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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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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八九岁的粉团一样的孩子,难道是他的战神又投了胎?!一愣间,只听见嬗儿兴奋的喊却发觉不见仲卿的回应,刘彻回过神来,一看身边的仲卿,忙推了他一下,“仲卿!”
卫青顶在胸口的不知是什么,让他喉咙一阵发紧,舌根的甜腥之气一浪一浪的往上涌,他努力往下压着,忽觉有人推了他一下,卫青缓醒过来,脸上一片冰凉,忙侧过头,掩了衣袖蘸干泪水。
嬗儿已经骑着小马跑过来了, 他火亮的大眼睛,灿烂的笑容,衬得那小脸更加俊秀可人。一只小手扽着小野兔的耳朵,另一只小手托着小兔子的屁股,递给舅公看,“舅公!!舅公给我养小兔子!”
卫青勉强笑了笑,“好,好……”回眸看着刘彻……
朕的仲卿真的还能再给朕培养一个战神吗?!刘彻的黑眸子再次亮起了光芒,唤起寒眸子中遗失很久的光亮……
秋风果然在半个月间肃煞起来,风卷落叶,扬起未央宫的浮尘。
刘彻在朝堂上又看不到卫青的身影了,退了朝,兀自在甘泉居室笼着炭火看呈文。
“陛下”,春陀开了一缝殿门进来,“大司马大将军到了。”
“?”刘彻放下手中的竹简,天这么冷,“出什么事儿了?快宣!”
“陛下,陇西、朔方有军报传来。”卫青神情凝重的跪在甘泉居室中。
“仲卿起来说。”刘彻看着他神情如此凝重,也蹙了眉头。
“朔方探得匈奴在玉门关以北接连乌孙的地方落脚生息,虽元气大伤但其心未死。陇西近日转敦煌军报,截获阳关南部的西羌密报,是要越过玉门关送往北匈奴的。陛下此密报,事关重大。”
“什么?!”
“陛下若我军有截获的密报,就一定有已经瞒天过海的密报。况陇西外五郡尽多当年匈奴降虏。”
……
“报——”
军报让南部战事尚未平静的朝堂再起波澜。
“陛下,西羌十万人反!与匈奴残部越过河西通使,匈奴小部入五原偷袭,竟杀太守!”
……
“仲卿,天太冷,不用去营中。”刘彻口气已变成命令,把他留在甘泉居室。
卫青已经因病多年冬日不朝,如今有这等变故,他日日上朝,又开始彻夜干咳。平阳早把这些托霍光向刘彻讲过了。
“陛下,听臣说,匈奴残部势力已经衰微,小部入五原,要驰纵千里,虽杀太守,不过是声东击西的把戏。”卫青咳起来,春陀忙给他端水。
“那么……”刘彻听着他咳嗽的声音,心中有些慌了,头脑却还冷静,看着地图,“是要引开我军的兵力,而助西羌叛乱,而后余利,以求积蓄力量东山再起?!”
