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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推vip2013.09.30完结)-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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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钰的眉又皱紧,外甥的神情曲老爷自然瞧见,用手捋下胡子道:“我晓得你不爱听这些,可我年轻时候又何尝不是气盛之人,结果到现在还在这个位置苦苦熬着。甥儿,我也是为你好。”




☆、上门

  魏钰的眉皱的越发紧了;但面前这人是自己舅舅,也只能耐心听着。曲老爷的眉耸起;这孩子;终究是没吃过什么苦头;少不得自己要给姐姐写信;好好地谋划一番;毕竟陈家这样的人家,能攀上对仕途是最好不过了。
  曲老爷在那自己思量,魏钰已经坐不住了;但舅舅不叫走;也不能走,只是坐在那。曲老爷思量定了才道:“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家不要出去,让你舅母告诉你一些陈家都有些什么人,还有……”
  这时魏钰是真忍不住了,打断曲老爷的话:“舅舅,我只是去陈家吃顿饭,没必要这样吧?”曲老爷脸沉下来:“怎么只吃顿饭呢,救命之恩是什么恩情?多来往了,到时对你自有好处。”这不就叫挟恩图报,魏钰忍不住嘟囔一句,这句被曲老爷听见,他的脸不由黑了下:“什么叫挟恩图报,对方要报恩,难道我们就双手推出去?你也不小了,今年十七。你爹爹虽说是三品武官,可再往上升就难了,这些年,你爹爹不都是为你们筹划?不然……”
  曲老爷说的正欢,见魏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叹气:“你啊,别总想着什么上沙场,那刀剑可是无眼的,你四个兄弟就只剩的你和你大哥,不为别人,为了你爹爹,也要爱惜身子。”魏钰只有应是。
  曲少爷在厅边探出脑袋,见曲老爷还在那和表哥说话,忙又缩回去,儿子这样难免让曲老爷又是不快,摇头叹气,见儿子的脑袋又探出来才对魏钰道:“你下去吧,闲了时也不要只知道弓箭,别的也该理一理。”
  总算可以下去了,魏钰恭敬应是走出厅,刚走出几步曲少爷就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表哥,方才你走了,我射的不错,就想找表哥你说说呢,只是我爹爹一直在和你说话。”一提到弓箭魏钰就欢喜起来,正准备带上表弟再继续练,小厮已经跟上来:“少爷、表少爷,老爷吩咐送了几部书往表少爷屋里,说让表少爷温习温习。”
  这是生怕自己去陈府那日,和陈家人没话说,魏钰的眉头又皱紧,曲少爷不由捅自己表哥一下:“我爹爹是文官,就是这样,成日之乎者也的,走吧,我们一起去。”虽知道舅舅是为自己好,魏钰还是忍不住叹气,要是给自己送些兵书该多好,只是舅舅绝不会送兵书就是。连自己爹爹让自己弃文从武,舅舅都很叹了些气,说以书香传家,才是正理。
  曲老爷让人送书去外甥房里,自己就去寻曲太太,那日去陈家要备的礼可要先准备好了,既不能太贵重超出自家承受能力,也不能太一般让人记不住。
  曲老爷走进上房时曲太太正带了曲小姐在那说这事,见曲老爷进来,母女俩急忙迎上,曲小姐见曲老爷有话要说也就带人退下。
  曲太太不免要把备的礼给曲老爷过目,曲老爷见多是药材补品之类,点一点头道:“辛苦你了,你嫁我这么些年,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曲太太是明白自己丈夫心情,摇头道:“老爷待我已经很好了,不求大富大贵,能平平安安一世就好。”
  曲老爷叹气就叮嘱曲太太要和魏钰说一些去人家做客注意的事情,曲太太自然应是,见妻子从无怨言,曲老爷沉吟一下才道:“今年又逢大考,我是想着,再不能似原先那几年一样,能往上升一升,儿女们的婚事也好寻。”
  京城小官,儿女寻亲时候,总难免高不成低不就,曲家疼惜两个孩子,舍不得胡乱对门亲,以至于两个孩子都没定亲。想到这曲老爷不由一叹,要不是祖上余荫,留下这栋宅子,只怕也是如同僚一样,全家老小挤住在一二进的宅子里,成日吵闹不休。
  曲太太深知丈夫脾性,劝慰几句曲老爷也就出去书房,曲太太让丫鬟把魏钰唤来,好告诉他一些陈家的事。
  魏钰正在和曲少爷讲听来的沙场故事,听到丫鬟说曲太太寻自己,晓得舅母要叮嘱自己一些事情,不由叹气:“不就是去吃个饭,怎的舅舅舅母就似我要去做人家女婿,怕岳父岳母不欢喜似的?”
