自叹弗如,唉!长江后浪推前浪
啊口”
“老郎中,”飞云子道:“在青竹楼中,你要我收敛、认输,而且话中带刺,我只好照
着办了。不过,贫道想不通啊!杀几个敌人出出气,再抓住方杰,逼问出一些内情,又有甚
度不好?”
“道士出剑,和尚亮刀,”知机子道:“看得出你们心中悲忿已到了难以抑制的地
步……”
“不错,找不出天镜师兄的下落,和尚已准备血溅江湖,带刀下山,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嵩山少林寺。”
“龙道长下落不明,贫道也无法交代,”飞云子道:“我今天这点成就,也是他暗中成
全,他是武当派中最受敬重的人,于公于私,贫道都责无旁贷,一定找出他的下落,即使舍
身战死,也在所不惜。”
“老郎中感兑到了,所以,我才要劝你忍下去,出一时之气,可能使章法大乱,眼下最
重要的是,找出掌门方丈、龙道长和江盟主的因居地方,再会合你们三天组合的高手救援,
最起码也要尽心尽力找一找,他们是否留有指示。”
“贫道已在青竹楼,看到了龙道长的暗号……”
天衣大师急道:“说些甚么?”
江豪和知机子也都振奋起来,瞪着双目,等待飞云子的回答。
“也只是证明三位老人家到过青竹楼,确实在那里中人暗算,”飞云子道:“药力发作
得太快,龙道是来不及表达心意,只能在桌面下留下了龙手指痕。”
“是指刻的痕迹,还是贵派的暗记?”天衣大师道:“道长可否解说得清楚一些!”
“不算暗记,因为没有表示出甚么,”飞云子道:“是用五个手指头在木桌下面印上五
个凹形指痕。”
手指一接木桌子留下指痕,不能很明显,也不能很快消失,五个指头都要力透木内。中
了‘一步倒’后,还能拿捏到如此分寸,龙道长果然是功力通神。
天衣大师心中暗忖:天镜掌门师兄,是否能有这份功力呢?会不会留下甚么?可惜在青
竹楼时,只顾监视敌情变化,没有仔细搜寻。
“这是最确切的证明,”知机子道:“也大大地增加了三位老人家留下暗记、传达指示
的机会,走!坐上蓬车再休息。”
“坐车?”江豪道:“哪里有车坐?”
“小郎中安排好了,咱们也坐上匹马牵引的大篷车上路,重走他们的行车路缓,也住在
同一家客栈中。”知机子道:“这叫旧事重演,也帮助提醒店家、小二的记忆。”
“高明啊!前辈,”江豪道:“但要步步踏准,还得住到三位老人住的客房,如若能留
下暗记,也该在他们的卧室之中。”
“三少说得对,咱们要走同一路线,住同一个客栈,也要住相同的客房。”知机子道:
“如若情势必要,三位只怕还得交换住房,我找老郎中所知,各大门派中,都有一些特殊的
暗记,不是门户中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就是门户中人,身份不够,地无法看得出特殊的暗记,”飞云子道:“那不只是一个
标志,也是一些嘴咐,有多种含意在内,看到那个标志的人,还得花一番心思去体会。”
“如果那些客房,早已被客人住了,”江豪道:“我们要如何应对?”
“就这一点麻烦了,”知机子道:“多花点银子,让别的客人让出来,对方如果不肯
让,只好等两天了。”
“这中间还有点小事故,”天衣大师道:“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了,会不会暗作设计,
把我们引入歧途?”
“说清楚!”知机子道:“这中间不允许任何一点差错,毫厘之差,可能有千里的谬
误。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慕容长青、南宫秋月再加上散花仙子,可是三个诸葛亮
啊!我们跟着痕迹走,未必就能找出甚么。还要靠三位老人家的智能帮助我们,就别说错一
步了!”
