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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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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雪大,春陀怕走了殿内的暖热,只开了一个小门缝,侧身出去,但寒风还是绞着雪花钻进来些许凉气。
“今冬恶寒如此……”,刘彻随意的拂乱了棋子,看着卫青。
“陛下,长安尚且如此天气,漠北草原更不用说了,匈奴人的牲畜恐怕难以越冬,损失会很大,开春草木返青也会受到影响。匈奴人恐怕又要把这笔帐计算在我们北方边陲重镇之上了。”卫青也看着他。
刘彻蹙了眉头,把一粒黑子压在棋盘上,“若此子为匈奴督尉屯兵之处,春来青黄不接之际,我北防各处,哪里最为吃紧?”
卫青看了看棋盘,拈着两粒白子,犹豫了一下,“若按以往看,以云中、雁门两地为冲要之地。”
刘彻点头笑了,“卫青深知朕意。匈奴忌惮‘飞将军’,目下国丧刚毕,南患剪除,但内政不稳,朕恐匈奴春来袭我北疆,必要有个名声响亮的去镇一镇。”
“陛下,李广、程不识将军到。”
“传。”
(二十三)
“卫尉李广”,“中尉程不识”,“参见陛下圣安。”
“二位将军平身吧。”
“谢陛下。”
“风雪交加,老将军辛苦了。坐下讲话吧。春陀,给二位将军烫酒。”
“末将谢陛下。”
“今冬天气恶寒,将军府上可还保暖。”
“末将谢陛下惦念。只是说句实话,老臣在疆场上风餐露宿半辈子,如今窝在家里,铁甲焐暖了,还真不习惯了呢!”
“‘飞将军’威武!朕正有意让二位将军屯兵云中、雁门,只恐将军有了年纪……”
“陛下!”李广豁的站起来,“末将日夜心在边关,岂敢言老!只要陛下叫李广去打仗,李广万死不辞!”
刘彻点点头,也站起来,“老将军满饮此杯,朕封李广将军为骁骑将军,暂屯兵云中,程将军为车骑将军暂屯雁门,时防春来匈奴掠我两处边郡。”
“臣等尊旨!”
“天色晚了,卫青送二位将军吧。”刘彻看了一下卫青。
……
风不知何时停了,雪只静静的下……
“呵!这就是建章监了?陛下身边的红人儿?!”李广不屑的上下打量着雪地里这个刚刚长成,初现风骨的年轻人,朗声道,“哼,宫里卫夫人是你的姐姐?”
“是。”卫青已经知道老将军要说什么了,面对出身名门,声名远震军中的“飞将军”,他绝对是出身寒微,寸功未立的新人。“飞将军”对他的不屑,他无话可说。
“娃娃,你生得这般好模样,正好给陛下‘看门儿’。李广可要去打仗了!!”
卫青脸上一红,没有回话。
“哼!这还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飞将军”跨上战马,高声撇出两句话,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风雪中了。
“卫将军不用放在心上,李将军就是这个脾气!陛下怕是在‘等’将军了”,程不识也话里有话的冲卫青笑了笑,“程某军务在身,卫将军不要让陛下‘等’急了。‘侍中’、‘侍中’,卫将军莫怠慢了着‘侍奉禁中’的职守啊……不必远送,告辞!”
