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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线-龙何-水火交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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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有人有样学样,几个不会用枪的百姓扔下枪支往楼上跑。然后是更多的人,很快,几乎所有的沽宁人都站在自家或别人家的楼上,板砖、瓦片、桌椅、凳子,甚至脸盆、马桶,一起向日军头顶招呼。
  这些东西砸不死人,但那种仿佛从整个天空上压下来的仇恨的力量,却足以让穷途末路的日军绝望窒息——这种力量他们已经领受七年了,以前只有四道风组织,现在则是所有中国人。
  战斗在街面上那些会用枪的游击队员,则毫不留情地将仇恨的子弹倾泻出去。这场仗已经持续太久,最善良的人都被它磨灭光了耐性。
  惨烈的厮杀中日军的反抗变得零星,突然,被长谷川装得无处不在的喇叭里响起了一段被载入历史的声音,先是日语,后是国语——
  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
  这个声音将仍在酣战的人们瞬间冰冻,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日军痛哭着将武器交出来,在国军指定的地点集结投降,那副活像被抽筋扒骨的可怜相使得游击队员们不约而同的将枪口对上了地面。
  何莫修呆坐在二楼阳台上,不知道该空虚还是高兴。结束了么?这场旷日持久、吞没了无数人的家园、亲人、生命和天真的战争?
  有人跳到他的身边,何莫修转身,看到他刚才都没空惦记的那个人。
  四目相对,不知良久。他沉默地走过来抱住他。
  “你还活着……”
  是谁颤抖的嘴唇在谁的耳边低语?带着无神论者不该有的“感谢上苍”的庆幸?
  ……仗打完了,你还活着。
  他的左肩在激战中又出血了,何莫修帮他重新包扎。
  龙文章的表情比何莫修还难以捉摸:“他们投降了。”
  “嗯。”何莫修仍低着头对付那些绷带。
  “这就结束了么?真像一场梦碍……七年前我丢在沽宁的东西算是找到了么?赶走了他们,可也死了那么多人。”龙文章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尽的苦痛。
  何莫修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文章,别想那么多了。胜利了,虽然跟我们预想的不太一样,但它毕竟也是胜利。我们都是小人物,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何莫修要对付的绷带有点难缠,碎裂的布片都已经嵌到肉里,他只能专心跟那些丝线搏斗。龙文章无聊之余摘下步枪上的瞄准镜,拿着到处扫描。一个隔着几道巷子的二楼工事出现在视野里,龙文章的脸上显出一丝如释重负。
  那可是远比笑容更难在他脸上出现的表情,那份释然就连低着头的何莫修都感受到了。“看到了什么,这么高兴?”
  “唐真。”龙文章简短地说,把瞄准镜递给何莫修。
  镜头里,唐真正伏在赵老大的膝头上,哭得像个刚失恋的小女孩,赵老大像一个手足无措的父亲一样拍着她的头发;须臾不离的机枪扔在一边,看起来好像从没跟她有过关系一样。
  “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家里刚出过事。”龙文章悠悠地回忆,带着掩饰不住的痛悔,“那时我急着探听鬼子的消息,都没多看她一眼。第二次看到她,她就已经是一挺机枪了。后来我了解到她的遭遇,才知道,如果当时我和我的兵早一刻到她家里,她就不会变成那样……七年了,我几乎没跟她说过话,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跟一挺机枪说话。”
  何莫修终于弄好了那些绷带。他明白龙文章的心情,他将唐真失去的天真也承担在自己肩上。但他却无法用“唐真的遭遇不是你的错”来安慰他,这个理由对任何人都有效,——除了龙文章,高傲入骨、自愿担当一切的龙文章。他只能安慰地拍拍他:“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她又变回一个小女孩了。”
  龙文章按住他的手:“记不记得你说过,七年前我在满江楼救过你的事?”
