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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普兰纪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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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出现多个交通输纽、军事重地。
彼拉迪亚激动起来，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认识这样一个人呢？“唉，可惜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啊。我不想令尼普兰人承受超出平常的经济压力。”
“您是一位伟大的君主。看着尼普兰人安居乐业，我更加相信这个工程的必要性——财力不足，为什么不向佛里安群岛的领主波西利奈…坎塔利贷款呢？”
彼拉迪亚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他不愿意贷款给尼普兰。他对尼普兰充满敌意。”
不仅是波西利奈，尼普兰半岛附近的九个岛屿的领主和尼普兰国王关系都不好。因为来自费兰的尼普兰军队不擅长海战，才没有吞并那些海岛……
毕安达走出办公室时，彼拉迪亚凝望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痛。就在这时，佩利克亲王走进来了。“刚才出去的是谁呢？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一点儿，真可惜——除此之外，他长得真英俊。”
彼拉迪亚有点生气。“佩利克！”
佩利克走近彼拉迪亚，热烈地吻她。彼拉迪亚暂时忘记了另一双深邃专注的眼睛。“伽兰德王子好吗？”除了国事，彼拉迪亚一直牵挂着伽兰德。
“很好……你为何不休息一下？出来散散步如何？”这甜美的邀请令彼拉迪亚无法拒绝。泽尼莎不幸身亡后，伽兰德昏睡了三天。当他醒来时，第一句话便是：“泽尼莎在哪里？”
人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避开他的目光。伽兰德明白了：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泽尼莎。有好一段时间，他感到万念俱灰，不知道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整天昏沉地躺着，既不肯吃喝，也不睡觉。仆人只能乘他神智不清醒时喂他一些牛乳、蜂蜜和果汁。
那段时间，彼拉迪亚和佩利克几乎是轮流地看守着他。时间从来不曾那么难捱。有那么一段时间，彼拉迪亚和佩利克都快要绝望了，因为伽兰德看起来离另一个世界那么近……
但是青春的生命力终于战胜了死神。两个多月后，伽兰德终于有了起色，开始好转。他可以坐起来，吃一点东西了。大家都高兴极了。
但彼拉迪亚心中始终怀着强烈的不安……要是再来一次重大的打击，估计伽兰德活不下去吧？尼普兰最好的医生切安诺尔是这么说的：伽兰德王子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生过病，所有的症状源自内心摒弃生命的愿望……
整个春天，佩利克陪伴伽兰德在尼曼宫度过。那里有汪汪一碧的湖水、白沙、芦苇、草地、花园、绿林。大家都小心地避免提及泽尼莎。但伽兰德本人好象不记得了……有一次，佩利克调琴弦时，下意识地弹起以前泽尼莎弹过的曲子：你好象蓝天上艳阳高照
白云悠悠飞过远山……
伽兰德听着，一脸平静，好象这首歌和他毫无关系。“仿佛是某种保护机制让一部份记忆消失，使他不致于绝望而死。”佩利克悄悄对彼拉迪亚说。这种现象令他宽慰，但又隐隐不安……
到八月时，伽兰德又渐渐地恢复了强健的体魄。每天早上，佩利克跟他对练搏击和剑术。尽管伽兰德力气未恢复到最佳，但他惊人的剑术却没有消损。彼拉迪亚热切地关注着伽兰德的健康状况，经常到尼曼宫来看望他。
