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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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就是节目第一次修改之后空得不像话，动作都完了音乐还响着，只能再把砍去的一些东西再加回去。就这么折腾了两回，离拉脱维亚站也只有两个星期了。
　　要是不改会怎么样？何若晗和张凌峰心中都想过这个问题，能不能Clean不好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他们自己都心里没底了。
　　多亏自由滑没换，还有，这一站的对手们也就是SR强一点……他们现在只感到庆幸了。
　　到土耳其站比完，两对小小双：HZ、QL的两套节目都已经全部在国际比赛中亮相。与去年赞誉集中于HZ一对身上不同，这次QL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意思。
　　而且他们的节目，比上赛季的《How　Deep　Is　Your　Love》和》、《魅力女人》还得人赞许，当然，不都是对选手的。
　　短节目稍微烂大街一点，是来自李斯特的《爱之梦》，曲蕊的诠释不错，温情婉转本来也是她比较擅长的风格，只是刘元凯在她身边显特别笨拙——有点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却歪打正着地营造出了一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觉：哪个男孩小时候没有这么个跟在屁股后面的邻家妹妹？哪个姑娘记忆中没有出现过刘元凯这样笨手笨脚的傻小子？
　　另外，自由滑的编舞思路确实不错，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选自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黑桃皇后》第一幕中的贵族舞会音乐。这与其是贵族的举行的舞会，不如说是各式人物的舞台，有点儿类似于京剧中的开场亮相，伯爵夫人、伯爵夫人的孙女丽莎、丽莎的未婚夫托姆斯基公爵、野心勃勃却出身贫寒的青年军官格尔曼。
　　一看这人物介绍，就知道又一场穷小子与贵族小姐的爱情悲剧就在舞会中上演，麻烦的是，这部戏的男主角格尔曼的戏份颇吃重，形象也更加多面化——开始是沉溺于爱河中的普通青年，但贫苦的出身，使得他没有机会跻身上流社会，甚至连人类最基本的爱情都不能得到满足——丽莎就像高高在上的天鹅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他崇拜拿破仑，他渴望有一天能改变这一切。这个形象颇似司汤达小说《红与黑》的主人公于连。只是于连先憧憬从军，后选择投身宗教，而格尔曼疯狂追逐金钱，他追求的方式就是——赌博！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野心家兼投机主义者，但这样的角色，明显不适合刘元凯！
　　看过自由滑的人，都有这样的错觉，这样一个人物也许交给曲蕊来诠释更合适——舞曲结束，转入钢琴演奏的降e小调浪漫曲旋律的双人联合旋转，男女主人公四目相对的时候，刘元凯眼中只有温情脉脉，曲蕊眼中却是精光四射。
　　女主人公丽莎明明是一个纯洁无辜的少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神！格尔曼应该这样才对！
　　第三部分旋律转入疯狂与哀伤——格尔曼为了得到赌局上百赌百胜“三张牌”的秘密，失手害死丽莎祖母伯爵夫人，丽莎的温柔已经无法熄灭他疯狂的野心了，当格尔曼不顾挽留向赌场而去的时候，丽莎绝望地选择了投河自尽。
　　黑管部与提琴部交互响起，仿佛苦苦哀求情人回头的丽莎与已经被野心蒙蔽心智的格尔曼——刘元凯在前，曲蕊在后，她双手抓住刘元凯的衣袖，但是刘元凯依然往前走，一只手被格尔曼粗暴地甩开，再也抓不住了，却死也不肯松开另一只手。这一段进入螺旋线的细节设计确实值得称道，但是问题依然出现在两个人的表演上：刘元凯哪里心如磐石？哪里彻底疯狂了？曲蕊的表情倒还有点悲痛欲绝的意思，可惜也就是意思一下罢了，她的注意力都在马上要开始的前外螺旋线上。
　　所以鲍博不喜欢章霈霖这个编舞——他是根据灵感编节目，压根不看适不适合选手。灵光一闪弄出的作品，要是对了选手的风格，或者选手本身艺术表现力就非常好，那就是国际水准，比如鲍博的《Mr。　Pinstripe　Suit》、HZ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以及QL本赛季的《爱之梦》，要是不对……比如易明晶的《天鹅湖》，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悲剧。
　　这也是鲍博拼命上位，还绞尽脑汁在中国站上跟北美男单套近乎，又跑去双人训练馆打听马切特消息的原因——不能总指望章霈霖给他弄出来的，都是《Mr。　Pinstripe　Suit》以及《拉德斯基进行曲》这样的精品啊，何况《拉德斯基进行曲》最大的创意还是来自于他自己。
