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城 系列(i～iii) by桃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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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听说你们绝少出河南地界，此次破例，为的是什么？”　

“听说，你们手里有昔年大侠司空非非的藏宝图？我等兄弟不才，也想借来看看。”　

“阁下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我们夫妻此次出游只是为拜访一些长辈，哪来的藏宝图给你们？”　

“封少侠，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只要你交出那藏宝图，我们兄弟绝不为难你们夫妻。不然……”　

“不然如何？就凭你们这些鬼物的三脚猫工夫，就敢直着胆子吹牛放屁，真是可怜可叹复可笑。”　

“这么说，你们是不交了？”阴森的呻吟越发没有人气，看样子，不打不行了。　

“正是。”剑出鞘的声音带着杀气。灭明从空气的流动中可以感受到这一点。他拿起酒壶，含如一口酒，侧耳倾听马车外的战局。　

空气，有急剧的流动、切割、碰撞。　

几乎没有兵器交击的声音，只要短而又短的兵器入肉声和临死前的惨叫声。　

战况，相比是一边倒吧。灭明含着酒，微微笑着。　

不久之后，一切恢复平静，只要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马车帘子被掀开了，混合着血腥味的体味传入鼻端，在他没开口之前，灭明抢先开口：“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事吧？”　

“担心我的话，就解开‘半残’的药性啊。”　

“没有解药。你也无需担心安全问题。你只要不死，就行。”帘子放下，又还他一个寂静的世界。　

——他的意思是，只要不死，或伤或残都无所谓？果然很狠。不过，以封释道的武功，真要有人能伤到他这个躲在一边的人，那也这是不容易。而且，更重要的是，灭明发现他的内力，似乎正一点一点地恢复。　

　

走了很长一段路，停下的时候，灭明听到猫头鹰的声音。　

“露宿吗？”　

“是的。我们错过了宿头。”封释道打开车帘，把他抱下马车。　

“那么晚餐是什么？我希望有口热汤。”　

“你做梦。有干粮吃就够了。”那边传来女声。　

“小姑娘，脾气太冲可是会老得快的哦。”转眸对上声音传来的方向。她似乎很讨厌他，他正好对她也没有好感，所以，逗逗她应该没关系的。“好歹有点肉好吗？”　

那边传来低低的抽气声。灭明满意地勾起唇角。没错，他是故意的。虽然他看不到，狐媚之眸的效力可不减。在他刻意的逗弄下，小女生不受蛊惑才是怪事。　

“那边有野鸡，我去打。”封释道说着，放下他，然后衣袂破空声响起。　

　

沉寂，只有柴火在小姑娘的拨弄下燃起的声音。　

良久后，传来小姑娘的声音：“爱上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　

“问我吗？”懒懒地回一句，夜风太舒服了，吹得他几乎睡着。　

“是。”　

“那就看你从什么角度看喽。如果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她会有很多感触；如果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男人，他也会有很多感触。”　

“废话嘛。我问的是，当你死上一个男人——我爹爹时，是什么感觉？或者，你只是如江湖传说的一样，只是玩玩而已？”　

“我和司空之间，绝对不是玩玩而已。否则以我当年的脾气，你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　

“为什么？”不懂。照常理应该的相反的吧。　

“因为我不能允许我的伴眼中还有别人。”　

“你好霸道！”小姑娘的抽气声中夹着惊骇。“凭什么只能看你？”　

“因为我是最好的。”灭明淡淡地笑着。也许是夜风太舒服，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表情几乎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招牌表情中——媚惑，却疏离。　

“不可能。你才不是最好的。你并不漂亮。江湖中人都说，你弟弟澹台绝明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呵呵，小姑娘，如果我的内力没消失的话，我会让你的身体知道我的好处在哪里。”话是点到为止，懂不懂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灭明不是没有女人，他只是偏好成熟的女人而已。　

“怪不得你的荡名天下皆知。你知不知道江湖中是怎么评价你的？他们说你是天下最贱的男娼。”　

“那不是正确的称呼。”灭明并不生气。他懒洋洋地说：“我只是喜欢玩而已，并没有索取财物。”　

“这样更糟，让别人白玩。”　

“卖的人才叫白玩呢。那是我寻找快乐的方式，也是证明我的狐媚之眸天下无敌的手段。你还小，再过几年你就知道，让别人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四岁了。而且，我是天下第一美女。”　

“呵呵，我都忘了可惜我看不到，否则我真想比一比你和绝明到底哪个更排偶量些。”灭明把裹着自己的大披风包得更紧些。夜风转冷了呢。失去内力就是有这种坏处，天气的好坏都没办法抵抗。“不过你才十四岁，再漂亮也只是个小丫头，也许真的比不上绝明。”　

“哼，我才不信。”　

“不信也罢。魅力这东西需要时间来积累，也被时间所打磨。美丽的样貌不是唯一的才能。小丫头，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别弱了你娘‘女诸葛‘的名头，也别让司空身后蒙羞。你不是个笨蛋吧。”　

“我当然不是是笨蛋。不过，没想到你也会说点有道理的东西嘛。但是我讨厌你用长辈的口气对我说话。”　