彼拉迪亚和佩利克走出办公室，走进花园散步。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彼拉迪亚面前。彼拉迪亚兴奋地奔过去，紧紧拥抱他。“伽兰德！”他们之间有着真正深厚的情感，那是亲情、友情、不动摇的信任的综合体。
伽兰德好象长高了一点……但不知是不是很久不见的错觉。依然是俊美绝伦，象北方的冰山一样冷峭。但彼拉迪亚本能地感觉到一种无法解释的变化……
“请原谅我，彼拉迪亚，我放弃职守已经有半年了吧？”
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彼拉迪亚很高兴。伽兰德又象过去一样，除了工作，不大关心其他事情。他还是象过去那样依赖彼拉迪亚，只是跟佩利克亲王更加亲密了。这是彼拉迪亚乐意看到的。
尼普兰21年9月，费兰皇室宣布皇储洛沙和希亚琳大公妃解除婚姻，因为希亚琳大公妃一直没有生育。而吉泽尔士皇室将生儿育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彼拉迪亚和佩利克也日益感受到相同的压力。他们虽然已经结婚两年半了，但并没有同居，这在尼普亚宫是公开的秘密。博利斯首相等几位重臣也善意地提醒彼拉迪亚，王室不可以后继无人……密西亚皇后也写信询问他们婚姻生活是否美满，有没有怀孕……
夜深了，伽兰德来到彼拉迪亚的办公室，准备接替她继续审阅公文。彼拉迪亚忍不住征询伽兰德的意见。“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伽兰德？”
“我也不知道……要不，听听绮思蒙娜的意见吧！”伽兰德困窘地说。
彼拉迪亚叹口气，“其实我并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
“因为，你从小就不想做女孩子。”伽兰德笑了。
伽兰德一言道破彼拉迪亚本人也没有想过的深层次的意识。“的确是这样！我不是男孩，父王很失望呢！”
他们碰上前来迎候的绮思蒙娜。伽兰德和彼拉迪亚互道晚安后便分手了。彼拉迪亚又问绮思蒙娜怎么对待这件事。
绮思蒙娜直截了当地问：“陛下还记得婚姻誓约吧？如果您不想信守誓约，就该尽早结束这段婚姻。”
彼拉迪亚一时语塞。“可是……佩利克会反对吧！”
“您并不讨厌他吧！？”
“当然不，我很喜欢他。”彼拉迪亚脱口而出。
“那么，今晚你就到他的寝宫去……”绮思蒙娜笑了。“这是很简单的解决方案呢！”
“可是……我觉得他更象我的弟弟……人们会不会笑话我们？”彼拉迪亚的脸红了，她在犹豫。
绮思蒙娜笑着说：“两年多以前就已经笑话过了，笑到现在就很过时——很不合时宜了。”
突然，彼拉迪亚停住脚步，吃惊地问。“这是哪里啊？”
原来，在她心不在焉之际，绮思蒙娜将她带到佩利克的寝宫门口。一位侍从打开门，绮思蒙娜顺势将彼拉迪亚推进去……
“绮思蒙娜，你竟然……”门在她身后关上了。绮思蒙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见彼拉迪亚跑出来，便微笑着走开了。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湛蓝的大海边，一个浑身焕发着金色光茫的美少年轻快地跳下甲板，向她走来……彼拉迪亚开心地笑着，突然醒过来，原来是一个梦。
彼拉迪亚睁开眼，就对上佩利克深情款款的湛蓝眼睛，心中怦然而动。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意味着什么？也许，并不是突如其来，但可以肯定是此刻才意识的。这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吗？彼拉迪亚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全新的感觉——从心底涌起，甜蜜而温暖的柔情和幸福。
天色破晓时，伽兰德离开彼拉迪亚的办公室，来到他专用的击剑室，但佩利克亲王一直没有过来。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涌上伽兰德心头。太阳照进来的时候，他失望地回去了。此后许多个清晨，佩利克要不失约，要不迟到。当然，伽兰德知道为什么，也捕捉到佩利克的微妙变化——不经意之间，那个天真烂漫的美少年已经变成魅力四射的美男子……
