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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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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月正明,映得碧草青青,流水月光涌动在草原上,怀里的双鲤鱼越过了龙门,在他的心中荡起一层微澜,他仿佛添了力量,挺起了脊梁,从铠甲中摸索出那个鲤鱼锦囊。月色一如长安一样的澄明。卫青双膝跪倒,展开素绢,“加——餐——食——,长——相——忆——”双手将素绢高高擎过头顶,仰面承受月光的洗礼。那暗蓝的苍穹,涌起耀眼夺目的满月,正如那意气风发的黑眸子,此时无需些许遮掩,赤裸裸的凝望着他,“陛下……卫青幸不辱使命——”一只雕枭呼的从枝桠间展翅而起,盘旋而唳,向着一轮明月飞去……
……
“上谷捷报——”
“上谷捷报——”
“上谷捷报——”
……
“是朕的卫青——是朕的卫青!!!”未央宫的夜风拂起刘彻漆黑的广袖,模糊了他深邃的黑眸子……高可接天的宫墙上,他与那彩云映衬下的一轮皎洁清凉的满月如此的接近,月光如细沙般温和的筛撒下来,一如那春涧般清凉的寒眸子,永远含蓄内敛,脉脉无语的望向他,“仲卿——我的苍鹰终于要带着猎物回来了!!!”
……
(三十五)
“汉使大人。”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混乱?”张骞压低声音问。
“听说,汉军打了胜仗了!”
“真的?!”泪水一下模糊了张骞的眼睛,“在哪里?”
“是龙城,汉军端了匈奴圣地龙城!!”
“陛下——”张骞一下跪在草地上,“陛下万岁——臣等了八年了——”
“大人,快起来,不要让他们察觉了。”
“是哪位将军打的胜仗?”
“听说是个新人,叫卫青。”
“卫青……”张骞的记忆闪回到那春山春水间的上林苑,一个幼稚的红黑人马影,带着漫坡骏马奔腾而去,“是他……”,是那个让他带上识途老马的孩子,“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人呐!是卫青啊!”
“汉使,现在匈奴人正在四处调兵,人马混乱,可能还要蓄积更大的抱负。”
胜利的消息顶起了张骞的脊梁,“我们走!我们趁乱逃出去!”
“大人,我们回汉朝吗?”
“不,陛下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们去寻找大月氏,给陛下和卫青找援兵!今夜就走!”
……
“舅舅打了胜仗!!舅舅就要回来啦!!”霍去病兴奋的绕着卫夫人连窜带蹦,手舞足蹈。
“去病,不要摔了!不要转圈跑,姨妈要头晕了。”卫夫人也很高兴,要拉住他,可哪里抓得着,“去病,快坐下歇一会儿。”卫夫人没有办法,指指条案上的军令状,“姨妈问你,舅舅让你念的书,你念熟了没有?舅舅回来要问你的。”
“什么书?!”自从卫青出征,这一卷“军令状”就成了“降魔杵”,霍去病一直是谨尊“法旨”,今天一听到卫青的捷报,兴奋得什么都顾不上了!霍去病跳到条案上,顽皮的看着姨妈笑,“书上都是骗人的!!什么‘以至仁伐至不仁’!!就是胡说!所谓‘至仁’,宽厚爱人,如何伐得了暴殄天物的‘至不仁’?!敌人对我‘至不仁’,我反到以‘至仁’对敌,岂不是伸过脸去叫人打?!不是骗人是什么?!要我看,何用待敌人对我们‘至不仁’才伐之?只要匈奴有一丝进犯之意,我们就先给他来个‘至不仁’,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痛快——是谁在此高谈阔论呐?!”
卫夫人一听是刘彻的声音,忙拉霍去病下来,霍去病正在兴头儿上,毫不在意的甩开她的手,站在条案上踮起脚尖,扬着小下颌,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同样带着兴奋走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
头带黑纱冠冕,显得他的身量更加高大;宽大浓黑的氅衣,使他走起来仿佛乌云袭来,无人可以羁绊;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宽阔的额头,漆黑生硬的发迹,浓密的剑眉斜飞入天苍;高耸挺拔的鼻梁带着不可一世的锋芒,更衬得一双睿智的黑眸子深深的嵌入眉骨鼻梁的阴影里;嘴唇方阔有力,此时正挂着意气相投的笑容,显得那黑眸子也闪闪发光。
霍去病毫不畏惧的站在条案上带着些许顽劣的笑,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黑衣人。卫青的“其三”拦不住他此时的兴奋和锋芒,被他远远的忘在脑后了!
