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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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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目望向一旁站立不语的皓首老者,徽宗眼中的意思明明白白。
——求救。
或者是说,人家把办案不利凶手潜逃的帐都算到你家的头上了。你若再不说,便真的没有机会说了。
其实蔡京的这一手棋,下的不坏。只是可惜,跟他下棋的不是徽宗,是诸葛正我。
当然,即便是诸葛先生也有破不了的棋局。只不过蔡京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至少这一日得不到。
握着酒葫芦的追命,口气显然有些犹豫:“师父,您说大师兄几日之内一定会回来么?”
那边的诸葛正我却是咗着茶,隐隐高深的笑意中有如烟般若有似无的松弛。只是,不答。
追命的嘴动了动,心说那星相天理究竟有几分准?凭一颗本已隐灭却再度盈光的星,就能知道大师兄还活着?还有今日朝堂之上的信誓旦旦,笃定无情必定擒凶归来,就真的这般作数了?
灌下一大口酒,轻声如自语般的嘀咕道出他心中无数的疑惑:“若是他不回来,怎么办……”
已然空了的杯子被轻轻搁上了桌,诸葛正我起身眺眺兀自静立的竹间小楼,像是蓦然想起了什么,道:“略商,明日该唤上可儿几人清清小楼了。”
追命无奈的望望师父,望望小楼,又摇一摇空的叮当作响的酒葫芦。
半晌,只道了一句。
“是该清清了……”
无情回到小楼,不过是第三天的事。
那一日,东方几缕泛白,微微然有初醒的红阳辉光。
当幽暗的小竹林渐渐露出翠生生的鲜,何梵看见小楼的轩窗开着。明明前一日关好的窗,在新阳的温润光辉中毫不避掩的开着。于是,他几乎是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叫嚣着跌撞而去,直到那一抹熟悉的白在他眼前悠然的端着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他看见他纤细的指尖习惯性的划过发丝,长长的睫毛带着一丝笑意闪动着。他听见他对自己说——
梵儿,该添新茶了。
何梵知道,那一刻,自己失了礼。
他扑在了那抹白影的身上,他只想抓住那总是飘忽不定的白色衣襟。他要确定,他的公子,真的回来了。
无情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动着。他对他说:“梵儿,别哭。”
于是他便愈加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因为他知道,他的公子,真的回来了。
那日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神侯府老少几人的其乐融融,金风细雨楼逆水寒剑的冷光辉映,甚至神通侯府一如既往的风华奢靡。只是小楼的茶香棋局却比往常多了几分淡淡的温暖,隐隐的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便是,方应看挂着那依旧无害的华贵笑容每日按时上朝,彷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这一来,便是蔡京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然而,更沉不住气的人,此时正端坐在神侯府的小楼之中。
一张俊逸的脸庞似乎有些憔悴,一双如星的眸中藏着担忧、试探,或者还有其他。本是顺理成章的一句问候竟也带上了几段踌躇。无情只是淡淡的笑着,让眼前的蓝衣之人突然间有了一丝“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
轻咳了数声,方小心的问道:“无情,你……没事吧。”
笑意愈发浓了,淡了清冷的如常,温润的让人彷佛要化在了其中:“有穆少侠的手下留情,无情此刻才能与你对坐小楼,同品茗香。或者说,无情应当唤你一声,慕容少侠。”
穆夕的眼微微颤动,似一点都不意外无情的说辞,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第二次出现在金风细雨楼。”无情清澈的眼直直的望着他,毫无隐瞒。
“果然,戚少商退隐一事,是你的计……”穆夕自嘲的摇了摇头,将乌木宝刃搁上了桌。一双眼却锁紧眼前的一袭白衣,像是要将他印进心里去。半晌,他将一纸薄书压上宝刃,口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深深地望了无情一眼,他决然转身。
“你若信我,便不要拦我。无情,我一定会回来。”
逐夏
灯烛摇曳,晃动一纸的陈墨新笔,在小楼案前的墙上照出微微晃动的薄影。时不时的微风带起纸张的的细碎哗哗声,吹散了几滴正欲滑下的烛油,轻轻洒落在不安颤动的纸面之上。
无情的眼很剔,映着两撮烛光的细小光晕,还有那封染上了蜡泪的留书。
清淡而冷漠。
不语不动的他,总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然知者谓其心忧,不知者谓其何求。其实,熟识他的人,都知道无情那份看似疏离的漠然中,藏了多少的情。
所以,他会同情慕容夕。所以,他会相信他。
只是蔡京是没有这般的心的。
接连几日,日日朝堂参本。参神通侯的作案嫌疑,参六扇门的办案不利,也参无情的无动于衷。于是,徽宗终于给逼急了,立下圣旨定了三日的期。
这一来,便连金风细雨楼的戚少商都急了。
几次小楼之访,换得无情始终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赏月吟诗、摆棋品茶,好似三日之后受牵连追究的人,与自己无关一般。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急也无济于事。人,是自己让走的,回不回来,在他慕容夕,不在无情。
其实戚少商心里很清楚,以无情的个性,三日后若真的交不了真凶,他必不会牵连神侯府中的任何人。荏柔,并不代表他柔弱,他早已不止一次的肩负过太多的责任与负担。这一次,怕也是一样。
戚少商最后一次离开神侯府的时候,是匆忙的。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瞧见他手握逆水寒纵马离开了京城,行色匆匆。
他当然匆忙。
当诸葛神侯将一封书信交给他,托他一定要亲自送往杭州,说事关无情性命的时候,他便巴不得飞到江南去。他知道,若非万不得已,诸葛神侯绝不会这般焦急。他也相信,三日之后,神侯必然不会让无情出任何的差错。一直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白衣胜雪的人儿,他……
一眼三日。
徽宗突然觉得,今日的朝堂似乎比往日多了一缕许久未有的灵动。他那高高在上的眼扫过下方的一片乌墨色朝服,然后看见了一抹白。
清淡而出众的白。
心中无端的便激动了起来。
“成卿之伤可曾痊愈?朕记得已消去你此月的当值,让你在府内好好养伤。今日怎随神侯一同来赴早朝?”
