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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城 系列(i～iii) by桃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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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明骑马的姿势很狂猛。他喜欢纵马狂飙，这可苦了玉无暇。
原本体力就没有男人好，一路的劳顿她还可以勉强跟上，一旦灭明飚马，她只能望而生叹了。
封释道倒是能跟上灭明的速度，只是结果往往是累垮掉。奇怪的是，他倒是乐此不疲。
封释道是个好男人啊。相处越久，对他越了解，就越能感觉他是男人中的优良品种。是聪明的女人，应该好好把握才对。就算曾有过什么见不得光的过去，但是男人的价值并不是在过去，而是在未来。
当然，不是说玉无暇的心上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物。那条龙“翔龙堡”大堡主“龙鳞”龙迟可是江湖中绝对的大人物。放眼整个北方，能和“魅影”分庭抗争的，也只有那个冷静冷酷的天才少年所统帅的翔龙堡了。龙迟的可怕，令轻易不为敌所动的宗千问也心怀忧虑。
无知，才可怕。
龙迟成名极早，只十二岁就已经翔龙堡的实权主人。可是，他隐居的也早，今年才十八岁的他蛰伏已经有五年了。没人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举动将对北方有巨大的影响。难怪宗千问会对此表现出谨慎的态度。并且不惜从魅影赶来看看能对龙迟产生影响的女人。
宗千问也是很辛苦的啊，特别是祖千秋还没结束她的新婚期的现在，他想必忙得象一只陀螺吧。可怜啊！不过别指望他会良心发现乖乖回去帮忙。就算宗千问是他的亲密爱人也好，就算他心疼宗千问也罢，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公私要分明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气度嘛。况且，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啃得一干二净了，良心发现？山无棱天地合还快一点。
一路行行复行行，终于来到了“莫名”谷所在的“狼山”。
来到这里，离宝藏的所在地已经不远了。
在身边忽隐忽现的人头也越来越多。几乎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声了。以封释道和玉无暇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默不作声，是打算后发制人呢，还是……
封释道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有看向灭明的眼中，有热情闪动。
灭明不是看不懂，他只是不想回应。他不是一个博爱的人，没办法那么多情。
今夜，他们依然露宿荒野。
依然由封释道准备晚餐，灭明倚着一棵巨大的枯枝，坐在火堆旁。
玉无暇做在他面前，美丽的脸庞染上了一丝疲惫。她的双眸在火光下闪闪发光，似有所思。
灭明闭目养神，。天气是越来也热了，林子里的虫蚁也多了起来。若不是沿路摘了一些能驱虫的药草放在身边的话，现在八成被咬成猪头了吧。
“澹台二爷……”不知为何，玉无暇开口了。
“唔？”睁开一只眼睛瞄过去，意外的发现玉无暇的表情有些犹豫，也有些不安。
“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对道哥哥……有什么想法？”
慢慢地睁开另一只眼，看着玉无暇，灭明的表情有丝讶异：“什么意思？”
“我想……你应该知道，道哥哥看你的眼神……很不寻常。特别是宗千问出现了以后。坦白说，我没见过道哥哥那么失去控制过。”
“那个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你的缘故，道哥哥才回变成这样啊。以前他是不会理会别人的，不论男女他都一视同仁。说得好听一点是对人宽容，说得难听就是对人毫无感觉了。”
“听起来好象有点感情失调似的。”
“道哥哥对人的隔离感，也许是因为我……以前……很久以前，我生了一场大病，道哥哥为了给我筹钱治病，就……把自己卖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而玉无暇越说头越低，到最后已经看不到她的脸了，只听到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语调。
原来如此，那个一心要当大侠的小孩回有那样的历史本来就很奇怪了，不过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小师妹，那倒是情有可原。
“你们师兄妹的感情很好嘛，难怪你们会结成夫妻。”
“再好，我们之间也只是兄妹之情。道哥哥对我，不会产生男女之情，我也不会以看待丈夫的眼光看他。”
“那你干什么还嫁他？”
“谁叫我想嫁的人不娶我？他不要我，难道就没有人要我了吗？”
“小姑娘，你是在怄气啊。”失笑，却不打算说什么。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容不得别人插手。玉无暇打算怎么做，龙迟打算怎么行动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啊。宗千问之所以关注，也只是关注由于这些事情而牵扯道的利益分配问题而已。
“是，我在怄气。不过那不是重点。我的重点是，你觉得道哥哥怎样？”
绕了半天，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吗？玉无暇也真顽固。轻叹，闭上了眼睛：“你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你知道……道哥哥对你的态度很不寻常，他从来没对人那么在乎过，你可不可以……给他一些回应？”
