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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旧梦:山河永寂 作者: 一寒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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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颔首,“大好,无碍了。说来也奇怪,二小姐上次来惹出了事端,本以为此事更惊到了王妃,谁知那之后便好了。”
飘蓬摆手,“还是先去寻王妃说说吧,别再出了什么事。”流珠同他一起去往药房,“王妃亲自熬药呢。”
这边娥皇看那药炉一时无须担心,出来仍想回寝宫去守着,迎面走到寝宫之前远远看见流珠飘蓬顺着廊下过来,她挥手让流珠去继续看顾药炉,“好生看着,别误了时候。”
流珠答应着去。
谁知道走了不多时已能嗅见药香,只需转过去便能进了正门,转角处却突然人影一晃,出来个人,流珠一惊,随即又笑了,“二小姐怎么跑这里来了,别熏着了,去外边玩玩吧。”
女英挥着手帕掩嘴,“我寻姐姐一路过来,这东宫的回廊家里果真比不得,竟是寻丢了。”
“王妃回寝宫那边了,恐怕一时不得空。”
女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没想近日东宫里事情多,姐夫又病了…不如我先回去好了。”
流珠早便觉得她今日来得不巧,再留也是无暇顾及,碍于自己是个下人哪敢随意做主,仍旧是好言挽留,女英执意不再打扰,也就随她去了。
“得了空和姐姐说一声,改日女英再来。”
流珠答应着,喊人送她出去,“药房里无人看着,恕流珠不能亲送,二小姐路上小心。”
女英笑着离开。
出了东宫,女英坐上马车,指尖却仍带着些药渍,她细细地嗅,药理总还是懂得的。
那几味药放进去,李从嘉立时便需睡上许久,今日的事情必是要误了。
哪还管些轻重,女英笑起来,掀起帘子回望正午光影之下的东宫楼宇,这要是姐姐熬的,误了他的事情,可怪不得别人。
寝宫之中,娥皇守着李从嘉,更不想其他,哪里知道女英一路尾随,看姐姐做些什么,只见得娥皇去熬药,心里动了念头。
娥皇刚刚出来,女英便进去,可惜出来还是遇见了流珠,多留无益,不如离去。
女英便是如此,豆蔻年华便心下波折,更不管些人情世故,若是高兴起来,天地之间便浑然只得她一人。
所以她幼时见得李从嘉,便以为自己能看一世。
街上热闹起来。
女英突然想起那只香包来,女英摇头,还是取回来好,心下挣扎半晌记得他当日的目光,明知她失了一切风仪仍旧如故。
十几岁的年纪却太早学会叹息,就像她当日挥手掐断花茎。
庭下丁香千结。
日影微斜,刚刚服过药,李从嘉微微支起上半身,看见娥皇正陪在身边,“什么时辰了?”
娥皇覆掌过来试探温度,皱起眉来,“未时,怎么仍在发热?这可怎么好。。。。。。”
李从嘉笑,“刚服的药哪里这样快?”
娥皇知他睡不暖被,唯恐他还觉得冷,不住地替他压被子,“这样如何出去?不如去和父皇告假,今日便好好歇歇吧?”
李从嘉微微扶着额,“我本无大碍,不过早起有些倦,刚睡醒便觉得好些了,只不过…”也许是那汤药温热,暖进心里竟然重又觉得困乏,他轻轻地揉着肩,娥皇仍旧不放心。
“今日歇歇许就能大好,出去劳顿又要拖累数日。”
李从嘉却格外坚定,“真的无碍了,我再躺一会儿便起来。”
娥皇无法,只得去把香续上,“尚早,再睡一会儿吧。”把那绣枕放平,看他缓缓躺下。
也不知是怎么了,原本醒来头脑清醒得多,李从嘉只是想要好好地合眼歇歇,不多时便该动身出去了,却不知道刚刚闭上眼就重被拖进昏沉梦境。
若是人生如梦多好,他就能和他执手天涯。
梦中楼上月下,他眼见离那飞檐愈发遥远,阁楼顶处剑眉男子蓦然惊动,不断不断下坠,心底却毫不恐慌。
是真的觉得没什么。
想看看,他会不会跳下来。
他便真的跳下来。
笙鼎楼的夜。
其实我在意你,在意到宁愿死在你手上。
临近了傍晚,娥皇见李从嘉未曾醒来,见他呼吸绵长,竟是睡得极沉稳。低声唤着,“从嘉?从嘉?”
