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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线-龙何-水火交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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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脏仔。”“啊？叫我吗？”被点名的何莫修有点茫然，“可我不懂得那些故事埃”“得了吧，你刚才看星星看那么出神，听说除了牛郎织女之外，还有星星是仙女变的噢！别小气嘛，讲出来大家一起听听。”一个队员很期待地看着他。“真的不懂……我刚才是在感慨，这些恒星发出来的光芒要经过几十甚至几百、几千光年的路程才到得了我们的地球。很可能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它其实一百年前就衰竭成为矮星了，可它还在为地球上的我们带来视觉上的快乐。当时间轴足够漫长时，便有这些空间上其妙的不一致存在……”……于是他成功地赶走了连龙文章的乌鸦嘴都没轰走的人们。
剩下龙文章不为所动地继续看瞄准镜，何莫修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一说到自己喜欢的话题就忘乎所以了。”“没事没事，我就当练习狙击手的抗环境噪音能力。”
何莫修：“……”
他想了想，提到一个自己很关心的话题：“龙文章，我想跟你说件事。你能不能别跟龙妈妈拌嘴？”何莫修家里父慈子孝，所以看到龙文章粗声粗气的对待自己的妈妈，觉得很不应该。“我的家事，你管太宽了吧１龙文章有点生气。“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龙妈妈了？她那么希望你好。”“好？哈１龙文章打个哈哈，“你知道什么，从小她就管着我，不让我追求自己的理想，我被她烦得不行才离家参军，谁知道她又追上来了。”“你真的误会了。”何莫修耐心地说，“她跟我说，她并不想干涉你的宏图大志，她只希望你能先把自己的事、家里的事解决好了，再去关心全国人民。”
龙文章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什么意思？”
龙文章解释一番，何莫修越听眼睛越亮：“天啊，这话太有道理了！你真是有学问，这么精彩的话也想得出来。”
龙文章想到何莫修的教育背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是我说的啦，是《大学》里的。”“哪所大学？”何莫修很诚挚地问。
龙文章忍不住了，起身走人：“你去问我妈吧。从小她就给我灌输这些东西，我都没怎么听。”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第二天下午龙文章假扮车夫巡视完自己的地界之后，一回到小院子就发现有点怪异。六品拎着一只刚杀完还没褪毛的鸡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进去，一同罚站的还有满天星。“干吗呢你们？六呆子你那只鸡还不赶紧给我妈拾掇去，拎那儿等它还魂来着？”
六品挠挠头：“我……不好意思进去。”“不好意思？有唔搞错，我妈对你比对我都亲１
满天星招手：“龙乌鸦你看埃”
龙文章凑过去一看，顿时愣祝龙妈妈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废纸和毛笔，正在专心致志地教何莫修练书法。临蕴挥毫的龙妈妈一扫平时默不作声的老妈妈形象，浑身充满了大家闺秀的书香和教书先生的气派。虽然还是一身朴素衣衫，但那无形的气场使得六品本能地不敢拎着死鸡靠近她。
龙文章有点心酸，他很多年没见过妈妈这个样子了。
满天星：“龙乌鸦，你妈还会写字啊？”“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妈跟你妈似的就知道围着锅台转哪？告诉你那猪脑壳，给我好好听着：我外祖是前清的进士，我妈十岁就把四书五经背全了！她练的是卫夫人的楷书和二王的行书，临亩名姬帖》，足可以假乱真－……”
