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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记 作者:华玫(晋江2014-01-01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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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一例外地,每个人都被陆太妃的模样吓了一跳,也都猜到了,这副尊容,大概与昨晚的芳辰宴难脱干系。
  王太妃来到陆太妃的榻边坐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与陆太妃同年,比陆太妃小几个月,虽然都是太妃,但是她的妃位,也比陆太妃要低一等,故而,她一直称陆太妃为“姐姐”。
  王太妃不问还好,这一问,霎时引爆了陆太妃的怒气。
  “我怎么了?”陆太妃鼻子一酸,眼中滚出了两颗大珠子,沙哑着嗓子恨声道,“我这是要死了!”说话时,她狠剜了一眼慕容麟。
  慕容麟坐在榻前,容色不变。
  “唉呀,姐姐,好好的,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王太妃明白,陆太妃这是不忿姚葭搅了她的芳辰宴,故意说气话给慕容麟听。
  伸手从袖中抻出汗巾子,给陆太妃擦了擦眼泪,她小声劝解,“快别说这种丧气话,妹妹还想着和姐姐长长久久地作个伴儿呢。”
  一听此话,陆太妃的眼泪淌得更欢了,“作什么伴儿呀作伴儿,早死早利索,省得碍人眼,惹人嫌!”说着,她又狠剜了慕容麟一眼,这一眼比上一眼,力道更足,“陛下也用不着来瞧本宫,本宫是死是活,不劳陛下挂心。陛下还是去陪你的心尖子去吧。”
  不等话音落下,陆太妃撇下众人,将身子背转过去。从后面看,就见她的肩膀不停耸动,配合肩膀的,是时断时继的抽泣之声。
  大家对陆太妃的举动有些意外,王太妃先是瞅了瞅陆太妃的背影,然后又扭过脸,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慕容麟,有心说两句话,缓和下尴尬的气氛,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余人等见了这架式,也都大气不出,把嘴闭了个严严实实。
  房中,除了陆太妃偶尔地抽鼻子声,再无它声。
  片刻之后,房中响起了慕容麟的声音,不大,平平淡淡,无情无绪,“姨母且请息怒。昨日之事,姚美人确有过错,不过,麟儿想,她应该并非有意为之。姨母也知道,姚美人的头部受过伤,或许她昨晚受了刺激,一时难以自控,才会作出那等失仪之事。还望姨母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这番话刚一说完,陆太妃的肩膀就大幅度地抖动起来,配合着肩膀抖动的,是一连串哼哼的冷笑声,“如此说来,倒是本宫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了。哼哼哼,好,好啊!姐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我的好外甥……好啊!”长长地一口吁声后,陆太妃背对着慕容麟冷声道,“圣驾请回吧,本宫身体不适,要休息了。”
  慕容麟坐在锦垫之上,沉着脸,一动不动。
  他不走,陆太妃也不转身,其他人控制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拿眼溜慕容麟。
  慕容麟的心情很不好。
  姚葭让他心情不好,陆太妃也让他心情不好。乍见陆太妃的新形象,他就知道陆太妃是动了大气,方才又听她提到自己的母亲,这让他更加难过。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作出决定,打算把姚葭送到暴室住两天,不是真要惩罚她,就是作个样子给陆太妃看看,省得她有火无处撒,真憋闷出大病来。
  母亲没了,就剩陆太妃一个亲人了,他还想多孝敬她几年。
  他刚一张嘴,想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给陆太妃,还没等发出声来,门外倒是先传来一声通报。
  这一声通报可不要紧,慕容麟当即变了脸色,人腾地站了起来,旋风似地刮了出去。