卫青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只用力点点头。很久才平复了呼吸说,“陛下,调陇西、天水、安定的骑兵,孤注一掷只平西羌。匈奴可解。”
……
元鼎六年冬十月,发陇西、天水、安定骑兵及河南、河内士卒十万,遣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征西羌,平之。
而南越完胜的捷报也终于传入未央宫。
这让阴云密布的未央宫一下云开日出,刘彻将南越改名为闻喜县。
定越地,以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朱厓、詹耳郡。
未防匈奴余部东山再起,防河西外五郡原匈奴降虏有异,迁徙吏民入河西。
……
元封元年冬十月。
霍光一边帮陛下整理完堆在地上的呈文便站在一边轻声说,“陛下,臣前日去探望大司马大将军了。”
“是吗?”刘彻坐在条案后,抬起眼皮。哎……也就剩这霍光倒是老实谨慎,虽尚看不出他将来能有什么魄力建树,却不知哪里,时时让刘彻想到仲卿。算来他与霍去病是异母兄弟,本与仲卿没有亲缘,可难道是幼时常在仲卿府上的缘故?仲卿三个儿子俱是子不类父,去病在时,那性情是更不用说。怎么倒头来反是这霍光的性情倒有几分仲卿的意思。
“你舅舅今年寒疾怎样?”刘彻的口气听似有一搭无一搭的问。
“好像比往年倒好一些。”
“是吗?怎么见得呢?”刘彻继续佯装看呈文,嘴里却追问下去。
“听平阳公主说,大将军今年夜间咳嗽不多,能睡下了。还说便是咳也有时有晌的,不似往年,一咳就没完没了。”自从哥哥不在了,霍光在宫中任职,也便离了大将军府。为了少让舅舅伤心,霍光常常到府上探望,他渐渐发现,只要叫“舅舅”,舅舅总是先愣怔一下,很久才能平静下来。霍光心里知道他的难过,常常去看他,却尽量避免叫他“舅舅”,直接称他“您”。
“哎……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刘彻摇摇头,听着霍光叫卫青大将军,刘彻心里倒喜欢他的体贴顺意,“才十月,刚冷起来。再等两个月看看吧。要是过了十二月还能睡得安稳,不怎么咳,倒真是好些了呢……”
“可是陛下,臣是想说,大将军和臣谈到很晚,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挂虑河西外五郡。臣觉得大将军有可能想去巡陇西,到河西外五郡去查边……”
“……”刘彻蹙起眉头。
自从发现了匈奴余部的行踪,河西外五郡确实屡有事故,令人不安。亏他还想着这些,这五郡当初是霍去病三个月打下来的,随后迁徙吏民,又有匈奴降众十万,发五郡生息。如今若觉得去病不在八年了,卫青的身体又不好,万一与匈奴残部勾联,这河西外五郡就……满朝如此多人,竟再无一人想着这事,也无一人可以去巡边以镇匈奴……
可仲卿不能去,这个时节……
……
“大司马大将军到。”
刘彻听着外面的风声,心中猜到他的来意,定是霍光说中了。
“臣卫青参见陛下。”
刘彻看着他的气色,确实比往年这时节要好些,“大司马大将军要去巡边啊?”
一句就把卫青问得愣在哪里,抬头看着他。
刘彻摇摇头,“过来坐吧。”
“臣……”卫青没起来,仍旧跪着,“陛下,如今匈奴残部虽远遁于楼兰以北,乌孙以南。但河西外五郡多匈奴故将,若一旦与其单于有所联系,陛下……臣今年并未觉得寒疾有碍,臣请出陇西,巡河西外五郡。况匈奴故将多知臣有寒疾,冬日不会巡边,若有异心必趁冬日,因此臣愿往西北……”
多亏霍光是个有心的,早知会朕一声,他哥哥的在天之灵多半是给他托了梦了。刘彻是早打好主意,铁了心的摇摇头,“这满朝中亏朕的仲卿卧病还想着这些事。朕的‘二姐夫’不在了,听说那些余部都给了朕的‘外甥’……”刘彻脱口说了“外甥”两个字,觉得不妥,恐惹他难过,又咽回去了,“都是些子不类父的废物!不用朕的‘大姐夫’亲往……”
“陛下,不可玩笑。臣说得是……”
刘彻摆摆手,走过去拉他起来,“仲卿曾和朕说河朔草原天高云淡,苍鹰击于长空,横溪纵涧布于莽原。可惜朕叫你们打了半生,朕自己倒一眼没看见过。岂不可惜。朕要去看看,朕要亲自巡边。”
“……”卫青半蹙着眉头,看着刘彻。“陇西……这个季节……”
“怎么样?”刘彻也看着他。
“这个季节……朔风寒,物候冷,多有风雪……陛下不可亲往……”
“原来这个季节是寒的。”刘彻瞥着他。
卫青垂下了眼帘。
“大将军原来是知道陇西这个季节的物候的?”
“……”卫青没了话。
刘彻叹了口气也不再说,“朕已经想好了,朕不但要去朔方,回程朕还要祭黄帝,再到甘泉宫祝两天,然后朕还要去看华山,巡东海,最后朕要去封禅泰山。等朕回来了,长安想来也都要入夏了吧……”
“仲卿,朕看霍光倒老实谨慎,朕封霍光为奉车都尉,虽朕巡边封禅。朕既然到陇西,朕想带上一个人,不知仲卿你舍不舍得?”
