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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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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蹙了眉头,看着他,“仲卿啊,你这性情……你说这话,朕倒也担心起来。想去病打河西,或许是一无牵挂,才所向披靡,而今……这儿子可不是嘴上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卫青轻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担忧,沉默不语。
霍去病骑着汗血马从那边跑回来。
“去病,朕还有件事和你说。”刘彻正了神色。
“陛下请讲。”
“老将军李广的次子李敢,精于骑射,朕将李敢编入你的队伍里。”
霍去病没有别的话,只点点头。
“还有,仲卿,老将军数次到宣室向朕请战,要为先锋。其志虽然可嘉,然毕竟他年事已高,此役干系重大。万一有个闪失……但李广多次来请战,朕只好任其为前将军,随仲卿出征。但朕有一道密旨给仲卿”,刘彻从衣袖中拿出一道秘扎递到卫青手里,摇摇头,“万勿使其为先锋,老将军要保全而归。”
卫青还没说话,霍去病先蹙了眉头,“李敢即已随我出征,御侮有功,还即封侯。老将军又何必一定要出征。陛下不准他出征就是了。”
卫青恐他闹事,忙接过去,“老将军征战三朝,而今终见汉匈决战漠北王庭,岂能不战。”
刘彻心里有些不好受,“这件事的确难办,也只有交给仲卿去办,朕才……”
“陛下不必为臣挂虑过多,臣谨尊上谕。尽力保全老将军。”
“……”刘彻只看着他,沉默了。从来不让他为难的人就只有仲卿了。这件事,无论成败,恐怕都要怨在仲卿身上……
怨臣,不过同殿为臣的不慕,臣都担待下来也就是了。不然,难道让老将军怨陛下不成,那样,这天下万民何以看陛下。还是臣来担吧……寒眸子平静的看着刘彻。
“……”,黑眸子说不出话来。
……
夜深了,霍去病最后巡了夜哨,回到大帐仍然不思睡,便带了汗血马出来,想到舅舅军营去。来到军营外,他又迟疑了,快三更了,舅舅该睡了吧,要不还是回去吧。拨马走了没两步,霍去病又回来了,明天分兵两路,自己走定襄,舅舅出代郡,估计少说也要有一个多月才能再见着舅舅,霍去病还是决定进去,和舅舅说句话。想着便又拨回马头,到军营前。
“什么人?”自然有军士拦他。
“霍去病求见大将军。”霍去病有些不耐烦。
“骠骑将军。”过来一个军士迎他,“将军,大将军不在军中。”
“?”霍去病一愣,“大将军到哪里去了?”
“大将军出去有一个时辰了,尚未见归来。”
“可留下什么吩咐?”霍去病蹙紧眉头,舅舅会去哪儿呢?
“只说夜哨不得疏忽,别的未曾吩咐。”
霍去病带了马,舅舅倒底会去哪儿,又能去哪儿呢?明天就要出征了,难道还能回家了不成?回家看伉儿他们去了?不放心嬗儿?霍去病胡思乱想着,想到嬗儿,要不到舅舅家去看看嬗儿吧。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舅舅家平时就歇得早,这会儿过去……舅舅不是回家了……那么……
……
“陛下……”春陀小心的在王夫人寝宫门口低声叫陛下。
刘彻已经睡下有一会儿了。
“陛下”,王夫人叫宫人点起灯烛,“什么时辰了,刚睡下,怎么就叫?”
刘彻睡沉,半截儿醒来,脑仁儿疼的厉害,“什么事,春陀,进来。”
“奴卑惊驾有罪。”春陀跪下,却支吾着没往下说。
“……”刘彻觉得有事,“起驾甘泉居室。”
“陛下……”王夫人拉住他的衣袖。
“朕明日在来。”刘彻搪塞着,叫王夫人给他拿氅衣,简单重束了头发,便出来。
“倒底什么事?”刘彻听在半路,低声问春陀。
“大将军来了。”
“什么?!”刘彻一愣,军中有什么大事,“人在哪里?”