  曲少爷比魏钰活泼一些,嘻嘻笑了:“说起来,陈家千金还没定亲呢,听说相貌很美,说不定表哥你去,就被看中做女婿了。”魏钰摇头:“京城里的千金,个个都是娇滴滴的,我才不寻这样一掐就出水的,我要……”
  曲少爷已经笑的捶桌子:“表哥,我不过说句玩笑话罢了,陈家这等家世,寻女婿定也是无比挑剔的,不说旁的,就和我们有来往的那个大屈,他三年前向陈家求亲就被陈家拒了。大屈人品相貌都不差,屈老爷现有入阁前景。”
  魏钰拍表弟脑门一下:“知道我久居山东对京城不熟,还这样骗我,等我回来,结实打你一顿才是。”曲少爷还在笑个不停,魏钰已收拾好去见舅母。
  见了曲太太也没什么别的话,不外就是把曲老爷说过的话再说详细一遍,又把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再细细说了一番,让魏钰别因为救了陈家的人就傲气,到时触怒了陈家反而不美。
  对了舅母,魏钰只有唯唯应了,等出了上房,天色已经擦黑,魏钰不由叹气,就盼着早点把京城的事做完,好能回到山东。
  到了陈家帖子上那日,头天曲太太就把做好的新衣送去,要魏钰换上,这样郑重其事,魏钰不好拂了曲太太的心意,也只得穿上新衣,收拾停当去往陈府。
  这日陈铭远一下了衙就往家里去,进得门来听管家来报魏钰已经来了,振哥儿陪着呢。陈铭远微一颌首就往厅上去。快要到时不由放慢脚步想听听他们年轻人在说什么。
  振哥儿和魏钰都是年轻人,况且之前也见过,初时两人还有些拘谨,后来也就谈开。振哥儿说些京中的趣闻,魏钰讲些济南的景致,听到魏钰在冬日带人上山打猎,振哥儿不由叹道:“果真还是你们在外头的好,在这京城里,虽说十分繁华,可出个门就不少人跟着,别说去山上打猎,就算是出去城外,长辈们都要问东问西。”
  魏钰眼里也露出喜悦,接着就道:“贵府是以书香传家,和我们这些武人家里是不一样的,不说旁的,济南城里那关在家里念书的也不少。我是小时候不爱念书,家父没有法子,才让我从军。”
  振哥儿不由笑了:“方才和魏兄说的几句,魏兄的学问也尽够了,哪是什么不爱念书的人?”魏钰双手摊开:“陈兄你是不知道,这都是家母从小打出来的,真爱念书,此时就该去下场考秀才,而不是坐在这和陈兄说话。”
  两人都发出一阵大笑,陈铭远在笑声中踏进厅里,魏钰和振哥儿忙起身行礼。陈铭远打量一下魏钰,白日看来,魏钰生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方才在外听那几句,家教也还是不错的。至于人品……
  想着陈铭远不由失笑,这是做什么,瞧见一个长的清俊没定亲的男子就想到为女儿相看一番吗?魏家总是在外做官,山东虽则不远却也不近,自己妻子怎舍得把女儿嫁到外面去?想到这陈铭远就忙收敛心神,笑着道:“魏小友请坐,小友乃我家救命恩人,还请不要拘束。”
  陈铭远为官多年,已不再是当年的少年郎,魏钰应是坐下,陈铭远不免又问他几句话,见他不卑不亢,心中又点一点头,问过魏钰来京所为何事?若有帮忙大可不必客气。
  魏钰一一答了,又称事情已在办中,多谢陈大人的好意。一问一答之中,酒席已经送上来,陈铭远陪着他们用过酒饭,又闲坐一会儿,魏钰也就告辞。
  陈铭远让振哥儿送他出去,也就回自己院里,刚进院门口就见曼娘坐在院里树下纳凉,绯姐儿和睐姐儿姐妹俩坐在一边做针线,瞧情形倒是睐姐儿在教绯姐儿。陈铭远不由哈地笑了声:“睐儿你自己的针线都做的一塌糊涂,还教你妹妹,到时你妹妹的只怕更糟糕。”