  身后,陆太妃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了起来。
  望着慕容麟消失的方向,陆太妃一边狠捶榻板,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斥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回 自戕

  听到陈弘在门外通报姚葭自戕未遂,慕容麟的心,像被一把冰凉的匕首狠狠划过,人顿时懵了。
  在头脑作出反应前,身体已经自行作出起立,向外冲的动作。然后,他就这么一阵风地冲进了庆春宫,冲到了姚葭的面前。
  来庆春宫的路上,跑到崇训宫报信的芸香,脸色煞白地跟他汇报整个事件的经过。大概是因为心有余悸,芸香说起话来,好几次前言不搭后语,声音也哆哆嗦嗦地不在正常调上。
  慕容麟铁青着脸,听了个大概齐。
  卫淑仪走后,芸香劝姚葭吃些东西,姚葭并未反对,于是,芸香端着已经变凉了的粥,去膳房换热粥。
  等她喜滋滋地托着新粥回来的时候,刚绕过立在寝室门口的彩漆大屏风时,就见姚葭一手握着一根簪子往脖子上扎,往下一扫,姚葭的另一只手,垂搭在腿上,鲜血淋漓。
  她吓得摔了托盘,扑过去阻止,到底晚了一步,簪子还是扎进了姚葭的脖子。经过一番角力,她抢下了簪子,也看清了姚葭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应该不会危及性命。
  芸香哆嗦着嗓子表示,姚葭自戕,实在与自己无干,还望慕容麟明察,不要怪罪于她。
  慕容麟无意惩处芸香,却也无心安抚于她,沉着脸一挥手,芸香立时识趣地闭上了嘴。
  慕容麟踏进庆春宫的一刹那,庆春宫中所有人等,宫人加内侍,一个个避猫鼠般,能溜的,贴墙根溜;不能溜的,缩首含胸,装乌龟。
  斥退了看守姚葭的两名宫人,慕容麟站在了姚葭的睡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榻上的姚葭,慕容麟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因为激动,他的睫毛不断地轻闪着,睫毛掩映下,幽黑的眼中,是两团熊熊烈火,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发抖。
  姚葭直挺挺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一头乌黑的秀发呈辅射状,铺陈开来,左手腕和脖子上缠了白色的细绢,细绢上,有丝丝血迹外渗。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一动不动地盯着姚葭的脸,慕容麟只觉得心在腔子里跳得邪性,似乎只要一张嘴,就能顺着嗓子眼儿飞出来。
  屋子里很静,墙角的青铜鎏金立莲博山炉,袅袅地吐着青烟。窗外,不时传来燕子的呢喃声,时大时小,时远时近,愈发显得室内安静。
  半晌之后,慕容麟忽地发出一声冷呵,“不想活了?就因为朕让你吃‘忘尘’,你就不想活了?有那么委屈吗?就那么想知道过去的事?”
  探身钳住姚葭的双肩,他一把将姚葭从榻上扯了起来,“把眼睛睁开,朕知道你醒着。”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不过音量却不大。
  姚葭应声缓缓睁开眼,和慕容麟对视了。
  一双原本水润灵动的眼睛,现下却是血丝微结,茫然无神,正是个失了心,丢了魂的模样。
  慕容麟见了不觉一怔,一怔过后,低声道,“真那么想知道过去的事吗?不怕知道了,晚上睡不着觉?”
  说话间,前尘往事,排山倒海,呼啸而至,彻底地引爆了他的怒火,“想知道自己是谁?”慕容麟笑了一下,“好,朕成全你。听好了。”
  他紧盯着姚葭惨白的脸,像老鹰盯着爪下的猎物,“你,是个不安于室,不守妇道的女人。因为你,许多无辜之人,平白地失了性命;因为你,朕,差点命丧奸人之手。如何,满意了?”
  说到这里,他原本极冷的声音,变得激愤,“你以为自己是谁?拿死吓唬朕!你以为你死了,朕会难过?你作梦!朕告诉你,你死了,朕,一丝一毫,都不会难过,一滴眼泪,都不会掉。朕后宫佳丽无数,不缺你一个。”表面上,这些话是说给姚葭听的,然而,更多的,他是在说给自己听。
  姚葭看着慕容麟,颈间和手上的伤口撕撕拉拉地疼着,凝然直视慕容麟的双眼,她的心,空荡荡地很平静。
  这平静传递到脸上,就成了个麻木不仁的表情。她的麻木不仁,彻底引发了慕容麟的怒火,“你想死,是吗?好,好,”他连连点头,左顾右盼,四下搜索,“朕成全你!”