马蹄声中,风雪骤猛,一下湿了卫青的眸子……走上建章宫高高的宫阶,他觉得有些麻木,一步一步踩得那么慢,那么沉重,脚下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他胸口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太阳穴突突的跳痛……
“去了这么久!”刘彻仿佛是突然出现在台阶上,让埋头出神的卫青一愣。
刘彻的脸色铁青。
卫青的脸色苍白。
风雪夹在中间,两人都盯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着不说话。
……
风吹得城隅上的红旗虎虎作响……
春陀挑着红灯笼赶出来,一看两人这阵势,不知僵在什么事儿上,不敢多说话。
风雪大了,大得什么也看不见了,卫青只看到一盏红灯笼在刘彻身后晃着,知道是春陀。叹了口气,终于淡淡的启了牙关,“陛下,风雪大,进去吧……”
“朕都听见了!”刘彻的声音里压抑着阴骘。
卫青只摇了摇头……
春陀看有了当口,忙过来扶刘彻回到殿里。
……
刘彻的手暗暗的抖,牙关紧紧的咬着。
“他们只怕也把朕还当个孩子!”刘彻忿忿不平的来回踱步,“什么意思!!朕最讨厌夹枪带棒的这一套!!怎么?!朕怕他们嚼这些舌根?!”刘彻底气不足的恨恨的说,他心里知道李、程的话最戳痛他的怕不只是这些。
他没想到原来韩嫣还是一扇绝佳的屏风,现在屏风撤掉了,口诛笔伐的目标一下儿明朗化了,不偏不倚的正中他最在意的……
卫青淡淡的苦笑了一下,什么也说不上来。这也许就是迟早的事,如今只不过被耿直人一语道破。凭你是谁,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何况自己不过一个骑奴出身而已……
刘彻从没见过卫青如此落寞的笑,好像一把刀子剜在他心口上,黑眸子里顿时点了火,“……”刘彻深深的喘着气,恶寒的天气却通身是汗,死死的盯着卫青。
那寒眸子没有躲闪,只是从清凉变得冰凉,失去了润泽的光芒……
“你说话呀!”刘彻火冒三丈的薅住卫青的衣领!“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脸色铁青,杀气腾腾的黑眸子直逼上来。
刘彻发狠的用力摇着卫青,却发现根本难以撼动他骨鲠的身躯,卫青沉着一口气,死死抿着嘴唇,盯住他。“你是韩嫣吗?!你是第二个韩嫣吗?!!你是吗?!!朕那么做了吗?!!为什么你不说话?!说!!说话!!”
“陛下要臣说什么?!!”卫青冰凉的眸子里激起了光亮,“说臣不是韩嫣?!说臣的‘侍中’不是与上居卧?!!”他用力摇着头,“臣不用说!陛下认为臣用说吗?!悠悠众口,何患无辞?!臣说不清的就不说!!”
黑眸子对上那难得的久违的寒光!
“陛下一定要臣说,臣只说,上林苑精骑已蓄有三千余匹!但若入漠北,不过瀚海一粟!如要出击漠北,精骑至少要过万!臣早听说关隘私商贩马生意兴隆已有时日,臣幼时所降青骢马,即是私商走脱的匈奴良骥!陛下可略改马政,从私商那里多进良马,教习骑兵,指日长途奔袭漠北!”寒眸子的冰冷开始消融,亮起澄澈的光,“别的,臣无话可说!”
外面北风漫卷红旗的声音,豁喇喇的划破寂静的长夜……
刘彻的手慢慢的松开,仿佛一下暂扣住一联厌读的书简,“为什么只有匈奴人掠我边郡?!‘寇可往,我亦可往’!”黑眸子的光变得悠远绵长,仿佛在寒眸子中看到一片水草丰沛的草原,“ ‘亡秦者胡’?朕说是‘灭胡者汉’!!始皇帝的长城该敞开城门了,有汉六十年,朕要冲出去!!卫青……” 他看着眼前的寒眸子,“卫青……你是明白对吗……”
点点寒光在寒眸子中闪了又闪,“臣……卫青……什么都明白……”
山河战栗就此平息……
……
(二十四)
“父皇!父皇!亲亲!”
“父皇,亲!”
刘彻笑着亲亲自己两个咿呀学语的小公主,“会叫父皇了!再叫两声。”
“父皇,父皇!”
“娘!抱抱。”卫夫人抱过一个女儿。
“子夫啊,朕看这两个将来一定是我大汉聪明智慧的公主。都是朕的子夫,给朕争气啊。”刘彻揽过卫夫人,“朕听春陀说,子夫又有身孕了?这次该给朕添一个小皇子了……”
卫夫人红了粉面,“臣妾也日夜盼望为陛下生个小皇子……”
“父皇,吃。”胖呼呼的小手举着果子往刘彻嘴里送。
“好,父皇剥给你们吃”,刘彻剥果子。
“让臣妾来吧”,卫夫人接过去,“这是皇后早晨送过来的……”
“谁……”刘彻按住卫夫人的手,“子夫,少要和她们掺和。来人呐,倒了这果子!”
