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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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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娘似乎也明白了荀崧的想法,其实她很想与云峰一起作战,可老父犯起了执拗,她又能如何?只得无奈道:“既然阿翁不愿走,那小女就留下来陪您好了,怎么说也有个照应。”
荀崧似是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了,连连摇头道:“为父不会有事的,你去云将军营里,这里用不着你。”
“可是。。。。。”见荀灌娘还要说什么,荀崧脸一沉,打断道:“为父说了没事就没事,他们有几个胆子?再说为父可要生气了。”
荀灌娘彻底没辙,不自觉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云峰,云峰也是无法可想,老年人的倔xìng子上来,谁碰上谁头疼。虽说他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就是怕万一,想了想,只得劝道:“中书令,老师也是一番孝心啊。。。。”话才出口,荀崧的脸又挂了下来,有了暴走的迹象,云峰连忙改口道:“您不愿走,末将也能理解,那么,末将遣些好手过来保护您。您可千万别拒绝了,否则咱们这么多人都不会安心的。”
荀崧心知只能如此了,于是点点头道:“也罢,依你便是。云将军你们回去罢,姑孰距建康不过百余里,王敦清早出的兵,今rì入夜便能至石头城,还是早做准备为好,对了,顺便通知下别府里的婢仆,让他们也搬过来住。”
云峰施礼道:“末将领命,这就去安排他们过来。”接着,向外喝道:“来人!”
“将军何事?”一名女罗刹奔了进来。
“给李将军传令,即刻拨营,去白荡湖畔重新下寨!”
“遵命!”女罗刹领命而去。
庾文君却不解道:“将军,您重新立寨文君能理解,无非是担心距建康太近被波及到罢了,但也得退远些啊,白荡湖近的很,干嘛要立在那儿?”
云峰微微笑道:“庾小娘子,建康附近多为缓丘平原,无论立在哪里,都有被迂回包抄的危险,而白荡湖不同,紧挨外郭篱,以西为中书令府邸一带,皆为皇族勋贵居住,无论是王敦军,还是流民武装,都不敢轻易借道。以北,则为钟山与后湖,钟山为你师门所在,自是不用多说,后湖虽连通大江,本将料定,王敦在击垮流民武装之前,应不会遣水军入后湖,退一万步说,即使入了也没什么,后湖与白荡湖并不相通,水军至多起个输送兵力的作用罢了,有可能袭击本将的流民武装却没有水军,要想来攻,只能与沈充军一样,唯有东、南两个方向而已。这一湖一山,可做为北方的天然凭障。更重要的一点,白荡湖距中书令府邸较近,本将于此立寨,真有意外发生,可迅速挥军来援。”
荀崧顿时浑身微震,一张老脸忍不住的现出了些许感动,而荀灌娘目光中的赞赏之意也丝毫不加以掩饰,在这种关键时候,云峰还能最大限度的为她父亲着想,的确挺让人意外的,也使她对这人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几乎要冲破了头,越来越觉得云峰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父亲的许婚之语再次情不自禁的涌了上来!
第三零三章退守白荡湖
一时之间,厅内诸人均是连连点着头,就连庾文君也暂时忘记了与云峰唱反调,可是没过多久,她又秀眉一蹙,问道:“将军您能记挂着师公,文君果然没看错您,不得不承认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过,您想过没有,白荡湖周边林木茂盛,只有沿湖一带才较为平坦,受地形限制,骑兵难以展开啊,若是沈充来攻岂不相当于放弃了优势?”
云峰神秘的笑道:“庾小娘子你看着便是,沈充真来,总之讨不了好,当场擒杀甚至都有可能。”
“哦?”庾文君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那么有信心?将军您就不能说明白点啊?”
云峰突的生出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庾文君手上就差把只话筒了,要不还真有几分记者的范儿呢。不禁心中一动,光是坏笑着看向她,任她再三追问,就是不说话,令庾文君两眼直翻,恨的牙痒痒的。她真想把这人暴揍一通,但上次于海门被袭胸的经历仍是如噩梦般在眼前挥之不去,只得颓然放弃,不过,她的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似乎在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把这讨厌家伙的嘴巴给撬开来!