“已在甘泉居室外候驾。”
“快!”刘彻脑仁儿一下儿不疼了,快步往甘泉居室走。
……
“宣!”刘彻未及落座就让春陀宣卫青,“春陀,叫他们都退下,一个也不留。”
“诺。”
“臣卫青参见陛下。”
刘彻见卫青未着甲胄,只穿着便服,好像也是匆匆忙忙出来的。他为人处世一向稳妥,不急不躁。明天一早就要出征,他寅夜入宫,这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刘彻叫他坐下说。
“定襄截获匈奴密报,连夜送入军中。”卫青神情凝重的压低声音,将秘扎呈到刘彻面前,“伊稚邪单于十万兵埋伏于定襄千里外广漠以北。”
刘彻的黑眸子透不进光,心中不禁一冷,“……他已经准备好了……”
“而且是真对去病准备好了。”卫青蹙起眉头,声音有些苍凉。
“……”刘彻看着他时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仲卿说得一点儿错儿也没有,敌人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是直接针对霍去病准备好了,这不是险些送上门儿去。
“陛下,臣……”
“仲卿”,刘彻深吸了一口气,两手用力的搓搓脸,又长出一口气,截了他的话,“朕忽然想起了……想起了马邑……”
卫青慢慢垂了眼帘,“如果马邑设伏三十万,而伊稚邪单于没有发觉,那么陛下十多年前就已经平灭匈奴了。诚然伊稚邪是临阵发觉,突然撤兵。但是倘若他未发觉而落入陷阱……”卫青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甚至是一点后怕,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依陛下当时的部署,可有伊稚邪的活路?”
他的声音沉沉的,尾音一点点颤,震到刘彻的心弦,让他不自觉的后背冒凉气,抿紧嘴唇,重重的摇摇头。黑眸子中的阴霾笼罩上来,刘彻眯了眼睛,“他们是算准了朕会派去病,若去病一去落入他的网中,恐怕也难保……”
“陛下……”卫青站起来,跪在刘彻条案前,“臣请……臣请替去病出定襄,叫去病出代郡。”
“……”刘彻紧紧的咬着牙,“仲卿……伊稚邪已经张好了网,去病去撞和仲卿去撞……有什么区别吗……”
卫青深深的叩首,“臣……臣有些话……必须和陛下说。陛下……”
“起来说……”刘彻站起来扶他,攥在他胳膊上的手有些抖。
卫青叹了口气,走到地图前,“其一,伊稚邪若发十万兵在定襄设伏,所谓设伏,便绝无十万兵横陈漠北的道理,一定会在广漠之北隐于某处。那么他们吃定的应该就是去病长途奔袭,孤军作战的打法,于是大军隐于某处,候去病兵入套,突然围而缴之。”
“那么仲卿去有什么良策吗?”
“臣虽闲置了几年,但也曾设想过与单于会。臣想过一种‘弓’形阵,陛下请看。”卫青说着,到刘彻摆在甘泉居室的箭耙前,摘下他的铁弓,让刘彻攥住弓腰正中,卫青自己搭住弓弦。
“陛下,我五万军挺进广漠便布此弓形阵,向前进发。我居中路,就如陛下手握之处,左右两路绵延数里,同时前进就如此弓的两翼。而匈奴既然是十万设伏,十万兵必攒聚一处。我军向前,中路直接与单于会,而在单于的视角和视野下,只能见我中路军,也就是陛下手握的部分。在他们的眼中,大概会觉得我军是个类似与雁阵的阵形。会战之时,左右两路仍然向前挺进,由中路牵制敌人,那么陛下,单于的处境不知不觉就会变成这样。”
卫青搭住弓弦往自己怀里拉,刘彻攥住弓腰,吃住劲儿,铁弓张满,“陛下此时在看,单于仍与中路军交战,而左右两路其实对其已成包围之势。此时左右两路慢慢收口儿,这弓形阵就会变化成口袋阵,将单于锁死在阵中。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将其围而缴之。”
卫青渐渐松了劲儿,刘彻静静的看着他,手底下也渐渐松了。卫青把弓重新挂好。
“那么其二呢?”
