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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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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阵气结,他见我毫无还手之力也就没再耍嘴皮子,站起来走到门口,说,我今天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去外面抽根烟,你要是决定了明天重返战场就跟说一声,我就打电话跟老板请假,帮你守著这死家夥,我做事你放心,我在他在,我不在他还得在…… 
  正说在这儿门突然给踢开了,小纯一手拿著一个盛成了金字塔的碗撞进来,一边说,食堂没菜了,我去街上炒的……小冰下意识回过头,小纯愣了一下,顺口说,姐姐,让一下好不,你挡著路了。 
  小冰一皱眉,伸手便抓住他的领子拖到跟前,眯著眼睛恶狠狠地说,小鬼,下次看清楚再说话,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小纯完全给说蒙了似的,看著他摔门出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拿著碗慢慢走到我跟前。 
  我把满满的一碗菜放在桌子上,说,我现在还不饿,呆会儿再吃好了,早已经开始动筷子的小纯看著我说,现在都快九点了还不饿?我笑笑,看著躺在不远处的陈旭阳,说,以前都是和他一起吃的,现在就觉得怎麽都吃不下了。 
  说完了这句话,我站起来走到外面去,对小冰说,那以後就拜托你了,他点点头,说,我可是推了工作来帮你的,你得给我生活费,要不我迟早饿死在你家门口,看我没反应,他挺随和地说,要不这样,你要准我在病房里面和客人约会,我就能自力更生……我忙说,那我还是赊财免灾好了。 
  说定了之後小冰就走了,我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脑袋里还蒙蒙的,像没怎麽睡醒还在梦游似的,过了一会儿小纯开门走了出来,见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上,说,你朋友走了吗? 
  我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他却渐渐靠上来,小声说,……他叫什麽名字? 
  我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说,干嘛,你对他有兴趣啊? 
  他居然没立即反驳,眼睛特心虚地四处扫了一下,慢慢说,也不是啊……只是觉得他长得还行。 
  我笑出来,说,你还挺坦白的,他跟我对笑,一点儿也不脸红,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没机会的,他不喜欢小鬼。 
  他似乎立刻有些不满,把我的手抓下去,说,我怎麽觉得你说话都跟我爸一个调了? 
   
  吃过饭小纯就回去了,本来他想替我守夜,被我给哄了回去。晚上洗完澡我关了灯,躺在陈旭阳身旁听著他均匀地呼吸,一遍遍小心地抚摩著他的脸。 
  我早已经不再和他说话,因为看著他麻木的表情会让我更痛苦,可那天晚上我还是叫了他的名字,对他说,陈旭阳,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公司,如果你执意要睡,我就让你毫无顾虑,安安心心地睡一辈子。'红尘' 

58…59 

第二天大清早我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赶去公司,介于本人现在的形象实在不适合出席公共场合,如果还像平时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恐怕会打击到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所以我尽量低调,埋着脑袋只管往办公室冲,可不知道是欲盖弥彰还是我光芒过甚遮都遮不住了怎么,一路上都有人行注目礼,盯得我就跟背上爬满毛毛虫似的,忍不住了勉强打声招呼吧,对方却还笑得那么痛苦,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衰样。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一边纳闷儿着一边找钥匙开锁,可今儿个不知怎么了连门都跟我过不去,我左捅捅右捅捅它愣是稳如泰山,急得我头上直冒汗,眼看着钥匙都快给我扭变形了,身后突然有一人走了过去,停在隔壁陈旭阳的办公室门口,开了锁进去了。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小心翼翼地朝那边靠拢,探着脑袋瞅了一下,看见那个陌生男人将手里的公文包随意地扔在桌子上,然后脱下了外套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办公室的东西都没有移动过,跟陈旭阳在时一样,这让我突然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就像看见住惯了的家里出现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举动还很随便似的。 
于是我敲了敲门走进去,他回过头来看我,鼻梁上的金属框眼镜精细得近乎神经质,看着就是典型的朝九晚五,特一板一眼的男人,我理直气壮地对直了他的目光,说,你是谁啊?估计是我比较先声夺人,他怔了一下,不过很快直起腰板,微微偏着脑袋说,该我问你是谁吧?进我办公室做什么? 
我哼了一声,说这可不是你的办公室吧?他眨了下眼睛,好象还有点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正想跟他再挑明些,常小芹就进来了,看见蒸发了这么久的我今天突然现身免不了愣上几秒,我刚准备问她这怎么搞的,又不是开放参观,怎么随便就让不认识的家伙进陈旭阳的办公室,她反应倒比我快一步,忙跟我介绍说,苏锐,你还没见过刘总吧,他是公司新的负责人,上个月才从分部调过来的。 
我于是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他于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见过,眼神里的居傲却更明显了。想当年连姓陈的都得让我三分你算老几啊?不过想归想,现在他是老板我就得收敛着,若是磨和得不好损害的可是自己的利益。 
打过招呼过后他俩立刻开始谈工作上的事,很自然地把我晾在一边,我呆着觉得怪无聊的正准备偷偷溜走,突然想起我还没处落脚呢,于是走到他跟前,在他俩噼里啪啦的你来我往中硬插了句话,说,刘总,我的办公室怎么打不开了? 
