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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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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脸上一下红了,忙拽过搭在一边的便服三把两把套上,来不及整理头发,就跪下,“臣罪当诛,臣衣着不整,轻慢陛下……”
刘彻心里好笑,都脱了朕也见过,你这个死心眼儿,“不封不赏,大将军终于可脱悠悠众口了吧。”刘彻随口带过去。
“臣有失察之罪,臣罪当诛。”卫青尴尬的跪在那里。
刘彻攥住他的胳膊拉他起来,“你的信朕看了,仲卿……”
“臣谢陛下体恤之恩。”卫青垂着眼帘,扫见几案上的药碗没收,恐刘彻要问,便措过身子挡住。
刘彻早看见了,朕看你能瞒多久!
刘彻不言语,只靠近看他。他真的有些憔悴,那经年习武,原本长健英挺的身形,这次归来却明显消瘦清癯。仲卿还不到而立之年哪……那英睿的脸上带着疲惫,泛着苍白,显得那双内敛无争的寒眸子好像变大了,只是里面映不出清凉澄澈的水光,变得有些混浊。他就这样在漠北愣扛着不让全军察觉……刘彻说不清,那的憔悴的形容里,是什么在轻轻拨着他的心弦,是心疼,是内疚,是怜惜,还是感念……
卫青让他看毛了,“陛下,寝帐不宜……请到大帐……”
“朕今晚就在这里!朕就想在这儿看着你!”刘彻黑着脸吼。
军中上夜的梆子声想起来。
……
58…60
(五十八)
卫青这半个月都没有平躺着,只要平躺必然咳嗽,一直都是把枕头垫高,靠在枕头上,半坐着才能入睡。此时真没了办法,刘彻就躺在边上,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就那么平躺着,连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卫青希望他是睡着了,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刘彻根本没睡,只是在那里闭着眼睛的躺着。他大吼大嚷的强卫青躺在身边,然后就这样一声没有,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歇了。难道他还懂得忍着,卫青不敢乱想,又说不清为什么有些心软的内疚。
卫青平躺不下,恐咳嗽他要问,又不能垫高枕头,只好试探着翻过身,背向刘彻侧身躺着,刘彻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疲劳与困倦渐渐无法控制的爬上来,卫青在意识的边缘挣扎着,终于还是掉进了睡眠……
刘彻就那么平躺着,什么也不说。仲卿好像躺在热锅上一样,在身边僵着。若不是他刚才大声吵嚷,强仲卿和他一起躺着,恐怕仲卿会让他躺在这里,自己到帐外站上一宿。
仲卿翻过身去了,刘彻眯着眼睛用余光扫着他。不远处几案上的油灯只剩一豆,一点点暗黄微弱的光,安静柔和的亮着。刘彻渐渐觉得那已见消瘦的脊梁放松了下来,肩头平稳舒缓的微微起伏……他睡着了……
刘彻悄悄坐起来,探着头,静静的注视着他。他那温和面容浮现的睡相全是疲惫和被病痛煎熬的憔悴。舒缓的眉头有一点点蹙起,睫毛仿佛比眼皮还要沉重,压垂那眼帘。眉眼之间现出浅浅的眼窝。憔悴的眼窝更显得鼻梁的挺秀,那略微上翘的鼻尖,让刘彻不禁想起十多年前,他那幼稚的模样。他的两颊虽还未深陷,但已有些单薄,柔软的嘴唇无力抿起,微微露出一点牙齿……刘彻怜惜的想拢住吻他,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仿佛跟着他一起陷入着疲劳睡梦的深渊……
那睡眠仿佛是粘稠的,裹住卫青的全身,他用力的想从这泥沼般的沉梦中脱身出来,却一点气力也没有,只能任自己无尽的陷下去……咳,咳咳!
刘彻一激灵,忙躺回去。
卫青猛的睁开眼睛,屏住气,忍住咳嗽。胸口又憋闷又痒,他咬着嘴唇,呼吸变得没了节奏,那难耐的闷痒,让他全身颤抖起来,冷汗直流。
仲卿就咳了这一下就不咳了,刘彻感觉到他呼吸的异常,忍了一会儿,突然翻身坐起来,扳住卫青的肩膀,拉他起来,“咳出来!再忍着,朕也让你闷死了!”
