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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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QL有的一拼，当然，最稳定的还不是TY而是YL……四次垫底，除非发生小概率事件，比如空难之类的大变故，他们已经不可能出现在冬奥会最终名单上了，WP目前还没出来比赛暂且不论，QL是备胎的备胎，WP、TY、HZ竞争第三个名额，HZ如果想要保持不落后TY的竞争力，也只有靠GP成绩这一证据来说服头头们了。
　　换QL，必定从听到这一消息就一副苦大仇深样儿——压力山大啊！宋江川甚至连宽慰的话都说成了习惯了，话到口边才想起——这是HZ……
　　看着张凌峰捏着何若晗的小脸蛋，夸奖她最近体重控制得很好，何若晗这小妞各种自豪，当然得意过头了会被张凌峰泼冷水……宋江川背过脸来就是一个苦笑，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HZ…。。。QL哪怕能有一半这种“不把大赛当回事”的心态，有好几次比赛的成绩，就能够改写了，那么QL也不会是明明硬件出色眼下却只能是替补的替补的位置。
　　等了好半天，薛畅才匆匆赶了过来，大概又是被SF和WC耽误了时间——这俩二货组合，唉！
　　同一时间，薛畅心中的想法却是——HZ别是被师兄看了笑话吧？宋江川这个表情……实在不能不让人这么想啊……
　　待听得是HZ要代替WH上美国站，他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后又紧张起来，HZ的训练进度，他肚里清楚得很，而对手——宋家军三对的进度，他就算不知详情，看平时表现也明白个八##九不离十。
　　起码有一对本就是与HZ同一水准的，到HZ受伤后，QL也有冲到他们前面的时候……
　　这第一场又是跟宋江川的选手一起出去……还好，是QL。
　　到出发集合的时候，薛畅这种乐观的心态就更加强烈了，他虽不是QL的教练，可因为HZ青年组时代经常与QL一起打包出去比赛，到现在，看这两人那小样儿就知道他们心里紧不紧张，与HZ正好相反，QL是压力越大发挥越烂的那种类型。
　　果不其然，QL在赛前的热身中就抽得一塌糊涂，连封闭集训的水准都拿不出来了。薛畅不好说什么，但是男单教练，陪同丁羽黄子希的尹真实在看不下去了。
　　当时宋江川接一个电话，对方说的时间有点长，QL自己也知道表现不好——热身如此，正式比赛也就那样了，QL从来就不是比赛型选手。
　　两人都沉默地站在了角落里，恨不得化身隐形人。尹真走过去之时，他们就站在第二层看台延伸出来的阴影处。
　　下面是还在热身的选手。
　　“想什么呢。”尹真走过去问道。
　　其实尹真根本不必问的，宋江川薛畅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这个心理学毕业的能看不出来？
　　事实上QL自己也明白吧，可惜的是始终克服不了……
　　刘元凯习惯性地让曲蕊先开口，但这回曲蕊只是低头叹气不说话
　　尹真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过去，才看了一眼就笑了：“别看了。”
　　下面是一对欧洲二线选手和美国的LE，这两对，真不是QL的对手，除非他们自己抽到姥姥家。
　　尹真在曲蕊心目中的权威性，仅次于吴敬延宋江川这两位，他说不看，她就真的转移视线，望向尹真。而尹真，就真的问了些与比赛不相关的话，她家里最近情况怎么样？赵钊的工作是什么，表嫂晏可家里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因为知道曲蕊父母离婚的事情，尹真故意没问，专捡曲蕊愿意回答的问，直到曲蕊自己说起她父亲的改过：是的，母亲走了，妻子跟人走了，姐姐还得顾及自己的小家庭，唯一的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至少这些年她就经常不在家——没有人再像过去那样“养着”曲兵了，他早就是个成年人，早就到了必须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只是他的觉悟实实在在地迟到了二十年。
