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袁］手风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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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袁同人~JJ6。24完结

文案：

高袁设定为青梅竹马，非架空。
QM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城，袁朗　┃　配角：高境，沈越　┃　其它：
　

第　1　章

　　高袁…手风琴
　　
　　像用双手剥开熟透了的无花果
　　
　　稍稍褪色的朱红色的单相思
　　
　　你遗忘了的音乐教室的角落
　　
　　开开合合我的昨日已经结束
　　
　　手风琴像在拇指之间点点滴滴地散落
　　
　　手风琴天真的手的姿势解放了我的思绪
　　
　　点点滴滴为之解脱
　　
　　——一青窈《あこるでいおん》
　　
　　一、风车
　　１、
　　天空微微有些泛青，稍待挣扎片刻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袁朗正趴在办公室后窗想要不要借此良辰美景给队员们来个雨中泅渡，房门就被推开了，还沉浸在幻想队员们咬牙切齿表情里的袁朗没来得及褪下一脸的奸笑，对上了铁路略带诧异的神情。
　　
　　“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才回来就把基地折腾得鸡飞狗跳。”铁路没探究他偷腥般笑容的兴趣，说完就把袁朗桌上的一条三五顺了，不等他在那里“哎哎”的叫，铁路边出门边回头，“别以为跟老四私下打赌的事能欺上瞒下，这烟我缴了。还有，X号着装，一号停车场。”
　　
　　［啪嗒］一声门被扣上，留下吃鳖的袁朗摸摸自己硬硬的头发，轻轻叹息的身影。
　　
　　X号着装，就是换西服，穿皮鞋，尽管心里满是疑问，但多年来面对铁路养成的绝对服从依然未曾改变，有时候袁朗想说不定等脱下军装以后见到铁路依旧改不了了，条件反射吧。
　　
　　走廊里齐桓正从器材室取了篮球准备同队员去室内篮球馆，恰好遇到换完衣服收拾得跟走红地毯的明星一样的队长，一个脚底打滑走调的“队长”叫了出来。
　　
　　袁朗心有不甘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外出，此刻你们已经在沸腾的688里下饺子般的泅渡了，终是含恨地擦肩而过，剩下被那眼神震得浑身颤抖的齐桓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懒得打伞而被打湿的头发一缕缕粘在一起，铁路在副驾驶上皱了眉，拿起一盒放在前车置物架上的五月花朝后一丢，指挥勤务兵开车。
　　
　　雨一路的下，雨刷调在最快的一档却依然抵不过延棉不绝的水流，LEXUS的速度在瓢泼大雨下很是有限，袁朗擦了擦衣服上湿掉的部分，吸了吸水分，然后才笑嘻嘻的问：“铁大，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铁路头也没回：“你家老爷子过来了。”
　　
　　袁朗这才惊讶地朝铁路凑了凑：“外公怎么了？”
　　
　　“老爷子说让我把你收拾收拾带到酒店见他，高家二公子今天大喜。”铁路这么说着，从哪里摸出一张红彤彤的请柬反手递给袁朗。
　　
　　袁朗接过，打开。
　　
　　［送呈铁路合启谨定于二零零x年公历九月三日星期六为高域、夏采玑举行婚礼恭请光临］后面是时间和酒店名称、地点。
　　
　　“哟，高域结婚啦？”袁朗弹了一下纸质不错的红色封皮，封面还罩了张高域和新娘的结婚照，很是漂亮，“哎，我都十几年没见他们了。”
　　
　　铁路微笑：“可不是，你们两家当邻居那会儿可见证了你所有的调皮捣蛋。”
　　
　　袁朗不满的抱怨了一声，心想那时候身为高叔叔直属手下的铁路也A了他们不少，这么一想，前尘往事渐渐流淌，袁朗忍不住弯着嘴角，忽然一声：“哎！”