他并无反映,娥皇探手去试,热度消褪,额上见了细密的汗意,她放下心来,重又唤了几声,“不是要出去?从嘉?”
他梦中微微皱起眉。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腕子很美?”
“有,”李从嘉一瞬间极细微的心情,“你。”
该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他轻轻叹息,却不愿醒过来。
就当我一晌贪欢,如若我的人生仅仅能在梦中恣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倾魂为君殇(上)
临近了傍晚,娥皇见李从嘉未曾醒来,见他呼吸绵长,竟是睡得极沉稳。低声唤着,“从嘉?从嘉?”
他并无反映,娥皇探手去试,热度消褪,额上见了细密的汗意,她放下心来,重又唤了几声,“不是要出去?从嘉?”
他梦中微微皱起眉。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腕子很美?”
“有,”李从嘉一瞬间极细微的心情,“你。”
该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他轻轻叹息,却不愿醒过来。
就当我一晌贪欢,如若我的人生仅仅能在梦中恣意。
安东寺悠远深沉的钟声重又响彻金陵。
入了夜。
赵匡胤便衣而出,缓缓去向笙鼎楼,数年而来,第一次真的遍身轻松快意,他应过的,一定会来。
手里锦布护着那一袭长卷,画中之人无目亦能倾尽天下。仍是走进最顶楼的那间木阁,听人说起,吴王再没有回来过,赵匡胤看那室内陈设未变,清清淡淡的调子,果然是他的性子。
赵匡胤立于窗边,眼底俱是那一日他衣袂翻飞,梦中楼上月下,眉眼依旧。
草色如青,长空雁回。
独守的滋味不好,夜幕低垂之时,赵匡胤见得街市上点起灯火,空气里满是温润的脂粉花香。
如果人生能够彻底推翻,这一次,他绝不会跟他跳下去。那样你和我,就都可以放手一搏。
凌空的那一瞬间便注定此生遗憾。
可惜你我都不喜欢遗憾这样的字眼。
安东寺晚钟已过。
街上人影交叠,楼上之人看尽三千繁华,地衔金作埒,水抱玉为沙,苍茫烟雨竟无论如何寻不见一缕天水一色。笙鼎楼至高之处寂静无声,细细地低迷乐音格外清晰,秦淮河画舫香榭惊破丝竹声声,晕着水气便能摇曳人心,江北之人何曾领略如此人间丰饶景致,一行来了便惊叹于这醉骨温婉,流连于江南景致竟能忘乡,赵匡胤想到那几个没出息的随行,不过是见了一面,竟就一夜偷偷议论南国吴王名不虚传。
他在太多人心里都不真实。所以越发逼得人想要看他的喜怒,想看他若是失了一切,还能不能依旧如故。
就像这画一样。没了眼目,他还会是谁。
夜深,街市竟无睡意。
谁家阁楼之上添酒回灯,又是一曲,“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谩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字里行间便知他心意何解,旁人唱起来,就能催断了心肠。
赵匡胤一直便候于那高阁之上。从傍晚直至入夜,重又到天光微明,来来往往云影蹁跹。他想这一生,同样的错误竟犯了两遍,真可笑,那画上没有眼目也终究还是李从嘉。
不管怎样费尽心机,也控不住的人。
东宫。
李从嘉的烧退了,身上仍有汗意,周遭临近清晨温度降下来顿时觉得冷。他于冗长繁复的梦境之中觉得遍体冰寒,衣裳贴在身上却像道锁,缠缠绕绕,突然劈空而来,是女子惊扰的声音。
很乱。
酒薄醉易醒。他终于睁开眼睛,从未有过的混乱,思绪,周身。李从嘉望见天色昏惑,一时竟分不清是白昼还是夜晚。
门半掩着,窗下似有流珠焦急的声音说着些什么。李从嘉开口唤人,娥皇披着衣服进来竟是并未梳洗的面容,他看她如此立时惊得全然清醒,娥皇赶忙替他擦汗,他却只顾着问,“我睡了多久?”