“白鸽门中有位男弟子,也是现任门主白翎的师弟,”天衣大师道:“奉命追踪本派掌
门等三人行踪,在杭州湾传出了最后一次消息,就行踪不明,白翎断言师弟萧寒星已经被
害,因为沿途死了不少江湖人物,没有留下活口。最惨的是波及行商,碰上了便无一幸免,
非死不可。如此惨绝、冷酷的手段,只为了保持隐密不泄。”
知机子道:“可曾发现萧寒星尸体?”
“没有,”天衣大师道:“杭州钢一片碧波连大海,把尸体投入水中……”
“他们不会冒那个险,萧寒星能由金陵追到杭州钢,还能传回去消息,说明他遁术高
绝,是个了不起的人才,”知机子道:“如此重要的人物,他们不会弃尸入水……”
“难道他们会毁尸灭迹,”飞云子道:“以避免留下线索?”
“对!”知机子道:“散花仙子能配出‘一步倒’那样的迷香,自然也能配制出化去尸
骨的药水,不过,也许还有另一个机会。”
“甚么机会?”江画道:“自姑娘认定师弟已死,人哭得哀哀欲绝,她逼我们多交出武
功,就是存下了苦练绝技,为师弟报仇之心。”
“萧寒星可能未死,”知机子道:“他们沿途尽屠可能发伉隐密的人,不管对方是否为
江湖人物,这些惨绝人寰的行为,自然已落人了萧寒星的眼中应会有所防备。”
“我们也这样说过,”飞云子道:“但白翎的看法是机会渺茫,萧寒星只是个未满十六
岁的孩子……”
“我们无法和她争辩,也无法使她节哀。但愿我佛有画,保佑那个聪明又勇敢的孩子。
阿弥陀佛!”天衣大师合掌当胸,低宣佛号。
知机子似想说话,但却突然顿住,软一气,道:“这么说来,我们一路追到底,也还是
一个扑朔迷离的局面,倒希望能遇上他们一次暗袭才好。”
“甚么着思啊?老前辈,我已经听胡涂了,”江豪道:“咱们这样模仿他们的行径,只
要走的路终不错,截杀、偷袭自是意料中事,岂会只有一次?”
“怕的是一路平安。”知机子道:“姑苏慕容世家的武功、剑法在江湖上确占有一席之
地,但没有听说过他们会水上功夫。南宫世家一直居住中原,自是少有近水的机会,开府海
外,不是三两年能够完成的事,也无法瞒过江湖人的耳目,所以,他们不可能乘船出
海……”
“可是白姑娘说,”江画道:“萧寒星传回来的消息是他们的车和人全都上了一艘大
船。”
“是个大骗局,所以萧寒星才会上当!”知机子道:“一次大意,暴露了行迹,看来白
鸽门的隐形匿迹之术,老郎中是万难及得。如果他们的人车不上船,可能还摆不脱萧寒星的
追踪、监视。”
“不错,是个布设精密的圈套,”飞云子道:“萧寒星术法千变,仍是斗不过三头狡滑
的狐狸。”
“倒也好,一路上可以集中精神寻觅三位老人家是否留有指示了。”
江豪心中忖思:胡说八道啊!还是小心防备要紧,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一步倒’的霸
道,如再大意,非中暗算不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豪心中是怕了。
天衣大师、飞云于,也不同孟知机子的说法。不过,三个人都没有说出来,只在心中盘
算,既要全力寻找龙道长等三人留下的指示,也要全力防范对方的暗算偷袭。
他们行上官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举步迎了土来,衣衫破莒,头发蓬乱,一眼即
可看出是穷人家的孩子。
但江豪已暗中提聚了真气,‘百步神拳’,蓄势待发。
事实上,天衣大师、飞云子都已戒备待敌,来的人一有异常举措,三人排山倒海的反
群,可能会同时发动。
他们畏惧‘一步倒’迷药的凶霸,也痛恨施展‘一步倒’迷药的人。
知机子看出了苗头不对,快步迎上那年轻人,低群交谈了几句。年轻人遥对天衣大师、
飞云子、江豪点头一笑,人却快步向前行去。不用老郎中说明,三个人心中都已明白,来人
是老郎中手下的小郎中。“咱们就在这画稍候片刻,”知机子道:“一辆豪华的大蓬车很快
就到。”轮声就在知机子的话盘中嘴起,一辆四匹健马牵引的大蓬车已如飞而来。车到几人
停身处,突然停了下来。赶车的似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壮汉子,留着短发,跳下车,掀开车门
垂帘,欠身让客。
江豪暗忖:怎么搞的,赶车的不像是小郎中,这就得小心谨慎了。
车中布置得还真豪华,厚厚的白色毛毯,两边都放着半尺多高的锦墩,坐着躺着都舒服。
“老郎中,你好象很有钱啊!”飞云子道:“这辆车,四匹骏马,恐怕要千金之数吧?”
