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我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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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连笑带喊带拍桌子，就象爆发了农民起义，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百花酒楼立即占领。
　　　　张大赖晃着脑袋扯着公鸭嗓子叫人添酒，要和当年的情人李圆圆一心一意喝一个。李圆圆的体型在十年里得到了长足发展，充分展示了社会主义优越性，已经胖得有点没谱，可真情犹在，两个人还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喝完都把杯子倒过来给对方看，一滴也不剩。
　　　　张斌还记得当年我和刀疤为给他夺回女友拔刀相助的事，对我和刀疤十分敬服。特别是刀疤脸上的那道伤疤使他一直颇为过意不去，特意跟我们多喝了好几杯，每次干了都会含糊不清地说：“真惭愧呀，真惭愧呀。”
　　　　一群当年的小女生、现在的小女生她妈过来给我和刀疤敬酒，追忆了半天我们当年的高大形象。我眼前立即浮现出下晚自习后一群女生象小鸟一样被我们护在中间的场景，端着杯子我觉得有点象做梦。我和刀疤拿出当年的英雄气概连干两杯，说如果以后还有需要护送的尽管发话。她们笑，说现在要是天天护送她们回家反而不安全了。李雪芳端着杯子站在那群女人中间，泪光闪闪的，我不由一阵惆怅，不知道此刻她想起了什么？
　　　　期间谭艳给我打过三次电话，第一个是我刚刚落座的时候，我接也没接直接挂掉；第二个我接起来“喂”了半天，大厅里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清，我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我听不清！”不过她接下来的话我倒听清了，她说卫中华你就装吧！第三个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在李雪芳桌子上。
　　　　在这次聚会前我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那就是绝对不能喝多，时刻保持清醒，给同学们留一个好印象。我算过，三十八个人，不算集体提议一起端的，每个人只要一来一往两杯啤酒，我就会立马倒下。因此今天的酒我一直控制得很好，用诚恳的言辞取得了大家的理解，能少喝一点是一点。祝大伟说卫中华你变了，我说什么地方变了？他说以前在学校你看见酒就没命，我哈哈大笑。上学的时候我们男生以酒量大为荣，可惜我喝酒的天资不强，经常被灌得东倒西歪的，只好刻苦锻炼，主动联系酒场，给人一种喜欢喝酒的酒鬼形象，我说那时候年轻啊，你总得允许年轻人犯错误吧？不过这个酒我们得干了，希望我们常来常往。祝大伟当年和我一个宿舍，关系算是不错，据说房地产刚刚开始炒的时候买了很大一块地皮，一转手就是几百万进帐，现在还在搞房地产，生意非常不错。“干干，有时间到我那边玩去。”
　　　　刀疤之前也提醒过我，说今天主要是叫大家玩高兴了，咱们要少喝，“把量控制在能数清几个手指头上”。再说作为东道主，我和刀疤还要忙活聚会的善后：登记住址和联系方式，以便下一步联系。
　　　　现在有点头重脚轻，但我知道我很清醒，局势尽在掌握。伸手看了看，没错，是五个。
　　　　李雪芳一直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文雅地招呼大家动筷子。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我时不时瞅她一眼，脑子里一直在做思想斗争，想自己该不该和她去喝一杯，“杯酒泯恩仇”。其实心结说解也好解，有时候就是一杯酒的事。老是在她的阴霾下生活，而她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这事不太划算。
　　　　主意打定，我摇摇晃晃端着杯子走过去，清清嗓子正准备张口，谭艳的第三个电话响了。我说我这听不清楚，回去再说。隐隐约约听见谭艳在那边火哧哧地说，卫中华，限你15分钟回来，你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我笑呵呵地挂掉电话，悲凉象一条蜿蜒而行的蛇慢慢钻进我的心里，想既然对我这么不信任，这个家也真的没什么意思了。我看了一眼刀疤，他在座位上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时候微微摇头，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又没说。
　　　　有个同学说一定是老卫媳妇查岗，还没等我说话，不知哪个冒失鬼来了一句：“不对啊，我记得卫中华和李雪芳是两口子啊？”我呵呵笑了一下说，你说对了，不过我们现在都找了更好的。
　　　　一桌人突然安静下来，大眼小眼都看着我，我笑眯眯的，然后一群眼睛又去看李雪芳。





　　　　上部卷二：爱之浮沉　第三十五章（下）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5：00：33　本章字数：2102

