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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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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珍儿是衢州左溪一个农户家的女儿,我上京之前曾去过她家乡,将半剂药投在众人取水的井中。
那药无色无嗅,毒性不会立时发作,却会附在骨上,日夜吸人血气。血气越薄时,人便会不知不觉睡过去,再也醒不了。
我投毒之后,柳珍儿家乡的人都无声无息的死了,仵作验伤验毒,什么也查不出。
另外半副还在我手上,珍而重之,因为那是留给李谦的。
有时候想起来,未免觉得自己天真可笑。
我总说李谦狠,却总是忘了他到底有多狠。
在我死后,我的势力早就被他铲除了个干净。表兄左迁,朝中的心腹贬的贬杀的杀,就连那些服侍过我的宫女太监,也没留一个。
我本早该想到,却还是寄望王太医的门生们没有遭到牵连,依旧在宫中当值。因为,如此一来我只要取得王太医的信任,就可以利用王太医的门生,帮我在李谦汤药里下毒。
然而我所没想到的是,我所谋划的一切,无非是梦影雾花,
王太医亲口告诉我,他相信我的确是将军府旧人,却帮不了我。
有一瞬间,我心如死灰。
王太医心慈,见不得人这副模样,好言相劝说这都是天意,不妨顺其自然。
我告诉他我始终惦念为长公主复仇,不敢瞑目。
他见我固执,便说若我真想走这种捷径,或可试试贿赂皇帝近侍,他是真的帮不了我。
我不知道王太医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故意推脱。
贿赂皇帝近侍,说来可笑,大内深宫,皇帝的近侍哪有那么容易贿赂。更何况,又有哪个近侍,肯为钱财做这种事?
不由心灰意冷,身体的病痛也让我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复仇这个痴念,只怕从此就算断了。
李翎见我如此,也不知是有所愧疚还是怎样,一反常态地时常来陪我。
我对他说,等我死了,把我的骨灰龛放进李贞的陵寝,我想为她守陵。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李贞身后未进帝陵,而是抛尸荒野。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李翎的神情会突然间大变,就好像忽然被揭开旧日伤疤,一瞬间的鲜血淋漓……
直到今天,看见李贞的坟,我才明白。
是因为我无心的一句话,让李翎想起他皇姐身后的惨状,心中悲恸,却还要强作欢颜,安慰病中的我。
其实楚怜说的对。
我是应该离开京城,不该再惦念复仇,不该再害李翎。
如她所说,如果李谦改变心意,想斩尽杀绝,我的确是想走都走不了。
当日李翎推我下车,不久之后,我被追兵擒获,收押回京,我本以为会被处死。却在一天,被人带去见过李谦一面。
因为李谦好奇,李翎出逃,心爱的王妃都不带,偏偏只带走我一个人。所以,他想看看究竟我到底有什么稀奇,值得李翎这样看重我。
然而柳珍儿虽然美,却被我一刀划毁容貌,如传言,只不过是个半面美人。所以见过我之后,李谦大失所望。只问了几句话,便放了我,我至死都记得他那天懒散的语气,他说,毕竟是他皇兄收过房的人,关在牢里不成体统,就送回齐王府吧。
从好奇,到失望,再到不屑。
曾几何时,我总自诩智计过人,身份又高贵,成事往往只欠东风。为此,也不知吃了多少暗亏,还总觉得无所谓。