苏绮贞终究不忍心再吊庾文君的胃口,微微笑道:“文君妹子,你可能不知道吧?将军的亲卫其实最擅长的并不是骑马冲锋,而是在山地丛林里作战,将军把营寨扎于白荡湖畔实已立于不败之地。”
庾文君的好奇心彻底被挑了起来,对事实真相的探究驱使她上前摇起了苏绮贞的胳膊,连声问道:“山地从林怎么作战?哎呀~~绮贞姊姊你把话说完好不好?”
苏绮贞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作为将军的亲卫,除了骑shè与拳脚的训练,隐匿潜踪与利用周边地形更是不可少,而白荡湖畔林木密布,地形复杂,刚好可以做些布置,想当年。将军还在凉州的时候”接下来,苏绮贞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了她率领三百名女罗刹利用树林全歼阎沙来犯两千骑的战绩。
苏绮贞的讲诉绘声绘sè,庾文君不自觉的紧紧捏起小拳头。脸颊也变得通红滚烫,这一刻,她无比盼望沈充来攻。张灵芸的俏面却现出了复杂难明之sè,苏绮贞勾起了她尘封已久的往事。每每回想起自已的父亲、叔父、亲弟均死于自相残杀,心里就一阵阵的揪痛传来,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是难以释怀。
正暗自伤感的时候,庾文君的声音再度响起:“将军。若沈充不来攻您呢?仅只四面围死,让您动弹不得,您又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无论是朝庭还是王敦,任何一方获胜都会腾出手来收拾您,到那时岂不是跑都没法跑?”
云峰呵呵笑道:“本将粮米充足,而且白荡湖里还可以捕鱼,即使被围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而沈充恰恰相反。他需担心受怕,得防着我军随时突袭,jīng神紧绷之下,士卒总会疲劳,到时趁机出击,可一举擒杀沈充!”
庾文君面sè一松。正待夸上两句,荀崧却抢先道:“云将军既然已有周全之策。老夫也放心了,好了。别再耽搁了,快点回去罢,文君你有什么话路上慢慢问,否则,真来不及了。”
荀灌娘接过来道:“阿翁,那小女这就去了,您多保重!”众人也跟着向荀崧施礼告辞,然后在荀崧的连声驱赶中,被赶离了荀府。云峰等人先回到别府,通知了婢仆,又从驻留此地的男子亲卫里点了五十人去保护荀崧,然而带着剩下的一百五十人来到了白荡湖畔。
此时的白荡湖早没了往rì的喧闹景象,熙熙攘攘的捕鱼大军已散了个无影无踪,唯有亲卫们在沿湖搭建营寨,另有一些人正于树林里忙碌着什么,砍树声,挖土声,一阵阵的传来。
宋袆尽管在建康生活了将近十年,却还是第一次来白荡湖呢,没办法,这里是私人产业,原属吴郡陆氏,后来捐了一半水面给瓦官寺,再往后又落入了云峰囊中,宋袆虽有心前来游玩,可每天都是满满的捕鱼民众,只得把这份想法埋藏在了心里。今天乍一见碧光磷磷的湖面,层层叠叠的山林,不禁被深深的迷住了,立刻发出一声欢呼,与庾文君诸女跑向了湖边戏耍起来。
云峰看着那冷冷清清的湖面却另有一番感受,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渐渐地现出了一丝忧sè。
荀灌娘自恃身份,不好意思与诸女一起戏水,见云峰独自一人发着呆,便不自觉的走过来问道:“断山,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为沈充来攻之事?”
云峰摇摇头道:“沈充不过一跳梁小丑,弟子怎会为他烦心?不瞒老师,沈充被免官还未返家时弟子曾想派人于半道截杀他,顺手再灭了他全家,不过,终归顾忌到影响不好,对弟子在建康的行事或有负面效用,只得暂时忍住,这一次既然又来挑衅,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了,义兴沈氏必须满门诛灭,哼!弟子回返在即,建康之行亦是收获颇丰,由得他人去骂好了!”
