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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女晶晶-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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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贺氏却是摇头道:“娘,不可。青伢子志向远大,爹对他抱以厚望,虎奔军不是随便进退的。青伢子还是在军队里呆着。”
    曲氏目光渐渐黯淡。
    李云霄哭道:“我长大了替哥哥去虎奔军吧。哥哥留在家里陪着奶奶跟娘。”
    贺氏扬眉喝道:“霄伢子,你哥已去了虎奔军,娘不许你再去。你就呆在娘身边。日后你不许说去军队的话!”
    “怡妹子,你莫训霄伢子了。他不会去军队。”曲氏忙起身把李云霄搂到怀里,道:“你把泪擦了,悄悄去瞧瞧你大哥。”
    “娘,我带霄伢子过去。”李去病走过来牵起李云霄的手。
    何义扬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目光在李家几人脸上来回打转。
    他跟李云霄一样有嫡亲的奶奶、娘、嫡亲的叔叔,可是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家庭温暖。
    他开口高声道:“我也去。”
    李云霄悄悄把卧室的门推开一条缝。
    李去病见李云青躺在床上熟睡,便从林海手里抱过何义扬,跟李云霄使个眼色,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李云青极困乏,睡前又吃了宁神粉,躺在睡得很沉。三人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不忍心吵醒他,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曲氏,担忧的问道:“去病,青伢子怎么样?”
    李去病实话实说道:“娘,我瞧着他面色红润,不像受了重伤。”
    曲氏跟前的大奴婢李满轻声道:“老老夫人,大少爷的伤听着严重,可是有小姐在呢,小姐的药药效极好,您且放心就是。”
    曲氏摆摆手道:“我等着青伢子醒来,亲眼瞧到他才放心。”
    李云霄走到曲氏跟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奶奶,我娘呢?”
    “你可还记得刘喜娘家里的细妹子刘彩吗?”曲氏见李云霄点头,长叹一声,轻声道:“刚才你妹妹派前院的人给你娘带口信,被凶徒用土火药炸成重伤的细妹子里头就有她。”
    李云霄惊诧问道:“彩姐姐怎么会被凶徒炸伤?”
    何义扬问道:“小胖子,彩姐姐是谁?”
    李云霄快语解释道:“彩姐姐的娘叫刘喜娘,原是县城里的媒婆。我妹妹治好了彩姐姐娘的病。刘喜娘好几次带着彩姐姐来我家玩。”
    曲氏目中含泪,非常气愤道:“那群凶徒是潭州帮的人,把她掳了要卖到外地去,昨夜官兵围剿潭州帮,凶徒为了逃生,拿土火药炸了地牢,她跟许多细伢子细妹子关在地牢里头,被炸成重伤。”
    李云霄握紧小拳头,叫道:“我年前还见到彩姐姐了,她怎地就被凶徒掳了?”
    曲氏摇头道:“天可怜见的,谁知道彩妹子怎么遇到了该挨千刀杀的潭州帮凶徒,被他们掳了,还那么命苦的被土火药炸成重伤?”
    李云霄流泪哭道:“彩姐姐好可怜啊。”
    李满忙劝慰道:“二少爷,大夫人亲自去瞧看刘小姐,还派了跟前的人去知会刘家。”
    何义扬小声道:“小胖子,你真脆弱,今个都哭了好几回了。”
    李云霄扭头大声道:“我之前哭是为哥哥,现在哭是为了妹妹的好朋友彩姐姐还有那么多的大姐姐细伢子细妹子。”
    何义扬非常难得的没有回嘴。问道:“共有多少小郎小娘被炸成重伤。”
    他前些天为了丁素然差点逝世哭了好几回呢,夜里做梦都哭醒了。
    曲氏都是听跟前的大奴婢李圆说的,扭头让她回答。
    李圆答道:“回何少爷的话,未成亲的女子与小孩子共有四十一人,有三人当场就被炸死,余下的都是重伤。”
    何义扬愤然道:“潭州发生这么大的事,潭州长史死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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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8 病皇子骂昏君 刘喜娘终嫁良人

李圆解释道:“何少爷,上一任潭州长史贪赃枉法前些天已被斩首,新任的潭州长史任职还不到半个月。奴婢听说潭州帮在潭州如此猖狂,是因为背后有前任湖南道都督撑腰。”
    何义扬叫道:“前任湖南道都督死哪里去了?”