卫青脸色已经闷得发青,剧烈的咳嗽冲口而出。卫青掩着口,边咳边用力的推开他。他又搂上,卫青又推开,他再搂上,卫青已咳得蜷成了一团……
刘彻第一次知道束手无策是什么意思,从小只有人照顾他,他何曾照顾过别人。卫青在他怀里蜷成一团,仿佛咳得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就撒手人寰。刘彻真慌了,情急之下,只好冲帐外喊春陀,“春——”
卫青听见一个“春”字,卯着最后一点力气挣起来,顾不得忌讳,一把掩住他的嘴,“……陛下……咳咳咳,咳……给臣……咳,给臣留,咳咳,给臣留一点,一点体面……咳,咳咳……”
他的话牵连了刘彻的五脏六腑; 心都让他咳碎了,“仲卿……”他是仲卿,他不是那些人……可这,这……
春陀坐在帐门口,打盹儿,就听见帐里剧烈的咳嗽声一刻不停的传出来,接着好像是刘彻喊了一个“春”字。春陀一下起来,刚想进去,猛地想到里面是卫青,春陀的手停在了挑帘的动作上。刘彻的喊声没了,只有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帐外。春陀僵在帐外,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卫青咳了好一阵,胸口的痉挛才渐渐平复下来。卫青勉强站起来,到几案边喝了两口热水,双手支着几案,很久没气力站起来,闭着眼睛,深深的喘着气。
刘彻的眼神分明在惊愕后流露着痴愣,顿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又小心的坐到他身边,拿袖子擦去他额头鬓角的冷汗,“仲卿,何以病得如此,却不肯说……”
刘彻的手从来没有这样冰凉过,卫青没了话,也没力气说话……
“朕早就知道你病了,你扔了药碗朕也知道……信笺上你为何不提……”刘彻握住他的手。
卫青垂着眼帘,还有些轻微的咳。
刘彻担忧的靠在他肩上,“仲卿不自珍惜……朕……” 刘彻的声调已经哽咽。
“臣……”卫青张了张口,却也哽住无话可说。
“明日朕让御医来……”刘彻心疼的双手拢住他的脸颊,卫青别着劲儿的想闪脱,刘彻不放手,渐渐粘上他冰凉柔软的唇,轻轻的抿着,痒痒的舔着。却撬不开他的唇齿。
卫青不全是羞窘,更忌讳这病,抬手攥住刘彻的手腕,要掰开他。刘彻拢得越紧,卫青攥得越紧,忘了手底下的轻重,只恐这病惹上他,急于掰开他的束缚,推开他。
仲卿怎么有这么大的手劲儿,原来他已往都是不敢强挣的。这病中冷汗沾粘骨鲠的手,竟还攥得刘彻的手腕到指尖疼痛酸麻得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反了你了!”刘彻挨不得痛,松了手,疼得不停的甩手,喘着粗气,瞪着卫青。
卫青方觉得用力太大,也慌了,“臣……”
刘彻一下堵住他的嘴,滑润的舌长驱直入,两臂紧紧的把他拢在怀中,一手重重的按住他的后枕,使他贴得更紧。他嘴里残留的一丝苦涩的药味,叫刘彻完全丧失了理智,让你怕!让你跑!!让你攥朕!让你叫朕心疼!让你叫朕牵肠挂肚!让你……
他吻得太深太重,仿佛要把卫青的心肺五脏都吸出来。卫青一点气也透不过来,又窘又怕这病要惹到他身上。刚才弄疼了他,刘彻现在已经崩断了弦似的不受控制了,两臂死死的困住卫青,卫青不停的在他怀里挣着,却不敢再使那么大的力气,恐真伤了他。
刘彻自己都吻得喘不过气来,理智才回来,双手有些松,卫青趁机用力推开他,仓促的喘了口气,接着便呛咳起来。刘彻见他又咳,有些后悔,忽然想起有时自己咳,有人会给他捶背。刘彻眼前一亮,抬手就给卫青捶。
卫青怎么敢劳动他,慌张的从几案边挣起来,躲开他,压着咳嗽站到一边,重重的喘着气,努力的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躬身跪在地上,“臣怎敢劳动陛下,岂不折煞臣……臣万死不敢,臣有罪,臣罪当诛……”
刘彻过去拉他,卫青死跪着就不起来,心里有些火儿,“陛下是天下之主,若臣的病惹到陛下,臣如何……”
“原来你知道这病已经这么严重!!”刘彻也火儿了,用力的拽起他,推到榻上,“朕就这样吻了,亲了,怎么样?!!朕不怕,朕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病!!它敢惹上朕,朕马上把四境之内的药王殿全烧了!把那些狗屁医书药典也全点了!把天下的郎中全杀绝!!”