荀灌娘暗暗咋舌,连忙劝道:“你杀了沈充不就行了?他的亲族家人又怎的招惹你了?他们又有什么罪?”
云峰忍不住看了看荀灌娘,‘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爱心泛滥啊。’带着这份诧异,云峰解释道:“弟子历来奉行的是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义兴沈氏蛮横好斗,报复心强,不灭掉莫非还等着沈充的子孙后代来找麻烦?何况每rì死于非命的无辜之人数不胜数,多他一家不多,少他一家不少!”
一瞬间,荀灌娘的怒火腾腾直冲头顶,好容易才忍着怒道:“你怎能滥杀无辜?沈充若于双军交锋死于你手,谁都无话可说,你又怎能肯定沈氏rì后定会报复于你?”
云峰顿时哑口无言,据史书记载,义兴沈氏的报复心的确很强,但一时又想不出具体何事,而且想出来也没法讲啊,暗自摇了摇头,强辩道:“沈充父子皆为好勇斗狠之辈,沈氏又横行乡里,渔肉乡民,总之死了不冤,何况历来私筹钱币即为死罪,沈氏私筹小五铢,光从这一点上,就足以抄家灭族!”
第三零四章沉重的役税
云峰的一幅铁了心模样令荀灌娘暂时放弃了劝说,心想还是找机会由张灵芸劝他,于是不再纠结于此,面容稍稍缓和了些,又问道:“断山你既然不为沈充之事,那么,究竟在烦心什么?”
云峰不禁心中一动,他感到荀灌娘今天有些反常,似乎对自已挺关心的。。78xs心里想着,表面却不流露出任何异状,老老实实的叹道:“这一场内战将给朝庭带来沉重负担,弟子想的是,无论哪一方获胜,最终还得转嫁给平民百姓,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又得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了!”
荀灌娘越来越觉得自已看不透这个人,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杀人全家呢,这会儿又换上了一幅菩萨心肠!‘或许,他是个有双重xìng格的人吧?’
荀灌娘暗暗给云峰下着定义,不过,云峰的担心倒是引发了她的共鸣,忍不住的有感而发:“断山你说的没错,我朝赋税沉苛,远超于汉朝,就拿田租来说,口税米五石,无劳动能力者及老小也需征收,此举极不公平,有利于地多人少的上等良人,而地少人多的普通百姓则负担极重。”
说着,看了看云峰,见他面现诧异之sè,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或许断山你会认为上等良人负担较轻,那么你就错了,刚才只是田赋,而租调的征收是又另一套方法,即计资评等按户征收!绝大多数的地方官员挖空心思多算、虚算良人家产。提高良人家赀等级。以尽量多收,民间有歌云:务在裒克,刻又刻之!又所谓:桑长一尺,围以为价,田进一亩,度以为钱,屋不得瓦,皆责资实。使得百姓们树不敢栽,土不敢垦,房屋破败漏雨不敢加泥盖瓦。当然了,建康附近稍有收敛,天子与诸多朝庭重臣脚下,官员不敢妄为。可是在地方郡县,为师所说的都是普遍现象,哎”
“哦?竟还是这种事?”云峰忍不住的反问道,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与之相比,原李雄辖下的巴蜀百姓们如同生活在天堂里一般,无比的幸福快乐,而与张寔主政下的凉州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荀灌娘苦笑道:“还远远不止这些,有很多说出来恐怕你都不敢相信,比如折变。所谓折变,即不按原有名目征收,而是折合成朝庭需要的钱物,有时把布折成米,有时又将米折成绵绢,有时将米布绢折成现钱或其他实物。一般米贵征米,布贵征布,二者皆贱,则征收现钱,所收的钱必须又圆又大。
我朝的情况你也清楚。流通的钱币大多为私铸劣钱,如鹅眼钱:一千钱长不盈三寸,还有比这更差的,除了中间的大方孔外,周边像围着条细线。所以叫綖环钱,这种钱入水不沉。随手破碎,十万钱还不满一捧!
