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城绝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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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这个消息的失望。
　　但在我看来，此刻他就算将杨开泰的脑袋扁成猪头也无济于事，将来杨开泰知道万里独行跟风四娘没有血缘关系后……这个醋桶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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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以上种种原因，我决意要将万里独行的怒气引开。
　　但就在扑上床的那一刻我忽然改变了注意，因为我发现“叉叉你听我说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以及“我不听我再也不相信你咧”这个句型似乎在那本书中发生过——
　　男主角是萧十一郎。
　　女主角是沈璧君。
　　结尾部分是男主木然女主泪奔。
　　我被雷到，于是临时改了台词，华丽丽滴采用明朝新潮女子“我要改嫁”之句式，气势恢宏地喊将出来。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万里独行受惊了。
　　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他担心风四娘，那只伸出的右手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空中。
　　哼！他不是最近学会跟连城璧吃醋了么？我依葫芦画瓢我也吃个醋赶赶时髦～
　　我于是没心没肺地下了狠药。
　　——万里独行全面投降。
　　那只手捂着我的嘴，像是说完那个词我立刻就会包包款款跟人跑了。
　　话说，他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我缓了面色，喜滋滋地圈着万里独行的胳膊，口中还不住地装模作样道：“你是我相公，不许想别的女人！”
　　往日他定会说：“四娘不是别的女人。”
　　今天他不支声了，脸上微微抽搐，想是受惊后还没调整好心态。
　　“……真是……”我叹了口气，道：“败给你了……”
　　“……不要说那样的话，我……”他握着我的手，小声道：“不要说……”
　　那一刻，我后悔了。
　　因为我忽然想到，若他忽然对我说他要休了我，我也会——受不了。
　　甚至可能……崩溃，当然我指的不是发疯，而是我发育迟钝的情商将会彻底减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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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万里独行纵容我和连城璧在一块相敬如宾时常常不敢正视我的脸。
　　我想他心中应该挺忌讳沈璧君的脸。
　　怕我……被连城璧拐跑？
　　我垂下头，御水抹去面纱下的妆容，轻声道：“万里独行，我们再私奔一次吧。”
　　问明了杨开泰家的住址，我借口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办，拉着万里独行，私奔了。
　　他还是不让我坐马车，背着我一阵风似地奔跑，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
　　还是破庙。
　　残墙边的酒壶形状很……眼熟——想必这就是他之前带我来的那处破庙。
　　夕阳的余晖中，我眯着恢复视力的眼，看清了那庙里的神像。
　　“……万里独行，你确认我们要在二郎神面前办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么？”
　　某狼恨恨地道：“再不弄出人命，你就要跟人跑了！”
　　我囧了囧，道：“好吧，反正二郎神不是外人。”
　　私定终身，这神像算是见证人吧？
　　属于——司仪？
　　我的一句话，让神像额前三只眼上缠了条深蓝色的裤腰带，后来裤腰带又缠到了耳鼻之间。
　　“二郎神是男人。”这就是万里独行的解释。
　　二郎神的视力……是一条裤腰带就能蒙蔽的么？
　　但我不敢再说话，乖乖地将神像下的柴草铺好，解腰带。