　　
　　“一惊一乍的干吗？”
　　
　　“高家三少爷肯定也在……”袁朗苦着脸，铁路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真真苦恼的表情大笑：“这世上还有你袁朗怕的人，不错不错！”
　　
　　“铁大你说什么呢，”袁朗摇头，“我是怕高城见我得臊死……”
　　
　　“你俩的猫腻我知道的还少啊？”
　　
　　袁朗眼睛闪了闪，注视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对铁路的［猫腻］二字似乎置若罔闻，高城碍…
　　
　　其实他一直都记得来着……
　　
　　热闹的军区大院儿，张灯结彩的高家小楼，高城不知在忙活什么，上蹿下跳，被颜素素一把招过来：“赶紧换衣服哪跟个猴子似的上下蹦达我说你在干什么呀？”
　　
　　高城扁扁嘴结果没说出来，也是，在家除了爷爷高儒文，谁不要小命敢得罪颜素素同志啊？连老爸高建国，堂堂一军区军长也不敢……
　　
　　换上黑色西装，高城边不甚熟练的绑着丝质领带边下楼，正好大哥高境一身水色进来，两毛四的常服都变了色：“哥，才回来哪？”
　　
　　高境一听，抬头开始解扣子：“急赶慢赶，刚被颜素素同志还是骂了个狗血淋头。”
　　
　　高城一下觉得心里平衡了，高境已经升到大校参谋，自己一个小小上尉连长被母亲这么说两句也就甘之如饴了，想完就乐了，下楼见高家一家之长高儒文拄个拐杖倍儿精神地端坐在客厅的红木太师椅上，看起来硬朗矍铄，外人哪看得出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
　　
　　“走了走了！”高建国的大嗓子在门口喊着，整栋楼随之一震，高城忙上前扶住高儒文。
　　
　　陪爷爷坐进婚车队的一辆BENZ后座，高境也坐了过来，然后高建国爬进了副驾驶，车队在雨幕中缓缓开动。
　　
　　“这也太会选日子了。”高境轻轻骂了一句鬼天气，被高建国指着鼻子一顿说，内容无非是你就不能盼着点好啊，你看你弟都成家了不用我操心了就你啊啊碍…害我老被颜素素同志念叨……
　　
　　高儒文坐得笔直，一句“你当我死了么”就叫高建国立即变成了hello　kitty。
　　
　　于是高城离爷爷靠得更近了点儿，一边想着自己连里新来的几个兵，似成才那般的优秀，又想起了他的班长班副，连下巴都忍不住扬了扬。
　　
　　“城儿，你二哥结婚你那么高兴啊？赶紧的你也把事儿办了省得我被念，还是你真等着袁家那只小狼呢？”高境刚脱离苦海就嘴贱起来，高城刷一下把目光射向高境：“你你说什么混蛋玩意呢？！”
　　
　　“今天小朗也来呀。”高境最喜欢逗小弟，一逗一炸毛。
　　
　　“他他他来关我屁事儿！”
　　
　　“也是，这都十二年了。”高境幽幽的说。
　　
　　高儒文侧过头：“还记着？”
　　
　　高境苦笑：“我都不知道一会儿见到沈爷爷该怎么办好。”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今天沈叔叔愿意来参加高域的婚礼就证明他放下了，还是爸厉害。”高建国别着脑袋回头拍高儒文的马屁，不料收获亲爹白眼一枚。
　　
　　“沈岳林那是通情达理，你害人沈越十二年生死未卜，还不许人有点脾气了？”高儒文话有些冷，高境佝偻着背也不好受，“今天是高域的好日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恩。”
　　
　　“袁朗那小子，已经混到中校了。”高儒文随意的说了一句，瞟了一眼高城的肩膀，高城暗想幸亏今天穿的是西装，稍有些不自在的挺了挺脊梁。
　　
　　“袁家那小子，早看出非池中物了，你还记得那会儿他跟高境下象棋，硬是把年长了六岁的高境毙得满地找牙。”高建国又来臭大儿子，高境郁闷坏了，“那是我让了他一子……”轮到高城得意了：“你让个卒子那那也叫让碍…”
　　
　　位于市中心的某大酒店，高域的婚礼订在二楼大厅，一百多桌，有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家里亲戚，有爷爷爸爸的战友部下，有老婆娘家政要，都是体面人。