“其二,说句实话,去病最擅长打的就是出奇突袭的快仗。他年轻马快,正是驰纵奔袭的好年纪。臣像他这个年纪,也一直是奔袭破敌。河西之后,匈奴在漠北的兵力减少了三分之一,他们在定襄盘踞十万兵力一定是主力精兵,准备一举全歼去病。那么在代郡之北的狼居胥山和瀚海的兵力部署虽未可知,但至少是作战意识上肯定相对松懈。如今分兵两路,臣在定襄拖住单于十万重兵,正好可保去病继续从代郡实施长途奔袭的战略,必然一举打下狼居胥山。这样定襄、代郡,窴颜山、狼居胥山皆破。”
“……”刘彻只看着他,并不置可否,“还有其三……朕最关心的……现在是其三……”黑眸子里的光仿佛荡起寒眸子中的涟漪。
弓形阵布得好,两路兵调配的周全,然而这样打,你这弓形阵中的中路军将面临什么,仲卿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伊稚邪十万精兵,与你中路军短兵相接……仲卿,你在宽朕的心,朕若准了,这仗之后,朕还能再见到朕的仲卿吗……你要舍了自己来保全他……
陛下……寒眸子模糊了,他没想到,他尽量平静周详的陈述仍然难以闯过这一关。陛下……“其三是……”卫青先哽住了……
刘彻已经攥住了他的手,“那朕呢……”
“……他是……他是臣的外甥……”卫青无力的跪在刘彻面前,“陛下,说一千道一万,去病是臣的亲外甥,是臣一手带大的孩子。况且嬗儿还小……”卫青沉了好一会儿,调整呼吸,略微平静下来又接着说,“想当年,臣每每奔袭作战,陛下皆部署老将为臣做牵制掩护。而今臣何该以为老将,牵制敌人,以保年轻的将军。陛下……”
刘彻手心里全是冷汗,打滑的攥不住卫青的手,干脆改为十指交握。
卫青的手无法控制的抖起来,“陛下,打仗岂有毫发无损而长胜的道理……近年来,臣自知秋冬两季的寒疾愈重,体力大不如前,早已不适合奔袭作战。而去病还年轻,他比臣能干。即使臣不在了……”
刘彻攥紧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黑眸子死死的盯住他,那目光极力的堵住他的话。
“陛下,让臣说完这几句。即使臣不在了,大汉有去病在,可保陛下四海无患。臣是性命微贱之人……多年来,臣蒙陛下眷顾,为天下贵,而臣自知不过是鄙陋之人。臣还是那句老话,如臣这样,一个骑奴若能死在为国尽忠的事情上,或许还有些意义。这样正好,臣将李广将军安置在右路赵食其队伍中,既可全老将军为前将军之愿,使其随右路军像弓的一侧弓翼的顶端一样,直进下去,最后收网,又可免老将军与匈奴单于短兵相接,生死不保之险……”
“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如此妥帖,连这个你都没忘了安排好……”刘彻哽咽了,“保全去病,保全李广,保全大汉以后的边防,你都想好了,但是……你想了将,想了家,想了国,可你,你想过你自己吗……你想过,你想过朕吗……”刘彻一把搂紧他,最后一战,朕不能没有仲卿。
“……”卫青从没有过的同时同样搂紧他,那相互的怀抱中,谁也说不清也不敢说清这是什么感觉,良久,卫青还是开了口,“陛下,险则险矣……”
他依旧竭力的控制着声音,刘彻此时仿佛有千金之重的倚在他肩上,“险并不意味着臣一定会……臣只是分析情况,臣不是金贵之体,微贱之人没那么容易死……”
刘彻一下吻住他,“不要说那个字……”
卫青这次彻底不再躲,由他吻住,但他片刻便松了口,那黑眸子中的担忧让寒眸子不忍看,“……陛下放心,臣答应过陛下,臣必然尽力而为……”
答应过朕的……黑眸子凝重的注视着寒眸子……仲卿答应过朕的……
臣答应过陛下……寒眸子中悠悠的水光依旧澄澈的亮着,虽然带着淡淡的苍凉,臣答应过陛下……陛下,放心……臣答应过的……
黑眸子上的眉关渐渐展开了,那急促无章乱跳的心逐渐的稳定下来,“你是朕的仲卿,是朕一个人的仲卿。仲卿永远不会离开朕,永远陪在朕身边,朕不会是孤家寡人……”
寒眸子重重的眨了一下……“陛下……臣什么都明白……”
“仲卿……朕要你像那次一样……”刘彻的鼻尖略侧过他的鼻尖,嘴唇轻轻的贴上他的嘴唇,“仲卿……像那次一样……”
像那次一样……像那次一样……卫青迟疑了一下,呼吸忽然重了起来……
“像那次一样……”刘彻贴在他嘴唇上,等着他……只要一下,像那次一样……只要一下就好……
卫青的嘴唇凉凉的,轻轻的抿开,刘彻的吻随即深了,卫青还在犹豫着,终于悄悄的在他的唇舌间暗暗的抿住……
刘彻的手臂一时间搂得紧了,卫青也有些狂了……从没有过,没有这样交缠纠结的吻过……吻得眼泪落的,都不觉得……
“……仲卿,加餐食,长相忆……”
“陛下,骠骑将军到!”
