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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by 泥娃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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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不说了?”叶辰又连点她身上几处大穴,提起她便走,“才想起我是谁的儿子是不是?既然清楚我与五色教仇深似海,就不该来招惹我。他是什么人,你最好当着他的面来说!”父母血仇,还有小小的安安,十二年的雪山里忘乎所以的苦练,为的又何止是一个“侠”字?可是那乞儿…… 

  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打了个旋儿,叶辰打了个寒战,真的好冷。 

  李家老店。 

  紧闭的客房门悄然敞开,一条黑影带着寒气无声踏入。 

  黯淡的烛光下,安安的脸苍白没有血色,睡在被中一动不动,呼吸时长时短,不甚均匀,病得不轻。 

  少年缓步走到床边,安安依然没有知觉,一缕长发横过脸颊,被呼吸吹得一颤一颤,黑得突兀。 

  少年俯身阴沉沉一笑:“大师兄啊,你得意了这么多年,也有今天?”一指戳向安安胸前檀中穴。 

  触在指尖的不是人体而是尖锐的刺痛,本在床上沉睡的人早不见踪影。少年猛地转身,安安站在门口,裹着身子的只是叶辰的短衫,露着两条腿,就那么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窗外透进来的雪光里,那腿那脚是一片刺目的白,惨淡如千年白骨,眨眼便是散落一地。 

  “你……不是被废了武功?你中了燕子的醉消魂,怎么会……怎么会……”少年将手指举到眼前,一滴墨色的液体从指尖的伤口缓缓渗出。 

  安安歪头一笑,稚气天真如孩童,手上一枚银针亮得逼人的眼。他笑道:“二师弟,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被一根针暗算了去,还真是丢足了师父的脸!”他伸手在少年小腹上一推,少年轰然倒地,张开的口闭合不上,全身已经僵硬,生命也随之流失。 

  安安半跪在他身前,细声细气地笑道:“不明白是不是?我是被废了,我是中了白燕子的醉消魂,哈哈,亏你还叫我一声大师兄,却也不想想,我做大师兄这么多年,是白吃饭的么?醉消魂?给我做点心都算不上能看!” 

  少年的眼猛地一挣,几乎挣裂了眼角。 

  安安吃吃地笑着,托起少年的颈子,向那尤在颤动的核桃状喉结上轻轻一舔,“整整三天,我还真是饿得狠了。” 

  沉沉的暗色里,映在少年充满惊恐和绝望的瞳仁里的那张笑脸,是十二分的妖艳。 



  6 

  苍蓝的天上有月,只是半弯,惨白的。 

  风,干冷。 

  屋顶上厚厚的积雪踩上咯吱地响。 

  牙齿轻击的声音传来,叶辰低头,被封了穴道的白燕子内息无法运转,只着了衣轻纱的她冻得脸色铁青,用力咬着嘴唇仍是控制不住自己。长发被颠得散了,再不见风情,身后有晶亮的东西反射着月光,应该是她的发饰。 

  停下脚步,叶辰脱下身上的长袍将白燕子裹好、包严,仍又夹回胁下。白燕子紧闭的双眼猛地一睁,叶辰回避了她的目光,板起脸冷冷道:“若是安安受伤,我绝不饶你!”语气生硬。 

  白燕子再没有闭眼,仰望着那抿紧唇只顾飞掠在屋脊上的俊秀青年微微一笑。眼角有一滴清亮的水无声晕开,洇湿脂粉,然后凝成冰霜。 

  房间的门虚掩着,叶辰贴在侧墙上,用剑尖一点便悄然敞开。 

  简陋的客房一目了然,没有血腥气,只有茶壶跌碎在地上,反射着月光象无数冰冷的眼睛。 

  “安安!”叶辰叫出口,声音是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沙哑,抛下白燕子几步就扑到床边。 

  那一年安安要他不走,他走了,安安死了;现在安安要他不走,他也走了,如果安安也死了……虽然是拣来的孩子,但他已经分不清那是倔强的乞儿还是安安的幽魂。 

  枕褥整齐,安安的脸一片潮红,呼吸粗重。叶辰伸手一试又烧了起来,是在昏睡,可应该并无大碍,他略略放下心来。 

  白燕子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喃喃道:“不对,就算他不是,依二哥的脾气也绝不肯放过他。” 