“何人?”
“嬗儿。”黑眸子闪着年轻时的光芒,“仲卿,你看那孩子才多大年纪,那日骑马打兔子,可是凡人可为?朕想带嬗儿去,去看看他舅公,他父亲征战一生的战功。这孩子将来长成了,当可为我大汉河山,再立新功!”
“叫霍光照顾他吧,霍光性情随和,谨慎稳妥。把嬗儿交给他二叔,仲卿该放心吧。”
“臣谨尊陛下旨意!”
……
元封元年冬十月,刘彻自云阳出,自率十二部将,马步军十八万骑,旌旗千余里,威震匈奴。历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
辽阔的草场覆盖着皑皑白雪,逆风横贯,旌旗冻结,千里黄云。风如利刃一般割痛刘彻的面颊,刺得他的黑眸子只能半眯着。
那广袤的草场果然如仲卿所说的一般,与天相接,无边无垠,此时望去虽一片苍茫,倘若是春来,这里该是何等的繁茂。相较之下,上林苑、甘泉宫不过沧海一粟一般。
这就是朕的仲卿给朕收复的河朔草原!站在朔方城的垛口上向西北眺望,刘彻不禁潸然泪下。
“来人!!”刘彻心中壮怀激烈,遣使告于匈奴单于,“你到匈奴乌维单于那里去,就和他说,南越王人头已献于长安帝阙之下,匈奴单于既然能战,可即刻发兵来战!朕就在这里等着他打!!若他不大,则速降。落个痛痛快快,免受亡匿漠北,受恶寒之苦!!”
匈奴单于惧怕,远匿且不敢稍动。
……
夏四月癸酉,刘彻登封泰山,降坐明堂。然而还在年幼的嬗儿,不惯颠簸,离家日久,夭折在封禅泰山的途中。冠军侯国绝。

91…94

九十一)

“什么时辰了?”卫青沉沉的转醒过来,屋里倒是暖,只是幔帐遮得昏暗,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己经多日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昼夜,也不知梦醒。
平阳含着眼泪慢慢挑起帐帘,“快晌午了……”
侧室看他的意思是要坐起来,便过来扶他,他身上没有气力,只凭人去拽。侧室拽不动他,平阳也过来,两人一起扶他起来,靠好枕头。侧室眼泪已经阑珊,“将军……”
卫青强笑着摇摇头,“……年年如此……哭什么……”
平阳眼泪一下落下来。
“……不用哭……过了这两个月就没事儿了……哪里用得着这时候就哭……”
平阳和侧室都不说话,只坐在他榻边暗自垂泪。
卫青也不再说,“……什么天气,晌午怎么昏沉沉的?”
“下雪……下了几天了,将军尚不知……”平阳强压住哽咽说。
“……哦……”卫青垂了眼帘,良久叹了口气,“屋里闷得厉害,打开窗子,略放一放……我想看看雪……”
侧室给他多盖了一床锦被,平阳把窗子打开。
湿漉漉的气息夹着零星的雪花飘进来,一入窗棂,遇着暖热,便化了……窗外一片素白,满天鹅毛雪,无声的落着……
卫青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轻轻咳了两声,勉强笑了,“什么大不了的病,哪里用捂得不透风……”
侧室看看平阳,平阳点点头,侧室才小声对卫青说,“将军,妾有一件事和将军说,将军不要气恼……”
“什么事?”卫青看着她。
“……伉儿弟兄来看将军……在门外站了一上午了……将军……妾说一句,他们毕竟是将军的亲骨肉,他们不争气,将军尽可责罚……然而,将军病了,他们来看,便是知错的……将军……将军已经多年不见他们……妾……”
卫青淡淡的蹙起眉头看着她,年轻的发妻如今两鬓也有了银丝,三十年了……不知自己还能在几天……
卫青垂了眼帘,许久不说话,屋里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落雪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
侧室抬起头来,卫青勉强握着她的手,却再没有说话。
平阳听了他这句,心中一凉,眼前有些发花。他不是自觉得不行了吧……
……
苍池结了冰,枯黄的断藕残蓬折损在冰封的寒塘中。漫天大雪,厚厚的覆盖住冰面,落在蓬藕上,也落在池边黄叶落尽的柳丝上。
渐台风寒,刘彻裹着暖裘扶着廊柱呆呆的看雪,心里不知想得什么。
寒鸦叫断痴梦……
刘彻心里颤了一下,“……春陀……”
春公公已是两鬓霜白,腿脚早已不便,许多繁琐伺候的事也早交到年轻内监手里,只是刘彻独处时,仍只叫他陪在身边。