卫青根本不会抢白,嘴上的功夫哪里比得上他,叫他几句话连吼带嚷的咽在那里,只轻轻的咳,听着他不着边际的叫嚷。
刘彻拢着他的胳膊,让他抬起头来,那黑眸子里的怨怒与怜惜还未平复,“你知道这病不好,为什么不自珍重?!为什么朕每次问你,你都说无妨?!你是不是想早一天兵发‘黄泉路’……你……你想先一步到那里长久躲着朕……”刘彻的叫嚷哽咽起来。
卫青用力的摇着头,“不,臣不敢,臣有罪……臣真没想过……”他病中心火盛,急得说不清楚……又轻轻的咳起来……
刘彻自己知道自己的话全无道理,不过是胡搅蛮缠。实心眼儿的人当然要往心里去了,刘彻懊恼又心疼的拢住他。
“陛下……”卫青竟然开口说话了,“臣不是金贵之身,贫病于臣本是天命……不想幸至今日之贵,皆缘陛下对臣的荣宠。臣自当惜福,不负陛下眷顾……只不知天命容臣几何……”
“……仲卿,你不知道……朕心里不好受……”刘彻倚在他肩窝里,蹙着眉头轻轻的摇着头,挨蹭着他的脖项,“这失军叛将……不是你的责任,是有人给匈奴暗通消息……你常说什么‘不疑’,如今可知这‘叛’字的厉害,你遇叛将,朕逢叛臣……可朕其实早知道那个叛臣,却没有及时剪除,才有叛将之事。如今朕腾出手来,看朕……”
“陛下……难道是,难道还是当年……”卫青隐约想起多年前,郭解行刺未遂,刘彻明治武安侯,暗察淮南王。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是……
刘彻点点头,又摇摇头,“仲卿所说的天命,不过生老病死……尚可祈福攘星,积德延寿……可仲卿不知道,这每每手刃亲族近臣……”
而立过半,又要剿灭一支亲族,那孤家寡人的谶语仿佛越来越近了,四处围追堵截他,他刘彻想躲也躲不过。每每回想起祖母那苍老的容颜,雪白的头发,混浊的瞳仁,和那句攥紧他的双手在他耳边长久回响的语重心长的话,刘彻就不自觉的冒冷汗,觉得身边空落落的,毫无依傍。他不能是孤家寡人,不能是孤家寡人,“仲卿永远不要离开朕的身边……朕不能是……不能是孤家寡人……”
多少年了,每次朝堂上不可一世的刘彻在他肩头怀里碎念这句咒语的时候,卫青不知为什么,从心里觉得他凄凉又可怜,让卫青再顾不得什么体面,而怜惜的拥住他。
就这么拥坐在一处,军中的梆声响过三更……
刘彻知道他病得不轻,可枕在他肩头,仲卿那么好性情的轻轻拢着他,让刘彻斗争着把持住,终于还是根本管不住自己。轻一点不会有事的,这件事儿没准儿还会有疏通经络的功效,可能对这寒症会有好处吧……他挨了一阵,终于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慢慢的要放倒他,那火热的唇又贴上了他的脸颊。
“臣还有事回禀陛下慎思。”卫青还是局促的用手肘支住身体。
刘彻瞥他一眼,不耐烦的说,“回什么……”
“叛将非同小可,臣恐……”
刘彻掩住他的口,知道他是磨不开,故意转移话题,“军国大事,天亮再议。朕现在慎思不了……”刘彻呼吸急促得口齿都不利索了。扳着他的肩往下压,贴近他,火烧火燎的盯着他。卫青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了潮红,喘息也深了,刘彻更没法儿把持了。
卫青努力克制着,强忍着别过头,“臣还有一件事……”
刘彻真是忍无可忍,放开手,不理他,喘着粗气走到几案前,一口气吹灭了灯烛。寝帐一下儿黑了,刘彻摸着回到榻上,钻进他的被子。
卫青往里躲,里面已经没地方了。
“这样是不是才体面啊?!”刘彻在他耳边悄声说,声音有些干涩。
“咳,咳咳……”卫青又轻轻咳起来,“臣……呣……臣真有件事,必须和陛下,呣……”
“说,快点儿……”刘彻要疯了。
“臣躺不下……躺下就咳。臣只能靠着……”
连颈项都烫了,你还硬撑着什么……“一会儿朕陪你靠着……”
……
帐里嚷、咳、闹,折腾过了三更。春陀不敢睡,也不敢擅离,只好在帐外踱步。多亏刘彻吩咐说有军机大事,大帐、寝帐边一箭之地不可有人,若不然,就这动静儿……过了三更,帐里渐渐安静了。又过良久,就觉得帐里的灯火光忽然灭了。他都这样儿了,陛下还……也太……春陀叹了口气,摇摇头。
……
(五十九)
“冠军侯!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冠军侯,简直如天神下凡!”