　　“你做什么？”
　　“脱衣服。”
　　“你要洗澡？”
　　“……”万里独行！你不要得寸进尺！
　　“怎么？做得，就说不得？”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盯着我，状似无辜。
　　我咬着下唇，开始穿衣服：“算了。”
　　万里独行扑了上来：“好娘子，我错了～～”
　　最后万里独行居然没好意思在二郎神面前做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一路强忍着把我背回客栈。
　　“相公，”我在他耳边呵着气：“以后你得教我些轻功，否则我这腿脚就退化了……”
　　万里独行脚底一软，愤然道：“我有时真想砍了你的腿！”
　　“喂！”我锤着他的肩头：“我都说过我不会跑掉了！”
　　“你是那个……灵能力者。”他咬着下唇，“御水学到家，都能飞。到时候还要我做什么……”
　　“……”果然是书读多了读傻了么？御水再厉害，也不能御出一个男人啊！
　　“你总说我死了你不做寡妇，你还说你要……”万里独行委屈道：“你若学会飞，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所以要弄出一条人命绑住我么？
　　我该不该替他庆幸一下他遇上的这个女人不是个冷血无情抛夫弃子的……雌性生物？
　　“我不逼你。”
　　“万里独行。”我蹭着他的脸：“沈老太太，算是我奶奶。你就……见见她吧？咱俩的户贴得办一办，这事没她不行。”
　　“户贴……在谷里……”
　　…_…｜｜　丫个出门不带身份证的傻帽！
　　杨开泰在门前张望的样子，让我想起电影里那些蹩脚的探子。
　　“万里独行，你说他那傻样是想让人知道他在等人，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在等人？”
　　“笨蛋。”
　　“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笨蛋。”
　　“你觉得我很笨么？”
　　“……嗯，到嘴的肉都不吃。真的是很笨。你知道进了杨家后你要忍几天么？”
　　“……”
　　“奶奶那人，搞不好会天天拉我去讲故事，说不准连晚上都要说枕边故事……”
　　“……”
　　“……而你会被杨开泰缠住回答一些……”
　　“娘子，你不介意再瞻仰一次二郎神的宝相吧？”
　　我们最终没有打扰二郎神。
　　只是“征用”了一所因主人外出而空置的民宅。
　　他扒我衣服的动作急切而纯熟，让我想起新婚之夜那只肥美的叫花鸡……的皮。
　　我轻笑一声将他推上床，喊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骄傲的海燕企图把她的大海吃抹干净，结果被大海反噬，一路摸爬滚捏缠，ａ　ｏ　ｅ　ｉ　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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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杨家时，黑色的夜空上布满星斗，而我的腿脚，已经，彻底……退化了。
　　沈老太君坐在杨家正厅上的样子很自然，似乎这里才是她的家，而她是杨家的老太君。
　　她花白的头发，还是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也很精致，甚至比在沈家的时候穿得还要华贵。
　　她坐在火炉边上，看了我许久，唤道：“丫头哇～”
　　那语声之中，竟带着一丝委屈。
　　连城璧站在她身侧，垂着头，瞧不清面上表情。
　　“奶奶。”我恭恭敬敬行了跪拜礼：“丫头平安归来，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沈老太君一把拽住我的手，涩声唤道：“丫头，你受委屈了。”
　　我眼眶红了红，回道：“丫头遇上了良人，他从没让丫头受委屈。”
　　沈老太君轻拍着我的手背：“是哪家的孩子这样有福气？”
　　我直视沈老太君的眼：“他是——萧十一郎。”
　　15/04/2009

　　Part　34　野狼与老狐

　　老太君额上皱纹一深，眯眼问道：“你说的是谁？”
　　得了吧！
　　连城璧应该一早就告诉他我和万里独行的事了。
　　“丫头嫁的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道：“萧、十、一、郎。”
　　“小伙一男？”沈老太君无奈道：“奶奶知道你嫁的是个大小伙子，也知道肯定是男的，这个不用多说，你只需告诉奶奶他叫什么名字就好了。”