龙文章回屋，满天星疑惑地问六品：“龙乌鸦刚才叨叨的……什么意思？”“不懂。”六品很诚实地回答。
第 11 章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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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子子里的安宁生活随着四道风的伤愈归队而被彻底搅乱——没有谁比他更擅长制造鸡飞狗跳了。
龙文章又在军训：“你们给我好好听着！巷战的技能跟野战又有不同，城市巷战的特点是建筑物密集，地形复杂，手榴弹之类的爆炸物最能够发挥效力，短程枪械例如手枪可以在近身对抗中发挥较强的威力，远程枪械则需要拉开一定距离，最好能占据制高点……”
四道风永远都瞧不上龙文章的训练，那并非出于恶意，而是本能的对规则的对抗：“哈，龙教官，又在教他们活命的本事，好等着你军猴年马月的光复？”
一提到国军光复，龙文章就跳脚：“我军正在西南面跟鬼子浴血奋战！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１“西南面？你说的是杭州啊还是苏州啊？哎哎哎哎，军师你知道那里有多少鬼子跟龙乌鸦的国军放对吗？”
何莫修过来解围：“他说的西南面不是苏州杭州，是缅甸，国军正在派精锐远征那里的鬼子。仁安羌大捷，刘放吾团长以寡敌众，歼敌虽然不多，但解救同盟英军七千余人……”
他又成功地招来一群看外星人的眼神，对一帮没离开过沽宁五十公里之外的家伙来说，缅甸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外星球。“什么店？”四道风对这个地名的认识水平跟六品满天星一样，但他敏锐地抓住了何莫修话中的要点，“你说啥？解救英国人七千？怪不得你帮龙乌鸦说话，原来他的国军救了你的主子，你个二鬼子１
何莫修气愤之余还不忘解释：“我加入的是美国籍１“美国英国不一样的吗，都是大鼻子１
何莫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他跟龙文章对望一眼，两人脸上同时写着明显的四个大字：同病相怜。
四道风一向看何莫修不顺眼，现在这个不顺眼尤其厉害——他还念念不忘何莫修值得两百挺上足子弹的机枪。机枪！两百挺！这只废物鸡满打满算不超过一百斤，而且他那肉绝对是酸得扔给狗狗都会嫌弃，可是半斤酸肉就折合一挺机枪哪！四道风的热血沸腾得不行，看向何莫修的眼神都冒着绿光。
他忍不住去磨缠欧阳：“军师，电台能用了吧？跟你的上级能联系上了吧？”
欧阳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电台是小何修好的，你想用人家修好的电台，拿人家换东西？老四，游字还不会写，义气俩字早该会了吧。”“我也觉乎着不太好……可那是两百挺机枪啊！你不是常跟我们说，那啥，全局观念吗？那就让废物鸡，不，何博士，全局一回呗。”
欧阳却将话题一转：“机枪跟掌心雷，你喜欢哪个？”“当然是掌心雷了！那家伙，多带劲－……怎么，拿废物鸡换掌心雷？那就有三千个了……”他继续很兴奋地YY。“三千个没有，三百个要吗？”“三百个也成啊！总比那一百斤狗都不吃的酸肉强吧？”“不是换的，是做的。小何说，本地烧磁用的的土也可以做稳定剂，所以我打算派他潜往大荷村附近的化工厂再做一批炸弹来，就是上次炸毁营地的那种。”“啥１四道风想起那次震惊的爆炸，一点余悸马上被冒险的天性挤走了：“那好啊好碍……对了，谁带他去？我吧？”他此刻忘了对何莫修的不顺眼，一心想第一个试试炸弹祖宗的威力。“不是你，是龙乌鸦。”欧阳干脆地回绝。“为什么是他？”“龙乌鸦比你把稳。派他们是去做事，不是杀人。你一看见鬼子就发人来疯，我能放心么？”