“你以为我喜欢当你的长辈啊。不懂尊老的小孩子。当年我若愿意生，现在我的孩子八成也有你这么大了。”灭明往披风里缩了缩。老天，还真凉。那个封释道到底到哪里打猎去了？真久，他饿了。　

“别说得象个老头好吗？真想象不出来你当人爹爹的样子。”　

“你又不是我老婆，要你操心啊……‘　

　

（五）　

　

“什么事那么好笑？”身边传来封释道的声音，他回来了。　

｜“没事。我饿了。”他啊的回归另灭明精神一振。　

“再等一会就好。”废话，不等难道吃生食吗？　

火堆边，封释道忙碌着。在等待的时候，灭明无聊的倾听起林子中夜行动物的声音。直到被夜行人的衣袂破空声打扰到。　

“封少侠，别来无恙啊。”男人的声音，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物，但身份不会太高。因为，他的上森上，多多少少带有一种奴才味。　

“张总管，别来无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巧。”淡淡的声音，不带感情，看来不是朋友。　

“呵呵，是很巧。封少侠，您大概有半年没上楼里坐坐了吧。敝上很是想念呢。特命我们做属下碰到封少侠时请封少侠到楼里做客呢。”　

“张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开口的不是封释道，而是玉无暇。“打算撕破脸皮吗？我还道西风楼上的哪个妮子能耐得到几时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玉大庄主，您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敝上不过是一心仰慕封少侠的人品，特地请他上西风楼叙叙罢了。哪来的撕破脸皮呢？”笑声还真是难听。灭明缩在披风里，嘲笑着。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就是与“天下第一山庄”齐名的江北西风楼的总管“笑老人”张宝佛嘛。这老头昔年曾是西风楼老楼主的贴身护卫，他也曾在泰山顶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才几年工夫，老楼主已经驾鹤西归，。张宝佛张老头口中的“敝上”大概就是那个与玉无暇、朱艳若及塞外第一美人齐漫漫齐名的大美人凤瑶光了吧。江湖传说，凤瑶光痴恋发生似的，看来是不错的啦。　

“是吗？那么你张大总管身后的金牌凤卫又是为水准备的？你老人家出门不会就需要这些高手陪伴吧？”嗤笑，玉无暇说话果然刻薄。“老爷子，想抢我玉无暇的丈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刷”的一声，剑已出鞘。　

“既然玉大庄主恶言相向，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一叹，然后。内力破空声响起。“好在敝上对庄主也有些不满，想必不会怪罪老夫。”　

剑刃破空的声响起，金铁交鸣声铮然入耳。然后，闷声响起。　

不是玉无暇的声音，那么想必是那老头子的了。江湖传说玉无暇是凭真工夫抢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宝座的，看来不假。　

“老爷子，昔日的功力剩不到八成了吧。这把年纪了，也该呆在家里享福了吧，何苦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呢。凤家小妞还着呢是不知道体恤拉老人啊。”好刻薄的话，想是气坏了老人家依仗脸。　

“玉庄主不愧是玉庄主。老夫倒是小看你了。”呵呵的笑声中，衣袂破空声再起。　

高手过招，一定精彩。算算大约已经有三十招了。凭笑老头当年的功力，就算只有八成，也仍然是江湖一流一的高手。能在他手下走过三十招而不败，玉无暇的功力倒是要重新估计了。　

　

缠斗持续了好久。直到玉无暇的惊呼声响起。“笑老头，你竟然用暗器！”　

“呵呵，老夫做事一向如此。”　

“解药拿来！”风中有轻微的衣袂飘动。浑厚的声音传入耳中。是封释道开了口。难道暗器上有毒？　

“獠牙针之毒，天下无解。”　

“卑鄙！”怒声起，内力夹带着怒火，轰向笑老人。　

獠牙针之毒，真的无解吗？——天下的人都这么说，大概是真的了吧。尤其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在中了獠牙针之后还可以健康的活着，就足以证明它的可怕了。但是，凡事并没有绝对，是吧？灭明的身上，刚好有一种东西可以作为它的解药。不过，天下没几个人直到而已。　

　

战斗结束得很快。笑老人等人退走的脚步声很踉跄，想是没能在封释道手下讨得好去。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说的狼狈，足以另灭明笑掉大牙。　

等了许久，却不见任何动静。转念一想，灭明扬声道：“封释道，你在帮玉无暇逼毒吗？”　

回答是遗篇沉默，八成是了。　

“獠牙针之毒，越逼越入骨。”凉凉地说。灭明曾见过逼毒逼死自己的人。玉无暇若这么死了，未免可惜。　

“那么，你说怎么办？”发生似的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焦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抿入一口酒，张嘴哈出酒气，满意地听到封释道的磨牙声。　

“你好歹也是江湖前辈……”　

“我是比你们大，不必你来提醒。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会救人，除非……”　

“你要什么？”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愉快。解开‘半残’的药性，我还你一个无毒的妻子。”　