他似乎耳朵不好,问了句,什么?常小芹立刻接上嘴,说,就是隔壁那间。 
哦,他淡淡地应了声,手上还拿着厚厚的文件刷刷翻着,头也不抬地说,你就是苏锐吧?那间办公室你用不着了,你已经被解雇了。 
我脸上僵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以为他在讲笑话,要不就是我得去配个助听器,于是十分礼貌地又问,对不起,你说什么? 
他干脆放下手里的活儿,抬头一脸的平淡正经,却把不耐烦十分明显地隐藏在眉头里,不紧不慢地说到,你一个月都不来上班还不请假,已经严重违反了公司的纪律,办公室我已经安排给了别人,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不过你要进去收拾东西的话我可以给你钥匙…… 
我听得犹如五雷轰顶,顷刻之间头晕目眩,不由分说地打断他,说等一下,关于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估计我是给急糊涂了,竟然忘了不管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只要在老板说话的时候插嘴你就死定了的道理,他的语气顿时强硬了不少,说我没兴趣听你找借口,什么理由都不行,你只要没死就得来报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以为这是你家门口的菜市场,没事儿了逛着玩儿是不是?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你收拾东西走人吧。 
呀喝,我今天算是遇到一个牛的了,欺负我比你小怎么着?我为公司立汗马功劳的时候你丫的还在哪儿卖红薯呢?我一时恨得牙痒痒,顺手拍了下桌子以壮贼胆,说有你这么没道理的吗,你至少问问我为什么没来上班吧?话音刚落,常小芹就用力拽了我衣角一下,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好狗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伸能屈,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看着面前官大气粗的刘同志比泥巴还难看的脸色,咽了下口水,把拍在桌子上的爪子偷偷收了回去,换了一副比较谦卑的面孔,说,我的意思是……错当然是我的错,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扣我工资好了,只要别开除我行吗,我保证下不为例。 
其实我挺后悔以前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地把毛老人家的战略思想作深刻的学习,事实证明我这个示弱来得很不是时候,不但忽略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真理,还犯了经验主义,教条主义的一贯错误,我忘了我面对的不是那个不管给气得多么想杀人灭口,只要我一装可怜就心软的陈旭阳,而是你越让步他就越逼迫,越妥协他就越嚣张,特擅长落井下石,恃强凌弱的法西斯强盗,他压根儿就没有放我一马的意思,拉长着脸对常小芹说,麻烦你马上跑一趟人事部,替他把手续办了,别忘了把薪水结算清楚,一分也别给拉下。 
这下我是真慌了,我好不容易跑公司来连屁股都没沾着板凳不说,地板都还没踩热怎么就又要走了?你说这公司可真够叛逆的,当初我要走他要死要活地不让我走,现在我要死要活地留下来他偏偏把你一脚踹了。他见常小芹站着没动,有些恼火,说去啊,愣着干什么?常小芹只好朝我耸耸肩,走了。 
   刘总,我恳请你再考虑一下,我一字一字说得十分情深意切,我敢肯定打从出娘胎起我今天是第一次用到了“恳请”这么书面的词语,而且我眼眶中亮晶晶的液体绝对不是故意憋出来的。他抬头看我一眼,慢慢靠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苏锐,我听说你在公司混得一直不错,可我不相信一个这么年轻的员工有能力做到你现在这个位置,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让陈旭阳那么看重,不过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不在乎你有什么背景,况且如果真的很优秀,大可以另谋高就,我们也不必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我是真弄糊涂了,这人该不会和陈旭阳结过梁子的吧?怎么句句都像在指桑骂槐似的?要是让我早个几年碰上,怕是已经掀了这虾米的桌子,可现在我已经做不到能够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了,而且在回公司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陈旭阳,我就什么都不是,不会有人再让着我,再一直给我好脸色看,可我根本不想管这些,只要我能留在公司继续做些事情就够了,不过现在我才发现我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原来连留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他见我无话可说,也就比较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说,我马上要去开个会,你可以在这里等着小芹,有什么问题她会帮你解决的,OK? 