  一眼瞅见东窗小榻上的针线笸箩,甩开姚葭,慕容麟几步走过去,从笸箩里扒拉出一把剪刀,攥在手里,又几步走回来,一把又将姚葭扯了起来,“给,你不是想死吗?拿住了!”他把剪刀拍在姚葭手里,“抹脖子,还是剪腕子,都随你!”
  慕容麟眼都红了,“动手啊!快点!”
  他不信。不信,姚葭敢当着他的面,再自戕一次。
  他失算了。
  就见姚葭眨了下眼,慢慢地低下头,去看手中的剪子,然后又抬起头望向了他,和他对视片刻后,忽尔一笑,猛地抬起手,剪子尖朝里,朝自己的脖子扎去。
  慕容麟惊得一努眼珠子,劈手去夺剪子。
  说来也奇,一夜粒米未进的姚葭,此时忽然变得力大无穷,一时之间,竟夺不下来。
  不过,姚葭到底还是敌不过慕容麟,很快,握着剪刀的手指头,一根根,被慕容麟掰离了剪子,眼瞅着,剪子就要脱手。
  姚葭急了,一低头,张口咬住慕容麟的手。
  慕容麟痛得一皱眉,然而,不躲不闪,生生地硬挺着,就是不松手。
  真的那么不堪吗?自己,真的象慕容麟说得那么不堪吗?一边狠咬着慕容麟的手不放,姚葭一边悲伤自问,直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一怔之下,她下意识地一张嘴,慕容麟也乘此时机,带着剪刀,作了大撤退。
  随意地把剪子往身后一撇,慕容麟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右手虎口处,赫然两排清晰的牙印。鲜血,顺着牙印处,缓缓地渗出来,再一一绺。
  雪白的皮肤,殷红的血,两相映衬,份外刺目。
  呆呆地望着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慕容麟觉着有一份疼痛,顺着伤口,经过了胳膊,游蹿进了心里。于是,他的心,也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
  慕容麟望着伤口发呆,姚葭也跟怔怔地跟着他一起望。
  室内,陡然陷入了一份微凉的宁静,先前被忽略了的燕呢声,重新又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听上去,有点温馨的感觉。只是,这温馨,温馨得不大纯粹,其间,还带了点苦涩的味道。
  在这份不大纯粹的温馨中,慕容麟抬眼望向姚葭,恰好此时,姚葭也正抬眼去看他。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谁也没有闪躲,而是静静地望着对方。
  慕容麟望着面前的女人,黑亮如漆的长发,凌乱地裹衬出一张白皙如玉的鹅蛋脸。脸上,五官倾城,最让人心动神牵的是眉眼之间,那一抹超越凡俗的灵气。
  无声地凝望着这张倾城绝世的脸,慕容麟的脑中,涌出另一幅画面,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虽非亲见,但他可以想见当时情景——他的外祖,他的舅父,他的亲族们,在闪闪的刀光下,命丧黄泉。
  他的气息,因为这幅画面,重新紊乱。眸光微闪间,毫无预兆地一扬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地落在姚葭的脸上。
  姚葭登时顺着这股力道扑倒在榻上,头发凌乱地遮住了整张脸和上半身。
  居高临下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姚葭,慕容麟不断地作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打她,不是因为她咬了自己,而是因为害怕,怕自己出手不及,姚葭真的死在自己面前。除了怕,还有怨,他怨姚葭,对于前尘,过份地执着。
  他和她的过去,有欢笑有甜蜜,只不过那些欢笑和甜蜜,全部构建在欺骗之上,除此之外,还有一千三百条人命,沉甸甸地压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气息和心情还算稳定了,重新开了口,“朕很恨你,有时,恨不能杀了你。”他没说,在恨的同时,依然控制不住地爱着她。
  榻上的身体,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微微抖了一下。
  慕容麟冷眼看着,“你好自为之,若敢再生妄念,别怪朕到时不客气。”
  说完,他一转身,走了出去。