如今回头再看,就连顾长东也会说:“她一生活在锦绣丛中,死后却躺在这种地方,我每当想起来,都觉得难受。”
好像很多事,经历的时候觉得不过如此,再回头看时,才觉得自己有多落魄可怜。
堂堂梁国公主,在光天化日之下,赤丨身丨露丨体被剜光血肉,死后连皇陵一隅也不得分,要埋在荒郊野外给虫鼠啃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谦,从引我入毂到彻底铲除我,只不过用了短短几年的功夫。
……
背靠在车上,坚硬的木板将我的脊背硌的生疼,我忍不住一遍遍回想刚才的种种。
李谦本不知道我是玉珠,多半是楚怜告诉他的,以他的个性,发现我容貌与当年玉珠不肖似,一定会追根究底。
此时不走,等李谦改变主意,我恐怕不得善终。
我虽然药死了柳珍儿家乡所有认识她的人,却不敢确定,李谦是否真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而如果,叫他发现,我并不是玉珠,而是李贞,当真不堪设想。
柳珍儿三尺贱躯,死不足惜,可如果让人知道我是李贞,让顾长东知道我是李贞,那么我的一生,就算彻底变成了母后口中所说的笑话。
为了搭船,甘心与陌生男子无媒苟合,为求一夕安寝,同自己的亲弟弟不伦。
我宁愿死,也不愿顾长东,或者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就是李贞。
我宁愿他记住的是当日那个心狠手辣,残害忠良的李贞,我宁愿他记住的是那个强逼他就范,最后身死名裂的李贞。
我宁愿他记住的是那个兵败被擒,裸丨身行刑的李贞。
起码,那时候的李贞,还可以说是光明磊落。
不像现在,简直比官妓暗娼还要下贱不堪。
念及此处,又不免痛恨楚怜,她贪慕荣华富贵,一再改嫁就算了,为了取悦李谦,还说出我叫玉珠。
其实我早就该料到的。
当日我被人押去见李谦,曾有个太监跑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陛下,淑妃娘娘说不见。
我当时没有深究,现在想起来,不肯见我的还有谁,淑妃当然就是她。
当然是她……
我至死都不会忘记上元节那天的事。
永安十年冬至后不久,我因为在雪地跌倒失救,大病一场。
李翎不惜重金延医用药,终于使得我身体康复,见我郁郁寡欢,他想尽方法开解我。上元节时,宫中赐宴,李翎对我说,久呆在府里烦闷,愿不愿意随他去皇宫逛逛,只是怕规矩多,我不受用。
我本以为自己没那么心热,却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变成什么样子,因而欢欣同意。
李翎见我展颐,终于松下愁眉。
上元节那日,齐王府出行仪仗极简,执信幡的仆随两路,后跟着四人捧金鸡降幡,挽辂的两道,分边有捧踏脚和跪垫的,剩下的便只有寥寥几个鹰扬卫佩刀侍从。
这种简陋的仪仗,还是我当年下的令,训诫齐王戒奢以简。
过了望城楼,遥遥可见五扇巨大的鎏金宫门,红漆剥落,露出漆黑的木底,门身被雨水冲洗,铜钉锈蚀,流淌下道道斑驳,破败古旧,却还是带着森然的威严。
齐王府的信幡立在了西边最小的一扇门边,护卫们纷纷下马,解下佩刀,恭恭敬敬的鱼贯而入。
因为是王侯,所以不用下车步行,但这种小心和恭谨,无端地叫人感到压抑。
我有些不快,李翎神情始终坦然。我撩起车帘向后看王妃的玉辂,厚重的帘幕隔断了我的视线。
李翎问我看什么,我没有说话,那大抵是我唯一一次觉得有愧于楚怜。
这样的场合,她本应欢喜,却无端见辱,还要强颜欢笑。
玉辂经过文华殿,李翎忽指着远处一点微暗灯火,对我说,我当年就是在那里替皇上听经筵。
我点头道,玉珠曾听表姑娘说过。
李翎微微一笑,说,必定是说过的,那次皇姐来看我,回去的时候难得一副开心模样,多年都不曾见过。
我奇道,是么?
