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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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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喟然一声长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高大哥,民心便是天心,这柴哲威语出不逊冒犯众怒,在下也是无可奈何也!”
李谨行双目一亮,笑道:“原来长宁兄竟是驸马,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哈哈,在下真是有眼无珠了。”
余长宁收拢折扇笑道:“在下生平最见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膏梁,谨行兄你乃大好男儿,岂能被这等小人欺负?这事没说得,我一定挺你!”
李谨行身为异族,来到长安这段时期早已饱受人情冷暖,许多达官贵族自持身份都是特别看不起异族人,没想到今天余长宁贵为驸马之身,竟如此仗义相助,还不惜在街上痛殴出身显赫的柴哲威,如何不令他大是感慨,心生感动。
想着想着,李谨行忍不住热泪盈眶,对着余长宁一个胡人甩手礼,将右拳平举左胸郑重道:“余驸马如此帮助谨行,谨行无以为报,以后你便是我的兄弟了。”
感受到了李谨行的质朴真诚,余长宁正色点头,拍着他的肩膀道:“咱们好兄弟,讲义气,自然要相互帮助,何须说什么无以为报!谨行兄,以后你也是我余长宁的兄弟。”
李谨行振奋点头,余光一瞥,突见街口尘土飞扬,喧哗声声,一队骑兵已如狂风骤雨般卷来。
见状,李谨行脸色大变,沉声道:“长宁兄,巡市官骑来了,我们还是先离开为上。”
余长宁点头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条子来了自然要脚底抹油,不过我还是先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人民不可欺啊!”说罢他拿起长乐公主用来买步摇的那两千两银子,用力一甩便朝人群上空扔了过去,张张银票在风中犹如蝴蝶般飘动着,顿时引起了一片哄抢。
官骑还未弛近,暴打柴令武人群已是一哄而散,转眼便逃得干干净净,只有浑身狼藉的柴哲威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模样凄惨无比。
寻来一间偏僻的酒肆继续闲聊,余长宁与李谨行的关系已是亲热了不少,不断说笑举杯,气氛融洽不已,倒是高侃坐在一旁闷闷不乐,一双剑眉拧成了疙瘩。
听他不断长吁短叹,余长宁笑嘻嘻地问道:“高大哥,那柴哲威罪有应得而已,你在这里叹个甚气?”
高侃重重一叹,苦着脸道:“驸马爷,你刚才慷慨豪爽将买金步摇的两千两银票全扔了出去,我们回去要如何向公主殿下交代啊?”
见他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问题,余长宁摇手一笑,正欲开口,李谨行正色插言道:“这件事原本是因我而起,这两千两银子自然应该由我来出,待会我便命人将钱送来。”
余长宁悠然笑道:“谨行兄何必客气,不过是区区两千两银票,待会我回去找个借口便将公主糊弄住,保管她不会追究。”
李谨行沉吟片刻还是摇头,一时间不由有些好奇问道:“什么金步摇竟如此昂贵,需两千两银子?”
高侃苦笑道:“唉,你可知昨天举行的慈善拍卖会?驸马爷要买的,便是拍出一千八百两银子的那只金凤步摇。”
李谨行突然一愣,有些意外地笑道:“长宁兄为何要买那只步摇?”
余长宁轻笑解释道:“长乐公主乃故去长孙皇后嫡女,不忍母后遗物流落民间,故让在下务必要将金步摇买回来。”
李谨行释然点头,突又大笑拍案道:“长宁兄,你可知是谁将那金步摇买去的?”
余长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据说是住在西市胡风坊的一名商人,叫什么汉尼拔?”
一旁的高侃小声纠正道:“驸马爷,是叫做汉巴尼。”
李谨行脸上出现了一丝促狭之色:“不瞒二位,汉巴尼真是在下家僮,那只金步摇是我买回来准备送给母亲的。”
“啊!此言当真?”余长宁惊讶地挑了挑眉头,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哈哈,你我兄弟之交,我怎会骗你。”李谨行瞧见余长宁大吃一惊的模样,顿时大笑出声,笑罢又正色开口道,“既然长宁兄需要金步摇,那我立即命人给你送来。”
余长宁摇手道:“步摇乃是你买来准备送给母亲的,我怎能让你割爱想让?”
“长宁兄那里的话!”李谨行闻言大是不悦,沉声道,“我靺鞨男儿豪爽仗义,对待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从容复死,莫说区区金步摇,便是你要谨行全身家当,我也立即送给你。”
闻言,余长宁大是感动,知道自己若是出言拒绝只会伤了这豪爽的男儿之心,点头笑道:“那好,多谢谨行兄相让,我就却之不恭了。”
打开盒盖,一片金光豁然入眼,抚摸着步摇上面精致的纹路,长乐公主心头不由涌起了淡淡的感伤,仿佛看见了慈祥和蔼的母后站在自己眼前。
余长宁一望她的脸色,笑嘻嘻道:“公主,你的吩咐我自然要立即照办,你就不必感谢我了。”
长乐公主微微蹙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一共花了多少两银子?”