条案上立着一个神采飞扬的孩子,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娃娃脸;尤其是那挺翘的小鼻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许俏皮,骄傲、倔强的高高挺起;只是那眉稍挑得要高些,眉宇间充斥着放纵不羁的神气,嘴唇乖戾了些,好胜的曲线自信的向上翘着;那眸子烫得灼人,冒着跃跃欲试的火光……不像……不像,那娃娃的眸子里好像是两团炽烈燃烧的火焰,生龙活虎的跳动着。那神情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闪躲,带着莫名的锐气与张扬。
刘彻笑了,“果然是鼻子最像了!是叫霍去病吧?!”
霍去病一愣。
卫夫人忙拉他,“去病,还不参见陛下。”
霍去病才不愿跪,“陛下!”他脆生的冲刘彻一笑,跳下条案,顺势坐在卫夫人身边。
刘彻倒不介意,也坐下了。
“陛下看,去病可像卫青吗?”
刘彻抿着嘴,摇摇头,“不像。”
“怎么不像?!”霍去病跳起来。
“去病!”卫夫人忙拉他坐下,“没有规矩。”用手暗指条案上的“军令状”
“哈哈哈”,刘彻摆摆手,觉得非常有趣,“不像卫青……”黑眸子眯起来,仿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总要有十年了吧……着红挂赤的大婚夜,酩酊佯醉,抬眼看得真切,那时他也该是这么大,可那如水的寒眸子,似乎超脱了纷乱的凡尘,春涧一般的涤除所有的躁动……后来……“十四岁手刃郡司马,平叛东瓯回来,和朕说……”刘彻一时忘情,险些漏出去,忙又收了口,“呃……你舅舅仁而爱人,怎么会反驳‘以至仁伐至不仁’呐?不过,朕听着顺耳!!说得好!什么‘至仁’、‘至不仁’?!寇可往,我亦可往!!杀他个片甲不留!!”
“陛下,去病不过是个小孩子,贪玩儿不念书,还抢白道理。陛下不要介意。”卫夫人搂过霍去病,笑着弹他的脑门儿,“不许再胡说,不然舅舅回来,姨妈要告诉舅舅的。”
“书嘛!读是要读的,但‘尽信书不如无书’!霍去病,你过来,让朕看看你。”刘彻冲霍去病点点头,忽然发现条案上一卷书简,刘彻随意拿起来一看,是孩子的笔迹,“‘其一,只在姨妈的宫中念书,不出姨妈的宫门半步。’?”刘彻一愣,看一眼霍去病。
霍去病跳过来要抢,刘彻闪开他站起来,双手高高举起书简,放声念起来,“‘其二,除了姨妈,不和任何人说话,问也不说。’,‘其三,见到陛下……’”刘彻先是一愣,随即忍住笑,继续大声念,“‘其三,见到陛下,守规矩,知礼仪,不说话。’‘ 卑下霍去病谨呈车骑将军,如将军在外期间,卑下有违将军将令之处,将军回来,问过姨妈,卑下甘愿受军法处置!’哈哈哈!!!”刘彻大声笑起来,霍去病站到条案上跳起来抢过他手中的竹简,卫夫人一把把他拉下来。
“车骑将军那么个好性情,竟也有如此森严的军令呐!!”刘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真这么听你舅舅的?!”
“那当然!”霍去病不满的卷起“军令状”放在自己一边。
“你都违令啦!!不是不让你和朕说话吗?!”话一出口,刘彻的笑容一下全退了回去。见了陛下,守规矩,知礼仪,不说话……不让你外甥和朕说话?为什么?怕朕?仲卿……你怕朕……他的黑眸子一下暗了下来。
“陛下,去病不懂事。”卫夫人看他一阵失神,不知他要做什么。
刘彻回了眼眸,“你舅舅过于谨慎啦……朕看你是天生富贵之像。年纪虽小,志气不小!朕觉得你不像你舅舅,倒有几分像……”,黑眸子仔细的注视着火眸子,“像你‘姨夫’。”
“陛下,不可戏言。”卫夫人忙拦刘彻的话。
霍去病以为是说公孙贺,根本没反应过来,小脸立刻风云变色,“才不会!我若出云中,必然长驱直入,然后和舅舅会师,直捣匈奴王庭!哪儿能像姨夫,窝窝囊囊走错路,白白溜达一圈儿又回来?!”