“陛下……”卫夫人不解的看着他,“皇后最近对臣妾格外的好……”
“她未必安的是好心!”刘彻冷冷的说。
“父皇”,孩子的小手顽皮的捏着刘彻的鼻子。
“父皇有更好的果子,春陀,去拿南陲进上来的果子吧。”
……
“陛下”,卫夫人给刘彻端上芙蓉羹,“臣妾还有一件心事,想了很久,觉得还是问问陛下好。”
“怎么?”刘彻先放下碗。
“陛下,臣妾见识有限,只觉得人生一世,最快意莫过天伦之乐……”
“那是自然!”刘彻笑着揽住卫夫人的香肩,“就像朕这样。”
卫夫人也笑了,“陛下,臣妾出身寒微,多蒙陛下垂爱,有今日之幸。臣妾是想说,臣妾的弟弟卫青如今也不小了,臣妾自从进了宫,侍奉陛下,也些许读了些书。书上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臣妾觉得卫青身边也该有个人照顾,家齐而后国治……陛下?”卫夫人发觉刘彻的眼神有些发愣,“陛下,臣妾说得不对吗?”
刘彻一时没了言语,“呃,对……”
“所以臣妾想给卫青成个家。不知陛下是什么意见。”
刘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子夫的家务事,子夫自己斟酌着办吧……”
“臣妾谢陛下。”
……
建章监的新宅子一派喜气,闹得最离谱的就得说是霍去病了。
从早上迎亲,一家人就逮不住一个霍去病,他总想往卫青身边跑。好容易闹到晚上,新人扶入洞房,亲友将要散进,霍去病又倚疯撒邪的闹开了。
“我不走!!我就不走!!”不管卫少儿怎么拉,霍去病就是不回家,“我要住舅舅家!!我就要住舅舅家!!”
“不行,舅舅已经要休息了,听话,跟娘回家,明天还可以来的。”
“不!”霍去病的大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泪水,嘴死死的抿着,巨大的哭声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
卫少儿有些火儿了,“霍去病,再闹,舅舅也会不喜欢你的!”
“哇”的一声!!!!
结局可想而知,一嗓子,不但最后剩下的零星几个要告辞的客人都定在那里了,就连后院的卫青和蒙着盖头的新人也都吓了一跳。
“舅舅!!!!哇哇哇!我要舅舅!!!!他是我舅舅!!!”霍去病伤心的大哭起来。
引得客人们都笑了,“这孩子……”
“霍去病!”卫少儿甩开他的小手,“舅舅大喜的日子,你号什么?!”
“不!!我要舅舅……”
卫青从后面出来,莫名其妙的看着霍去病。
客人们一阵哄笑,“没想到这洞房闹的最出彩的是您的亲外甥啊!”
“去病?”卫青红着脸走过来。
霍去病跳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放,“舅舅……”
卫青只得弯下腰去安慰他。
“我不走,我要住在舅舅家……”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好!应该住在舅舅的新房里!”
卫青没有办法,“可以。”
“真的?”霍去病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卫青点点头。
“好!”众人一个劲儿的起哄,“亲娘舅啊!!好!!舅妈怎么说?!”
“卫青,这不行。”卫少儿拉过卫青。
霍去病的小嘴马上又要撇开了。
卫青一看他又要哭,赶快栏他二姐的话,“舅舅家,去病愿意住就住。闲房又不是没有……”
“不,去病要和舅舅一起……”霍去病登鼻子上脸刚要说。
卫少儿一把拽过霍去病,“你再得寸进尺,娘这就带你走!”
霍去病看了他娘真火儿了,才收了口。
……
卫少儿一梦醒来,发现怀里的霍去病坐着发愣呢。忙迷迷糊糊的点起蜡烛,坐起来搂过他,“去病,你做恶梦了?”
“没有……”霍去病靠在娘怀里摇摇头。
“那怎么不睡?”
“娘……”霍去病大眼睛映着跳动的灯火,“舅舅在做什么?”