　　　　李雪芳咬了一下嘴唇，依然保持着她的矜持，眼睛盯着面前的酒杯，什么话也没说。我稳了一下脚跟，端着杯子来到她旁边说李雪芳我敬你一杯。她推着眼镜说卫中华今天喝不少了，咱们经常见，就不要喝了吧？我说，还是喝吧，今天有纪念意义啊，“再说你工作这么忙，我们平时都没时间聚聚。”李雪芳说要喝可以，我替你喝。
　　　　我有点尴尬，心情复杂，一时间百感交集，什么情绪都有：沮丧、绝望、气愤、惆怅、悲伤，还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高兴。我依旧笑眯眯地望着她，将杯中酒一口干掉，然后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李雪芳也端起杯子说卫中华我也敬你，喝下后轻轻咳嗽了几下。我心里抖了抖，感觉这杯酒真象我唯一的爱情啊。现在这杯酒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们上学的时候流行姜育恒的那首《跟往事干杯》，此刻仿佛正袅袅地从我耳边传来，象来自大厅里的某个角落“干杯/朋友/就让你那一切成流水/把那往事/把那往事当作一场宿醉/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装着昨日的伤悲/请与我举起杯跟往事干杯……”
　　　　我抬眼看了看安静的四周说，大家都喝啊，看我干嘛？然后豪气万丈地说我敬大家一杯！“祝愿各位……升官发财……”酒桌上传出几声笑，有个声音说：“完了完了，堂堂大秘书也没词了。”刀疤这时候站起来说：“我和老卫还有李雪芳，我们算是地主了，一起敬大家一杯，算是尽上地主之宜！”李雪芳跟着端着杯子站起来，刚才那杯酒下去她脸色已经发红，象朝阳的红苹果。看来喝酒真的和心情有关系，这杯酒下去我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就象挨了一闷棍，嘴巴很不利索，脚底下也有点打滑。
　　　　王强也许感觉有点尴尬，也站起来维持局面，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咱们班的保留节目？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记得，“叫他们来一个好不好？”“好！好！刀疤中华来一个！”我知道他们是说天仙配。
　　　　刀疤连连摆手，说现在董永和七仙女都老了，不中用了。百花酒楼一阵哄笑，我脑袋越来越发木，脚下也有点支持不住，一切看起来都恍恍惚惚的，心里不禁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和李雪芳喝酒，这时候只好站在刀疤旁边咧着嘴傻笑。经不住大家忽悠，刀疤拉着我的手来到话筒前，开始同我声情并茂地演唱天仙配，满大厅的人掌声笑声雷动，连一直很严肃的服务员也笑得直咳嗽。
　　　　我看了一眼李雪芳，她表情黯淡，显然心情不好，我心想这回我们应该两不相欠了。可我一点也没感觉到轻松，唉，我的李雪芳……快唱完的时候我突然脑袋一黑，脚下一个踉跄，立即仆地卧倒，用手撑着地挣扎着还没站起来又狼狈卧倒。刀疤连忙伸手要把我拽起来，可我感觉怎么也站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片喧哗，象飞来了一群鸟。
　　　　我象夏天的狗那样喘着粗气，脑子里远远地有个声音在喊：“卫中华！站起来！卫中华！加油！”这情景很象技校时候体育运动会我夺4000米冠军的那次，当时我遥遥领先，却在距离终点10来米的地方不小心绊倒，观众一片惊呼，我清晰地听到李雪芳在旁边喊：“卫中华！站起来！卫中华！加油！”喊完了突然满脸通红。我一边扭头看她一边骄傲地冲向终点，最终还是拿了第一名，心想小样的还挺会套近乎。
　　　　可现在我却感觉怎么也爬不起来，我很想不管不顾地躺倒在地面上大睡一觉，可我知道这不行。世界忽远忽近，弥漫着呕吐出来的秽物气味，我感觉那更象是死亡的气息。
　　　　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的场面很乱，但没有任何声音，一切变得影影绰绰的。我看见大家惊惶失措，七手八脚来帮刀疤扶我，我脚下象安了弹簧，站起来就要倒下去，终于张牙舞爪地站了起来，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没喝多。我听见有人说，喝多了的人都这么说。我偷偷抬眼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下李雪芳，但面前全是人，我什么也没看到。
　　　　出来的时候刀疤搀着我，要送我回家，我说我不回家！“谭艳说了，叫我再也别回去了。她还别以为我多愿意回去，什么破家啊，我有什么好留恋的啊，我要回公司！”刀疤说你都醉成这德行了去公司干嘛？不怕丢人现眼啊？我说我就是不回家！我隐隐然觉得，我回家如果能站得住一定还是一场大吵，对于吵架我感到万分腻歪。
　　　　刀疤一边扶着我等出租一边批评我：“我开始怎么说的？今天咱们是地主，不能喝多不能喝多，你看你喝的！”我跟刀疤说不好意思，后面的事我不管了。“老卫不叫你喝这么多你就是不听！”刀疤继续炮轰，“你是不是还想着李雪芳啊？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了她有什么好想的？”
　　　　我激动地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爱一次你知道不知道！
　　　　刀疤火了，冲我大吼：“日你妈！老卫你就不能给老子长点出息？！”
　　　　我得承认刀疤比我更能拾得起放得下。赵红离开刀疤后刀疤一切如常，即使今天听说赵红没来也丝毫没有影响发挥，我怀疑张晓梅离开他他也不会有任何特别表现。而我知道刀疤并非不重情意的人。
　　　　再后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似乎听见刀疤跟谭艳说，“明天早晨别忘了跟老卫说。”





　　　　上部卷二：爱之浮沉　第三十六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5：00：34　本章字数：629

　　　　因着昨晚醉的厉害，醒来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头疼得厉害。看着谭艳趴在床的旁边睡得很沉，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她照顾了我一整晚。伸手抚摸着她憔悴的容颜，心里很不是滋味，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还是一张充满朝气，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谭艳，而现在她已经慢慢由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渐渐地枯萎时，心里暗骂着自己真不是一个人。
　　　　在昨天的同学会上，我已经埋葬了我一直以来对李雪芳割舍不下的感情，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对待谭艳，她才是会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你醒啦，好点没？”谭艳关切的看着我，用手轻轻触碰我的额头。说实话，看多了她的凶悍，有点不能接受她对我的温柔，我想我是否已经有了被虐症。拿下她的手，沙哑的声音对她说我没事。
　　　　她似乎松了口气，转瞬间就怒吼起来“不是让你不要去吗？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给我喝得烂醉如泥……”听着她骂人的语气，我突然觉得很开心，其实这样也是不错的，有人这样关心你，心中突然盛满了感动和温暖。
　　　　扯过她的身子，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老婆，谢谢你，还有我爱你！”感觉怀中的身体猛得一震，过来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紧紧地搂住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衣服被水侵湿了一大片，却不觉得冷，反而很暖和。
　　　　我们之间没有在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拥着，感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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