　　——哼！老狐狸！还装什么装！
　　我微抬头瞟了连城璧一眼，他肩头抽了抽，肃起一张脸，眼睛作势瞧向别处。
　　我叹了口气，冲立在门侧偷笑的万里独行招招手，道：“相公～”
　　万里独行懒洋洋地整了整衣襟，两步上前朗声道：“俺娘子说您是她奶奶，您就是俺奶奶。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叫萧十一郎！”
　　连城璧“噗”地一声，华丽丽地喷了。
　　沈老太君晃了晃，面上笑出一朵花：“你这个男娃子倒是中气十足，虽直白却太无理，你道老太婆我是聋子么？”
　　当然知道她不是聋子了，她是装聋子。
　　只是——
　　…_=｜｜　男娃子？她说谁哇？
　　万里独行嘻嘻一笑，小声道：“俺只道俺家娘子眼神不济是祖传，原来不是。”
　　老太君眼神一闪：“怎么不是？”
　　万里独行竖起大拇指道：“奶奶果然不是聋子，是俺眼神不济。”
　　沈老太君拽着我的手道：“丫头哇！择夫要谨慎……奶奶给你挑了个极好的人选，想不想知道是谁？”
　　“不成不成！”万里独行下巴一扬，伸手将我拦腰抱起，口中只道：“娘子，俺们还是不蹚这大家浑水。”
　　说完竟将我扛上肩，头也不回地迈步出门。
　　沈老太君面部皱纹愈发拥挤，失声道：“慢着！”
　　我不做声，闭着眼“听戏”。
　　万里独行放下我，道：“怎么？老太太我告诉你，俺家娘子虽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却也是小户人家的清白闺女，也不知怎么地就被当作什么大家闺秀豪门娇妻扔上马车，坏了名声。若不是俺恰好经过，娘子此刻在哪个火坑里呆着还不知道哩！”
　　他这话语气虽是淡淡，速度却很快。
　　“俺家娘子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当日帮你们假扮了连夫人，那时她未嫁于俺，俺也就不与你们计较。但今日你们又要俺家娘子假扮连夫人也就罢了，怎要将她许配他人？！你们分明是不将俺放在眼里！！俺虽然是个粗人，好歹也知道俺娘子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他的语气中有了不悦，我不由睁开眼。
　　——他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我是自愿的哇！！
　　我那时候是自愿作为他们的棋子诱敌离开，我做好了随时被认为是革命烈士的准备。
　　而现在，他难道不知道这老狐狸只是想逗他玩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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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独行显然没有跟长辈相处的经验，硬邦邦的语气将沈老太君噎地握紧了拳头。
　　“俺家中虽无长辈，却比其他人知道心疼娘子，不会随便叫人磕头，也不会随随便便让不相干的人惹她不开心！”万里独行认真地道：“娘子，这老太太不地道！一个孙女岂能配两家？分明是瞧咱们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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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太君的身子又晃了晃，喘了口气，勉强道：“萧十一郎！老太婆我今日偏偏要将一个孙女许三家！你又能奈我何？！”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重重拍在桌上。
　　阿咧？
　　老狐狸，你要卖我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啊！什么一女许三家？难道我要就此转向女尊？
　　内三个倒霉蛋是谁哇？
　　杨开泰是其中一个么？
　　看万里独行的脸色就知道……问题很严重。
　　另外，那小盒子又是什么？难道是沈家终极暗器？暴雨梨花针之类的玩意？
　　“那是什么？”大野狼全神戒备。
　　“我孙女沈清城的嫁妆！”老狐狸斩钉截铁。
　　三张纸。
　　大红的官印。
　　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有名也有姓。
　　第一张纸我见过，那是许家的户贴。因此我很快找到许博安和他老婆白氏的名字，并惊讶滴发现白氏的名字下方加了小注——
　　白氏，名兰花。性温和，能识文断字。