  重提旧事,何莫修不由一愣。
  “说真的,我相信你的话,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时候我就是骄傲,军人么,杀鬼子和救自己人都是天经地义,所以我既不记得被我杀死的鬼子,也不记得被我救过的自己人。我只记得两种人,一种是比我更会杀鬼子的人,例如欧阳;另一种是救过我的人,例如六品。六品救过我的命,我跟他说欠你一命。长谷川那鬼子头应该投降了,虽然没法杀他,好歹也算还上了……而你,小何,你救了我的心,我就还你我的心。我爱你,小何。”
  乍然听到这句话,何莫修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这是龙文章第一次说出来,他说我们中国人是不说那个字的,所以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说“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他给他写“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唯独没有说过那句话,简单直白、不含任何修辞和隐喻的一句话。
  如果要比喻的话,那些优美的诗句是典雅的钢琴、悠扬的小提琴、清亮的小号,而这句话则是鼓点,没有一咏三叹的韵律、没有欲语还休的遮掩,却一字一拍,每一个都重重地打在心尖。
  热气冲向眼眶,何莫修不好意思地试图掩饰。
  龙文章的手指擦过他的眼角:“哭什么呢,傻小子?你怪我现在才跟你说么?……其实早就想说了,可好几次话到嘴边,我想起那些还没还清的亏欠,就觉得自己还不够完整、不够资格似的……”
  何莫修闭目甩掉两滴泪水,再次睁开眼睛时语音带上点哽咽:“不晚,一点都不晚……对了,仗打完了,我们去哪里?”他想起欧阳跟他提过的那件事。
  龙文章僵硬地摇头:“暂时没想好……不过眼下我倒是最想去一个地方,我想带你去见我妈妈。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反应……可我就是想怎么做。”他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便在此时,街面上传来一阵机枪扫射声,在已经停战的沽宁城里格外刺耳。枪声来自一辆军用卡车上的机枪手,他正在对峙一个挂在驾驶室的门上、试图爬进去的高大身影,无奈那是车载机枪的死角,而他显然没有胆量去跟那人肉搏,只能开枪恐吓。
  龙文章抬手一个点射,枪声应声而哑,机枪手滚落下来,连带着将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驾驶室的六品也砸了下来。
  六品顾不得被街面擦得血肉模糊的膝盖,回头看时,怒火将五官扭曲得可怕:“龙乌鸦!你干什么!”
  “我在救你啊!”
  “你害我追不上那辆车!他在车上!”说罢继续不要命地追。
  两人马上反应过来六品追的“他”是谁,龙文章抄起来不及安装瞄准镜的枪,一个纵跃就从二楼跳到了地面上,迈开长腿向六品的方向追去。
  “去去就来!回家等我!”他挥挥手中的枪冲何莫修喊完,便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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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莫修明白龙文章让他回的家是哪里,他自己也很想去高家看望龙妈妈,可眼下最需要人照顾的显然是欧阳。他从一片断瓦残垣、横尸累累中找到了身心俱疲的他,将他带回他们的小院子。
  院子里一片狼藉,日军因带不走而劈毁的家具扔得满地都是,但此刻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破烂小院更让他们感到温暖了。
  “仗打完了,咱们回家了。”何莫修欣慰地说。
  “是啊……”欧阳露出一个惯有的苦笑,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高兴些。
  何莫修费力地搬开被劈毁的房门,小心翼翼地将欧阳扶进去。“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休息。想想看,一觉醒来,他们就都回来了,老四,文章,六品……还有你的妻子和女儿。…… 到时候,满院子都是人,站都站不下,嚷嚷声吵得你女儿哭起来,不等你出头,老四就会冲出来:‘嚷什么嚷啊,吵我闺女睡觉了!’……”
  他眉飞色舞的憧憬终于使得欧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小何,有你在可真好。”很快便沉沉睡去。
  何莫修便开始纷繁庞杂的收拾工作,他将自己所有的学识和热情都倾倒给欧阳夫妇跟女儿的小家。他将分散四处的砖块捡起来在墙角码齐,以免妨碍人行走;他收集家具的残肢,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桌椅;他整理残存的被褥和衣服,最干净的掸惮灰尘铺到床上,最脏的泡进大盆去洗;他挑了个既不妨碍行走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拉上几根铁丝,预备给孩子晒尿布;…… 他还没忘记烧了一大桶开水,预备给大伙喝,或者给孩子洗澡。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居然黑了。欧阳从不平静的睡眠中醒来,几个仅存的队员坐在屋里呆呆地看着他,虽然没有何莫修YY的那样人声鼎沸,但也足以让欧阳高兴了,只是,目光扫过,还是没有他最牵挂的那两个人。
  何莫修安慰他:“思枫同志还没来到,可能因为她是游击队长,路上被那些国军给阻了…… 你放心,她反正知道这个地方,国军也不会当真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欧阳感激地看他,尽管心里还有担忧。
  外面有声音,何莫修出去,看到六品领着全福来了,全福抱着个孩子。
  “欧阳的?”何莫修很是惊喜。
  全福点头,何莫修赶紧进去报告:“全福带着孩子来了,你的女儿。”
  活力重又回到欧阳身上,他起身,几乎是从全福手里抢回了孩子,不过抢的很轻柔。
  何莫修正在为欧阳高兴,没留神六品拉住了他的衣袖:“小何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六品一直将他拉到外面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才停步,何莫修看着他的脸色,不详的预感像融化的干冰一样从足底升起。
  “小何,我求你,有件事,你能不能别跟我抢……” 六品开口,迟缓而含混,“我想带龙妈回窦村,我实在……离不开她。”
  恐惧和难以置信袭上何莫修,他一把扯住六品的衣领恶声咆哮:“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带龙妈走!…… 他呢?!他上哪儿去了!”
