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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完整番外-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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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们忙笑着应了,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县太爷虽然非恭敬十分,但相待却是真心,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没想到倒也踏实肯干,非是纸上谈兵虚夸捞政绩,对于经受战乱洗礼的南漳县实在是幸事。
“今日加强警戒。”顾海说道,目光再一次i的投向远方,沈安林的人马已经化作天边黑点。七月末,彭一针的药铺已经开了半个月了,但是生意却不尽如人意。
“舌淡、脉沉细无力,需温补肾阳……”彭一针诊完脉,抬手要写药方。对面坐着的胖乎乎的富态老者似乎急不可耐。
“大夫,大夫,多开点右归丸,来,来三百个……”他眼睛笑成一条缝的说道。
又是这样!彭一针差点将笔摔在那老者脸上。
“三百个,当饭吃啊!”他嘀咕一句,压下脾气,说道:“用不了那么多,十个就够了,吃完了再来。”
老者脸上有些失望,目光却在药柜上扫来扫去,十分不情愿的让伺候的小厮取来药。
“这不是刘公的药!”老者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眼,忽的说道。
“小店薄利,进不起刘公制药。”彭一针咬着牙说道。
“大夫,你尽管开价……”老者脸上堆着笑。
“没有就是没有,想要去别的药铺买去……”彭一针没好气,“你是看病呢还是抓药?”
老者显然没受过这等气,哼了一声,撇了彭一针一眼,“没刘公的药,谁要你来瞧病!”说着拂袖走了。
“这死老头!”彭一针在后跺脚骂。
这一下老者的随从不干了,挽着袖子就回来了。
“乡巴佬,你骂谁?”
“谁不知道顾氏顺和堂是刘公高徒开得,你竟然说这里没有刘公的药,老小子,你欺诈人的吧?”
“对,这老小子,送他去官府。”
彭一针坏脾气纵横乡下无敌,头一次遇到比自己还理直气壮的刁人,眼瞧着对方人多势众且牙尖嘴利,心里火气顿时冒上头顶。
“来呀,来绑我试试,我一没诊错病,二没开错药,绑我去官府?绑呀!”他也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孙子,不敢绑得得是孙子!”
如今的大夫,或者是温文儒雅,或者是脾气怪癖,但似这等粗鲁的还真少见,一时间针尖对麦芒,两伙人在才开张不就的顺和堂闹起来。
彭一针的妻子以及在后院的灵宝都跑了出来,拉架劝说,灵宝一个不下心,被人推了下,绊在门槛跌了出去。“干什么,干什么!”四五个衙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抖着锁链大刀凶喝,很快将混乱的两方分开。
“六爷!”一个小厮看到来人,立刻堆上笑脸,自来熟的上前,“正要去请您老人家呢。”
为首的衙役斜着眼看他,小厮们忙向门外已经上了马车的老者方向指了指。
“我们太爷……”小厮说道。
“哦,是贾老太爷……”衙役点了点头,似乎才认出他,“怎么,老太爷无碍吧?”
看着客气态度,看见日常的关系没白处,逢年过节的酒钱没白送,小厮们的腰杆挺得更值了,看着一脸不服鼓着腮帮子的彭一针。
土包子!
“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是由你横行的!”小厮们齐声冲彭一针喊道,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彭一针扔过来的一只鞋子扔在头顶,引起一片怪叫。
“六爷,你瞧这凶人,哪里有半点大夫的样子,定认识假借行医骗钱讹人!”小厮们喊道,“快将此人拿下!”
“孙子,有眼不识泰山!爷爷一身好技艺,荣你们羞辱!告诉你将来你求着爷爷看病,也轮不上,爷爷以后不做堂,要请爷爷,非得是高头大马驾车不可。”彭一针光着脚骂道。
“都住口!”衙役们被吵得头晕,拉着锁链喝止他们。
“走,走,给我带走!”为首的衙役不耐烦的挥手喝道。
小厮们幸灾乐祸的直笑,却见衙役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扭了起来。
“哎,六爷,六爷,错了错了!”小厮们顿时喊道。
却被衙役们用刀柄戳了两下。
“喊什么喊!”
“错什么错!”
“六爷什么时候错过?”
“”抓的就是你们!
只打的小厮们抱头求饶。
“六爷,六爷,这,这误会了,误会了……”最先说话的小厮哭丧着脸想揣着手在一旁的衙役六爷求情。
“什么误会!”六爷马脸一拉。“人家开药铺,请你们来了还是绑你们来了?诊错脉了还是开错药了?治死人了还是勒索要价了?”