“去病!”卫夫人忙拉他。
霍去病还在哪里傻傻的嘲笑他的大姨夫公孙贺呢!
“哈哈哈”,刘彻又笑出声来,仲卿啊!你怕也没有用,你外甥不怕呢!!你是白操了这份心!!朕倒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怕朕?!朕看你又是离朕远了些,朕的手这两年是松了,叫你撇了轻,抓不紧你了?!你想离朕远了吗?朕要是舍不得呢?!你忘了你是朕的卫青,你忘了你在朕这里立过的“军令状”了吧?!你敢怕朕?!等你回来的!!
“陛下……”刘彻一会儿乐,一会儿走神儿,言三语四全不挨着,根本不像他平日说话那么快捷而明确,卫夫人不知他中了什么魔,只好推他一下。
刘彻回过神来,“霍去病,不要受条条框框的约束,不要守没有用的规矩!朕教你念书、兵法,朕要收你作‘天子门生’,宫中规矩与你无关!‘何用待敌人对我们‘至不仁’才伐之?只要匈奴有一丝进犯之意,我们就先给他来个‘至不仁’,杀他个片甲不留!!’说得好!朕愿意听!!”刘彻痛快的站起来,“朕藏的兵书都给你读,将来杀他个片甲不留!!和你舅舅会师去!”刘彻看到那卷竹简脱了霍去病的手撂在一边,趁霍去病不防备,顺手袖走,大步迈出殿外。
……
“他是什么眼神儿?!”霍去病在刘彻走后还是对他说自己不像舅舅耿耿于怀,“我哪里长得像姨夫了?!”
卫夫人松了一口气,笑着悄声哄他,“不能说‘他’,要说‘陛下’。记住了。陛下不是说你长得不像舅舅,是说你言语性情不像舅舅……”
“那也不像姨夫啊!!姨夫那么肉!”
“胡说”,卫夫人觉得他好笑,温柔掐着他的脸蛋,“怎么能那么说姨夫?再说,你这个小傻瓜……”卫夫人覆上他的耳朵。
“啊?!”霍去病恍然大悟,“谁像‘他’?!不,像陛下那么凶?!去病像舅舅,是不是,姨妈?”
卫夫人忙掩了他的口,“那是你的‘天子师父’呢,一日为师,终身……陛下是非常看重去病的呀!!”
“是吗?!”霍去病并不感兴趣,“姨妈,舅舅怎么还不到啊。去病好想舅舅啊。”
“舅舅就要回来了……”
……
“夷狄无义,由来已久,朕行天道,出兵征剿。骁骑将军广,骑将军敖,所任不肖,亡士卒过万,交廷尉署依律酌处;轻车将军贺无功而反,亦交廷尉署;军法贵在赏罚分明,唯车骑将军青,直捣龙城,获首虏七百骑,不负朕望,不辱使命,扬我国威,赐爵关内侯——”
……
(三十六)
“仲卿,当真要作圣人吗?”刘彻叫把棋盘摆在上林苑的溪水边,让春陀他们都回建章宫伺候,只留下他和卫青两个人,难得清净。今夏,天干地旱,只有水边才能让人略忘却些燥热。
“陛下……”卫青神色有些忧郁的看着他,一只蝗虫飞到他肩膀上,他顺手掸去了,“今年恐怕又旱了,天旱就易起蝗灾……”
卫青大捷回来的神色远没有刘彻想象的神气,这未免让他有些泄气,他早就想问了,现在卫青要转移话题,刘彻又拉回来,“朕问你话呢,仲卿要作圣人吗?”