  “他是什么人?告诉我?”叶辰抓住白燕子,“也是五色教的人?”语气凌厉,手上却并未用力,只是将她扶在椅子上放好。 

  “你疼他是么?”白燕子神色柔和,双眸温润如水,“好,叶公子,我告诉你。我们怀疑他是血蝶。但……血蝶啊,他绝不肯把自己弄成那种狼狈样子。你看看,他左腕上若有一只蝴蝶,真的一般,那就不会错了。” 

  她笑一笑,“他是师父最信任的大弟子,负责看守的镇教之宝被盗,师父都没有舍得杀他,只废了他的武功赶出五色教,所以二师兄嫉恨他。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二师兄手下留了情。”她略一沉吟,望着床上昏沉沉的安安,“也许,二师兄确定他就是血蝶,害怕师父追究。叶公子,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别的我若说了,即使你今日饶过了我,他日我会死得更惨,所以……” 

  叶辰伸手解了她的穴道:“我明白,白姑娘,你走吧,我只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像从前一般。我听说你最见不得新娘子欢喜嫁做爱人妇,想必也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但如此作践自己又有何用?夜夜笙歌之后的落寞孤寂,怕是一时的欢娱难以相抵的吧?言尽于此,望姑娘今后好自为之。” 

  白燕子身子一颤,垂眸道:“公子便如此放了我么?我……” 

  “不放又能怎样?难道就这样杀了你?”叶辰一笑,“我制住你本就不是凭的真实武功,况且你又是个女子。你从前确实恶名在外,但人人都有向善之心,你只是一时被魔障所迷,给你个机会总是没有错的。至于我,确与五色教有大仇,但杀我父母的是并不是你。” 

  白燕子痴痴地看着叶辰月下更显柔和的脸,盈盈一福,低柔道:“叶公子,后会有期。”纤手托上一只瓷瓶,“这是醉消魂的解药,他昏睡不醒就是因为中了毒。唉,就算他是血蝶又怎样,连我的毒都已经不能解了。”她一叹,转身走去,艳红的轻纱在清冷的月光下一片迷离。 

  “白姑娘等等。”叶辰几步追出,“这件衣服你带着,天寒地冻,保重身体。” 

  “叶……”白燕子站住,接过叶辰的披风,颤着双唇,“公子”两个字却怎样也没有叫出口。她一掠上了屋顶,纤细的身影转眼即逝。 

  叶辰摇头,擦掉顺风落在自己手上的两点润湿也许,以后她会真的改了吧? 

  清醒过来的安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言不发。 

  叶辰把他从自己身上摘下来,用被子裹好,柔声道:“你是血蝶?” 

  “我……”安安一怔,低下头去,缓缓点头,“我是……我是!”然后猛地抱住他,“辰哥哥,别赶我走,求你,别赶我走!青蜈要杀死我,我……我求他,他喜欢看我求他。” 

  “不走,血蝶和我的安安没有关系,对不对?你是辰哥哥的安安。”叶辰搂住他,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温柔地笑着,安抚地轻拍他的背。他想象不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是凭着什么占据了“大弟子”的位置,得到五色教教主的信任、保存镇教之宝?他的手指抚过安安褪尽红潮、白皙如玉的美丽面孔,一时惘然,只是手不由自主地搂紧了这个孩子。 

  偎依在他怀中的安安低声道:“辰哥哥,我发誓,只要在你身边,只要你喜欢我,我就再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发誓,若我再做坏事,就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 

  叶辰掩住了他的口,细细地看着他的脸,隐隐觉得这张脸比离开时似乎有些变化,也许……是更细腻一些,但也许是错觉。掌心里两片细腻的柔软温热的贴着,这从未体味过的感觉让他一时失神。 

  安安却不知道他的感受,摇头挣脱开去仍在絮絮地说:“真的,辰哥哥,无论我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喜欢我,对不对?你不会反悔,你会一直不离开我,对不对?” 

