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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郭络罗·雪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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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胤禩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陪着我在后花园里走走转转,以便安产。初建府邸时的荒芜,已然换了新颜,满目都是庭台佳树。尤其是小苑里的合欢树,是前年胤禩和我商量着选栽的,现长得参差喜人,郁郁葱葱。
胤禩道:“今年夏天,霏儿便可以抱着孩子在树下纳凉了。”
有一天,如意嬷嬷忧心忡忡地报告:“格格,后院儿的庶福晋忽感不适,太医刚刚看过说是麻疹。”
我说:“吩咐太医好生配药,再多分派些丫鬟伺候。”
嬷嬷道:“格格,您怎么不明白呢,麻疹是要命的病症呀,婴儿最容易过上了,而且十有八九都逃不过劫数。您快要生了,庶福晋不早不晚地害上这么个病,不是成心害人吗?依奴婢的意思,赶紧叫她迁出去,京郊别墅多得是,不拘哪儿安顿下,省得祸害您和孩子。”
我有些犹豫不绝,优柔寡断地说:“馨雅不是住在后院儿吗,隔离起来单独伺候也就罢了。定要把病人迁走,若有不讳,不是害了人家吗?”
嬷嬷跺着脚说:“当断不断……她算个什么,要是您和孩子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再说,不是奴才有成见,庶福晋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扫把星。上回您掉孩子正是她进门前后的事儿,保不准是她冲克的。您该忌讳些呀,怎么能留?”
我再三思量,还是没答应。可嬷嬷不愿善罢甘休,晚上趁空儿回禀了胤禩,胤禩连夜叫家奴护送庶福晋出府,住到了京郊的皇庄宅院里。又往后院扫了好许石灰和食醋,封锁了起来。
五月初,康熙携太子北上出巡塞外,与蒙古王爷们会面。众阿哥都留守京师,由三阿哥负责汇集处理各部奏折,向皇上启奏汇报。
过了几日,工部下了敕令:永定河自入夏以来时有泛滥,威胁京师安稳。多罗贝勒胤禩,曾料理过河工,颇得圣上嘉许,着即前往京郊丰台一带,总理河务。敕令上俨然盖着“毓庆宫主人”的朱红大印。
太子协理国务已有好些年头,因此他的敕令和圣旨的威严相差无几,胤禩不得不服从。
动身出发几乎是在一个时辰之内的事儿。胤禩再三劝我回娘家,由外祖母和舅舅们照拂,他也好安心。
我缱绻难舍地道:“若是爷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回娘家,这贝勒府还不成了一盘散沙,哪有个家的样子?爷,你安心去吧,霏儿就守在家等着你,哪儿也不去。”
胤禩说:“这一别至少得十余日,横竖放心不下……你既不肯回安王府待产,我方才已跟太医院说好了,请口碑甚佳的医正凌国康立刻搬到咱们胡同口闲置的小跨院来,随时看诊。这样,即便你提前生产,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再有,九弟那里我关照过了,他答允了每日都来照看你。”
胤禩又道:“若发生意外,你一定要待在内室,切勿出来。无论外面有何风吹草动,我自会担当。你好好保重身子,万万不可出面。”
我点头答应了。
胤禩又把同样的话关照了管家和如意嬷嬷,在侍卫们地催促下,一步一回头地跨上了马鞍。
我目送他离去,看着胤禩踌躇满志地牵起马缰,直奔城门,颀长矫健的身影渐渐融于夕阳的余辉中。我只觉得他的光彩无比炫目,身边的卫兵们相形之下,渺若土石。由衷地感到骄傲,轻抚着尖尖翘起的腹部自言自语:“宝贝,如果你是个男孩儿,长大了定要像你阿玛!”