“怎么回应？爱上他？小姑娘，你真的很不了解男人，男人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靠别人的施舍而是要靠自己的争取。就算封释道对我真的有什么好感，我就必须回应他吗？如果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回应的话，他的大侠之路，恐怕就会断绝。你忍心看他这样？”
“呃……可是……”
“况且，我已经有爱人啊。”
“可是……”
“我很早就知道了爱人与被爱。同时也尝尽了被人负心的滋味。我一次，只能爱一个。而且，我只要现在的这个。”
“那么说你真的对道哥哥毫无感觉？”
“你真的很有耐心！”睁开眼，灭明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实话说吧，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就算我对封释道有什么感觉，我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回应的，毕竟他是司空的徒弟。就象虽然我不喜欢你，但只要你是司空名义上的女儿，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一样。我虽然没操守，却不是没原则。我可没有饥渴到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的地步。”
“但……”
“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和北方那条龙龙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晕飞上脸庞，玉无暇低下了头：“那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啊，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了，如果你和龙迟是事情会搅乱整个北方的权力分配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什么意思？”被灭明话中隐含的威胁吓到，玉无暇的脸色有些凝肃。
“意思是，我毕竟是‘魅影’的人，你可要小心，别让我有对动手的机会。”
“你不是说不会低我动手的吗？”
“呵呵，各为其主的时候，我也很为难啊……”
（十五）
暗夜中传来脚步声，封释道回来了。
手里提着处理好得野味，他一脸的平静。
晚餐很丰盛。吃饱喝足之后，灭明挑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准备休息。可是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动静却让他竖起了耳朵。
他站了起来，闭上眼睛，倾听空气里的声响。他少见的凝肃，令封释道和玉无暇有些无措。
“怎……”玉无暇下面的话，被灭明的手势。
伸出手指在唇上一比，示意所有的人噤声，足尖在地面上一点，修长的人体便如同羽毛般浮上半空，然后在空中转过一个奇异的角度，如箭般射了出去。
浓密的树木，横七竖八的枝干似乎无法挡住灭明的去势，他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不时地调整前进的方向，在枝叶间灵活地穿梭。
快速，有效的前进，直接冲入树林最深处，灭明似乎目中无人的飞行身影，远远的看去就象一只在水草中穿梭的鱼。优雅，而美丽。令看到的人，忍不住惊讶惊艳。
直到此刻，封释道和玉无暇才似乎真正有了这样的实际感觉澹台灭明真的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当初太轻易就把他抓住固然是因为“半残”的药力霸道的无与伦比，但是无形中也让他们认定澹台灭明在江湖中的血名是靠他那群骁勇善战的手下得来的。尤其是当他们早就知道灭明的底细后，更是对这个出自九重城的澹台家老二存着轻视之心。他们似乎人“灭绝”的名号之所以传遍天下只因为澹台绝明那一身天下闻名的可怕武功。
可是此刻，当他们亲眼目睹在漆黑的密林里自由自在地穿梭飞行时的灭明时，他们才知道，他们小看了这个同样姓澹台的人。
江湖中被视为三大秘技的轻功身法“游鱼”一展开，便是神仙也难觅其踪。
“游鱼”的练功心法并不难，甚至可以说常见。这套心法早就被人印制成书分发到各地，几乎成了江湖菜鸟们的必修心法之一。但是能真正练成的人并不多。除了三十年前的一代神偷我是我以外，三十年来唯一的传人，就是澹台灭明。
身如游鱼，心若止水。明明天下人都懂的心法，却只有唯一的传人，“游鱼”之秘，就秘在这里。
只不过一瞬，灭明已经不见踪影。封释道和玉无暇赶紧沿着他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远处隐隐传来交谈的声音，封释道和玉无暇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可以听到声音可以看到人影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树干上。
举目望去，稍远处火光闪动，人影绰绰。
人还真不少。绝大部分是一身劲装的男人。凶蛮的霸气弥漫在从头到脚的所有地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不过看来都是些小卒子，不值得多费心思。
比较让人注目的是，坐在火堆旁的那几个人物。
看来他们就是首领了。虽然年龄，高矮，胖瘦，衣着都不一样，但是一身隐隐露出的气质是使唤惯人的人才有的。
他们是谁？在一大群跟踪而来的江湖人中，他们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有多大的危险性？
看着他们，直到一个脸色严肃的红衣少年匆匆的出现。
“魏老弟，出了什么事？”豹头环目的七尺大汉用雷鸣般的声音问道。
红衣少年嘴角抽动了一下，僵硬的表情看来既愤怒又不甘：“刚才我得到消息，地府的人出现了。”