四道风难为情地挠挠头，欧阳这话让他没办法反驳，但还是有点不甘心：“那——除了龙乌鸦，还有谁一起去的？”“满天星和八斤，这哥俩鬼机灵；六品，负责近身保护小何。还有几个新来的，龙乌鸦说，带他们历练历练。”“为啥是六品那呆子？”四道风不满意了，企图让欧阳改变主意，“他当保镖比得上我吗？六呆子就会抡铡刀，我呢短刀长刀双枪长枪样样来得——”“六品还有特殊任务——你知道，小何脚力不行，所以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六品得负责背他。”“那我也行啊！我是四道风，手上四道风，脚上四道风！就那二两骨头，我背着跑到潮安都不带喘气的１“——小何怕你。”被逼无奈的欧阳只好说出真实理由来。“啥？怕我？”四道风的表情活像吞了个生鸡蛋，“就算老子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那他也不是我要抢的良家妇女啊！这娘娘腔的废物鸡……”“得了吧你，”欧阳不客气的打断他，“山大王有你那么狠的么？人家抢人好歹还是整个抬回去的，你呢可好，回回看小何那眼神，都恨不得把他剁成碎片扔出去炸鬼子。”“我——”
欧阳怕了他的胡搅蛮缠，赶紧结束话题：“好啦好啦，留下你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你跟我一起把沙门那些道清理一下，这次要运的可不是普通的货，几百个炸弹呢。”
计议虽定，但正式实施却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那家化工厂位处潮安的地界，停工了一段时间复又开工，欧阳就一直在拜托潮安的老唐打探情报。他是个只要有条件就尽量把稳的人，所以不等到确切的情报就不轻举妄动。为保险起见，他甚至没把这个计划提前透露给大家——除了龙文章、四道风和何莫修本人之外。
何莫修设计的土造太阳能热水器很快安装好了，虽然水温只能说是有点温，但对于三年来只能就着冰凉的河水随便擦擦的队员们来说，那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六品几个在周围砌了个天井，以方便女眷。
没那么多事可忙碌的何莫修就跟着龙妈妈学国文。他的脑子简直天生就是用来吸收知识的，那些连欧阳都觉得拗口的子曰诗云居然也能学得飞快。
学了几天，何莫修发现自己的生活多了项重要内容——给龙家母子传话，因为龙妈妈的讲授总是掺杂着有关龙文章童年的幸福而又惆怅的回忆，例如：“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孝矣。——唉，脏仔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清官，可惜去得早。我给他讲这些的时候，是想让他继承父志，修身齐家、为社稷臣；可这小子却理解拧了，非说我逼他无条件地服从长辈，是愚孝……”
于是何莫修觉得自己有义务为他们解开这个误会，逮到机会就跑去说：“龙文章，今天龙妈妈教了我XXX，她说她的本意是YYY，可你却理解成了ZZZ；因为你理解成了ZZZ，所以错把她当作你追求真理路上的最大障碍……”
再例如：“巧言令色，鲜矣仁。——本意是说，以花言巧语、面容谄媚来取悦别人的人，往往都不是仁德之人。可不知脏仔怎么就理解成为‘说好话、给好脸色的就一定不是好人’，结果呢，天天臭着张脸，讲话也是专拣难听的讲……”
于是何莫修再跑去：“龙文章，龙妈妈说‘巧言令色、鲜矣仁’的本意是XXX，可你却理解成了YYY；你若不是理解成YYY，老四也不会给你取个外号叫ZZZ……”……
忍无可忍的龙文章吼道：“你一天到晚地当传声筒，烦不烦哪１“烦埃”何莫修迅速而小声地答道。“……”龙文章顿时有了一拳打空的感觉，无力地叹气，“烦你还传哪？”
何莫修一脸无奈：“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俩的心结为什么不直接跟对方说呢？你那么爱你妈妈，却偏偏装作不爱的样子。”
彼时龙文章正准备喝水，听了何莫修的话，一杯水就直接就灌进了喉咙。他捂着胸口咳嗽了老半天，才一脸崩溃地看着何莫修。
何莫修比他还纳闷：“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爱你妈妈，她也爱你，可你们……”
龙文章感觉再听何莫修说一个“爱”字他就要浑身哆嗦了，赶紧摆手制止他：“求求你先别说了……你说的没错，可我们中国人不习惯这种说法……我们习惯的说法是，母慈子孝。说那个字，我们会感觉——很肉麻。”
何莫修又纳闷得皱起了抬头纹。