第二卷:风雨如晦,命途多舛。岁月静好,及尔偕老。 番外
康熙三十三年春,钟粹宫。
教养嬷嬷将四个新入宫的秀女领到胤禩面前:“娘娘吩咐,给八爷房里添几个女孩儿,照管起居。”
“好。”正在执笔而书的胤禩抬起头来。秀女们悄悄打量这个温润俊朗的少年阿哥,欣喜莫名。
之后数月,只要胤禩在家,三个秀女便不约而同地寻些事情做,或是待在一边做针线,或是端茶递水,或是加加炭火,总之不离左右。胤禩也安之若素,似乎不解风情。
一日,胤禩提前回宫,只听得偏殿里女孩们掷骰子、玩投壶的嬉闹声。而屋内,一个清秀恬静的姑娘正坐在床脚,细细地做着针线。却是一张生面孔,鸭蛋脸型,五官温柔可亲,穿着件莲白色的绸衫。身边,还整齐地叠着一摞衣裳,俱是胤禩日常换洗的。
胤禩温和地问:“怎么没见过你?”
那女孩儿受了惊,猛然抬头,看见主子就在眼前,怯生生的开口:“回爷的话,奴婢是娘娘拨过来伺候您的丫鬟。”
“这倒奇了,同是额娘指派的人,她们晃得我都眼花了,你连一面都没露过。”
“奴婢手脚笨,不配在主子眼前做事。”低低的回答。
“你怎么不和她们一块玩去,却在这里做活儿?”
女孩儿迟疑地道:“奴婢……奴婢不配,”声音愈发地低了下去,“她们都是上三旗官宦人家出身的秀女,只有奴婢是下五旗包衣出身的。”
胤禩沉默了,“出身”,又是“出身”。同是天涯沦落人。胤禩淡淡地笑了,吩咐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要紧,往后,就由你领头吧。”
“奴婢不敢。”那女孩儿吓得跪下了,迸出来泪珠来:“奴婢不配,担不起爷的抬举。”
胤禩默默地拿起她的针线看看,又指着旁边的换洗衣裳:“这些活计都是你做的?”
“嗯。”
“前日那几只香袋也是你绣的?”
“嗯。”
“每晚的夜宵都是你准备的?”
“嗯。”
“那就成了,天下本没有什么配不配的话,唯有德有能者居之。你这般谦逊,又灵巧能干,自然该做她们的人上人。你叫什么名字?”
“馨雅。”
此后,馨雅服侍胤禩更为用心妥帖,胤禩待她也不同于寻常侍女。
冬日,胤禩刚刚从盛京回来,馨雅惊喜地发现,一别数月,主子不再是那个腼腆、静默的阿哥,似乎自信开朗了许多。踌躇满志的英姿代替了从前与世无争、逆来顺受的表情。
胤禩为人谦和、不拘小节,而馨雅又是他的屋里人,故而主仆之间常说说话儿。“奴婢猜,主子这回去木兰围场和盛京,一定得了皇上的嘉奖。”馨雅微笑着说,一对浅浅的梨涡俏丽可爱。
果然,胤禩说:“你说的不错。不过,还不止于此。”
“主子,还有什么?”
胤禩笑而不答,转身走至回廊处,悠然自得地看着宫殿外茫茫的白雪。
馨雅沏了一杯浓酽酽的龙井过来,端给胤禩,却见他远眺着玉树琼枝,脸上浮现出极其温柔的表情,似乎已经陶醉了。
馨雅问:“爷喜欢看雪景?”