小厮们一脸错愕,彭一针等人则是一脸惊喜。
“还有,”六爷马脸神情一缓,指向揉着胳膊站在一旁的灵宝。他似乎想要笑一笑,但这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显得更加恐怖,灵宝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们都敢打!真是无耻下流!”六爷义正言辞的喝道,说罢带着几分恭敬迈向灵宝几步,“小姐,可还好?摔得重不重?快让大夫瞧瞧……”
“六爷,我们老太爷……”小厮都要哭了,转头往街上一指,却见老太爷的车吗早就一溜烟的不见了。众人顿时傻了眼,得,这次可是撞铁板上了。
这家后台真硬,看来不仅药行界恭敬几分,就连官家都给面子,小厮们终于醒悟了。在坚持得到灵宝说自己没事的回答后,六爷才赶着一群小厮热闹闹的走开了,不忘对围观的众人大声训斥。
“瞧见没,这就是无理取闹的下场!”伴着这声音一众人热闹的远去了。
彭一针激动地满面红光,瞧瞧,这就是京城,天子脚下,天下最讲理最公平的地方。
“老爷,你的脾气可得改改了!”彭氏担忧又不满的说道。
“改什么改,我有错吗?”彭一针瞪着眼道,“我当大夫的,治病救人,又不是杀人越货,做什么要低声下气!是他们不是真佛!”
说到这里有些气闷,抬头看了看门匾,这是从建康的顺和堂摘下来的老匾。
也许,真佛要离开名庙才能被世人所识。
彭氏则拉着灵宝说话,帮她揉跌伤的胳膊。
“不过真奇怪,这里的差爷真不错……”她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体贴人的差爷呢,果然是天子脚下,世道清明。”
灵宝点点头,一脸期许,“这里的人都这样好,那哥哥在这里一定也不会受很多苦。”
街道上,不远处的房檐下,一个消瘦的被宽斗笠遮着半张脸的男子微微伸手抬起帽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如果灵宝此时看过来,一定会惊喜交加的扑过来。
灵元却没有走过来,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一时,放下帽子,转身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消失了。街道的另一旁,饭庄酒肆林立,其中一间门面清幽,一辆马车正徐徐停下。顾十八娘才走下马车,另一方就奔来一个锦衣年轻人。
“顾十八娘!”他不客气的喊道。
顾十八娘停下脚,回头看他,面上闪过一丝疑问,显然不认得来人。
“我是来告诉你,我们是不回来赴宴的!”年轻人神情激动道,眉宇间一派忿忿不平。
十八娘闻言了然。
“我又没请你。”她笑道,对年轻人明显的敌意并不在意。
“我爷爷不会来的!年轻人哼声说道,“你想请我来,除非给我下跪叩头!”
“你这不是来了吗,王家少爷。”顾十八娘抿嘴笑道。
年轻人似乎没料到她竟是这种态度,一时间涨红了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前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小娘子,那些原本预备好的斥责辱骂的话一句也讲不出。
“我爷爷以德报怨,你愧疚吧,你……你可知错?”年轻人憋红了脸,沉声喝道。
顾十八娘哈哈笑了。
“王家少爷,我什么都知道,还真不知道自己有错……”她笑道“快回去吧,遇上你爷爷,小心挨训……”
说罢不理会他迈步进去了。
“无耻啊!无耻啊!”听那年轻人在后跺脚道。
顾十八娘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脸颊上浮现两个小小的酒窝,更添几分风姿。
“原来顾娘子竟哎听人骂……”
一个声音陡然从身侧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以及几不可寒的酸意。
顾十八娘抬起头,笑意更胜,看着蔓藤围搭穿廊里款步走来的信朝阳。
“大少爷也是来问罪的吗?”她笑道。
第145章未知
“我可不想被我爷爷训斥!”信朝阳笑道,一步步走近。
他这句话对应的是顾十八娘那句“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有错”那句话。
“只怕信老太爷找这个机会不容易。”顾十八娘笑道。
二人相对一笑。
“什么时候进京的?”顾十八娘问道,一面伸手做请,“我定了醉乡亭,大少爷来坐坐?”
“不方便吧?”信朝阳问道。
“方便的很,且省了我一顿饭钱呢。”顾十八娘笑道,侧身让请。
信朝阳不再推辞,先她一步前行,一面问道:“此话怎讲?”