  不大功夫,芸香进来了,先是把姚葭扶了起来,然后,低声静气地跟姚葭说了一句话——慕容麟临走前,要她代为转达的。
  姚葭听了,微一闪眼。
  叽叽啾啾,小燕子在窗外不断地呢喃着。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倏”的一下,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回 暴室

  第二天一早,一道诏旨发到庆春宫,姚葭进了暴室。
  暴室,位于燕宫西角的掖庭之中,归掖庭令管理。暴,暴晒也。暴室,本是后宫织布,染布,晒布的地方。
  后来,宫中的女子,无论宫人还是后妃,若犯了轻罪,全都关在这里,一边劳作,一边反省。若是犯了重罪,罪不至死的,送去乾安城外的金墉城,也叫长宁宫,这主要是针对嫔妃而言;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无论嫔妃还是宫人,一律送入宫内的永寂院,直接给个痛快。
  昨天,从庆春宫出来,回乾元宫的路上,慕容麟碰到了崇训宫的内侍。该内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见了慕容麟,紧喘了几口气,这才呼哧带喘地告诉慕容麟,大事不好了,陆太妃昏过去了。
  陆太妃在慕容麟走后,盘腿坐在榻上,一边“啪啪”地拍着榻板,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痛骂不休,先骂慕容麟,再骂姚葭,然后两人一块骂。骂到最后,一口气没接上来,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慕容麟赶忙又折回崇训宫,二番去看陆太妃。
  他到崇训宫时,陆太妃已经醒了,见他回来了,陆太妃又一翻身,给了他个后背。
  慕容麟没办法了,对着陆太妃的后背许诺,明天下旨,把姚葭打入暴室一个月,作为对她“搅扰”陆太妃芳辰宴的惩罚。
  然后,姚葭就进了暴室。
  华光宫中,灯烛通明,宜人的夜风透过碧纱窗不请自入,啾啾的虫鸣,馥郁的花香,清新的草气,随着清徐的夜风,在赵贵嫔典雅的寝室中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慕容麟懒懒地斜倚在七宝榻上,前方,娇欺楚女的赵贵嫔正在弹筝歌唱。但见一双纤纤素手在架钿筝之上揉来抚去,樱唇轻启,便有那宛转之声,从中溢出,好似林莺呖呖,又如山溪泠泠,端的十分悦耳。
  慕容麟一手支头,没滋没味地听着。
  他承认赵贵嫔确实不错,发自内心地承认。长得好,性情好,筝弹得好,曲儿唱得好,哪哪都挺好。
  最好的是,她长得像姚葭。
  不过,再像也只是“像”,而不是“是”。她不是姚葭,没有人是姚葭,这世间,只有一个姚葭,无可取代。
  在那一场天翻地覆前,他对姚葭的感情很单纯,只有爱。经过了那一场天翻地覆,他的感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除了原来的爱,又多加了一样东西——恨。
  是,他还爱着姚葭,可是,在爱的同时,他也恨她,很恨。
  他的爱和他的恨,仿如那水与面——水里渗进面,面里溶了水,揉来滚去,最后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作不成纯粹的水,纯粹的面。
  他为自己的感情感到悲哀,然而,他对自己无能为力。
  这世间最让人无能为力的,大概就是自己的感情。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卑微平凡的市井小民,都一样。
  慕容麟人在华光宫中坐,一颗心,却是早已飞去了暴室。
  如果不是为了平息陆太妃的怒气,他根本不会降旨,把姚葭打入暴室。暴室是个什么地方,虽未亲身去过,总是听说过的。
  宣旨官去庆春宫宣旨时,他已派陈弘前去暴室打点,要陈弘告诉掖庭令,好生照应着姚葭,不许给她累活干,不许刁难她,不许任何人刁难她。
  居所,饮食不用太好,但也要说得过去。
  把眼睛放亮点,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跟他报告,要是姚葭有任何闪失,小心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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