“对。雪景美,人更美。”胤禩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馨雅却误会了,登时心如鹿撞,面泛桃花,梨涡醉酒。有幸伴着这样的主子,此生真的别无所求了。
然而,一辈子的事儿,谁也说不定,尤其是她,一个无名无份的宫女。
光阴如梭,几年过去了,胤禩一直待她很好,几乎从没说过重话,只有一回除外。当时,馨雅没经请示就擦拭了他刚从外面带回来的铠甲。他大发脾气,气汹汹的模样,吓了馨雅一跳。
同伴们对她的“发迹”不以为然,常说:“别以为混上半个主子了!也没见得八阿哥怎么宠溺你。照我们看,客气有余,情意还远着呢。”
馨雅不接话,心里却想:八阿哥就是这样温润脾气,对任何人都是淡淡如水的,你们不懂。
不懂的却是她自己,她从未见过胤禩的执着与甜蜜,不代表没有。
康熙三十六年的选秀,胤禩的眼睛里放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来。
宫女们也整日里唧唧喳喳,议论纷纷。馨雅的心悬了好久,直到圣旨下达,胤禩喜不自胜地去乾清宫谢恩。
“皇上给主子指的哪家小姐?”馨雅问小内监。
“猜不着了吧?是安亲王家的雪霏格格,嘿,连九阿哥都落了空,咱们八爷的圣眷不是一般的隆重啊!……”小内监信口吹嘘起来。
馨雅的心里咯噔一响,懵然不知所措,眼前浮现出那件正蓝旗铠甲内襟里绣的小字:“安王”。
然而,她没有嫉妒的权利。
有人有。
乾清宫外,三位前来叩谢恩典的兄弟只有胤俄一人老老实实地跪着。
“你为什么不拒绝?”胤禟咄咄逼人。
“我为何要拒绝?”胤禩云淡风轻地反问。
“明眼人都知道理由,如果你定要我再重复一遍,那我可以坦率告诉你:霏儿是内定指给我的人!如果你还算个汉子,就该像胤俄一样断然拒绝。”
“这不可能,首先,皇阿玛独断专行地下旨赐婚,根本没有问过我,何来拒绝?其次,郭络罗氏是很理想的福晋,我庆幸有这么个妻子。”
“你庆幸的恐怕是得到了安王爷的外孙、我母妃的侄女儿吧?你若不是真心喜欢,就请退避三舍。利欲熏心之辈娶她为妻,实乃对真心爱慕者的亵渎!”
“真心爱慕者?”胤禩轻哂,“你在自况吗?”顿了顿,又道:“诚如九弟所言,我很庆幸,庆幸郭络罗氏是安王爷的外孙和宜母妃的侄女。惟其如此,才能钟两家之灵秀,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秀外慧中却又没有心计城府,毓质名门却从不心高气傲。脱离了她们,她就不能成为她!所以,雪霏的出身和她本人是密不可分的,我必须完整地接受。”
大婚过后,胤禩初次上朝,遇到了纳兰揆叙。一番贺喜还礼之后,胤禩道:“揆叙兄,我在为新妇的娘家忧心呢,安王府拒婚的事儿还是传得沸沸扬扬,太子爷面子上挂不住,报复怕是难免的。唉——”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难得两全啊。不过八爷刚刚喜结良缘,就碰上这样棘手的事,未免太巧合了。揆叙已经关照过大阿哥了,怎么还泄露了出来?”
“正是,胤禩也百思不得其解。安王家做事谨慎,不可能自招祸患;太子向来骄傲,也不愿意坠颜面。大哥那里有你关照,亦是不会走漏。怎么得就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呢?”
一番讨论之后,二人俱是摸不着头脑。纳兰揆叙干笑了下,道:“想必还是我那个表弟,粗莽惯了,酒多吐真言,说漏了口也未可知。哦,若将来太子果真对安王府发难,八爷打算如何应付?”
“因势利导吧。”
裕亲王府。
福全慈爱地看着爱侄,心底里油然而生的骄傲与欣慰溢于言表,默默地想:他就像是我当年的翻版,出身微贱却早慧伶俐。当年的自己早早地接受了现实,臣服于弟弟之下,安然地做起了太平亲王。可为什么这个孩子也要重复同样的宿命呢?当今太子资质中上,骄横悖乱,对待伯父常有轻慢之意……除了是嫡子,还有哪点比得上这个孩子?
胤禩也一样的敬爱福全。唯有在伯父这里,他才能体会到深沉如山的父爱。从政和大婚,都依赖福全的悉心操持,而他的皇阿玛不过是下达一纸诏书罢了。相形之下,真正的父亲只剩下抽象的概念,唯有伯父,才是那个殚精竭虑、毫无保留地教导自己的人。
“太子是愈来愈不成器了,”福全感叹道:“大阿哥今番揭露弊政,本是好事,可惜他与太子不睦是朝野心照不宣的共识,无形中降低了此次弹劾的信服度,皇上又护短,只怕是有始无终、不了了之的多。”
“伯父所见极是。”
“胤禩啊,你这次可要把持住,不偏不倚,切勿卷入其中才好。”
“嗯,胤禩谨遵伯父的吩咐。”
“昨儿你说老九有些蠢蠢欲动,那你劝住了没?”