当佩利克和彼拉迪亚日益亲密的时候，伽兰德感到自已被冷落了、被抛弃了……这令他郁闷伤心——他也明白这种感觉是可笑的，是错误的，只是无法释怀而已。
但眼下，伽兰德想弄清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也许并不重要，但他不能断定真的不重要……于是伽兰德安排“青蛇女郎”去调查毕安达的身世和亲族。几天前，彼拉迪亚任命毕安达为切尼工程的项目总负责人。
“这件事急迫吗？如果不急，我想优先安排另一件事情。”桑多莱问。
伽兰德说，“这由你决定好了。”
无论如何，那一年过得好快……也许幸福的日子都是那样吧。虽然彼拉迪亚和佩利克新婚燕尔，如胶似膝，他们没有忘掉伽兰德，比以往更加关心他，宠爱他。他们得到的礼物，最好的都送给伽兰德了。
尼普兰22年10月，尼普利亚治安长官的报告了一件令人惊异的事件。伽兰德看到报告大吃一惊。
几天前，迪埃蒙对住在他的花园阁楼上的女子说：“费德里亚，你可以走了。我将派人送你到卡德斯特——在那里，我给你买了一个富庶的庄园，你可以自由地生活。你本来就不是培尔康特家的人，不应该受到牵连的。培尔康特谋反事件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应该没人注意到你的存在吧。”
费德里亚吃惊地看着他。“你终于玩厌我了……好啊，我也不想再见你这张狂妄自大的嘴脸。”
次日清晨，费德里亚登上一辆马车，离开迪埃蒙的宅邸。迪埃蒙目送她离去，感到轻松，但又觉得空虚……
迪埃蒙再次绮思蒙娜求婚。“现在我也是个声名狼藉的男人了，应该配得上你了吧？”
绮思蒙娜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我过去做错事是因为年幼无知，你呢？你只是为了超越我的荒唐吗？不，这不是一个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我想问一句：你的良心何在？对了，彼拉迪亚正在生气，要你亲自向她解释费德里亚…帕罗拉的事！”
原来，费德里亚没有离开尼普利亚。乘那些护送她的人不注意，她逃走了，径直跑到尼普利亚治安长官那里，控告迪埃蒙伯爵非法拘禁霸占她长达一年之事。因为涉及禁军统领大将和培尔康特事件，治安长官不敢自已处理，立即将此事上报。
“我为什么要去解释？很简单：那个女人怀恨我，报复我！”迪埃蒙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绮思蒙娜不理睬他，转身走开。迪埃蒙追上去，哀求似的拉住她。绮思蒙娜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要再碰我！”绮思蒙娜心灰意冷，她向彼拉迪亚女王申请切尼工程财务总监一职，藉此离开尼普利亚。一周后，她将和毕安达及他召集的工程人员和士兵一起出发，前往切尼地区……
尼普利亚大法官没有公开审理费德里亚一案。费德里亚声泪俱下地叙述了她的不幸遭遇。
迪埃蒙看着法官说，“我只承认第一桩罪行。我让这个女子住在我家，是为了保护她，因为她不是培尔康特族人，我不想让她死；我没有囚禁她，她一直是自由的；后来我也没有使用过暴力，她是自愿跟我的；我给她安排好下半生的生活，但她不愿被抛弃，所以控告我。”
彼拉迪亚在就隔壁听着。她按捺住怒火，默不作声，继续听他们如何申辩。
“你在说谎！”费德里亚愤怒地大喊。“你毁了我！还要污蔑我！我宁愿作为培尔康特的亲族被处死，也不愿被你玷污！我没有自尽，因为自杀无法洗刷我的耻辱；我没有逃走，因为我无处可逃！我不再反抗你，因为童贞只能失去一次！我不去卡德斯特，因为我要讨还一个公道！同时证实尼普兰王朝是否公平公正！我只是一个罪臣的亲戚，一无所有，但我有勇气控告一个有权有势的但为非作歹的权贵！”
“你确实擅长辞令！”迪埃蒙说，“我都快要被你说服了。当我睡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的剑就在你伸手可及之处——你从来没想过复仇吗？可是我知道你迷恋我……算了，床第之事，不宜张扬。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要我娶你，你才会放弃对我的指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愿意满足你的愿望。反正我想娶的人不肯嫁给我。”