    李圆轻声道:“他前些天与潭州长史一起被斩首。”
    何义扬气道:“怎么早不把他们斩首?”
    林海低声道:“主子,湖南道都督是从三品官员,由陛下直接册封,只有圣旨才能斩首。潭州长史是从五品上的实职官员,由朝廷直接册封,就算没有圣旨,也得有尚方宝剑才能斩首。”
    何义扬怒道:“昏君,册封的都是什么狗官!”
    众人瞠目结舌。
    林海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咬断。
    曲氏惶恐的道:“小孩子家家的乱说话,陛下您老人可莫见怪。”
    李云霄风一样跑至,伸手捂着何义扬的嘴巴,瞪眼责备道:“你不要命了?你快承诺以后不许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何义扬发出唔唔的声音,去扯李云霄的手,越扯他捂的越紧,只有点头。
    李云霄把手松开,盯着何义扬训斥道:“定朝最大的就是陛下。你乱说话,被坏人听到传到陛下耳里,陛下就算不砍你的头,也会非常厌恶你。我是为你好。你快承诺!”
    何义扬心说:我早就被昏君厌恶了。蹙眉道:“我不这么说了。”
    四人在大厅坐等半个时辰,李老实从潭州书院赶了过来,秦跃夫妻、秦敏业都来了,贺氏处理了府里的许多事物就立刻返回。
    将近午时,李云青方醒过来,见到了这么多为他流泪难过的亲人,心里很是愧疚,亏得这次没有丢了性命,不然还未报答爹娘养育之恩就让她们中年丧子,实是大不孝。
    他拉开被子的一角,让众人瞧看了被包扎的右臂,将需要休养一个月的事说了,再三跟曲氏、贺氏解释道:“我的伤听着重,实则没那么厉害。你们千万莫为我伤心难过。”
    李老实非常慎重的道:“青伢子,你以后上了战场,可得处处珍惜性命。”
    秦跃站在床前,粗声粗气道:“青郎,你姨一听你受伤了,谁拦都拦不住她,非要过来瞧看你。”
    贺慧淑瞟了秦跃一眼,嗔怪道:“我的青郎执行军令受伤,我这个当姨的自是要来看望他的伤势。”
    贺氏见李云青面带愧意,已知他心里后怕下次不敢这样莽撞行事,便跟贺慧淑道:“姐姐,你们等会用了午饭,从北门回府。”
    秦跃大大咧咧问道:“妹妹,我们刚从正门进来,瞧到你府里的奴仆打水擦洗地上的血迹,发生什么事?”
    “倒没什么,几个患者来找晶妹子求药。”贺氏就是不想让怀着身孕的贺慧淑知道这件事闹心,秦跃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说起来。
    “青伢子醒来了,这就用午饭。”曲氏特意瞧着贺慧淑,关切的道:“亲家姐姐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饿着。”
    几个长辈出了卧室,秦敏业、李去病挥手让奴仆退下,亲自帮着李云青穿衣,李云霄蹲下给他穿袜鞋。
    何义扬被林海抱着待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不由的联想到自己。
    从他记事开始,就生着重病,达到天天以药汤代水的地步。
    可是跟他有着血亲关系的亲人,只有何义芸与何敬焱给他穿过衣服,便连慕容英都未曾有过,更何况已经忘记音容的何冬。
    他心里再次骂道:昏君!
    卧室门敲响,进来一个穿着桃香长裙眼睛微红的小人儿。
    众人见是李晶晶,都走上前抢着抱她。
    李晶晶被动作最快的秦敏业抱了起来,朝已经穿戴好的李云青问道:“哥哥,你睡了一觉,好些吗?”
    她一口气诊断了几十个患者,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实是有些累了。
    好在何敬焱带着清云观广明子等人来增援,药楼里有足够的药,余下的事就交给他们。
    她换了身干净衣裙就过来瞧看李云青病情。
    “我精神头足好多了。”李云青走上前蹙眉问道:“妹妹,你怎地又哭了?”