　　
　　高家三个孙子，数高域从小最精明，当大哥选上从军这条路时，他却在家研究巴菲特，等高城念了军校，他从大学金融管理系毕业并已经有了自己第一桶金，转眼一晃，他的投资公司已经颇具规模，加上八面玲珑的性格，在商界左右逢源，滴水不漏，结婚买房摆宴席愣是没花家里一分钱。
　　
　　此刻高域和新娘正在门口迎宾，铁路跟在沈老爷子身后，一旁是沈廖晓和袁朗。
　　
　　“铁叔……呀……这不是沈爷爷吗？您可来了！身子骨还是一样硬朗啊！”高域表情十足，“小朗？都那么大了……快认不出来了……嘿，沈阿姨，您一点儿都没变哈……还越来越漂亮了！”然后把新娘介绍给他们，“爷爷他们还在路上呢！先里面坐，让人带你们进去。”
　　
　　“哼……高家二仔还是和以前一样油嘴滑舌。”沈岳林表面不动声色，却还是让袁朗捕捉到自家外公唇角的弧度，这世界，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爸，您不还是一样心里乐嘛……”沈廖晓一向了解自己爸，挽着沈岳林的胳膊小心走着，领位员把他们带到主桌的后面一桌。
　　
　　虽然沈老爷子退休了十几年，但还是有不少当年的亲随过来打招呼，有熟的，有不熟的，把袁朗一顿的乱夸，都是些场面话，谁也不用当真，听完乐和完就作罢。
　　
　　高儒文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就直奔沈家一桌，两位老人见面似乎颇有些激动，袁朗翻了一下桌子中央的牌子，才发现他们本就被安排在一桌上。
　　
　　颜素素老早就拉着沈廖晓说着闺房悄悄话，十几年前的姐妹淘一见面就有太多的话要聊，高境跟着高建国陪两位老人想当年，就剩下高城傻乎乎站在那儿偶尔瞅袁朗一眼，袁朗正无聊的剥开放在餐桌上的巧克力吃，感受到来自对面的视线，乐呵呵朝他点点头。
　　
　　“哎，城儿跟小朗都没见过面了吧？”颜素素一把扯过儿子，拉到袁朗边上的空位坐下，“你们小时候感情多好碍…”
　　
　　沈廖晓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朗那时候说要娶城儿来着。”
　　
　　一句话出口，让正努力维持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扑通扑通不止的高城立即轰一下站得笔直，袁朗诧异的朝他看：“坐下坐下，那么激动干什么？那不是……那时候以为你是女的么……”
　　
　　高城含恨看了颜素素同志一眼。
　　
　　颜素素掩嘴，摸着儿子壮实的肩：“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我盼女儿盼疯了，以为肚子里那个准是个丫头，才三个月就开始买公主裙，结果……城儿……”
　　
　　沈廖晓接道：“城儿出生那会儿你哭了整整俩小时，我记得小朗那时候还在你床头不停地翻跟斗叫［妹妹］，结果你哭得更厉害……”
　　
　　袁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时候我才三岁，别说这些连当事人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儿了……”
　　
　　“结果你沈阿姨发了狠，硬是把高城当女孩子养……”沈廖晓扑哧笑出声。
　　
　　“我说你就不怕把我整成变态啊？”高城梳理了心情，终于能正常态的面对了，还不忘调侃自己老妈。
　　
　　“反正你爷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别提你爸。再说了我买的那些蕾丝小裙子们……可不能浪费啊。”
　　
　　高城臊得脸通红，往左边打量袁朗，记忆里青涩的刺儿头似乎深沉了不少，还是一样看起来焉儿坏的黑眼睛，挺鼻梁，阔嘴唇，袁朗感应到高城的目光，朝他眨眨眼，换来高城一声：“毛病！”
　　
　　袁朗嘿嘿笑，继续玩着精致漂亮的巧克力盒，里面的费列罗已经下了肚，宴席也不知道几时开，不过……高城坐在边上，倒让等待的时间不那么无聊了。