“老奴在。”
“三年前甘泉宫山林间生的九茎灵芝,朕喝着觉得果有登仙御风之感……今年竟又出九茎灵芝进到宫中来。”
“这正是陛下洪福,上苍贵降仙芝。”
刘彻点点头,“春陀……你奉朕的口谕出宫一趟……”
“……”春陀蹙紧眉头看着他。
“……奉车都尉前日朝散对朕说……大将军今冬光景……”刘彻遮掩着背过身去,“再过半个月,朕就要去行南巡狩,继而封禅泰山,恐怕还是要到入夏才能回来。朕……今年不知怎的,总有些惴惴不安……你去把九茎灵芝送过去,传朕的口谕给皇姐,只说……天赐仙芝,朕岂能独享,分与皇姐,同享天泽,以彰朕姐弟之情……”
“老奴尊旨。”春陀眼睛湿了。
……
伉儿几个进来,先给平阳见了礼。平阳心中难过得厉害,不敢听卫青一会儿的话,受了礼便转身出去,只留了侧室在屋里。
“父亲……”伉儿几个跪在他榻前。
“……”卫青睁开眼睛,看着他们,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个人都落下泪来。
“不必哭,爹有几句话,你们听着……”卫青摇摇头,“闭门思过,莫论人非,勤俭守拙,恭顺无争……要知道孝敬母亲……爹在与不在,也就放心了……”
“父亲……”
卫青只看着他们点点头,便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伉儿几个跪着叩了头,便不扰他休息,默默的退出去。
侧室坐在卫青榻边,看着他掉眼泪。
卫青很久才又睁开眼睛,看着她哭,拍拍她的手,指指窗子,他觉得冷了。
侧室忙过去合上窗户,又坐回他身边,“将军……”
卫青艰难的笑了,“我与你夫妻一场,回头想来三十年……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只可惜,我本是个福薄命浅的人。我自知是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她……”
“将军不要这样说……”
“你先不要哭,你听我说。我若能在一天,便在一天。倘若有朝一日真是没了下文……”
“将军……”侧室哭着掩住他的口。
卫青握住她的手,声音轻而且有些飘忽,那气息的力度无法支持这几句话,“……我嘱咐你几句,你要记得……陪平阳公主就在这宅子里过,自有从人侍奉。我有家资与你二人,子女孝与不孝,是他们的事。若孝,便日常年节过来探望你们……若不孝,也不用指望他们,惹气伤神……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投靠子女,我反倒不放心……从来成器便是成器,不成器便是不成器……”卫青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
侧室哽咽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掩面出去。
“怎么了?”平阳吓了一跳。
“姐姐……”
“……难道……”平阳摇着头,扶住她。她哭得说不出话,平阳只得舍了她,自己进去。
卫青听见有人进来便向屏风处看。
“……”平阳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头晕,扶着屏风缓缓神,才走过去,“将军……”
卫青扶住她,屏住一口气拽着榻沿坐起来,掀开被子。
平阳不知他要做什么,忙扶他。
卫青用力从榻上站起来,扶着平阳的肩膀,跪下去,声音已经喘得断续含糊,“……公主,天下人皆叫我一声将军……唯有公主叫我一声将军,使我承受不起……我有今日之贵,皆因公主的恩德……”
平阳眼泪洇湿衣袖,“卫青……若这样说,算来我与你……近四十年……”
“公主……我自知公主的恩德,只恐这一生,不能报偿……”
“卫青,你起来……”平阳用力扶起他,重新躺好……“你我之间,主仆、君臣、夫妻……此生我无憾……只是我长你十岁,合该是我先去了才好……”
“公主……”,卫青费力的拦住她的话,想继续说,可气力跟不上。他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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