费德里亚差点气结。“我不像你！我的手从来没有沾过血腥！我要的是正义，不是报复！你态度令我恶心！难道我要感谢你一手将我变成□吗？！下流无耻的东西，你凭什么认为你配做我的丈夫？”
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伤了迪埃蒙，他想起绮思蒙娜一半怜悯一半鄙视的眼神，胸中作痛。他终于认识到自已堕落得不可救药了。但他的自尊心和傲慢自负令他不肯认错。“你不但固执，还很愚蠢！在卡德斯特过着富足安逸的生活不好吗？你可知道，为了报复，你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居然恨我恨到这种地步吗？”
“我并不是要报复你，我不要求任何惩罚和赔偿，我只是索回我的尊严！”费德里亚突然昏倒了。法官命人请医生过来。她已经怀孕了。
因为受害方的放弃，迪埃蒙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但迪埃蒙还是受到惩罚——他被贬谪到尼普兰中部山区的费平军训营作教官——这是因为他违抗命令，放走一个培尔康特家族的女子……这使迪埃蒙心中怨结难平。
费德里亚被关在监狱中，等待她的命运。如果不出所料，该是被处死吧！“姐姐……我们可以团聚了吧！”可是，他们为什么一直让她等着？一天晚上，牢门突然打开了，有人将她带出去监狱，登上一辆有着王室标志的马车。费德里亚吃惊地发现坐在那里的是伽兰德王子！
不等她开口问，伽兰德就说：“你怀孕三个月了，你腹中的孩子救了你一命。你将被发配到边境地区服苦役。但马尔亚克公主绮思蒙娜为你作了更好的安排……”
绮思蒙娜？费德里亚熟悉这个名字——迪埃蒙经常在梦中呼唤的名字。
第十二章
尼普兰22年10月，绮思蒙娜和毕安达等人来到蓬萨戈，将切尼工程项目的总办事处将设在蓬萨戈城堡。
自从尼普兰2年发生蓬萨戈事件后，沃野千里的蓬萨戈便一直处于荒凉、破败的状态。这片土地已经直属尼普兰国王，但奴隶们很不愿意呆在那里劳作，时常冒险逃走。在信仰密尔森教的尼普兰人看来，因为芳塔纳…蓬萨戈女公爵亵神叛教，蓬萨戈成为被诅咒的土地……
绮思蒙娜让人将城堡打扫了一下，换上她从尼普利亚带来的窗帘，就令阴暗的蓬萨戈堡变得明亮温暖。她没有挑选中央的大厅作办公室，而是选择了北冀的一个较大的客厅，因为她喜欢北向窗外的风景。望着远处的田野，她心里有别的想法……
繁忙的工作赶走了不愉快的寂寞的时光。费特亚德跟着绮思蒙娜，成为她的一名侍女。不过，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绮思蒙娜命令另两位侍女照顾她。
毕安达则带领其他工程人员和劳工、北方驻军开始按方案施工。他大部份时间都在工地上，有时也前往蓬萨戈堡会见绮思蒙娜，讨论资金和物资的事情。几年前在迪埃蒙家首次见面时，毕安达和绮思蒙娜就一见如故，现在他们在一起工作也很有默契。
与此同时，丹佩因公爵桑多莱带着十六位随行人员，乘船离开尼普利亚。他们沿尼普尔河南下，准备从纳兰达河入海口南菲西奥港前往佛里安群岛。尼普尔河和纳兰达河在纳兰达交汇，当年伽兰德就在这时立下他的第一次战功。
尼普兰半岛附近的九个岛屿城邦，几乎都以航运商业为主要生计。当年索洛尔王也想过征服这些岛屿，但费兰人不擅长海战，也缺乏性能优越的战船，只好和这些岛屿联盟和平共处。在这九岛中，佛里安群岛不是最大的，但佛里安领主波西利奈却是这些“自由岛屿联盟”的盟主。
富可敌国的波西利奈被为“无冕之王”，他拥有庞大的商业船队，还向经过佛里安群岛的其他船只收税。传说波西利奈当海盗起家，贩卖过奴隶，发财后主要经营航运商贸业务。当然，佛里安也是他用武力夺取的。
彼拉迪亚一直想改善和波西利奈的关系。她需要经济上的利益。但波西利奈拒绝和尼普兰建立友好的关系。尼普兰的船只经过他的地盘时，税收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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