“这……”解开束缚，与纵虎归山无异。江湖中没人知道澹台灭明到底有多厉害。但是。能干掉总角山四总管的人，武功绝对不差。　

“再犹豫就难救了。”故意一叹，灭明存心刺激封释道。　

“可以，只要你能救回无暇。”一咬牙，封释道下了决定。　

“那么把人抱上马车，并且借我一支匕首。”　

“干什么？”　

“救人啊！”　

　

虽然半信半疑，封释道还是把中毒昏迷的玉无暇抱上了马车。　

凭借着灵敏的听、嗅、触觉，灭明轻易找到了玉无暇的嘴。右手刀锋一划，左腕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泉涌，灌入玉无暇的口中。　

“你……”封释道的惊呼，被灭明的微笑堵了回来。　

“我的血可以解百毒，獠牙针之毒虽然麻烦，却不是无解。”　

眼见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而灭明的脸色逐渐苍白，封释道忍不住开口了：“还没好吗？你的血，流得太多了。”　

“所以我说它很麻烦嘛。要解开它，不付点代价不行。”脸色苍白，却带着笑容。自由啊，就在眼前。　

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灭明开口了：“封释道，帮我止血。”话音刚落，人便软软的倒在车厢里。　

　

　

（六）　

　

灭明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客栈中。　

习惯性地睁开眼睛，意外地发觉眼前是一片光明。　

“半残”之毒好象是解了，所以被抑制住的视力也恢复了。可惜失血过多的身体虚弱得令自己都唾弃。　

“醒了吗？”耳畔传来轻轻的女声。“感觉怎样？”　

抬眼，才发现床边坐着一条纤细的身影。浅绿的衣衫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如花的面容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风姿。　

“你是……”这个姑娘是谁？记忆中没有这样的面孔。　

“你摔坏脑子了？我是玉无暇啊。”少女眉目间带着一丝不情愿，却仍趋近他，细心地照顾着。“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你就是玉无暇啊，果然很漂亮。”　

“当然……呃……你看得到了？”少女惊讶地问。　

“封释道帮我解毒了吧，复明是当然的。”灭明轻笑，道。“封释道去了哪里？怎么要你来照顾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道哥哥到药铺抓药去了，说是要给你补补血。听说，是你救了我，所以……”欲言，又止。声音也越来越低。　

“怎样？你不满吗？”灭明转动眼球，漫不经心地说道。　

“谢谢你！”似乎凝聚了所有的勇气大声说出三个字后，少女红着脸跑出了房间。再也不愿呆在他的身边。只留下被这三个字吓到的灭明。　

低低的笑声渐渐响起。少女的可爱逗乐了灭明。江湖中已经很少有如此坦率可爱的孩子了。。所谓的江湖侠少们，是没有这样懂得感激的心意的。玉无暇不愧是葛明静的女儿。　

门帘掀起，一套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前：“醒了？喝药吧。”　

声音很熟悉，是封释道吧，比想象中更有男子气概呢。端正的面容，不算得俊美，至少比不上宗千问，却比宗千问多了几分沉稳。身上的气质，是少见的正面感觉，一方面不会让人对他产生任何邪念，另一方面，却又勾起人黑暗的欲望。　

灭明眯起眼，注视封释道。忍不住有了动情的感觉。自从离开“魅影”以来，他有很久没有发泄欲望了。宗千问身为首领自不可能日日陪他玩耍。那么眼前这个极品的男人，就象摆在饥饿者眼前的一道美食，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象灭明这么没有节操的男人，要他忍住自己的欲望，也太难了。　

“喝药了。”男人坐在他的身旁，扶他起来，看来打算喂他喝药。动作之自然，似乎完全吧他当成伤者，依然依然认为他双目未明。随着他的靠近，诱人的体味也冲如鼻端，勾起灭明蠢蠢欲动的欲望。一股红晕飞上他的脸。他伸出手，挡住了封释道。　

“怎么了？”封释道有一丝不解。　

“我自己来。”声音有点沙哑，是动欲的前奏。同时也带着一点懊恼。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这么容易动情呢？有的时候，太熟练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药很烫的。你又看不到，不太方便。”封释道不肯，执意要喂他喝药。　

“玉无暇没告诉你马？我已经看得见了。”身手抢过药碗，不小心溅出一些滚烫的药水，滴落在灭明的手背上。于是轻微的哼声响起。　

是的，灭明怕烫，但是令他目瞪口呆的不是那些烫伤，而是封释道在第一时间的反应——他低下头，张嘴吻上灭明手背，用嘴一一抚慰灭明烫伤的皮肤。　

“你政治干什么？”灭明真的吓到了。感觉封释道柔软灵活的舌头在敏感的皮肤上游移，灭明全身都泛起了酥麻的快感，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药水明明已经舔干净了，封释道张开嘴，将灭明的手指含入口中，一根一根地吸吮，原本正派的面孔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欲望，显得愈发迷人。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喉咙理滚出，性感至极。“你说呢？”　

“嘿！”灭明笑了。欲火焚身，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没抽出手指，只道：“我还要喝药呢。”　

“那就喝啊。”头也没抬，封释道似乎认为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