　　不过小双们，至少QL显然没有鲍博这样的觉悟——大双们已经是国际一线选手，又是成年人，编舞自然会考虑他们的意见；HZ表现力本来就出类拔萃，加上运气实在太好；鲍博那是自带重生外挂，曲蕊和刘元凯以上都没有，他们资历太浅、成绩不是第一、运气不够、没开外挂，能有稍微好点儿的编舞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一次，命运眷顾了QL——在这一年9月20日结束的JGP土耳其站双人比赛中，QL获得生平第一枚金牌。
　　当记分牌上打出最后名次的时候，曲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尖叫一声，从K&C区凳子上跳了起来。
　　坐在曲蕊这边的女单教练彭春梅看这丫头太激动了，上去按了按她的肩膀，搂着她的脑袋说：“别太激动了，比赛还没完呢。”
　　虽然最后一对东欧选手肯定不可能超过QL135。84的总分，但这样失态总是不够礼貌的。
　　宋江川则拍了拍刘元凯的背——值得表扬，虽然技术上还是失误不少，但比上赛季有进步。
　　QL的起点是没有HZ高，但他们的进步速度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全锦赛HZ的名次还是在QL之前，但现在HZ一站冠军（拉脱维亚站）在手，QL也是，后面的比赛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失金

　　9月底，本赛季JGP分站赛第五站奥地利站结束，HZ以两站冠军的成绩成为第一队进军JGPF的双人组合。中国青年组二双QL参加的JGP第六站意大利站，也就是最后一站有双人比赛的分站赛即将于10月7日在意大利罗马举行。
　　此时已经确定可以进入JGPF的双人组合有：HZ（中国）、BS（加拿大）、MM（俄罗斯）、IB（俄罗斯）四对。而QL将与来自美国的SR、来自加拿大的CW、来自俄罗斯的TK、SC争夺最后两个进入JGPF的名额。
　　最后这两对俄罗斯的小双都是今年才放出来比　JGP的小孩，四站有双人的JGP分站，俄罗斯硬是派满了八对名额（每站两对），一点儿都不浪费；同样拥有八对名额的中国，只派出了可怜巴巴的——两对，HZ与QL而已。
　　这是两国的惯例，也有两国的实际情况在里面。
　　俄罗斯练花样滑冰的双人选手还真不少，多的是人，名额还紧巴巴的。中国双人选手也不算少，光国家队就有七对，只是因为两位双人选手的年龄总是“大哥哥配小妹妹”的关系，符合JGP年龄要求的就两对，事实上三大双之后够档次的，也就这两对，加半个TY而已，看FD和NJ的全锦赛表现，是真的扶不上墙了，TY的男伴俞攀，力量不够还可以练，笨手笨脚。。。。。。还是只能下功夫苦练，这种事情没有捷径。最终苦的是谭佳颐，因为俞攀的短板，使得TY的实力在最迅速上位的年龄上，迟迟得不到进步。
　　于是，就有冰迷建议：李昂不是一直找不到女伴吗？把谭MM给他搭档，XL与TY是同时组队的，谭佳颐与夏宜姿也是同一年的，正好可以组成TL，顶替FL，出战成年组。
　　了解吴敬延师徒行事作风以及中国双人滑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吴敬延的选手都是一旦搭档就再不会拆队，宋江川是吴敬延的学生，也继承了这个习惯，XL拆队是不得已，而且他的手下，还没搭档的小女伴多的是，目前只是没找到最适合李昂的。
　　QL在罗马面对来自俄罗斯和北美系围剿的时候，李昂正在与新女伴袁婧进行双人练习。这是前来试训的第二位女伴的，也是目前宋江川手下身高最矮的一个。
　　一个捻转下来，场边都是叫好和巴掌声，虽说这个捻转周数才两周，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完成捻转，论质量相当不错。在旁人看来，李昂手里托着滴溜转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个洋娃娃——真正的举重若轻。
　　宋江川也在拍巴掌：三个星期而已，托举螺旋线没问题、抛跳能上3S、现在捻转也解决了，这三个技术攻克，就意味着可以搭档了，剩下的联合旋转不管是单人还是双人都相对简单。
　　而且这个小女伴是有两种三周——3T和3S的，虽然是个低空存周党，加紧练习应该不成问题。乐观一点，他们甚至可以赶上明年赛季末的冠军赛。
　　只是许俊看了下女孩的运动员注册表，眉头就攒到了一起——太小了，才12岁多。
　　李昂已经参加过国际比赛，出生日期在ISU上了号，所以只能在女孩子这边想办法，他当然知道这在宋江川看来不是问题，但女孩的外貌实在太小了，差一岁还勉强可以糊弄过去，再大一些就要被看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能少干这种事就少干点，国内无所谓，李昂这一对将来肯定是要送出去比赛的，要是被抓住了，连累的不是一个两个，恐怕连QL这样没问题的都要被人用有色眼镜看了。
　　这种非战之过是最让人怨恨的。一个李昂，一个曲蕊，最容易多心想歪了去的，没闹出来是最好，就怕闹出来，这两组合搞不好全完蛋了——不管是QL还是目前雏形中的YL，因为他们在各自的组合里处于强势地位，他们出问题，组合就要出事情。