  又是容貌问题!叶辰苦笑,还真是个孩子! 

  马过岷江,地气渐暖,川地的九月还是秋高气爽。叶辰过成都,取道川贵官道奔衡山的菩提山庄。 

  相处日久,他发现安安其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身边多了这个孩子似乎是多了个仆人,只要拿出银子就一切都妥妥当当。但这个孩子也十分记仇,黑皮在破茶棚吓他那一次就被他记在心里,虽然没做什么手脚,但上船渡江时候黑皮被江水吓得哆嗦,却被他抓住机会乐了一个结实,好在黑皮不在意,买了两坛酒哄哄就好。 

  他明白五色教是安安的梦魇,并未问他过往的一切,而安安也未在容貌问题上再纠缠不休。但叶辰能够发现安安的皮肤日渐粗糙,脸色逐日苍白,有时甚至精神恍惚。他强迫安安看了郎中,却无济于事。 

  天蓝云淡,黑皮跑在青石板般的官道上,摇头摆尾,四蹄也格外轻捷。安安依在叶辰怀里,捏着一片叶子边走边吹。清悦的曲调在树梢的风间盘旋,安安束起的长发也随着马蹄一颠一落。 

  叶辰情不自禁地随着那曲调哼唱:“一盘瓜子双对双,一面黑来一面黄,情郎哥哥吃一粒,小妹妹尝一双,先吃瓜子我们后吃槟榔,相思情郎情郎,情郎我的哥哥呀,先吃瓜子我们后吃槟榔……”他突然停住歌声,隐隐想起,安安小时也经常捏一片树叶吹出这个曲调,这是安安唯一会的一首曲子,歌儿也是安安教他的,教给安安唱着歌儿的,却是安安的疯子娘。 

  安安对他的异样一无所知,仍是快活地吹奏着,喜笑颜开,颊上也浮起一痕久已不见的红晕。 

  道边的茶招子随风摇摇晃晃,叶辰叫住了黑皮把安安抱下马。店伙计早就迎上来牵马,见二人风尘仆仆,但衣着整齐,黑马神俊,立刻点头哈腰地将二人将进棚子。 

  棚中仅有三张桌子,其中一张坐了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鹤氅青衫,十分英俊,只是眼角略带煞气。左右两名中年人恭谨相陪,吃像甚是斯文。另一张桌子坐了八名汉子,一色的蓝布裤褂,青布包头,正吆五喝六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桌上酒菜与青年那一桌一半无二,显是一路人。 

  叶辰并一进门便发现这些人显是黑道中人,他并不想惹事,但怕的是急于赶路安安身体吃不消,见店主人见怪不地怪的打着瞌睡,便想到既然于己无涉不会有多大问题,而且进了门再走也惹人起疑,索性领了安安进门坐下。 

  随意要了茶水点心,点心粗劣,茶水却是山泉野茶清新可口。叶辰连连喝了几大口,却见旁边的安安拿起一只饼子咬了一口,用力地嚼着咽得十分费力。叶辰知他并不挑剔食物,如今这样必是真的吃不下,柔声道:“安安,不舒服?” 

  安安摇头,用力咬了一大块,含糊道:“没事,很好,辰哥哥你吃。”很快地嚼嚼咽下,展颜一笑:“辰哥哥,我没事,真的很好吃。” 

  阳光被梢头的秋叶染成一片金黄,斑斓的背景下,安安红晕未褪的面孔上笑靥如花,肤色也几近剔透。 

  那张脸即使是带了些病态,也比寻常的孩子漂亮许多,叶辰看得一时失神,他匆忙扭转头,又喝了几口茶,平定浮荡的心绪。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是病了,对着安安,想起昔日的安安也还不算什么罪过,但若心里隐隐希望眼前的是一个女孩子,那就真的错了,而且错得不可原谅。 

  安安见他扭头,斜眼见店主人和伙计正在对面桌那青年跟前唯唯诺诺,无人注意他,便将自己的食指 放入口中一咬,鲜血满口,他又狠狠吮吸几下才开始吃那块饼子,显得香甜了许多。 

  叶辰回头看见的便是安安渗血的手指刚刚从口中拿出,一把抓过安安的手:“怎么伤了?” 