   我沉默了一下,看见他的眼神里明显地写着“再纠缠下去也是没用的”,只好略微松开了一直捏得汗涔涔的手心,抿了下干燥的嘴唇,慢慢说,那……我这里还留着些重要的材料,是关于那些正在进行的项目的,我想你没有我清楚它们的情况,我必须把这些东西跟你交代清楚…… 
   没等我说完,他便略微点了下头,可以,有空的话我会找你的。我于是没再说什么,轻轻转过身往外面走,脑袋里冷冷清清,我想是我受的打击够多了,所以渐渐的也不再头脑发热,只是慢慢地想之后要做什么,最好先把房子退了,我可不想那吓死人的租金把我给逼疯,接着还得重新找个工作,干脆找个跟这行当八杆子挨不上边的工作,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搅和了,管他的,顾鹏飞想做什么让他去做好了,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唔…这么好象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去找他谈谈,请他……不,求他都行,求他别在那儿乱上添乱了,求他停止打这个公司的主意,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在他面前也没什么面子好顾的,早都撕破脸无数回了…… 
   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我这么轰轰烈烈地绕了一大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刚刚被赶出学校,两袖清风的苏锐,只是比起当初的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的我明显落魄得多。 
   我走到大门口,正琢磨着怎么赶车回医院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不过不是咱母亲大人,正想问她你打错了吧?她说,苏锐你别走,公司不会解雇你的,听我许久没反应,她说,我是人事部的主管,你还记得吗?陈总以前不是跟我说过,没有他本人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批准你的辞职,你要是走了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我回忆了半天,这才想起好象是有这事情来,她笑得和蔼可亲,说你回来吧,我没给你办那手续,你还是公司的人。我犹豫了一下,说,可姓刘的那死脑筋能同意吗,再说那只是陈旭阳当时的气话,没什么说服力啊?她说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我进公司时签合同的对象是陈旭阳,我就得听他的啊,待会儿我会去找刘总解释的,你现在先回来再说。 
   于是放下了电话我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虽说人穷必然志短,不过现在我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脸皮厚点也是情有可原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总裁大人发火了,说真是乱来!现在公司是我负责就得听我的!凭什么不能开除他!我心想你冲着一位女士,还是一位老太太比嗓门算什么本事啊?于是赶快推门进去,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一见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谁叫你回来的?出去。 
   我心平气和地狡辩,既然还没办手续,我想我留在这儿不犯法,他于是一把抓过旁边的电话,说,我给你三秒钟,不从我眼前消失的话我就叫保安,我迟疑了一下,如果说心里不虚那是假话,看他似乎是来真的,正想挪动步子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主管婆婆特别从容地扶了扶眼镜,说,很抱歉,刘先生,既然留他是陈总的意思,我就得照办,您如果坚持要解雇他我当然没有权力说不,不过这样我也就没办法跟陈总交代,所以劳烦你把我也一起解雇了吧。 
   什么?我一下慌了神,说等一下……没必要这样吧……?姓刘的也完全没料到,气得一拍桌子说,反了你们!我管不住了是不是!要走随你高兴,有的是人顶替你的位置!我一看事情越搅越复杂,要是连累一个部门主管跟着我丢饭碗那不是把祸闯大了吗,于是忙说算了,我走就是,你们别吵了。哪知那老太太脾气比我还牛B,拦着我说,别忙,你走我也走,你等着我收拾东西去。 
   刘总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紫,常小芹忙凑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了什么,他想了片刻,总算不情愿地妥协到,……行了行了,我要去开会了,这事儿就先搁着吧,你俩都回自己的位置上去。说完站起来就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似乎还有意无意地瞪了我一眼,我还特不识趣地追了几步,说,刘总,那我的办公室……他停了一下,不耐烦地说,小芹,待会儿你替他安排。 
   我吐了口气,转身看到了那位老主管,就跟见了再生父母似的两眼泪汪汪,连忙说,谢谢你,婆婆,她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客气地敲了我的脑门一下,说,什么婆婆,我五十都不到,叫阿姨。我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迅速,说,行,您让我叫姐姐都行。 
   她的脸立刻乐得皱成一团,我说,不过说实话,我跟您非亲非故的,值得您这么个拼命法儿吗,要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她说这你就不懂了,我在这儿呆的时间可是比陈总都长,这个公司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经我的手调进来的,他才上任一个月根基都没稳就把我开了,那以后还管得住下面的人吗?说实话,这公司让陈总管了这么久,现在突然换了,人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不过好在你是做技术的,以后埋着脑袋做自己的事儿,别去惹他就行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今天真的很谢谢您,她说谢什么,我是不想让公司再受什么损失,随后跟我道了个别回办公室去了,我却没地方落脚,在走廊上等了好一会儿常小芹才过来,把我带到楼下公用的办公区,找到张一穷二白的桌子,说,你先在这里凑合几天,原来那间办公室刘总安排给了别人,需要再协调一下。 
   我花了不少工夫把以前的文件、书、电话、电脑全部搬过来,才勉强有个象样的工作环境,后来我得知因为我翘了一个月班的缘故结果被扣了半年的奖金,不过这比被开除要温柔得多了,可渐渐的我却发觉根本不是这样,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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