　　尹真是微笑着听曲蕊倾诉完毕的，并且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恰到好处地发问，让曲蕊不由自主地说多些，再说多些……早在还是运动员的时候，尹真就有这种本事，能够让人将心事倾囊相诉——这就是一种很深的信任，而尹真也从未辜负这种信任，是以他虽然比迟天一还“不听话”，在教练和队友们中却一直人缘很好。
　　大概是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也很久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加上宋江川这个电话打的时间真够长的，足够曲蕊将她想说的全部说出来，也足够让尹真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候，轻轻地，仿佛不经意地随口反问她一句：“看样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么，你还在担心些什么呢？”
　　曲蕊几乎就要随口回答：“我没担心什么啊。”却在张口的时候住了嘴。
　　尹真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的，必定是她有了“担心”的表现，他才会这么问。
　　何况仔细一回想，至少在过去的这小半年时间，她的确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父母离婚后的日子没法过、担心最终拿不出好表现被踢出集训大名单……
　　可事实也证明，她的担心经常就是多余的，父母的离婚并不像她想象得那样可怕，QL组合虽然状态起起伏伏，最后也熬过了度日如年的封闭集训，至于上冬奥会什么的……他们一开始就没在大名单上，本来就不是正选，最终上不了也没吃亏，不过就是训练改了个地方，在云南那好山好水好地方一个月待下来，感觉身体都好了不少。
　　就像尹真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几秒钟的怔忡，当她的目光重新变得清澈，看清了尹真在冲她微笑，那是一种了然的欣慰。
　　身后是憨笑的刘元凯。
　　“好好加油。”尹真走的时候，跟宋江川一样轻拍曲蕊的肩头，区别在于，他说完了，还拿眼睛在QL脸上扫了一遍：这不是选手和教练之间寒暄式的告别，这是实实在在的祝福……以及。。。。。。要求，他要听到QL的回应。
　　刘元凯伸臂揽住曲蕊的肩膀，首先表了决心：“尹教练，没问题！”
　　曲蕊第一反应是习惯性地敷衍含糊过去，因为这种临战表的“决心”，她从来就没坚决过，可是这一次，不知怎么，她心中充满了自信，虽然落后刘元凯，并且是一字不改地重复了刘元凯的话，可那个语气，表情，任谁都听得出，那个感觉与平日里的曲蕊已经脱胎换骨之别，于是尹真回拍在她肩膀上的力度，要远大于刘元凯的。
　　心态完全不一样的曲蕊……应该能带来彻底不一样的QL组合。
　　尹真走了，而宋江川又过了一会才挂断电话，他本来是满脸怒容的，可在扭头去看QL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却变成了轻松的微笑，虽然QL能看出那笑容是为他们而带上的——不能因为个人私事，将情绪带到自己的选手身上，这是宋江川一直坚持做到的。
　　这又让QL觉得非常之……内疚。不管他们表现如何，时至今日，教练对他们是始终如一的好。
　　不止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教练……
　　QL组合的求战心切第一次达到最大，大到让他们彻底忘记自己之前在这些对手面前栽过多少跟头，吃过多少亏，当站在冰场上的时候，他们能想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短节目比下来，中国冰迷面对QL短节目分数和名次时都有点发愣了。
　　这真是太不QL的成绩啊……尼玛10对选手集体狂抽就他们一个做到了表面干净的节目，虽然QL的气质与意式浪漫的《That's　Amore》不怎么搭调，节目效果一般般，PCS依然还是个二线，可那30＋的技术分却是实实在在的。