李翎略想了一想,对我道,皇姐从小就总爱绷着脸,想讨她一笑都难。
我闻言收声,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李翎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天她叫人悄悄拿走我的发冠,我只好衣冠不整的来见她,一路上觉得这副样子,太失礼皇姐,必定会惹她不快,谁知她却没有,反而同我说了好多话,走的时候,模样也是开心的。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皇姐对我笑。
我苦笑,李翎当日狼狈模样犹在眼前,当时我的确十分得意,一如他所说,是开心的模样。
说完,我与李翎皆不再说话,分看两床外的景色,时值正月,整个皇宫被雪覆盖,看不出原来样貌,只觉得一片银白极为沉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翎突然轻声一笑,不咸不淡的说,那时候我最怕忤逆皇姐,惹她不开心。后来才知道,其实她也常常会笑,只是不是对我。
我闻言一愕,万没想到李翎会为此介怀这么多年。细想起来,我作为皇姐,实在亏欠他太多,不由怔怔失神。
玉辂缓缓行过玄武门,这是到了内禁宫了,不同于阅兵受俘或是朝会大宴,上元节宴这样的节庆宴席,往往不设在太极宫,而选在皇帝的禁宫歧阳宫,风雪天便设在集英殿,若是风晴日暖,便在殿外御花园摆宴。
在重玄门北的横街,李翎携我下车,我方如梦初醒的回头看他,情不自禁执起他的手,略歉疚的说,表姑娘泉下有知,也会感念齐王的孝心。
李翎微微一笑,顺势亲昵的搂过我,为我挡风。
我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后面王妃的玉辂,她正往这边看,神情僵硬。我抬头去看李翎,意外发现他目光始终平视右前方,微微在笑。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远远望见一个人,朱紫长袍,碧玉腰带,披着灰色貂皮大髦,在一片茫茫白雪中格外显眼,他也正往这边看,面无表情,纯黑的双眼亦没有一丝波澜。
早知道会遇上顾长东,我也许就不会那么想来了,转过脸低声喊了李翎一句,王爷,到了。
李翎回头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王妃,温和道:“你们先进去,一会开宴了,有人来叫。想了想,又道,宫里没有序位高的太妃皇妃,只有几位老王妃是长辈,你远远见了躲着就是,不用行礼。”
我虽然知道这些,依旧感念李翎的体贴,朝他宽慰一笑,跟着王妃进了集英殿的偏殿。殿内早已坐满宫眷命妇,各府分坐,丫鬟仆婢也都规规矩矩的站着,一丝也不乱。楼上大多是京中亲王家眷,略随意些。
大殿中央搭了戏台,一时唱失街亭,一时又唱醉杨妃,台上花旦武生彩袖飘飞,看得人眼花缭乱。李谦警醒,这些戏子全是宫里养大的,能唱的似模似样已是不易,好在来人并不是为看戏,倒也对付的过去。
我觉得太嘈杂,便去窗边躲个清净。
大窗都用厚重的幕帘隔着,防止外头的风透进来,我撩开幕帘透气。远远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色圆领袍的内侍正捧着金盘往这边走,他身边跟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宫女。
离得稍微近些,隐隐听到那个内侍尖声说:“秀娥,不是我说你,在宫里烧纸已经犯了大忌,要不是我替你兜着,你早就被拿了人去,还在这不知足。”
宫女局促的低头数着自己的手指。挨完骂,她期期艾艾的说:“刘总管,你神通广大,这种事,我也只能求你。屋里头的哪个是正经来听戏的,换一出戏,想来也没人计较。”
走的近些,我见那个宫女十指莹白粉嫩,指尖沾了些黑灰,有些不干净,再往上看,她皮肤白净,秀发乌黑,越显得唇红齿白,秀美可人。
那个内侍听见这么说,颇有些得意。换单手托住金牌,伸出白胖的手指着那个宫女,咯叽一笑,道:“你呀,嘴还是这么甜。行了,你我都快成夫妻了,若是不依你,倒叫人说我这个老公不体贴人。”
宫女神情一僵,强扯起一个笑道:“刘总管的恩情,秀娥会永记在心的。”
那个内侍笑的满面生辉,捏着嗓子道:“瞧上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过公主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何苦还惦念呢?你只道她爱听挂帅这出,可别说人都死了,就是活着,时过境迁,未必就还是爱好当初那个。”