娥皇奇怪他突如其来的惊讶,“昨天烧得厉害,躺下就睡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方报过卯时。
李从嘉蓦然起身,掀开那帘子看天色,“我说过昨日傍晚仍有要事。”
娥皇犹豫,“日落时分我唤你起来过,但见你未醒身子又不适,也就没再。。。”
李从嘉说不出此时的心情,从未曾睡得如此昏沉,他确是记得分明,记得笙鼎楼,可是竟然就一直不曾醒过来,急着唤人取衣服来。
娥皇第一次见他心急。
“父皇那边去请罪便好,你确是病了,这本也无法。。。”
李从嘉背对于她不出声,他的沉默却更让人不敢再多言,娥皇又想起方才流珠说的街上的事情,本想告诉他,见得李从嘉如此着急,又不敢再给他徒添烦扰。
衣裳繁复,层叠地绸带竟成了死结。
这不是我的本意。天还没大亮,但愿你。。。还在。
下人伺候着李从嘉终于更衣完毕,他顾不得身子略好一些仍旧四肢酸软便急匆匆欲出门去,娥皇见他临走至门口却突然停住脚步。
并不转身,一袭浅碧袍子,李从嘉伸手推开门去,额角隐隐作痛,“昨日的药,可是你亲自端来的?”
一贯的口吻,竟然还有些笑意,像是问她天气可是会下雨一样平常。
娥皇一愣,流珠恰在门外候着,门被他一推开立时听得真切,她想着王妃昨日也忙了一天,抢着答道,“王妃亲自顾着熬好又端进来的,唯恐我们不小心误了药效。”
李从嘉颔首,没有什么表情,走出去,侧目天边见得太阳即将升起,夏风拂面依旧只觉得冷。
出了御街马车行入通往花行街的集市,驾车的下人也是奇怪吴王不赶着去驿馆议事竟只吩咐去笙鼎楼。刚刚不过卯时却见得人影重重,四下里俱是百姓惶恐之音,李从嘉抬起软帘,出来得匆忙都顾不及叫飘蓬随行,他望出去就见得人人向着花行街的方向指指点点,不由奇怪,开口询问,“前路如何?”
车夫擦着汗不断地张望过去,半晌惊讶地回禀,“回王爷,许是。。。许是出了事。。。黑烟漫天。。。看不清楚。。。”
李从嘉心下一沉,面上依旧,声音却低沉异常,“赶去花行街,无论如何必须到达笙鼎楼。”
“是。”
马车疾驰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倾魂为君殇(下)
入了花行街才知严重,竟是四下烟气弥漫,李从嘉嗅得灼烧气味再次望向外边,临街的市集摊子俱是逃散开去甚至顾不得仔细收拾。
“王爷,笙鼎楼起火了!”
“什么!”他是真的维持不住,再次掀帘望见笙鼎楼近在眼前,火光熊熊铺天盖地,清雅的木质楼台灼烧之后散开的黑烟被晨风一吹立即飘向整条街市。
“停!”