  绯姐儿已经在那里点头:“爹爹说的是,祖母说了,姐姐的针线做的不好,说我想学的话,就寻个好绣娘来教,可是姐姐非要教我,爹爹您瞧,我这绣的,都歪了。”说着绯姐儿举起手上的帕子,果然连缝线都是歪歪扭扭的。
  陈铭远接过帕子细看一看:“果然是你姐姐教的不好,我们绯儿要学,就寻个好绣娘来教,到时绯儿给爹爹绣个荷包戴着,别人问起,我就说,这是我小女儿绣的,多好。”睐姐儿本来已经在那捧着茶要给陈铭远喝,听到这一问一答气的把手里的茶往桌上一放:“爹爹偏要气我,这茶也就不喝了,娘您喝。”
  曼娘这才从榻上站起身接过睐姐儿手里的茶对陈铭远道:“都这么大了,每日不惹你两个女儿生一场气还不行,说出去,谁信呢?”陈铭远就着曼娘的手把茶一口喝干才笑着说:“难道回到家也似在衙门里一样庄重?那家里成什么了?再说,我这惹得她们生场气,等嫁出去,才晓得我们待她们好。”
  睐姐儿的小嘴都要撅到天上去:“爹爹每回都这样说,我才不嫁呢。”绯姐儿已经坐下重新做起针线来:“说的是,姐姐的针线做的很糟糕,这样的人只怕也难嫁。”睐姐儿蹲到妹妹面前,用手捏住她腮上的肉扯了扯:“多大一点点的孩子,就知道这些,羞不羞?”




☆、赏花

  绯姐儿歪了头,仔细瞧了瞧姐姐才咦了一声:“姐姐你方才还不在那里说吗?”睐姐儿的眼不由眨了眨;曼娘已经笑出声;睐姐儿鼓起腮帮子对曼娘道:“娘,您瞧瞧,妹妹就是喜欢气我。”
  绯姐儿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陈铭远:“爹爹;我气了姐姐吗?”陈铭远把小女儿抱起,高高地往天上抛又接到怀里:“没有;你没气了你姐姐,我们一家子在这讲闲话呢。”睐姐儿踮起脚尖捏住妹妹的脸扯了又扯:“再这么调皮,以后不和你好了。”
  绯姐儿的眼眨了眨,笑嘻嘻地伸手要睐姐儿抱,娇软地说:“可是我想和姐姐好啊。”见状曼娘摇头:“也不晓得你们姐妹俩都像谁;一个比一个嘴甜。”绯姐儿已经快六岁;睐姐儿抱着她绯姐儿的脚都快拖到地上了,听曼娘这么说,睐姐儿笑的眉眼弯弯:“像小舅舅啊。”
  绯姐儿摇头:“像爹爹啊。”说着绯姐儿还小声嘀咕一句:“幸好都不像娘。”曼娘打小女儿屁股一下:“现在就嫌弃我了?”绯姐儿笑嘻嘻地又要爬到曼娘怀里,曼娘接过就把她放下:“也不小了,还成天撒娇要人抱,和你姐姐下去吧,我和你爹爹有事说。”
  绯姐儿点头,和睐姐儿行礼后手牵手下去,曼娘瞧着姐妹俩不由微叹一声,再过几年,等长女出嫁,也就要操心二女儿的婚事,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慢慢过去。陈铭远听到妻子的叹息,拍一下她的肩道:“我们女儿是要给她们寻一个十分合意的女婿,不合意一点点都不能要。”
  曼娘瞧丈夫一眼:“你当是公主挑驸马呢?这世上,连公主都不能完全顺心顺意,更何况臣女,我现在想明白了,只要女儿们在闺中时能多学些,明白要的是什么,这辈子不管什么处境都过的好,也就罢了。”
  陈铭远把妻子的肩拢过来:“这样就罢了,能做到这些的人又有几个。”说着陈铭远看向妻子的眼变的温柔:“幸好,我遇到了你,你遇到了我。”曼娘瞧着丈夫眼神也很温柔,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夕阳柔柔地照在他们身上,人生能如此就已十分美好。
  晚间邱府那边送来贴子,陈珍兰定于六月初三,在府里摆一桌赏花宴,请曼娘带上女儿们前去。
  贴子到的时候,曼娘和妯娌们正在陈大太太身边说笑,见传进来这么一张贴子,曼娘倒愣住,赵氏已经笑着说:“五姑母近来做事越发珍重,设个赏花宴,都要给侄媳妇亲自下贴子。”陈大太太也觉得陈珍兰如此郑重其事十分奇怪,但不会像赵氏一样直说出来,只是笑着道:“只怕是五姑太太府里有些什么事,才专门下贴的。”