“刚刚两千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余长宁笑着伸出了两个指头,脸上哪有一丝羞愧之色,看得站在一旁的高侃感叹不已。
第204章 第二〇四章 妇唱夫随
第204章第二〇四章妇唱夫随
长乐公主顿时有些不信,问道:“怎会如此昂贵,那商人昨天不是只买成一千八百两吗?为何今天又贵了两百两,其中的差价莫非是被你贪污了?高卫率,驸马之言可否属实?”
高侃心中一凛,无奈道:“回禀公主,驸马爷的话大体无差。”
余长宁拍手一笑:“公主你不知道,这只金步摇乃是我与高卫率费劲千辛万苦,绞尽脑汁,低声下气,想尽一切办法才买回来的,两千两银子还算便宜了。”
长乐公主不屑道:“让你去买个东西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咳,公主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原来这只金步摇乃是被蓍国公突地稽之子李谨行所买去,人家家产万贯财大气粗,根本不将我们这两千两银子放在眼里,我与高卫率请他喝酒吃茶软磨硬泡,但李谨行依旧不为所动,正在我们无计可施之下,事情却发生了些许转机,不过,唉……”
见余长宁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愧疚之色,长乐公主顿时料到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冷冷问道:“有话便说,不必吞吞吐吐。”
“公主,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正在我们与李谨行艰难商谈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群二百五来找他的麻烦,为了体现我们的诚意,无奈之下,我与高卫率只能出手相助,将那群纨绔子弟狠狠地揍了一顿,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哀嚎连连,李谨行终于大为满意,才将金步摇转让给我们。”
一旁的高侃听得冷汗直流,暗道:驸马爷,你真是太能侃了,黑的也被你说成白的了。
长乐公主云袖一甩,淡淡道:“区区市井流氓而已,打了便打了,也没甚大事!”
余长宁讪讪笑道:“本驸马打人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面听说那群纨绔子弟为首者名叫柴哲威,好像是什么皇亲国戚,嘿嘿,所以公主,咱们待会儿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什么,柴哲威?”长乐公主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美目,气急败坏地嚷嚷道:“混账,谁让你打他的,他可是本宫的亲表弟啊!”
余长宁一脸委屈地道:“你昨晚说了,务必要将金步摇买回来,我也是遵照你的旨意行事!”
长乐公主一时语塞,焦急道:“话虽如此,但你岂能招惹上柴哲威?若此事被巴陵公主与柴令武知道,必定会来兴师问罪!”
话音刚落,一通急促的脚步声冲进了阁楼,婉平气喘吁吁地高声道:“禀告公主,巴陵公主与柴驸马突然驾临,气势汹汹地要你和驸马爷出去。”
长乐公主芳心一紧,不由狠狠地瞪了余长宁一眼,后者急忙缩了缩脖子,干声笑道:“公主,你是一家之主,这些事情还是由你应付吧,我先告辞了。”
“不行,你不许走。”长乐公主断然拒绝,沉着玉脸道:“这次虽然是你的不对,但毕竟是在为本宫办事,放心,凡事有我,我们一道出去。”
余长宁等的就是长乐公主这句话,急忙点头如捣道:“公主英明,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就出去会会他们。”
刚到正厅,余长宁便看见巴陵公主与柴令武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怒气冲冲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眼见长乐公主轻笑步入正厅,巴陵公主俏脸一寒正欲出声,长乐公主已是轻笑开口道:“原来是二皇姐与柴驸马到了,本宫与驸马真是有失远迎啊!”
巴陵公主冷冷拂袖,寒声道:“哼!你们倒是面不改色,余长宁,本宫问你,你今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二皇姐如此关心长宁,在下有愧也,今天我干了很多事情啊,比如吃饭、睡觉、上茅房等等,不知二皇姐想问哪一件,若是上茅房这些个人**问题,请恕在下腼腆,不能直言相告了。( )”
长乐公主娥眉一挑恍然笑道:“啊呀,驸马,刚才你不是说有一个市井无赖在西市冒充柴哲威表弟,被你发现狠狠地揍了一顿吗?”
余长宁点头笑道:“确有此事,二皇姐,柴驸马,那个市井无赖胆大包天,欺行霸市、无恶不作,竟冒充柴哲威之名当街调戏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在下义愤填膺自然气不过去,狠狠地上前收拾了他一顿,替你们柴家挽回了声誉,哎,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就是急公好义,见义勇为,就不用感谢我了。”
闻言,巴陵公主与柴令武差点气得吐血,没想到自己还未发飙,余长宁已经轻描淡写地将整件事情颠倒了过来,打人者变为助人者,受害者变为行凶之徒,如何不令两人有种被噎到的感觉。
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柴令武心头顿时大怒,高声道:“余长宁,你休要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你将哲威打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我要到陛下那里去告你一状!”
余长宁不胜惊讶地开了口:“咦,柴驸马何出此言,我与柴哲威从未见过,何有打他之说?”