“小意思,老郎中别的没有,就是有点银子,也别怀疑赶车的,他是八个小郎中之一,
诸位安心啦!”
“他该有三十好几了吧?”江豪道:“是老前辈的首座弟子?”
“老郎中选了八个小顽童,一起收入门下,他们相差也不过一两岁,这样省事啊!传授
技艺一次就成,他们也有长幼之序,是以年龄划分,最小的两个十六岁,同年同月生,出生
只有早晚一天的差别。”
“形貌是经过易容了。”江豪道:“看来,他们易容的手法,以已得前辈真传,唯妙唯
肖啊!”
蓬车在说话中向前飞驰,平稳舒适,比骑马舒服多了,也有着很高的私秘性,车中的人
事替代,也就变化万千了。
一路行去,十分顺畅,旧事重演,果然勾起了店家的清晰记忆,顺利的住人了想住的客
房。
但意料之外的是找不出一点遗痕留示,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不停的交换客房,仔
细的观察了房中的床壁桌椅,就是找不出一点名堂。
几个小郎中的本领实在很大,安排的路线一点不错,也全都住人了相同的客栈房间,这
辆蓬车很有气派,和三个月前那一辆几乎是完全相同,重演旧事,店家都有着很清楚的记忆。
但不幸的是找不出一点留示、线索,江豪已忍不住口花花骂出了三字经,天衣大师和飞
云子虽然没有骂人,但看他们脸色的沉重,也充份地反映了心中的焦虑。
知机子也是三缄其口,沉吟不语,心中却在推敲着一桩可怕的不幸。如果三位老人家保
持了清醒,一定会在住过的房间中留下暗示,不管对方监视得如何严密,以三人功力之深,
挥手探足,都能留下痕迹。
但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搜索得十分用心,每晚互换房,找遍了各处角落,几乎是
通宵达旦,以三人目力之强,搜觅之细,就算一个跳蚤,也会被他们寻找出来。却依然毫无
收获。
这档事唯一的解释是,三位老人家这一路行来,一直在昏迷中,没有清醒过。知机子想
到痛恨之处,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道:“可真是阴得狠哪!这一路折腾下来……”
他突然有所警觉,住口不言。
“老郎中,说清楚吧!事情有些不对劲,而且非常严重,”飞云子道:“龙道长一定有
留暗示,难道全被他们找出来,销毁了?”
“你可是发现了销毁的痕迹?”
“没有,”飞云子道:“每一个房间我都检查得很仔细,何况还有大师和江三公子,都
已用尽心力,这中间定然有毛病。”
知机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道:“虽然只是猜想,但却大有可能,这一段行程中,三位
老人家恐怕一直就没有清醒过。”
“你是说,他们一直用‘一步倒’使三位老人家昏迷不醒,”天衣大师道:“真要如
此……”
“不一定就是‘一步倒’,也许是另外一种迷魂药物,”知机子道:“只要让人按时服
用,昏睡个十天半月,轻而易举,这药物,老郎中就会配制。”
“会不会伤人身心?”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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