劣制钱币一般为普通百姓持有,为了上缴捐税,他们必须去鬼市花高价兑换成足值钱币,可钱币贩子必然要从中取利,这些人几乎都是当地的豪强所差遣,无形中百姓相当于多缴了一重税。
另有些边远地区的俚民,如广州的某些山地,本以农耕为业,不产银,但为师的师兄陶侃却强制俚民缴银。俚民只能被迫到市集卖掉农副产品,再买回白银。由于他们与外界语言不同,又不懂交易规则,因此在买银时常常受欺,山民生xìng朴实,吃亏不知如何申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虽说广州州治番禺为我朝重要的对外经商口岸,常有林邑(越南中部)、扶南(柬埔寨)、诃罗縠(印尼)、师子国(斯里兰卡)、身毒、以及海西的陂斯、大秦等商贾前来,确是需要金银交易,但如此不顾俚民死活,着实过份了些。”
云峰的面sè愈发难看起来,荀灌娘则有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把对朝庭的不满一古脑儿的全兜了个干净:“除了律法规定的田赋租调,朝庭还有许多杂税。如口钱、代役恤钱、塘丁税、盐酒税、对商旅征收的关津桁埭税,市税和估税、地方官府需要的杂供给、地方官到任离任的迎送钱、百姓捕鱼、樵采的鱼税及山林川泽税等等。
更过份的是,某些地方的关津渡口竟然以竞价的方式出售每年的收税权,价高者得之!比如王敦攻占石头城之前的石头津便是如此,当年的价格是五百万钱,多收的都是自已的,后来税吏被王敦驱赶才暂时中止,从这一点上,王敦倒办了件好事。总之,朝庭与各级州郡皆是巧立名目,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尤其是州刺史及郡太守的迎送钱,动辄数百万!以上所有收上来的钱亦是要求又圆又大!”
云峰膛目结舌的看着荀灌娘,这真是集古今中外历朝历代苛捐杂税之大全啊!恐怕后世的诸多举措都可以在司马氏小朝庭找到源头,好半天才回过神问道:“那百姓们为何不反抗?”
荀灌娘冷笑道:“中下等良人约占我朝丁口数的两到三成,这么点人如何反抗?因此很多生活贫困者宁可私卖给豪强大户为奴也不愿为良人,尽管朝庭三令五申,却屡禁不绝,这就直接造成了朝庭掌握的黄籍越来越少,而在籍者的负担也相应加重。同时朝庭为招揽流民,对南来的流民登为白籍,不纳税不服徭役。”
所谓黄籍,由于白纸易被虫蛀,因此重要文件及需要长期保留的文书都写在经药水浸泡过的纸上,这类纸呈黄颜sè,能长期保存,正式户籍便登记在黄纸上,白籍则为临时户籍,专为流民准备。但也不是所有的流民都能享受优惠,零散流民几乎被各士族豪强分了个干净,成为他们的荫客,只有成群结队,势力比较大的流民团体,如郗鉴所部才能不纳税,不服役。
云峰一时沉默不语,荀灌娘也不理他,继续道:“既然说了田赋杂税,就不得不提徭役,按朝庭规定:男子十六岁至六十岁为正丁,服全役,十二岁以下及六十六岁以上为老小,可以免役。夹在中间的须服半役。在为师看来,让十三岁的少年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服役已经是伤天害理,可实际上还不止于此,有些郡县的军士,年近八旬仍在服役,另有的仅七岁便已在役。
而且并不是所有在籍者都须服役,品官、国宾、先贤之后、士人子孙及所荫宾客,以及有军勋者、纳钱代役者,僧、尼、道皆可免役,如此一来,沉重的徭役只能落在中下等良人身上。
关于徭役负担,朝庭有规定:其丁男,每岁役不过二十rì,又率十八人出一运丁役之。这是两重徭役,合计是四十天,第一重是修堰、建屋、挖壕、筑城及其他临时xìng杂役,第二重专指运役,包括运输租米到州郡及京师,或战时运粮。尤其是战时的粮运,不可能恰好二十天,一次战役可能是十天半月,也可能一连数月,被调来随军粮运的人,总不会在战争中途撤换,正如这次平王敦之乱,朝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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