“胤禩愚笨,未能说服。”
“他还没对你言听计从?”
“九弟是宜母妃的爱子,他习惯了睥睨我等兄弟,现在能对我敞开心扉、倾心相交,已是难能可贵的了。”胤禩缓缓地开口。福全心下了然:九阿哥骨子里傲气,自然不肯俯首听人号令。
“近来,九弟虽与我往来频繁,可大事的拿捏取舍上往往桀骜不驯,我的话,他听则听矣,实际上还是特立独行。他和太子结下了好些年的恩怨,要他袖手旁边,恐怕不可能。”
“你打算如何?”
“静观其变。也许,九弟真要吃一次亏,才会驯服。”
“好。老九这孩子,能力和才具都有,可惜心高气傲、独往独行,缺乏礼贤下士的气度和统领大局的能力。为帅则不可,为将则有余,若能为你所用,倒是个难得的帮手。”
“侄儿明白。”
大阿哥门人弹劾索额图的奏议,大臣们心知肚明:索额图的背后是胤礽,而胤礽毕竟是当朝二十余年,嫡根正苗的皇太子,于是核实奏议的时候都抱着投鼠忌器的心理。弹劾案在激起了最初的涟漪之后迅速归于平静,如石沉大海不见了下文。
毓庆宫中,胤礽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道:“外叔公,如何?老大蚍蜉撼树,没好果子吃。”
索额图却远没有侄外孙轻松,老谋深算的他早已嗅出了不寻常的气味,也不点破,先将一折秘奏递与太子,道:“太子爷请看看,这是犬子格尔芬在吏部调查的详细奏报,问题不简单哪!”
太子看毕,脸上浮出一丝冷笑:“老九恨怨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原以为他不过是个花前月下的公子哥儿,嘴上说说而已,还真刀兵相见了!什么时候寻个机会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放冷箭!”
“太子爷,事情有些不对头。”
“哦?”胤礽问。
“您当初为什么和九阿哥结下了梁子?”索额图反问。
“还不是为个女人?其实胤礽并非好色之徒,丢开手也就算了,奈何这混小子耿耿于怀。”
“当初九阿哥锋芒毕露,咱们忌惮他有不臣之心,才把他的婚事搅黄了。现在回顾,九阿哥竟是个秋后的蚂蚱,没几日蹦跶的。再从他草率跟风来看,也没多大远见。可他不危险,他背后的人危险。”
“谁?老大?那个脓包,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也不瞧瞧自个的手段,何曾是我的对手。”胤礽不屑地道。
“不,老臣所指之人心似山川,深藏不露,实乃真真的危险人物。太子爷想想,您和九阿哥鹬蚌相争了一场,最后得了便宜卖乖的是谁?现在和安王府、裕亲王、汉臣文人走动频繁的又是谁?明明娶了九阿哥的心上人,却能一笑泯恩仇还是谁?”
“老八——?”
“所以说,擒贼先擒王,九阿哥不过是八阿哥的附庸,绣花枕头罢了。咱们何必摆布他?应该抓大放小,重点削弱八爷的羽翼。他想攀高枝,咱们干脆把安王府这棵老树都给连根拔了。”
“妙计!”胤俄心悦诚服地赞道。
索额图是老奸巨猾之人。老安亲王岳乐执政多年,还能没个仇人?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贝勒诺尼很快便跳将出来,弹劾岳乐在世时执掌宗人府不善。宗人府裁议之后,拟定将岳乐之子:安郡王马尔浑、勤郡王蕴端、僖郡王景熙、固山贝子吴尔占等尽树革爵为闲散宗室。朝野震动。
雪霏每天都以泪洗面。胤禩看似见死不救,其实也是每日忧心忡忡,却苦于不能援手,只好每晚婉言劝解她。
一晚,她哭累了,抽泣着入睡了。胤禩别有一番苦涩在心头,轻轻地抚过她湿润的脸庞、脖子、削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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