后来他追着龙文章问中国人为什么不说那个字的时候，龙文章写了一首乐府给他看：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逐句解释，何莫修认真听讲，听完之后发表感想：“写得可真好……可是如果遇到不懂顾古文的人，这话的意思不就传达不出去了吗？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我将永远爱你，直到地球的末日。”“对牛弹琴，焚琴煮鹤！这才是中文的隐喻之美，好好学着吧你１
龙文章没意识到，他跟何莫修说话时，不知不觉用上了那些丢弃多年的修辞。
第 12 章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12
谷口的树枝轻微动了一下，龙文章鹰隼般的眼睛透过瞄准镜，看到两个人轻手轻脚摸进来，一个是八斤，另一个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看起来很吓人的家伙，那是大荷村奇迹般的幸存者荀三。龙文章放下枪，跟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隐蔽的小山谷，外表看起来是一座其貌不扬的山包，里面却有一处凹地，积了一潭水，潭边的空地上搭了一个草棚；谷口长着凌乱的灌木，被队员们细心的开辟出一个出入口。所以他们就潜伏在这里探听情况、伺机而动。
发现荀三是一个惊喜，他原本是跟着海螃蟹的，因此认识龙文章，但在游击的路上中了鬼子的烧夷弹；都以为他死定了，他却奇迹般的大难不死，只是掉了队。
根据荀三提供的情报，情况很不妙。那家化工厂以前是做肥皂的，被他们村的游击队捣乱几次就停工；但是最近复工之后，看管就严密起来，日夜都有鬼子巡视，生产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何莫修想要的原料他们也不懂，但发现隔段时间就有卡车运大桶的东西进来。
八斤一进来就急着问：“何博士在干吗呢？”那脸色分明是有所收获。
六品疑惑地指指一个方向：“他在尝——观音土。”“啊？……”
何莫修蹲在一堆破瓷烂瓦中间，每片瓷瓦上都放着一小堆泥土，在别人诧异的注视中搓搓这个、捻捻那个，还用手指蘸了一种被本地人称为“观音土”的往嘴里送。
龙文章差不多跟那两人一起走到何莫修跟前来。他先问八斤跟荀三：“怎么样？”“今天夜里会有卡车送货过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小何博士要的那个什么酸什么油。”“硝酸、硫酸和甘油。”忙碌的何莫修抬起头来，脸上被各色泥土划出了好几道印子。“找到合适的土了么？”龙文章又问何莫修。
何莫修捏起一小撮观音土：“硅藻土没有，用这种高岭土也可以替代，只是毕竟没经过试验……”
龙文章想了一下：“傍晚行动，小何一起去。”
幽暗的夜色下，一辆军卡沿着山路驰来。龙文章用瞄准镜锁住了驾驶室，里面除了司机之外还坐着两个持枪的副驾。途径一段很陡的上坡，卡车放慢了速度，像蜗牛一般吃力地往上爬。
路边的草丛轻微动了一下，浑身披着草的八斤像只猴子一样跳起来去抓车厢边上的铰链，同样披着草的满天星给他当垫肩。八斤掀开蓬布，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钻进去，须臾便伸出一只手来招了招。
卡车仍然慢吞吞地开着，司机和副驾好像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迸发出一阵放浪的笑声。
藏在另一边的六品揪出何莫修来，将他扛在肩膀上往车厢里送，八斤在上面接应。何莫修一进车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差点咳出来。顾不得空气质量，打开自制的小手电，在车厢内紧张的搜索着。那些日文并不认识，但化学分子式却是通用的的。很快，两个大桶上的标签映入眼帘：H2SO4 ， HNH3。
何莫修兴奋之余忘记了警醒，探出身去，直接就用小手电跟龙文章发起了信号。
龙文章来不及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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