不过就是几十米的距离了,李从嘉下车的时候几乎能够觉出周身的热度骤升。难怪方才流珠惊得在窗下和娥皇禀告,定是知道外面出了事。
娥皇却没有告诉自己。
李从嘉望着那几乎付之一炬的楼阁定定站于烟气之中,下人过来劝其快走,他却丝毫不予理会。
那是金陵最富盛名的清雅之地,一贯是贵族子弟文人墨客所偏爱的清幽场所,此时楼顶黑烟浓烈四下俱是火光冲天,他望那顶楼,早就成了黑灰颜色,空剩下轮廓,飞檐歪斜,几欲倾塌下来。
李从嘉紧紧握着那镯子。
“若是你还敢负约,我就一把火烧了金陵城。”于是那时候自己应过的,李从嘉分明答应过不会。
其实他不是个会骗人的人,不是有多清高,而是因为多数时候,连谎言都懒得去说。
李从嘉看着那堆燃不尽的心火,想起服下的药。如同初约凤凰台一般,他曾经真心实意地想要见到他。
身后的侍卫按捺不住冲过来护他上车,李从嘉无论如何也不肯,径自争执之中突然有衣着官炮之人骑马火速奔来,见了李从嘉急得险些从马上坠下来。
李从嘉莫名地镇定下来,每到出了事情的时候众人慌乱,他便几乎是自然而然成了那个担待的人,好像谁都可以慌,都可以乱,他永远都不可以。
李从嘉看来者满面是汗,笙鼎楼又已经烧成如此模样,恐怕是驿馆也要不保,却没想到下官跪地禀告,“太傅一夜不知所踪临近卯时归返突下急令,方才北朝之人尽数赶往江边返回。我们如何也留不住,亦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跪在地上吓得直抖,赵匡胤可是千万得罪不得,他突然就要渡江而返,定是出了差池。
他宁愿听见赵匡胤烧了驿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要离开。
李从嘉瞳色深重,他深深吸气,腹腔之间依旧都是飞灰烟气,“你先起来。”
“王爷!”
“随我去江畔渡口。”
李从嘉一行人顾不得再想笙鼎楼的大火,最快速度赶往江畔。
太阳升起的时候。
赵匡胤下令渡江。
船驶离岸边,远远地望见那一身夜雨的人下马迎风。
依旧是举世无双的风姿,引得船边众人皆是贪望,刚刚还咒骂着南国猖獗礼数不周,此时蓦然无声,他总有让人为之倾倒的一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赵匡胤见得江水东流,离岸不过百丈。死死地按住栏杆竟是盛怒之下全无了理智。
岸上李从嘉缓缓向江边走,身后众人焦急之下不知所措只得呆立当场,看着吴王一步一步向着江水而去,却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四下寂静,唯有江涛翻涌。
赵匡胤遥望他唇齿开合,却再也听不清楚他的字句,李从嘉微笑着看船上之人渐行渐远,他对着满川不尽更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听,“赵匡胤,赵匡胤。”想说很多,出口的却只有三个字。
天意弄人,此绝非我本意。
我以为此生再不得见到你,却真的能够再回到凤凰台之上,我以为年少荒诞一场,恣意纵情,天南地北老死无从凭记,却真的能够再见你执剑扬眉。
原来我以为的一切都是错的。
李从嘉脚步不停,只看他。
身影愈发远离,天险横绝,人力不可抗之。
“赵匡胤,我倦了,”他依旧带笑,身后的人却惊叫出来,“原来李从嘉如此可怜。我想做的事情竟然从来不得善终,我不想手足相争,不想弘冀哥哥死,不想做太子,不想对不起娥皇,不想。。。”那步子执拗不肯停下,直走到了浅滩处依旧如故,“不想你走。。。”
身后的人惊声大叫冲过来,李从嘉直直地向那江水之中走。
远处船板之上,赵匡胤眼中锋芒顿现,几乎是一瞬间窒息,“李从嘉!”
这个时侯,你还想折磨我。
一箭劈断江水横空向着李从嘉而来,李从嘉闭上眼睛,“你若早肯如此,定会好过得多。”
耳边的风声。
这一生,他后不后悔?李从嘉努力思考这个问题,眼前却全是石台之上的剑痕。身后不断接近自己的脚步声,自己就此而去,这些人又能如何,竟盼那箭快一些,再快一些。
其实不过分毫的时间。
清脆的碎裂声。
赵匡胤一箭射得极准,确是射向他,却仅仅只是射向他的腕子,气力之大李从嘉承接不住摔在江边,身后的人团团将他围住,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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