  人高马大的六品此刻反倒成了瑟缩的小鸡,泪水在那张淳朴的脸上纵横奔涌:“文章他……他让我瞒着龙妈,就说他又出去野了,跟国军一起,过个两三年就来接她…… 可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你,瞒谁也瞒不住你!…… 他只让你——好好活着。”
  何莫修松手,呆立。方才的愤怒仿佛耗尽了他后半生全部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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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4年10月16日,我国自主研制的原子弹爆炸成功,举世震惊。太平洋对面的A国和我国北部的S国,对我国的武力威胁和核讹诈就此落空;
  1967年6月17日,我国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媒体形容它“比十个太阳还要亮”。从原子弹到氢弹的过度仅仅用了两年零八个月,这个难以置信的奇迹更是震惊了A国和S国。
  奇迹是由中国人创造的,然而除了少数机密中心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具体是由那些人创造的。以至于一位参与研制原子弹的科学家回家休假时,他的妻子听到广播中播放原子弹爆炸的新闻,感慨地跟丈夫说:“唉,这些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可惜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是一群几十年内都无法拥有公开身份的人,工作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渺无人烟的戈壁滩,除了中间的基地之外,外围数百公里都是无人区。这里基本上与世隔绝,就连那场声势浩大的内战和席卷全国的运动,到这里的波及都很少,因为最高领袖的特别关照。
  然而有一些事情总是无法禁绝的,那就是过日子。无论在哪里、无论条件多么恶劣,人们总得衣食住行、迎娶婚嫁。基地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原子弹和氢弹都已爆炸成功,整个气氛自然轻松下来,很多当年忙得顾不上个人问题的工作人员,包括科学家和解放军指战员,都开始陆续地关注起来。
  基地的邓主任是个老资格的政工干部,出了名的热心肠,对大伙的个人生活一直非常关心,而且眼光极准,经他搭手牵线的美满婚姻已有十几起。此时,他正在跟一位科学家谈心,这位的个人问题他已经关注了十几年了,一直是个心头的疙瘩。
  “老何啊,十年前你跟我说不做出原子弹就不谈个人问题,现在氢弹都爆炸了,总该考虑了吧?来,看看这几张照片,喜欢哪个跟我说一声,我去跟她谈,保证一谈一个准。”
  被称作“老何”的人身形瘦削、面容安详、看起来四十上下的样子。他捱不过邓主任的面子,拿起照片来一张一张地看。那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有穿军医院护士制服的,有穿基地小学教师统一工作服的,微笑的脸上带着对幸福生活的期望。
  “都这么小啊,邓主任,我这把老骨头太委屈人家小姑娘了吧?”
  “老骨头?哈哈,你别逗了。回去找块镜子瞧你那脸,哪里像个五十多岁的人?要不是你的年龄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比我还小着三岁,我看我都该叫你一声小何才对1邓主任开了个平易近人的玩笑。
  何莫修低头假装看照片。他很不愿意邓主任叫他小何,那个称呼只属于那些特定的岁月——和特定的人。
  邓主任的玩笑没有得到回应,有点尴尬,不过看到何莫修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释然了。
  何莫修看了没一会,还是将照片递回去:“实在麻烦你了邓主任,可是——我真的不能要。”
  “为什么?你还那么固执——”
  “不是固执,”何莫修苦笑,“前段时间休假时我到协和医院检查了下身体,由于核辐射过量,我已经没有能力做爸爸了,怎么能误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
  邓主任大惊失色:“啊?真的假的?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何莫修的神情倒是很平静,“核辐射对人体的影响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我倒是很高兴,用自己的身体为大家敲了个警钟。”
  “唉,老何啊,老何……”邓主任难过地站起来拍拍何莫修的肩膀,想安慰又不知从哪里入口。
  “别难过了邓主任,我知道你一直关心我。其实有件事你帮了我最大的忙,直到现在我都很感激。”
  “……什么事?”
  “我刚来的时候,你专门告诉我,我们研制的东西不是为了杀伤敌人,而是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有你这句话,我才能安心做研究的。”
  御敌于国门之外。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却有着非一般的意义。
  是谁曾经坐在他身边,CJ地45度望天,苦涩却又掷地有声地说:军人的本分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
  “……那不是我的功劳啊,我只不过如实转述主席和总理的话而已。”邓主任的话将他从思绪里拉回。
  何莫修笑笑:“那也对我居功甚伟了。”
  ……
  谈心结束,何莫修回到自己的住所,一间简单而整洁的单身宿舍。
  物理学家的感觉通常都异于常人,例如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潮,物理学家们感知它们却像感知身下的椅子一样具体。基于这种特殊的感知能力,很多时候,何莫修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住的。
  戈壁上的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再热,夜晚也是冷的。何莫修怕冷,然而每当他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就能在朦胧中感觉有人火热的四肢环抱着他,他在耳边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小何,小何,小何。
  深情而又绝望的,柔情缱绻的,急切渴求的,带着征服意味的,哽咽着泪水的,……惶急恐惧的。
  一遍又一遍,他用各种声音呼唤那个永远不变的称呼,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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