  曼娘已经回神过来,对陈二奶奶笑道:“还说那日跟了二嫂去你姐姐府上,为初表小姐添妆贺喜呢,偏又收到陈府的贴子,还请二嫂向令姐说声抱歉。”六月初三,也是对方到初家下聘的日子,此次下聘对方也郑而重之,特地来了京城,请下房师的太太为男方媒人。
  对方这样郑重,初娘子也没有听初小姐的抱怨,说嫁个秀才日子会过的不好,任由初少爷和李氏安排这门婚事,又咬牙从压箱底里拿出几样好东西来给初小姐,好给她面上添些光彩。
  陈二奶奶听曼娘这样说就忙道:“五姑母府上有事,你就先忙那头去,我姐姐也不是那样什么都放在心里的人。”赵氏已经笑着在猜陈珍兰邀曼娘去是做什么了,歪着头道:“不会是五姑母要相看孙媳妇或是孙女婿,才特地让三嫂去的?”
  这一说让曼娘想起新安郡主拜托陈珍兰的话,心头不由一跳,但没有说出来,只是任由她们胡猜一番,说笑一会儿也就各自散去。
  到的六月初三,曼娘带了两个孩子打扮整齐往陈家去,睐姐儿坐不住,在那叽叽喳喳问曼娘话,曼娘耐心答了,见绯姐儿乖乖坐在那,点一下睐姐儿的脑门:“你比你妹妹大那么多,可你瞧你妹妹,比你安静多了。”
  睐姐儿摇了摇头:“娘,您不知道呢,妹妹这些日子成日琢磨着做针线,说定要让人晓得,陈家女儿也是能做好针线的。”是吗?曼娘瞧向小女儿,绯姐儿往曼娘身边靠住就道:“姐姐就是藏不住话,我让她不告诉您,娘,等您明年过生日,我给您绣一幅牡丹,我连花样子都描好了。”
  见小女儿说的一本正经,曼娘也只有点头:“好,还是我家小绯儿最疼娘。”睐姐儿急忙抓住曼娘的另一个胳膊:“娘,我也疼您啊。”两个女儿都生的花一样,曼娘把她们都搂紧些:“娘晓得你们都是好孩子,睐姐儿你这么大的人还和你妹妹吃醋,羞不羞?”
  睐姐儿笑嘻嘻地往曼娘身边偎依地更紧一些,女儿越大,曼娘渐渐舍不得拘束她了,再舍不得她明年就十五,及笄之年,就不能再当孩子瞧了。再舍不得,也要给她寻婆家嫁出去,也只有趁她还在家的时候,多疼她些。
  车到邱府,邱大奶奶迎出来,孩子们叫过了表婶,也就被丫鬟们带下去去和邱家这边的表妹们玩耍。曼娘和邱大奶奶径自进了花园,说了几句家常就道:“今儿这样郑重,到底是什么事呢?”
  邱家的花园自比不上陈府花园那样大,荷花池不过半亩大小,池边也无水榭,在柳树旁有一座小亭当赏荷花之所。好在此时花园内柳树依依,有些小花开放,再加上荷花池虽不大,那荷花开的比旁人家都好,说来赏花也不算托词。
  邱大奶奶笑着道:“你是个聪明人,我说说今儿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你就晓得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刘大奶奶姑嫂,还有我娘家嫂子带了她娘家妹妹,还有……”邱大奶奶还要继续往下数,曼娘已经笑了:“只怕今儿不是什么赏花宴,是相看谁吧?”
  两人已来到亭中,邱大奶奶先请曼娘坐下才笑着道:“这种事大家都晓得的,除此还有梁首辅家的两位奶奶。”说着邱大奶奶的眉微微皱起:“开头我还不明白,为何还请刘大奶奶姑嫂,听到你要来就晓得了,原来是代你请的。”
  看来五姨母连这位表弟妹都没告诉实情,曼娘只浅浅一笑又说些旁的,不一时客人陆续来了,先到的是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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