“冠军侯,前途不可限量……”
舅舅呢?霍去病才懒得理这些恼人的寒暄和阿谀,他正在找舅舅呢。舅舅没说不上朝啊?难道舅舅昨晚病又严重了?上不了朝?!不行,霍去病也不等上朝了,转身下了未央宫的宫阶。
“圣上有旨——今日早朝免——”
刚走到一半,霍去病一回身,太好了,去找舅舅喽!这样舅舅也不会说他不上早朝,太好了。霍去病飞奔而出未央宫,跨上汗血马往军营中来。
“舅舅——陛下没上……”霍去病挑了大帐帘就进去,一下儿愣在那里,刘彻正背着身子在哪里看地图,“陛下?!”
听出是霍去病进来,刘彻却只能慢慢回身。这半靠着睡半宿,还真是受罪,靠得刘彻整个后背就没一处不疼的。卫青昨夜太累了,几乎瘫在他怀里,叫都叫不醒。他真是累了,从来就没这么毫无顾及的靠在他怀里,睡得人事不醒。天快亮了的时候,他又咳了两声,但是并没有醒来。他累成这样,刘彻心里内疚,反省了半宿,觉得对不住卫青,犹他靠到天亮。
“陛下怎么会……”霍去病有些发蒙的看着他,怎么陛下不上朝,这么早跑到军营来?不对啊,他一直在未央宫候着,陛下的车驾根本没动静啊?那他得多早从宫中出来的啊?!“陛下几时来的?我舅舅呢?!”
“顶着星星来的”,刘彻心中一笑,混小子,如此精明,“御医在后面寝帐给你舅舅看病呢。”
“我去看看!”霍去病无暇细想,转身往外走。
“回来!”刘彻叫住他,“御医细细看了脉象才好,春陀已经在那里伺候了,去病就在这儿等吧。”
霍去病看着他,本来不愿意,又觉得陛下说的也有道理,应了一声。
刘彻叫他过去看地图,“去病,这一仗你怎么看呢?”
“嗯……”霍去病想了想,“臣没吃早饭,臣好饿啊!臣想边吃边说。”
混小子!“不像话!” 刘彻瞪了他一眼,“来人,给剽姚校尉端点心!”
霍去病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指着地图,“臣觉得这仗打得苦,风沙太大了。没有迷失道路就算是侥幸!”他嚼着说,口齿不清,又喝一口水,“匈奴人也不愿在这广漠作战吧。他们没准儿正觉得这广漠是可以依凭的天险呢!”
他吃得还真香,说得句句在刘彻心口上。刘彻因为昨夜歉疚,暖了卫青半宿,自己没睡好,早晨什么也吃不下。现在让霍去病连吃带说的,自己也觉得有点儿饿了,也拿起一块点心吃。
“这一仗,估计那些匈奴狗得了教训,广漠也会吃败仗。看来他们往后会在这大漠安置重防。”霍去病又拿起几块点心,突然笑了,差点儿呛着,“让他们防着这里吧!臣想打这里!!”他一指陇西,往西一划。
“好!!”刘彻激动的一拍他肩膀,“聪明,是个打仗的材料!”
霍去病得意的笑。
“去病,打通这西域商道,你扛得起吗?!”刘彻凝重的望着他。
他昂起头,“陛下!”少有的主动跪在刘彻面前,“臣愿代舅舅出征匈奴,让舅舅在长安调养,免受奔袭之苦。愿陛下放手让臣去打!”
刘彻点点头,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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