　　所以他建议：“还是……先不要改吧？”
　　李昂的年纪不能改，改袁婧的年纪的话，就只能上成年组了，可目前的情况是，连HZ都得在青年组待着，YL就更不要指望上成年组了。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国内熬几年——现实情况就是这样，这个奥运周期，三大双的地位牢不可破，除非他们不上，其余选手都只能窝在国内。所以，还不如熬个三四年，三大双差不多退了，YL的技术成熟了，袁婧的年纪也够了，这个时候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多好。
　　宋江川看了助手一眼，许俊神情认真：“上次……他们的事情，还不够吗？”
　　XL、TY、NJ组合一起比世青赛那一年，三位女伴年纪据ISU资料是同一年出生，但看上去大的大，小的小，然后又有网上爆料说至少两个人年纪不对，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中国冰协官方一口咬定没有问题，仅仅只靠网上的爆料以及外貌猜测，没有确凿证据，最终不了了之。
　　连带其他项目都受了点儿波及，单人那边的韦方平非常生气，还跟吴敬延打过招呼。现在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多少要避避风头的。
　　他的意见非常诚恳。宋江川不得不考虑考虑，不过最终使他下定决心的是，YL完成的一个失败的抛跳——袁婧空中转轴就歪掉了，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要摔。
　　“那就……只改大一岁吧！月份什么就不用了。”
　　许俊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明白这是宋江川已经妥协的表示，这种让步对他来说，非常罕见，之前只有XL的拆队，那也是因为夏宜姿和李昂都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已经撕破了脸皮，很难再搭档下去了。
　　宋江川转过身，边拍手边对场上的YL喊：“注意抛出角度，注意姿态控制！”
　　YL重新手拉手开始压步加速的时候，宋江川就对助手唠叨上了：“袁婧个头比夏宜姿小得多啊，怎么抛跳质量反而不如以前了？”
　　李昂受伤的是腿，又不是胳膊，没道理原来XL的时候质量很好的抛三周，到了YL的时候反而成功率不行了。
　　眼看薛畅HZ本赛季有让HZ上双四的野心，但眼下宋江川手中的选手，TY和QL要参加国际比赛，没得一定把握不敢贸然上难度，NJ能力所限，只有YL可以试一试了。
　　宋、许二人不知道的是，远在罗马比JGP的QL，就在自由滑比赛中，尝试了抛4S！
　　之前的全锦赛上，HZ上了双四，但是质量很糟糕，毕竟是才练出来的新技术。不然TES第三就不是QL而是HZ了。
　　就是因为看到了HZ悲催的全锦赛，使得宋江川被野心充斥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下，立刻否决了QL上抛四周的决定。
　　即使出去编舞了又怎么样？万一JGP以及世青赛成绩比上赛季还差，HZ的青年组一双的地位也不是那么把稳的。
　　但是才15岁的曲蕊却无法清醒地看到这一点。
　　练出来了，为什么不用？HZ的教训没有让她明白，高难度技术绝不是想上就能上的，而且上了也不意味着就能赢，不然WP早就是一双了。
　　最后一个转身之前，刘元凯在身后小声问：“真的上四？”
　　“反正摔也不是你，快点！”曲蕊很生气，都这个时候了，还磨磨唧唧唠唠叨叨的！不是都说好了吗？
　　然后，腰部被一股大力推出，整个身体飞了出去。
　　两年多来，除了与曲蕊一样的冰上练习和陆地练习之外，刘元凯还要加上肢力量训练。每天他都是健身中心的常客。加上他家族遗传也是这样膀大腰圆的力量型，所以单论臂力，才19岁的他，已经达到了成年组的水准。
　　只是这个抛4S的腾起角，依然不够理想，仍旧偏大，也就是说，力量过多地用在垂直方向上而不是水平方向上，浪费了。好在让曲蕊完成空中四周，足够了。
　　“嚓啦”。
　　这是曲蕊脚下冰刀触碰冰面的声音，几近标准的落冰，刘元凯抛出给的高度是绰绰有余的，足够她空中四周旋转完成，到落冰之前，她都是那么从容不迫的。
　　就是落冰的那一瞬间，曲蕊脸上的表情有点儿狰狞——真痛，真的。
　　从冰刀接触冰面一瞬间就开始，那种刺痛闪电般地从脚踝开始，上至膝盖，继续沿着脊椎骨一直传递到了大脑，曲蕊眼前顿时一黑，身体一个大晃，差点趴下。
　　练习的时候，也常有这种感觉。双人的抛四周身体腾空的高度，远超过男单的四周跳。而且男选手的身体素质，是强过女选手的。
　　所以，接下来的技术动作，三连跳3S2T1T，曲蕊出现了重大失误，第一跳3S之后就直接摔倒，后面的两跳没能完成。虽然刘元凯的3S2T1T质量不错，但双人比赛中的跳跃是看两位选手中完成质量最差的那个，因此小分表上无情地显示3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