　　
　　他想起那时候在军区幼儿园，那时候还不是双休日，周三下午没课，他就拖着个书包去幼儿园找在里头任教的老妈。
　　
　　那时的他还是个两年级的小鬼而已，袁朗在小朋友午睡的时间趴草坪上晒太阳，早春的阳光无暇的温暖——有时候记忆中画面比片断更鲜明，天色应该很澄清，没有一丝杂质，这时他看见一个穿得洋娃娃一样的小家伙朝他方向飞奔来，头发上还扎了个小草莓，红扑扑的小脸蛋比苹果还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比葡萄更亮，然后就这么……跌在离自己一米开外的草地上，小嘴一咧，哇一声哭出来。
　　
　　其实在8岁的小男孩心里是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的，袁朗就着趴在草地上的姿势那么扭扭的爬上前，对着哭得很投入的小孩儿一阵的笑。
　　
　　等沈廖晓过来找到不肯好好睡午觉的高城时，看见自己宝贝儿子正用青草编着各种小玩意给高城玩，高城脸颊还挂着泪痕，表情却早已放晴，连袁朗偶尔调皮伸过来的爪子戳戳他小脸都没有知觉。
　　
　　等袁朗知道这个洋娃娃就是高家老三时，他已经抱着小高城不肯撒手了。
　　
　　高城出生到五岁这个时间，跟着颜素素在南京外婆家住。等到了适学年龄才被爷爷带回北京军区。这也是明明就住隔壁的袁朗遇见高城却不认识的原因。
　　
　　不过……袁朗一直埋了个小秘密没跟任何人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高城跟自己一样，是个小子。
　　
　　为什么还那么喜欢亲亲抱抱他呢？等袁朗稍微长大点，才开始考虑过这个问题，那时候，高城已经跟所有小男孩儿一样抓着塑料冲锋枪对着所有人［劈里啪啦］扫射了，不，应该说即使在高城穿着蕾丝公主裙的幼年时期，他就没有湮灭调皮小子的本性，顶着脑袋上大大的蝴蝶结，爬树掏鸟窝抓蜻蜓一样不落，根本就是披着蕾丝的小猴子，所以高家人压根儿不担心高城所说［变态］养成的可能。
　　
　　然而……高城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同样陷入沉思的袁朗，他是记得的，明明知道自己是男孩，还说长大了非他不娶。童年时期那种骄傲、得意的情感开始浮现，那时候军区大院里的小姑娘一个个把袁朗当偶像一样的跟随和崇拜，也许那是小孩子的虚荣心吧……
　　
　　是了，袁朗，一直都是这样的厉害，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第　2　章

　　２、
　　
　　婚礼散场，铁路说明天周末你就陪你外公妈妈当一天孝顺儿子，颜素素一听就问沈廖晓住哪里，知道他们要回酒店去住后不依不饶的要他们住家里来，沈老爷子说反正不只待一天，浪费是犯罪，倒是袁朗还没去处，不如就去高家打扰一晚算了，袁朗摸摸鼻子厚脸皮的看了高城一眼，说好啊，高城愣是被看得挪开视线。
　　
　　因为婚车租借到了时间，高家的勤务兵过来接的人，一车上坐了老太爷、颜素素、高建国、高境就正好客满，颜素素跟赶小鸡似的丢给高城一张红色大炒让他俩自己打车回家外加好好叙旧，高城接过钱攥手心里带着袁朗去酒店门口等车。
　　
　　夏天的尾巴有些清凉的夜风吹在皮肤上十分惬意，袁朗把西装外套拿在手里，衬衫袖子撸得老高，他一向贪凉快，带着湿气的风抚摸毛细孔的触感让他留恋不已，酒店大门的小弟伸手替他们拦到辆车，开了门，袁朗猫着身子钻到后车厢，高城却挤进了副驾驶。
　　
　　人大概就是这样，明明曾经熟悉得如同自己，隔了一层空白就生疏，袁朗想，或许我该自然点儿，就跟南瓜们相处一样？
　　
　　“高城，听说你下基层了？”于是袁朗用一般无二的正常口吻跟高城说话。
　　
　　“是啊。”高城头也不回的回答，声音有些高昂，到一路口，给司机指路：“师傅就前边儿大转弯，对。”
　　
　　过了会儿，高城稍微偏了偏头：“听说你混得不错啊，不到三十就二毛二了……”
　　
　　袁朗轻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