两人如同一梦方醒,慌忙分开……
“骠骑将军求见陛下。”
刘彻神儿还没在家,清嗽一声,“宣。”
春陀推开殿门,霍去病几步进来,火亮的眼眸此时仿佛倍加光亮,舅舅果然在这里,火眸子迟疑了一下,“臣参见陛下。”
刘彻接过去,“去病,朕有重大决定,你来得正好。春陀,拿酒来,朕要给二位将军饯行!”
(七十八)
“陛下已经恩准老臣为前将军,敢问大将军,这何为前将军?!”
已入定襄草场以北的广漠,卫青调兵已毕,飞将军仍忿忿不平。
卫青垂了眼帘,战场厮杀,解释什么?“老将军从右路军,倚我阵向前,便是大军最前端,之后收网合为匈奴,老将军不必多言。”
“老臣的前将军是与匈奴会战的,直挡匈奴的先锋,而大将军将老臣调入右军,哼!难道是想独占此役之功?右路道远,合围之后才可与单于会,大将军自领中路,那要李广这个先锋做什么?!”
这样的争执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卫青仿佛早料到会是这样了,心中有些凉,脸上惨淡的表情流露着压抑,他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飞将军的这几句话,若解释岂不图增不睦,算了,“兵贵神速,军中将令,请老将军斟酌。”
“哼!”李广愤愤的去了。
远处广漠的日色有些昏黄,卫青蹙了眉头,看来风将至,“将士们——此次作战,要穿越此广漠,期间风沙大,道路弥艰。愿我将士怀忠君报国之志,越漠克敌,蹈死不顾——”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将士们,看日色,可能广漠之中已有风沙,大家都用布包住口鼻,也包住战马的口鼻,我们出发——各路军横向挺进,中间必须联通!!不可断了消息!诸位将军可明白——”
“我等谨尊大将军将令——”
“出发——”
……
赵信将人马屯于漠北草场,“大单于,设伏不必带如此多的人马,否则易被敌人发觉,况那胡杨林本就不算大。我们不如将辎重人马留在这水草丰沛之处,将最善战的骑兵组织一万人马,隐于胡杨林!这样,后援照应大,霍去病就是倚仗强悍侥幸闯过胡杨林,他也断不会料到胡杨林后,我方还有这么大的后援!”
“有理!!”
……
“起风啦!大单于,那霍去病出定襄,必在广漠遇飓风。到此焉有斗志?!”
“此昆仑神佑我大匈奴啊——昆仑神——”
……
黄沙遮天蔽日,已然难辨方向,卫青从那次定襄出征之后,便再没奔袭过这么远。想来过了定襄草场到此沙漠中,就已经要有五百里了。若按出征前,张骞的描述,此处直向北,大约四五百里就会越过草原。
方向!此时再没有比方向更重要的了!
一个多时辰前,风从正北来,玉兕騘的青玉色的鬃毛正飘散在他的胸口处。现在玉兕騘的鬃毛时时拂过他的右手,这倒底是风向变了,还是大军的方向偏移了呢?
卫青心里突然一紧,旋即有松了下来。不会是偏移,若是一纵骑兵纵袭,很容易偏移方向,而现在是五万人马成横向弓形前进,这样的横向阵形,利于把准方向,不易偏移,那就只是风向变了!!
“传我将领,风向已由正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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