　　第二张纸详细说明了连家给了沈府多少聘礼，沈府又准备了多少嫁妆，在某年某月某日将沈家流落民间的大孙女沈清城，嫁给了无暇山庄庄主连城璧同父异母的、隐居塞外的大哥连成绝。
　　第三张纸上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口口口是一个叫萧十一郎的男人……的老婆。
　　我囧然。
　　第一张内白氏是我，许博安是万里独行。白氏的名字想必是他们查出来加上去的，“性温和，能识文断字”，说的恐怕是我而不是白氏；
　　第二张，沈清城是我，内个连城绝想也知道是杜撰的，指的应该也是……万里独行；
　　第三张，萧十一郎是万里独行，而出现“口口口”是因为沈老太君与连城璧并没有查出我的真实姓名。
　　妙就妙在这三张纸里没有一张明确说明那个恶名昭彰的萧十一郎与我是夫妻。
　　——第一张那白兰花与许博安死很久了，我们只不过顶替了他们的名字。她把这个给我，说明她今后并不打算以我的真实身份要挟于我；
　　——第二张，沈清城可以是我，连城绝这个书中没有的人可以是任意一个老太君属意的男人，比如，杨开泰。而我沈清城，是沈家人也是连家人，这样我帮起无暇山庄、帮起沈璧君夫妇也就名正言顺了许多……当然，这只老狐狸不可能真的叫我嫁给杨开泰或其他什么人，她只不过是想卖个人情给萧十一郎，顺便达到她的目的——招一个江湖人都不熟悉的孙女婿作为两家的一枚绝妙好棋；
　　——第三张那就更绝了，万里独行的身份是明确滴，但他老婆的名字偏偏空了出来，那可以是任意一个女人的名字，比如风四娘。这老太婆倒是好心，为我留了条悔路。毕竟萧十一郎的名声太大，我要是她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个大姑娘送给江洋大盗。
　　沈老太君固然是狐狸，但她的心肠还是不错的。
　　她不知我嫁给万里独行是自愿，估计以为我是在被这粗豪大汉解救的时候被搂了小蛮腰碰了小嫩手所以不得不以身相许。
　　她考虑到我很可能“妾身未明”，表示愿意做我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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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独行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恨声道：“连城绝是谁？！”
　　连城璧公子形象全无，面红耳赤，肩头抽搐。
　　沈老太君老怀甚畅，得意道：“丫头，你爱嫁谁便嫁谁，奶奶不拦你。”
　　我笑嘻嘻地将那三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盒中，塞入衣袖道：“那我就谢谢奶奶啦！”
　　万里独行这个人很奇怪。
　　我带他去见奶奶，他见完之后就向连城璧要了便携式笔墨纸砚，背着我去——
　　。
　　。
　　。
　　。
　　。
　　面见二郎神君。
　　万里独行道：“交出来。”
　　我装傻：“什么？”
　　“盒子。”
　　他打开那第三张纸，摊在神案上，道：“说。”
　　我继续装傻：“什么？”
　　“名字。”
　　“……梁清城啦！告诉过你的！！”
　　我悲愤地御水磨墨。
　　万里独行邪笑一声，蘸墨提笔。
　　那手却颤抖着怎么也下不了笔：“梁山好汉的梁？”
　　——好不容易弄个结婚证书，他怕写错字？
　　“万里独行，你为什么要与沈老太君那样说话？那……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那老太婆听惯了顺耳话，偶尔有几句不中听的，才叫刻骨铭心。”
　　“……”我就知道。
　　“我只不过想让她知道我是条汉子。”
　　“……”还是个傻子。
　　他说了那番直白到叫人无语的话，主要目的是让那老狐狸君摸不清他的底细。
　　——说他聪明，又情愿给人当棋子，还唧唧歪歪地指责一个江湖前辈；
　　——说他不聪明，他偏又说得不错，还老往人心里猛扎一刀。
　　“万里独行，你会不会怪我？”
　　“你带我见长辈，我怎会怪你？”
　　“我收了这盒子，等于代你答应要做连城璧的靠山。”
　　“你说那连城绝，是我？”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你愿意就是你，你要不愿意，我……不可以是沈清城。”
　　“那老太婆算准了我不会拒绝，但她算不准我们的事。”万里独行一字一字道：“你是我老婆！你亲口答应的。”
　　我撇撇嘴，凝墨成型，浮于纸上：“看见没？梁山好汉的梁，清水的清，城池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