　　TES党的实力！TES党的胜利！
　　冰迷在欢呼：中国又一对小双崛起！甚至有人畅想未来中国双人滑三双变四双——TY、HZ、QL、YL，世锦赛什么的就只有三个名额怎么分好难取舍……
　　宋江川心中其实也在欢呼，QL最后的结束POSS摆出来的时候，他都有些眼泪花花了——能够亲眼目睹QL自信满满地滑完一场节目，容易吗？！
　　在拥抱他心爱的选手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我为你们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

　　由于中国拥有两对世界顶尖双人滑组合，以及好几对准一线组合，中国站往往是双人滑星光最璀璨的一站。但今年中国站的星光，一开始就因为WH的退赛而黯淡了几分，就在日本站结束后，中国三双WP也不幸步WH的后尘，接连退出了中国站和法国站的比赛。
　　法国站的那个名额最终给了俄罗斯的TS组合，中国站的这一个，则给了一个月前在美国站比赛中大放光芒的QL组合。
　　于是中国站三对本土选手中，宋家军贡献了其中两对，最年长的俞攀25岁，最年轻的曲蕊刚满20岁。
　　不管冬奥会后，三大双中有几对将要退役，年轻一辈的上位的趋势，已不可遏制。
　　于是QL也获得了记者访问的资格，这是他们在成年组获得第一次专访待遇，不是以前青年组集体大采访有希望拿牌子的一个个挨过去谁都会轮到，也不是之后进成年组与更强的选手打包一起出去比赛，访问的时候顺便被捎带采访几句。
　　据采访的记者事后反馈：QL两个人都比较内向，感觉不如HZ讨人喜欢，不过宋家军已经有一个偏内向的TY组合，再出个闷葫芦的QL组合一点也不奇怪。
　　关键是他们的场上表现，不要跟他们的采访一样无趣就好，那会大大限制他们未来的进步——WP就是最好的例子，三大双里艺术表现力最差的一对，当失去双四的时候，他们的成绩顿时大幅后退。
　　QL现在有非常稳定的捻转，不论捻四还是捻三，托举和旋转定级尚可，抛跳是标配加强版，短节目单跳上3S，自由滑再加一个2A2T2T，基础分是逊色于WP和HZ的双四，问题是QL发挥好的时候执行分是挺不错的，在短节目尤其有优势，而且发挥好的情况下，PCS即使不高可也不会太低，于是QL每一次赢HZ，几乎都是从短节目开始超分的。
　　比如美国站，这次中国站虽然没HZ，那架势也是如此……
　　吴敬延是这样评论QL的短节目的：“技术部分非常优秀，艺术表现力比起从前有很大进步……”
　　就是——
　　“下次考虑找兰晓鸿编舞吧！”
　　宋江川点头表示赞同恩师的建议，能驾驭章霈霖的冰舞风格的选手本来就少，今年章霈霖继续死性不改地给QL选了个特罗曼蒂克还特欢快的曲子，相比克莱尔给QL选的，纯抒情的《And　I　Love　You　So》，差别真是太大了——后者虽然也不是非常契合QL，可至少看着不违和，再加上QL这些时在舞蹈上下的苦功，尽管举手投足间明显看得出他们的优雅范儿是后天学来的，可那也是优雅范儿啊。。。。。。兰晓鸿的作品，个性是差了些，至少不会太雷人。。。。。。唉，要是徐老肯给QL编节目就好了。。。。。。下赛季，嗯，那就是真正属于QL这一辈选手的“时代”吧。。。。。。
　　吴敬延走了，可宋江川脸上的微笑还迟迟无法褪去：他的恩师是很少夸人的，这些年来也就见他夸过HZ，连TY都无此待遇，哪怕他们拿过世锦赛亚军，因为他觉得TY的技术漏洞太大。
　　他看好的，更多的是选手未来的潜力。
　　宋江川回过神来的时候，尹真已经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了，同样一脸抑制不住微笑，手电筒照别人地问他：“什么事尾巴翘这么高呢？”宋江川给了他一下：“先看看你那屁股后头！”
　　你的尾巴一样翘到了天上！不就是……培养出了个可以争奖牌、金牌的选手嘛……再说那小子是在孟飞手里启蒙，然后一路带上来的，你只能算慧眼识珠……
　　尹真呵呵一笑，自不会与他计较。倒是宋江川回敬完了之后反而向他致谢：“上次美国站真是多亏你了。”
　　没有尹真的帮忙，QL……尤其是曲蕊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呢。
　　尹真摆手道：“其实我真没做什么。”
　　“莫谦虚了，该你的功劳，别往外推。”