  安安一惊,抽回手指笑道:“没关系,刚刚刮破的,很快就好了。” 

  “你的手指好象很容易受伤。”叶辰喃喃着,却见店主人从后面捧了肉食出来,笑道:“公子,那位公子见小哥儿吃得费力,遣小人把自家带的野味送给公子和小哥儿尝尝。” 

  叶辰抬头,那青年拱手一笑:“在下路野,交个朋友。” 

  安安伸手拈了一片肉嗅嗅,眉梢一挑:“辰哥哥,这个朋友不交的好,肉里下了迷药。” 



  7 

  “啪”“啪”筷子纷纷落在桌上,本在喧腾的蓝衫汉子突然静止,目光都定在安安脸上。 

  安安浑不在意,两瓣红唇微微嘟起,一口气吹上那片仍在滴着油的肉,粉色的舌尖在红唇白齿间若隐若现,那红那白相互映衬,如雪地红梅、又似白绫染血,邪气而诱惑。他随手将肉片向地上一掷,缓缓睁开半眯的眼,斜斜地瞟了一眼路野,极是恶意和轻蔑,几乎每个人都可以看清他长睫划破空气掠出的极短却优美无比的弧线。 

  茶棚中一时陷入寂静。 

  那一瞬间,叶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脱了平日的拍节,搅得他心烦意乱。眼前的人突然不是乞儿不是安安,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成了一个超脱生命本身的存在,一个引诱灵魂进入地狱的魔幻,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辰哥哥!”安安叫着,满脸痛楚,叶辰才发现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是安安的手腕,细细的一圈青紫。 

  叶辰匆忙松手,刚要开口,只听得“当啷”一声,紧接着是马嘶人喊,那店伙计抱头逃窜,边跑边叫:“路爷路爷那马是妖怪”棚中的寂静如一柄刀,利落地割断他的声音,他掐住自己的喉咙,看看门外虎视眈眈的黑马,又看看目不转睛盯着安安的路野,再不敢动。 

  黑皮嗒嗒几步停在棚外,大眼瞪住了刚才想要制住他的店伙计,不住以蹄刨地,嗤嗤吐气,意似凶悍无比。 

  叶辰向黑马做个安抚的手势,摸出帕子将桌上点心包好放进怀里,然后携了手安安的手站起,微笑道:“路公子,在下与诸位无冤无仇,想必诸位是认错了人,就不耽误诸位与人叙旧了,告辞。” 

  路野见他如此从容,略带诧异,随即笑道:“公子说得是,确是在下认错了人,请公子多多包涵。肖二叔,把咱们桌上的肉给公子包上一盘。”说着起身拱手一揖。 

  左面高大汉子动作奇快,眨眼已将肉包好送过来,双手将油纸包向前一递,劲气当胸而至,刚猛至极。叶辰左手一拉,将安安护在身后,右手轻挥、划个圆弧已将肖远手中油纸包接住,手肘一提向前微撞,笑道:“多谢。” 

  和风细雨、彬彬有礼,但那肖远连退三步,扶住桌子才得站稳,当即回首看向路野。路野旁边的另一矮短汉子已然喝出采来:“好!老肖,你也有吃蹩的时候,呵呵!” 

  路野轻哼一声:“于三叔!”汉子神色一黯,默然住口后退一步。 

  叶辰笑道:“路公子,肖先生,于先生,在下告辞!”握紧安安的手步向棚外,一步、两步,身手气韵无懈可击,只在迈步出门的刹那不可避免地略有破绽。 

  就在那一刻,猛听路野低喝一声:“杀!”刀光剑影瞬时席卷而来,叶辰早有准备,握着安安的手向上一提,凌空一抛,喝道:“黑皮,护着他!”安安小巧的身子被他抛起三丈来高,直直斜飞出去足有十多丈远,黑皮飞奔过去,看准方向四蹄猛蹬,如飞龙在天腾空一跃,半空中接住安安。安安反应也快,抱住了马脖子再不松手。 

  叶辰拔剑在手,挡住迎面来的寒光无数,高声道:“安安,抱紧黑皮,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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