    李晶晶目光闪烁,道:“我仍是为了你哭的。我怕你还不长记性。”
    “妹妹莫哭了。”李云青非常想抱抱李晶晶,只是右臂不能动,只能凑上前握住她的手,亲了她脸颊一下,柔声道:“我保证下不为例。”
    李云霄仰起小脑袋,十分担忧的问道:“妹妹,前院的几十个大姐姐细伢子细妹子,你救活了几个?”
    李晶晶幽幽道:“郝爷爷亲自送到府里的几十个患者倒是都能活下来,就是恢复起来需要一些时日。”
    要是那些患者的都像她一样有这么好的亲人关心爱护,身体痊愈,心理不会留下过多阴影。
    只是不是人人都向她这么幸运。她为她们今后的命运深深担忧。
    李云霄急问道:“彩姐姐怎么样了?”
    李晶晶长叹一声,道:“她的伤势不算最重,只是刚才在前院羊癫风发作,差点没命。”
    李云青惊诧问道:“郝都督怎么往咱们府里送来那么多患者?”
    秦敏业一直很疑惑,问道:“我刚才在正门前瞧到许多湖南道的军士,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义扬忍不住摇头道:“你们娘不想让你们姨知道此事。你们还在这里说什么?”
    李晶晶伸手抚额,摇头道:“我真是粗心。姨正怀着小弟弟小妹妹呢,莫让她知道这事闹心。”
    “小瘦子,谢谢你哦。”李云霄感激的望了何义扬一眼。
    秦敏业跟李家众小道:“我今个就在你们家住下。明个回去。”
    上元节过完了,府里的事一下子少了。他得闲能够在侯府住一晚。
    李云青点头道:“那用了饭等姨跟姨夫走了再说。”
    李炳传过话来与郝业在前院用午饭,就不过来了。众人在云上院坐了两桌用了午饭。
    贺慧淑不敢在明氏独自在国公府太久,用过午饭就跟秦跃回去了。
    秦跃如今都不去军营了,整日陪着贺慧淑。军营若有重要的事,下属张义会上府来禀报。
    贺慧淑自从与贺氏团聚之后,让李晶晶治好了身体顽疾,身子一天比一天康健。
    她怀了身孕也不见消瘦,反倒丰盈了,胃口渐长,加上明氏体恤,秦跃全心全意陪伴,秦敏业孝顺懂事,事事顺心,心情很好,一点小病都不生,胎坐得稳稳的。
    她日子过得好,国公府本家的人日子过得极不痛快,头一回过年未得到国公府一个铜板一粒米一两肉,去拜年的一百多个孩子全部被门奴挡在府外不让进去。
    本家的几个老头子恨得天天在家里跺脚大骂,一群妇人怕贺慧淑再次生下男婴巩固地位呆在潭州扎根不走了,竟是天天盼着秦家出事明氏逝世、贺慧淑流产。
    黄昏时分,一辆深蓝色简朴里透着大气庄重的马车奔驰至侯府西门门前停下。
    赶车的黑脸壮汉正是洪老三,车里面坐得是刘喜娘及她的爹娘儿子。
    原来今个上午贺氏一开始派了跟前大奴婢去刘喜娘家带口信,谁知大门紧闭,门上挂着大铜锁,一家人都不在,跟邻居家打听,才知年初二就回了浏阳县给亲戚拜年。
    大奴婢回侯府向贺氏复命。
    贺氏立刻派了洪老三赶着马车去浏阳县找刘喜娘。
    之前洪老三在太清观、曲家村住了数月,何敬焱多次派他去浏阳县办事,对浏阳县城很熟悉。
    他到了浏阳县直接找到县衙门,得知刘喜娘年初四就为了女儿刘彩失踪到衙门里备案,她为了等消息都不敢回潭州,一边在县里等着,一边到处请人找刘彩。
    他由衙役带着找到刘喜娘一家人暂住的客栈,竟是没有人,被客栈老板告知刘喜娘一家人分别去了县城外的几个地方寻找刘彩。
    他与衙役赶紧去了县城外,终于在码头、城门、通往潭州官道三岔口分别找到了刘喜娘一家人。
    他把刘彩的事如实告知。刘喜娘一家人无比悲痛之余对侯府千恩万谢,这就跟着坐了马车到侯府来。
    两层楼的药楼安置了几十位被炸伤的患者,在经过一天的紧急抢救,体内火毒已经全部解掉保住生命,烧伤的肌肤也都涂抹了药粉不再疼痛。