　　言外之意：下次还找你。
　　对于专业方面的称许，尹真不是不自豪的，不过之前却必须厘清一些事情：“我是说，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起码我不占大头。”
　　宋江川不解，早几年他不是没有努力过，效果约等于零蛋，QL的崩盘一度越来越严重，几乎到手的牌子都能飞了，直到尹真出现，QL才渐渐稳定下来，上赛季的四大洲，这个赛季的美国站，就是证明。
　　尹真给他解释：“你肚子饿了，去买煎包吃，吃到第八个饱了，你能说前面七个都是白吃了么？”
　　我的心理辅导不是最重要的，顶多让QL更快地克服困难走上正轨，没有我，他们也能走到今天，只是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多费点周折罢了。
　　最具决定性的因素，始终在QL自己身上，还有，你。
　　宋江川若有所思地望向场下做准备活动的QL组合，正好QL两人无意中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两人于是双双向他这个教练比出手势：我们一切顺利。
　　这样主动地显示自信的行为，在QL身上，真是前所未有。宋江川嘴角又往上翘了翘，答非所问：“是啊……她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那样的笑容，已经与外貌妍媸无关了，因为它打动的是心灵。
　　自由滑的时候，曲蕊就是这样对着自己的搭档笑，然后一转脸，同时脚下变线，从背对观众变为面对观众席，不过有点不凑巧，这片场地护栏后面的以外国冰迷居多，总之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人，曲蕊当然是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找到——这可不是热身的时候，不过看到那些完全陌生的观众对自己的表现一样的欢呼、喝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过也由此带来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她过于投入与观众的情绪交流，忘记了下一个动作就是托举，当刘元凯一把将她拉起、腾空的时候，曲蕊其实是吓了一跳的，还好就是那一瞬间的失态，毕竟是专业的运动员，又一起练习了很久，这点儿容错的能力是有的，记者们抓拍的那张新闻照片，就是曲蕊已经被举过头顶时的笑容，那个笑，就不是对观众的，而是对刘元凯的，表情上带一点嗔怪，似是责怪刘元凯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却更显得娇憨了……当年三大双各局特色，WH气场取胜，FL的艺术表现力不是吹的，WP有顶级难度，有冰迷评论，TY、HZ、QL这三小双也是风格绝无重复，TY有点儿“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不是非常主流；HZ嘛，活泼可爱俏皮……诸如此类的词汇丢他们身上都是合适的，编舞选曲也都往这个方向走，绝对错不了；至于QL，到现在风格也未完全定型，只能看出，他们将来要走的风格，肯定要与前辈们，以及同辈的TY和HZ不一样。
　　比如眼下的中国站，不幸QL的自由滑跟FL撞了风格——冰迷总结，FL不管是哪种曲风，行云流水的神韵贯穿始终，这就是技术与艺术的融合，何况FL这回状态正佳，看过FL的飘逸细腻的节目，再回头看QL的《And　I　Love　You　So》那叫一个不忍直视，四个字“傻、大、憨、粗”，鲁班门前弄大斧，分分钟作死的节奏，也难怪裁判打出了技术分甩掉节目内容分那么多的总分！
　　当然，虽然对QL艺术表现方面吐槽无数，QL的技术能力依然得到冰迷一直认可——根据赛后小分表，QL只有节目后半段的第五组托举以及2A2T2T上有失误，因为刚好那十几秒钟曲蕊注意力不是很集中，托举被降成二级，紧随其后的三连跳最后那一下周数不足还翻身，最后被判降级。
　　赛后宋江川旁敲侧击，认为应该是前面所有技术动作都顺利完成，精神松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