柴令武脸色涨红,怒声道:“今天被你余长宁打的那人正是哲威,你不要装作迷糊不知道,哼!我家哲威乃谦谦君子,仁义博爱,怎会在大街上调戏老奶奶,一定你胡说八道的狡辩之词。”
“噢呀,原来那个市井无赖真的是哲威表弟?”余长宁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懊悔之色。
“这难道还有假?”柴令武气得瑟瑟发抖,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柴驸马,这就是你们柴家的不对了。”余长宁轻轻一叹,正色开口道:“柴哲威伙同十余个流氓无赖长期在西市跋扈嚣张,作恶多端,连总角小儿的糖葫芦也要抢来吃,老百姓们早已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今天在下不过是刚刚打了他一拳,人们便群情激奋,争先恐后地前来殴打他,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巴陵公主喝斥道:“胡说,明明是你拿出银两收买路人,让他们殴打哲威,你休要抵赖!”
长乐公主这才知道事情与余长宁的描述有所出入,不由蹙眉瞪了余长宁一眼,微笑道:“二皇姐说笑了,我家驸马心地善良,仁爱老实,扫地连蝼蚁的性命也不敢伤害,怎会买凶打人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他心地善良,仁爱老实,哼哼,李丽质,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么!”巴陵公主冷笑一句,断然挥手道:“驸马,我们不要在这里多说,马上进宫去找父皇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的不对?”说罢大袖一甩,转身便要出门。
面对她的威胁,长乐公主却是夷然不惧:“好,长乐陪二皇姐一道前去,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真是我家驸马买凶打人,想必柴哲威也有一定过失,大不了大家一起受罚!”
“李丽质,你竟敢威胁本宫?”巴陵公主气得俏脸泛红,娇躯微微颤抖着。
“威胁谈不上,长乐只是与二皇姐就事论事。”
“那好,余长宁当街殴打哲威,你说这件事如何解决?”
“二皇姐想要如何?”
“哼,哲威现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你们必须亲自前往柴府向哲威赔罪,余长宁还要斟茶认错,并赔偿汤药费!”
听到如此蛮横的要求,长乐公主顿时心生不悦,正欲开口驳斥,不料旁边的余长宁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双眼翻白,喘气连连,显然极为痛苦。
见状,长乐公主不由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惊慌道:“驸马,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婉平,快将府中太医叫来。”
余长宁皱着眉头一脸痛苦道:“公主,我突然觉得胸口好闷,好痛,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长乐公主惊声道:“好好的怎么会胸口痛呢?
余长宁喘息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混战中柴哲威朝着我胸口打了一拳,现在旧伤复发隐隐作痛,我,我,快不行了。”
长乐公主吓得手足无措,嘤嘤哭泣道:“没想到柴哲威竟下如此毒手,若是驸马你不幸英年早逝,本宫要如何办才好?”
柴令武皱着眉头道:“刚才还生龙活虎中气十足,怎么现在突然就不行了,余驸马,你莫非是在演戏吧?”
长乐公主掩面哭泣道:“柴驸马,你不出言安慰反倒心存怀疑,当真是冷血无情,现在柴哲威也将本宫驸马打伤,说,这笔帐又如何算!”长乐公主说到后面,已经是声色俱厉。
柴令武气得脸色铁青,嘴角抽搐,望了望巴陵公主一眼,却见她也是茫然无措,显然对于此等无赖伎俩毫无办法。
余长宁突然抓住长乐公主的手虚弱道:“公主,我现在乏得很,不想见任何人,你快扶我到房里去吧。”
“好,驸马你当心点。”长乐公主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对着巴陵公主两人冷声道:“二皇姐,本宫现在要扶驸马回房养伤,没空陪你们,你们自便吧!”说罢扶着余长宁转身出厅去了。
巴陵公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见柴令武似乎还是一脸不甘,不由怒声道:“蠢货!笨猪!被人家当猴子一样戏耍,居然连些许办法都想不到,真是丢尽了本宫的颜面。”
柴令武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205章 第二〇五章 囤积居奇
第205章第二〇五章囤积居奇
余长宁一脸陶醉地靠在长乐公主肩头上,闻着她淡淡的香味,舒服得几乎不想睁开眼来。
将余长宁扶出大厅,长乐公主担忧的表情霎那消失,推开他的手冷冰冰道:“好了,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不用再装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闻言,余长宁顿时气打不出,怒声道:“刚才若不是宁哥我急中生智,你差点就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长乐公主俏脸一寒:“你才是一只蠢驴,竟给本宫惹这些麻烦!”
余长宁讪讪笑道:“公主,虽是闯祸但一切也是为了帮你,说起来你也有过失。”
长乐公主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地一叹,说道:“二皇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你当心一点,不要再闯祸了。”
“放心吧,我拿我的节操保证,绝对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见他笑嘻嘻地好没正经,长乐公主冷哼出声,也不搭理他,拂袖转身去了。
余长宁大感没趣,眼见天色尚早,便穿过后园月门来到了余府,索性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
初秋时节树叶已见金黄,挂在枝头上瑟瑟抖动着,沿着池畔悠悠慢行片刻,余长宁惊奇地发现大哥正趴在凉亭内的石桌上打盹,隐隐约约有鼾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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