    药楼里来了十几个陌生面孔的医师、医徒,洪老三找到了是忙得快要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清云,急道:“刘彩在哪间患者室。刘彩的亲人都来了,要看望她。”
    “好多患者醒过来,被吓得傻了,一句话也不说,问不出姓名。”清云哪认得刘彩,指着桌上的一堆纸,蹙着眉头道:“每张纸都记着患者的年龄,你去找找。”
    洪老三曾前在道教当过几年道士,识得几个字,正要一张张的去翻那堆纸,外头传来刘医师沙哑的声音,“洪兄弟,你找得的刘彩在一楼第七间患者室北侧挨着窗的那张床。二夫人与小姐都交待过,刘彩的伤势不算重,今个拿了药就能接回家。”
    洪老三赶紧出来抱拳对刘医师道谢。
    刘喜娘已顾不得等洪老三带路,直接跑去一楼第七间患者室,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少女悲痛欲绝的哭声,明知不是刘彩,可是心里就是无比的心疼难过,嘴唇颤抖,失声道:“我苦命的彩妹子,我来接你了。”
    刘彩躺在床上难以置信的唤道:“娘?”
    刘喜娘推门而入,瞧到的是四张靠着墙壁放的单人木床,每张木床上都躺着一个盖着绿色棉被只露出脑袋瞧不到容貌的患者。
    北侧挨着窗的那张木床棉被里伸出一只被火烧得掉了皮露出红色血肉的手,手的主人声音嘶哑的叫道:“娘,我是彩妹子,我在这里。”
    刘喜娘瞧到这只惨不忍睹的手,心如刀绞,哇的痛哭出声,冲了上去,把这只手抱在了怀里,去瞧手的主人。
    刘彩的右脸颊从颧骨至下巴一道宽半指的伤疤已经结了黑痂,使得原本清秀的脸蛋变得非常狰狞可怕。
    刘喜娘强忍住没有问刘彩伤疤是怎么来的,哭道:“你丢了那么多天,把娘吓死了。这下好了,娘终于找到你了。”
    刘彩泪如泉涌,本是内向性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的性子,在经历此次大难之后,竟是转变了,急切的开口道:“娘,我是被舅外公家的二梅骗到无人的巷子打晕,然后才被潭州帮的凶徒掳走。”
    刘喜娘震惊无比,问道:“彩妹子,你说可是二梅害你至此?”
    刘彩大声哭道:“就是二梅害得我!”
    刘喜娘的爹及儿子刘风都站在屋外不能进来。
    刘风听到刘彩的说话声,焦急无比的高声道:“彩妹子,你莫哭,把事情经过说说。”
    “彩妹子,娘搂着你,你在娘怀里说。”刘喜娘扶着刘彩坐起来。
    刘彩穿着药楼早就备着崭新的浅绿色患者衣裤,躺在刘喜娘的怀里,哭着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说了。
    原来刘喜娘一家在浏阳县城的亲戚大多是刘彩外婆娘家人。
    年前刘喜娘好不容易带着儿女搬到了潭州,不想让县城的人知道,过年都不想回去。
    无奈刘彩外婆不肯,非要全家都回去拜年。
    这个叫二梅的是刘彩外婆弟弟的孙女,年龄比刘彩大四岁,小小年纪外表文静温柔,实则内心阴毒狠辣。
    刘彩家比二梅家富裕的多,又迁到了潭州城府去。
    二梅一直十分妒忌刘彩,以前只是埋在心里。
    这回二梅因着家里贫穷嫁妆非常少亲事不好说,听到刘彩刚去了潭州就有邻居家的长辈替在潭州学堂读书的儿子求亲事,妒忌发狂竟然想出毒计,把刘彩引到空巷子,从背后拿石头砸晕刘彩,脱了刘彩外衣。
    二梅以为刘彩晕了什么都听不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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