卫少儿被他问住了,屁大点儿的孩子问的让人没法说,“小孩子不好好睡觉,不听话……”卫少儿轻轻的拍着他,哄他睡。
“娘,舅舅在做什么?”霍去病仍然问。
卫少儿没办法,“天都快亮了,舅舅不睡觉能做什么?去病,你要听话,好好睡觉。”
……
“陛下,睡吧……”卫夫人午夜梦回,发现刘彻还在灯下看书简。
“什么时辰了?”刘彻问。
“天都要亮了,陛下,还要早朝呢……”卫夫人轻轻给刘彻披一件氅衣。
“朕略躺一躺,子夫一定要叫醒朕早朝。”
“臣妾知道,陛下以国事为重,也要当心身体……”
……
“陛下今天起得这么早?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呢。”春陀跟在他后面。
“叫人去问,建章监来了吗?”
“啊?呃,诺。”
……
“回陛下,卫侍中已经在未央宫门供职了……”
东方红日冲破云霄,刘彻嘴角有了一丝笑纹,“是吗?那就上朝吧!”
“呃,诺!”
25…28
(二十五)
其实霍去病一直莫名的觉得在他的母亲心中,他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在家时,常常会有一个男人来找母亲,他的母亲也常常莫名其妙的彻夜不归,留下他和乳娘、奴卑在家中。他知道那个常来看母亲的人叫陈掌……
长久以来,霍去病一直在问他的母亲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什么姓“霍”,为什么从没有人跟他提起他的父亲究竟是谁?人在哪里?而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他幼小的心里总有一个缺。每当太阳西坠,和他一起玩耍的邻家稚子看到父亲的身影,就头也不回的奔过去,霍去病总是艳羡的看着他们被那高大身躯举过肩头,夕阳拉长那身影,好像要把他的小身躯吃进黑影里。
他喜欢舅舅来看他,他会比任何一个玩伴跑得都快、跳的都高,因为他知道,舅舅会把他举得更高,他要让那夕阳的剪影比任何一个罩在他小身躯上的身影都更长更深……可舅舅不能每个傍晚都来看他。他后来才觉得舅舅给他请先生念书是件多么好的事,可以减少他和那些孩子厮混的时间,无形中减少了磨擦。他觉得舅舅是最英明的,最疼他的。如今,舅舅有了家,他竟然可以每天都看到舅舅,舅舅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再没有什么阴影可以刺痛他的眼睛,压住他幼小的身体了。
再没有什么比住在舅舅家更让霍去病高兴,所以当卫少儿几天后要带他回家时,霍去病故伎重演,不过这次他没有大声吵闹,舅舅的脉门早让他摸清、攥住了。他只是死死的搂住卫青的脖子,无限可怜的、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舅舅,大颗的泪豆熄灭了他大眼睛里的火光,一对儿一对儿的往下掉,卫青当时就投降了,二话没说,就一个字“住!”,霍去病取得完胜,长久的在舅舅家扎下了根……
霍去病发现原来舅舅结婚也有好处,那就是无论迟早,舅舅几乎天天回家。舅母不像母亲那样常常聒噪,她的温良给了霍去病更大的发挥空间。先生每天到舅舅家给他讲课,舅母会给他端来他喜欢的水果。
舅舅家唯一不尽如人意的是饭菜,舅舅不讲究吃,而霍去病的小嘴早就让他娘给惯得非常刁了。在吃饭这件事上霍去病也发现舅舅和母亲的不同,舅舅绝不会纵容他挑食、剩饭。他最发怵舅舅因为白菜萝卜和他虎着脸,那清凉的眼眸带着愠怒。舅母常常在这个时候打圆场,但舅舅的脸色不会转晴,霍去病只好在嘴里来回来去的嚼,就是不往下咽,直到舅舅无奈的推过自己的碗,霍去病以为自己又一次大获全胜,把所有不爱吃的都挑到舅舅碗里。舅舅不再说什么,把他挑出来的全吃掉,然后把霍去病喜欢吃的往他眼前一推,舅舅不在那道菜上动一筷子。霍去病全军覆没,缴械投降,爬到舅舅身上开始涎着脸承认错误,这一段霍去病准备得比哪段书都熟练,然后迅速的把不喜欢吃的猛吃几口,再麻飕飕的叫两声“舅舅”,卫青的脸上不会很快出现变化,但霍去病可以狡猾的察觉到舅舅眸子里笑容。不到一个月,霍去病挑食的毛病就〃“治愈”了。
晚上,舅舅常常在灯下看书简和地图,霍去病喜欢和舅舅一起看,舅舅会给他讲很多如何从长安策马出长城打匈奴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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