顾十八娘叉手相随,一面答道:“我请了保和堂王一章老先生,谢他倾力相助,请了宿安药行会诸家,谢他们贴心安排衣食住行,大少爷如果不来,我还要回健康相请,谢大少爷解我后顾之忧。”
信朝阳闻言一笑。
醉乡亭是这里最大的包间,众多小厮守在门外,见他们来了立刻殷勤的拉开纸门。
二人分主宾安坐,上了香茶时令鲜果,小厮侍女退下。
“顾娘子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信朝阳浅饮茶,接着方才的话说道。
“这话怎么说难道我在大少爷眼里是那种不知恩的人吗?”顾十八娘整容说道。
“顾娘子见冷脸反喜,或许因关切而生误。”信朝阳转着茶杯亦淡淡回道。
“冷脸不一定心恶,关切不一定情真。”顾十八娘举着茶杯亦淡淡回道。
室内一阵沉默,只闻其他屋子传来的丝竹歌弦笑语炎炎。
“顾娘子透彻。”信朝阳展颜一笑,将手中茶杯一举,“我道歉。”
“这透彻来之不易。”顾十八娘举杯回敬,微微一笑,“我谢大少爷其中真情。”
二人将茶一饮而尽,相视一笑,那关于信春芳婚约的事便算是被二人说开了。
门外此时一阵热闹,伴着老者宽醇的笑声,纸门被拉开。
“顾娘子,恭喜恭喜。”
宿安药行界的一众人走了进来,纷纷拱手带笑说道。
顾十八娘在门外笑声响起时就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还礼,伴着一声开席,酒水美肴鱼贯而上,歌姬舞娘盛装而入,欢声笑语盈盈满室。
酒过三巡,跟顾十八娘便熟络起来。
“顾娘子的药铺开张了,怎么不见售药?”有人问道。
“因与大有生有约,所以暂不外售。”顾十八娘答道,一面伸手将信朝阳介绍给众人。
这些药行多数在各地有分号,对于健康大有生倒不陌生,尤其是去年一年时间,大有生迅猛发展,名震健康,诸人皆有所闻。
信朝阳端着酒樽,嘴角含笑,跟在座人一一打招呼,对诸人姓氏称呼准确无误。
看来这大有生是准备在京城立足了,诸人对视一眼,如果是别人要在京城打码头不是容易的事,但这大有生竟然有顾娘子制药专售,事情就容易多了。
这等大药师很难与人签约,大有生真是好运气,就凭这一点,将来也少不了打交道。诸人按下心中嫉妒,有心与其交好,而信朝阳自来是个很容易让人心有好感的人,虽是初次见面,双方交谈甚欢。
唯一例外的是王一章,他端着酒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
“王老似乎对这大有生有些芥蒂?”有人在旁低声笑道。
保和堂败走健康,累及祖业,元气大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想必健康这个两个字已是保和堂王家的噩梦,更何况就是这大有生收购了健康保和堂所有产业,虽然商场如战场,愿赌服输,但败者见了胜者,心里总是不会那么舒服的。
王一章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也就是没有否认。
“王老,你这就小肚鸡肠了,你家铺子卖了还不许人买不成……”旁人低声笑道。
“要看出谁是你的敌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你败了谁得利最多就是谁……这世上没有聪明人苯人之分,不过是一个早知道一个晚知道而已。”
王一章说道,目光看着正与顾十八娘低语的信朝阳,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人都露出笑颜,青年俊秀,妙龄如花,很是赏心悦目。
那人便丢开王一章与健康的恩怨,用胳膊捅了捅他,低笑道:“方才这顾娘子说与这大有生还有一年制药契约,我瞧许是这辈子都约了……”
“那未必。”王一章语气淡漠的说道。“明日事皆是未知。”
那人讶异与他的直白,再看这老头儿一扫迟暮之气,浑浊的双眼灼灼有神,眼底闪着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斗气。
旁人低低笑了,伸手拍着王一章的肩头。
“真是可惜,刘公怎么偏偏收了个女弟子,一女不可二夫,也不可纳小养宠,真是愁杀人……”他笑道。
王一章一脸不以为然,“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儿女情事何足挂齿。”
“我瞧你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几个孙辈没合适的人吧。”旁人哈哈笑道。
话到此为止,顾十八娘款走了过来,王一章等人忙挥退身旁的歌伎,请她坐下说话。
宴散时不管内心如何想,但面子上宾主尽欢,众人道别走出醉乡亭。
忽见对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干瘦中年人,一双细眼,面无表情之中带着一种孤傲之气,对于身旁众人流露在外的刻意讨好以及恭维丝毫不在意。
看到他,正与顾十八娘告别的众人顿时面露惊喜。
“古先生!”
“古先生什么时候来了?”
大家纷纷上前含笑问好。
被称为古先生的男人神情依旧,倒是他身旁站出两三个男人,阴阳怪气的扫了涌过来的众人一眼。
“诸位都忙着见刘公的徒弟,古先生怎么好劳你们费神。”他们说道。在刘公的徒弟上加重语气,带着满满的嘲讽。
这话让众人有些讪讪,打着哈哈的揭过去。
“这是孟州药师古凌云,同尊师刘公一般,亦是制药世家……”信朝阳在顾十八娘身边低声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放眼整个大周朝制药高手如云,而这京城里自然更是高手倍出,既然是同行,她又是晚辈,自然要过去问个好。还没举步,那古先生就走到了她面前。
“你就是刘公的弟子?”他问道,目光由下而上打量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莫非天赋其高?怎么收个女徒弟?”
这话摆足了前辈的款,且语气极为不客气。
“都是家师抬爱。”顾十八娘只得答道。
“刘公呢?可也来了?”古先生接着问道。
要说顾十八娘如今最怕问的就是刘公,每回答一次,她的内心就被煎熬一次。
刘公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她这个唯一的徒弟却不能供奉香火,反而还要笑着说道:“家师游历在外,未曾来。”
这是不孝!不孝!顾十八娘袖子下的双手攥成拳。
“他老人家还是这个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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