宫女没有反驳,只是柔顺的说:“全仗刘总管替我打点了。”
内侍咯咯笑起来,伸手去点她粉嫩的脸颊,道:“你呀,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二人走近,我连忙放下帘子,听着他们脚步声经过窗口,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脑中不断的想起王太医同我说的那句话。
恍惚中觉得,我等了几十年也未见的东风,似乎终于要刮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擒故纵
当日我周身并没有贵重物件,眼看二人越走越远,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内侍自走廊东角推开一扇门进去,不见了身影,那个宫女离得远远的,自行绕开了下楼。
我回头看了一眼殿内众人,个个正襟危坐,似乎听的不是戏,而是朝会。见没有人留心到这边,我悄悄的从侧门绕去了殿外的走廊。
楼外有许多道楼梯,我极熟悉这里的地形,走了一条近路去追那宫女,远远瞧见她在冷风里瑟缩的背影,我一咬牙,从腰间抽出那个钉南珠的半旧锦缎荷包,把手上那串奇楠木佛珠拆散,放进荷包里,追上去道:“秀娥姑姑,掉了东西。”
那宫女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我。
我跑到跟前,道:“刚出来透气,远远看见姑姑下楼,也没看真切,在走廊道边看见一个荷包,想来是姑姑掉的。”
说着,我便把那个荷包递了过去。
心里有些惴惴,荷包虽旧,好歹钉了南珠,看起来倒不会太寒碜,只不过荷包里装的不是货真价实的明珠,而是木头佛珠,唯有寄望她一时间不会发现,可待我日后再备厚礼以补救。
宫女接过荷包一看,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微微皱眉对我道:“这个荷包不是我的。”
我最初料定她摸得荷包中佛珠圆润沉重,会当成明珠欣喜收下,却不想她这种反应,只有硬着头皮道:“许是我弄错了,不过一会宴后,我要出宫回府。不如姑姑先收着,到时候看是谁丢了再转交罢。”
那女官闻言虽有些犹疑,但见我面生,也知道我不是宫里的人,只好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回头我再问问方才和我同路的人,是不是他丢的。”
见秀娥不贪图荷包中的珠子,我知道利诱一途恐怕已经不能指望,也无谓强逼她,只好告辞。
回到集英殿偏殿,见没人察觉我曾离开,我略放了心,悄悄的的坐回角落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中的戏台上忽然铿铿锵锵,锣钹声大作。我抬头看去,只见台上红衣翠袖的花旦小生们已换上了一波短打妆扮的武生,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个拿着花枪棒的刀马旦。
我认得这一出戏,是挂帅。
我一直喜欢,因为这出戏热闹,也气派。
方才我听见走廊上那个叫秀娥的宫女同捧金盘的内侍说,求他帮忙在后台换一出戏。
内侍说,公主已死多年,你何苦还要给她烧纸,又要点她爱听的那出挂帅。
我听他们提到公主二字,只当那宫女或是从前受过我恩泽,在我死后,逢年过节烧些香烛纸钱供奉。
如此一来,我应当能够赂之以利,动之以情,或可劝的动她为我做事。
旁的不提,就与她对食的那个内侍听口风像是某处总管,自然是常要侍奉宫里贵主的,总有机会替我下毒。
然而那宫女却并未入毂,导致我满盘落索。
李翎待我优厚,总是收罗各种名贵珍宝取悦我,我本来是不缺这些身外之物的。而且今日又是上元节,正是该好好穿戴的日子,我却偏偏要弄得这么朴素,全身上下没一件可以入眼的什物,竟落得要用一个破旧的荷包装木佛珠充数。
就算那宫女并非清高之人,看见这样一个旧荷包,恐怕也动不起贪念。
想起公子羡当年曾叹息说,你当年尚且斗不过李谦,如今时过境迁,想赢他,何异于痴人说梦。
不由觉得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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