“什么？”“唬”的一声，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愤怒恐惧的表情让人看了有些好笑。“此话当真？”
“我亲眼所见。”红衣少年回答。
“那群狗娘养的混蛋。黄河边上的禁令到这里应该解除了，他们还来干什么？”豹头大汉怒吼，声音却有点虚。
“难不成地府的人要独吞那些宝贝？”一个中年文士样的人阴沉的说。
“不会。地府已经够富有了，这一点宝贝还不足以令鬼王动心。恐怕，鬼王是要卖人情给他们。”红衣少年一脸肯定地说。
“卖人情？给谁？那三个人中有谁值得那个大魔头屈尊降贵？”豹头大汉不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给澹台灭明吧。”
“澹台灭明？他可是九重城的人呐。”
“我听说，新任的地府鬼王和澹台灭明有过一段交情。鬼王卖他三分面子，不无可能。”
“说的也是，那我们该怎么办？”豹头一叹，问道。
“怎么办？先下手为强，趁着地府的人没发觉之前抓住封释道他们，逼出藏宝图，。反正地府的鬼王令约束的范围也只到廊山边上。”红衣少年眼珠一转，出了严格主意。
“那澹台灭明怎么办？”豹头大汉提出一个问题。
“他啊？的确很难办啊。”中年文士摇摇头，也叹了一口气。“澹台灭明啊澹台灭明，该拿你怎么办呢？”
“有人在叫我吗？”轻笑从树后发出，青衣布履的人影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高挑的身形，平凡的面容，咋一看似乎是穷酸的书生，未挽起的漆黑长发却昭示他江湖人的身份。最奇特的是他那双眼角上挑的眼睛，双眸闪动间，流光溢彩，魅惑诱人。
在座的大都算得上是江湖中的高手，却没有一个发觉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接近他们的。这份功力，岂不叫人胆寒？
“你是谁？”反应最快的红衣少年，首先开口。
“你们叫了半天我的名字，还用问吗？”来人倚着树干，微笑着说。
“我们叫你……你是澹台灭明？”
“是我啊，怎么，不象？”很快乐地看到众人脸色大变，灭明走到人前，负手而立。“各位是何门何派的？恕我眼生啊。”
“我们是黑道九门的九大统领……”
灭明笑了，“原来是你们。我从停枫镇一直等到现在，你们怎么才出现啊？”
“哼，你少得意。要不是地府鬼王罩着你，你早就完蛋了。”
“这么说，我倒是叫各位看不起喽。那好，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拍拍手，掸掸衣袖，灭明走近他们，“独斗也好，围攻也行，车轮战也罢，你们上吧，我等着呢。”
“哼，就凭你也配让爷们全上？”豹头大汉冷笑，衣扬手中的大斧，当先冲了上来，“小子，接招。”
几乎难以想象这是一场高手间的较量。
一面倒的局面叫人看得心惊胆战。
结束的时候，火堆旁还站着的人只剩下一个。
一身青衣染成绛紫，长发沉重地贴在脸上，背上。修长的十指沾满了艳色，几块红斑沾在脸上，倒显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
他的眉眼间闪动着邪诡的妖媚，流光溢彩的眸子仿佛一汪深潭，，生生要把人的魂魄吸引住，叫人永世不得超生。
他笑着，唇角勾出美妙的弧度，。他将手指伸倒自己面前，看着鲜红的液体顺着手掌的曲线滑落，淡淡地开口：“两位，看够了吗？”
声音不大，却让封释道和玉无暇听了个分明。平静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们从血腥屠杀的极度震撼中惊醒。
“哇”的一声，玉无暇吐出了腹中所有的东西，然后抱着树干哇哇大哭，再也没有下树的勇气。
封释道强忍着剧烈的反胃的感觉，一时之间，也无暇离开藏身地。
“没用的家伙。”轻嗤一声，灭明缓缓地走入黑暗中，“我去洗澡，呆会见。”
（十六）
封释道和玉无暇回到火堆旁的时候，灭明已经洗好澡换过衣服在火边和衣而睡了。
玉无暇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平静在看到灭明的瞬间骤然崩溃，她躲在封释道的身后瑟瑟发抖，不敢再探出头来。
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再怎么强悍，也还没长大。
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着，封释道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坐在火堆旁，透过跳跃的火焰，注视着灭明沉睡中的脸。
这个人让他永远也搞不清楚。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传说中的他是北方魅影骁勇善战的左军之首，平静而寡欲，却犀利得不可抵挡。他和他的兄弟指挥着堪称最强的战士群横扫北方，令魅影在短短的时间内成长为北方的霸主。封释道一直想知道，这个他最敬爱的师父用一生热情不惜身败名裂也要为他写下绝世情书的男人到底好在哪里。特别是当他从特别的途径得知灭明的真正身份和经历之后，他更是迫切的要知道这个出身九重城的声明狼籍的男人究竟有什么资格那么理直气壮地让师父牵牵念念。于是才有了与玉无暇一起设下的圈套，然后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感受到了他。
说实话，他真的算不上漂亮。平平凡凡的面孔实在很难想象他的孪生兄弟竟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可是他的双眼却是全天下最光彩夺目的宝石。就算明知它是“狐媚之眸”，就算早就筑好了心防，但在看到它的一瞬间，仍然叫人一头栽了下去。
不齿于他的生平，却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地追逐着他的身影。
他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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