“臣是卑贱之人,岂敢作圣人。”卫青并不知他什么意思。
刘彻知道第一猜绝不是,不过引个话头儿,“直捣龙城,大获全胜,赐爵关内侯,仍然讨不到你半个笑脸。你是真格儿的‘宠辱不惊’,怎么不是圣人?”刘彻盯着他,停了手下的棋。
“臣岂敢”,卫青沉吟不语,良久叹了口气,慢慢抬眼看着他,“陛下……臣寸功微末,此役虽侥幸获胜,但臣心中有三件事,叫臣不能释然……”
寒眸子比这淙淙的溪水还要清澈,他的回答也完全出乎刘彻的意料,自从他回来近一个月,刘彻被蝗灾搅得日夜不宁,无暇和他多谈。他知道刘彻心烦天灾,岂肯再添他的烦恼,所以也一直不曾说,今天他好容易开口,刘彻倒想听听,“说来听听。”刘彻按下一枚黑子。
“上谷之耻虽雪,龙城之仇,匈奴人岂肯放过,必然蓄积阴谋,伺机报复,此臣第一担心的事……”卫青拈上一粒白子,在手中举棋不定。
刘彻点点头,“仲卿虑得是。还有呢?”
“其二……”
听他说“其二”,刘彻忽然想起了什么。
“其二……臣回军路上听说,匈奴出三路大军围剿‘飞将军’,才明白为何臣沿途所遇敌兵如此之少。李广将军是为声名所累,陛下……‘飞将军’是三朝元老,而下廷尉署,定为死罪。臣不过偶立寸功,遂封关内侯,众议难服。臣出身寒微,资力未深,蒙陛下器重至于今日,臣斗胆觉得这龙城大捷,应有‘飞将军’牵制敌军之功……所以臣更斗胆,私下廷尉署,以千金赎‘飞将军’……”
“军中赏罚,没有那么多理由!朕赏不必仇,罚不必亲,仲卿不必多言。”刘彻摇了摇头,拉着他举棋不定的手,在一处缺口上要他落了子,“其实朕早已经知道了。张汤会闲着吗?他早就告诉朕啦……”刘彻握着卫青的手不放,“看着朕……”
卫青红着脸,要抽回手,刘彻不放,“你还赎了公孙敖。”
“骑将军早年于臣有救命之恩……”
“原来你却还记得这些……”刘彻认真的盯着他,那清凉的寒眸子中正泛起往事的波澜……“仲卿,你还记得吗……”刘彻喃喃的说。
黑眸子里也闪着往事,就是这一片青山绿水,横溪莽荡,就在这溪边,卫青岂能忘怀,寒眸子里见了一痕水光,但终于只是闪了眼眸,低声应答,“……记得……”
“那你怕朕什么?!”刘彻一把推开棋盘,用力拉他到身边,卫青一下慌了。自从带回李延年兄妹,近两年来,刘彻只是偶尔暗暗的握握他的手,至多两人一时忘情相拥一刻,却再没对他动过这个念头,他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僵住了,而他问出的问题,更让卫青无法回答,“陛下,臣岂敢……”
“岂敢?!‘岂敢’不是怕是什么?!”刘彻突然发狠的用力搂住他恶毒的吻他。
“陛下!”卫青挣扎着不敢用力推他,“……嗯……陛下,听臣说……陛下……”卫青还是费力的推开他,急促的喘着气,“陛下,臣不是……”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你一会儿一个‘臣岂敢’,一会儿一个‘臣万死’,不是怕是什么?朕对你还要怎样?!!”刘彻越说越来气。
“陛下对臣的错爱,臣不胜感激,必不惜万死以报陛下。可陛下是君,卫青是臣。‘君君臣臣’,陛下!君臣有别……”寒眸子离得那么近,里面澄澈的一望见底。
“自己看!!”刘彻从袖子里拽出一卷竹简,“看那‘其三’!!是你叫你外甥写的?!为什么?!”
卫青一下愣了,“怎么在陛下手上?!”
“你就告诉朕——那个‘其三’,为什么不让他和朕说话?!你怕朕会杀了他?!朕是那么可怕吗?!”
卫青一时失语,答不出半个字来。
“朕记得你不是不怕死的吗?!如今你牵挂多了!”原来你出征前只牵挂你外甥!!而朕呢?!朕做梦都是你!!刘彻越想越来气,“自己虽然万死不辞,可你怕朕会伤了你的外甥?!你外甥却不领情,他可不怕呢!!”
卫青把霍去病接回去也有一个月了,忘了这件事,可也从没听霍去病提过此事。一想到霍去病,卫青的心一下拽到嗓子眼儿,唯恐刘彻把霍去病怎么样,想都没想,立刻对上去,“陛下!臣的原话是,叫他若遇陛下,要守规矩,知礼仪,陛下若有询问,叫姐姐代为答复,臣之所以让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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