浅垂了双眸,白衣之人微微欠身:“臣已无碍,谢皇上关心。只因今日是皇上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所以……”月华般的眼静静落在侥幸脱险的兵部侍郎和左司马身上,居然映着些许的悲叹,“此案自始便由臣负责追查,所以今日随世叔同来,将此案完结澄清。”
一纸信笺递上了殿,伴随着徽宗勃然大怒的案响,仇任天与韩龄二人便早已殿下俯跪而瑟瑟,连抬头为自己道冤的心思都丢了。
其实徽宗是相当厌恶这般的姿态的。既没有冷傲清高的气质,又不具备敢作敢当的豪迈,这般的臣子任是哪一个皇帝都不会喜欢的。
“你等于二十九年前,连同庄韦颜、陆青四人,图谋名剑逆水寒,竟杀害好友慕容齐一家。而今却隐姓埋名做了朕的臣子,着实可憎!朕不杀你等怎消心中之愤?又怎消慕容家近三十年的怨恨?”徽宗拍案而立,宽大的龙袖随之挥动,直指向殿下二人,“杀!无赦。”
不论是诸葛神侯还是无情,甚至是方应看的心里都很清楚。今日,总归是有人要闹上一闹的。所以当蔡京缓步阻拦了侍卫,悠悠然的要凶手和人证的时候,并没有人觉得意外。
蔡京知道,无论是二十九年前灭门案的人证还是如今连续命案的凶手,都是六扇门的致命一伤。仇任天与韩龄死不足惜,不过是朝廷少了两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员而已。他要的,是六扇门的命,或者说,是那个人的命。
为此,他甚至不惜找到二十九年前慕容家的遗孤,利用他的报仇心切以及夺回逆水寒剑的心思,连续杀害了数人。然后理所当然的嫁祸给神通侯方应看,引无情来追查此案。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的,那个天大秘密的永远消失。
他几乎成功了。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两件事。
——神通侯莫不在意的认罪。以及,慕容夕的归来。
这两庄几乎是同一时间先后发生的事,生生打破了蔡京所有的布局。
神通侯府有先帝的免罪口谕,方应看会为无情脱罪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出乎蔡京的意料。真正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去而复返的慕容夕。于是数年的心思便在这一刻统统落了空。
青幽幽的山风,吹散了炎热的浮躁奢华,空气中彷若微微荡漾起几缕耐人寻味的清凉,让人有些似梦非梦的臆想。离壁的高崖之下,成片的细碎白花纷纷打着圈儿的随风而零,大块空秃的褐色枝干如同陷落的斑纹,零散的镶嵌在山间的斜坡上。
奢靡贵戚的男声迎着山风悠悠,带着明显的宠溺和低柔:“你对他说了什么?”
几许轻叹,另一个好听的声音回应道:“告诉他,罪有应得的人已死。他的仇,报了。”
“就这样?”起先的声音显然有些不满,“那么他呢?”
“所杀之人皆是应杀之人,又是受人利用报仇心切,遭遇令人惋惜。皇上已下旨从轻发落。”
“所以,他便进了你的铁血大牢?”更为不满的语气。
静默了片刻,温润清凉的男声带上了几分浅浅笑意:“那么,小侯爷之前朝堂之上的公然认罪,是也想去铁血大牢小住数日?”
原本扶住轿椅的双手徒然向前,几乎将椅上之人整个儿拥在了怀中:“那便一起去吧。”
京城的夏,似乎快要过去了。
那一分秋意的绵延,从丛山巍峨的北端渐渐飘向山明水秀的江南。
美丽的西子湖畔埋藏的惊天之谜,正缓缓揭开一幕风雨飘摇的开端。
(《问情》第二部《流京缘》完)
引
北宋元符年四月,帝,哲宗病逝。
太子赵倜自小体弱多病,虽为人机智宽厚,却因受奸人所害,于其父病逝后不久亦早年夭折。届时太子妃楚相惜已怀有八月身孕。
在此期间,赵煦之弟赵佶为群臣所拥,代为摄政国事。
一个月后,楚妃诞下一女,名唤赵浅琪,号长熙帝姬(注:帝姬——宋时期对公主的称呼)。
赵佶随即正式即位,号宋徽宗。
六角白花
无话可说。
这是女子此刻的心境。
从日暮时分起,她便静静的坐在窗下的筝前,洒下一地粉紫色的流苏裙摆,碎碎的铺在木质雕花的筝架下。然后看着宫女丫鬟不时的进出忙碌着。
天,似乎有些凉了。女子拢紧披纱,一双白皙的素手从水袖的薄纱下悄悄地探出了一小段,搁在琴弦上。指尖轻滑,便带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咚音律。
说不尽的寂寥。
丫鬟小瑶从窗台上取下茶盅端了过去,望望琴前那张绝丽朱颜上轻蹙的黛眉,嘴角化开一丝了然的笑意:“主子,成公子好久没进宫了吧?”
女子接了茶盅,却不就口,只是用两只袖子裹着如笋般的手指,轻轻的包着杯子。看杯中一汪清液微微的颤出几许细纹,像极了那人难得的情动浅笑。
半晌,方幽然叹息:“大概是在忙案子吧。”
“这成公子也真是的,都快成一家人了,也不多来看看主子。”瞧见女子面上掩饰不住的落寞,小瑶不禁有些替她愤然。
女子闻言,菱般的唇角居然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与我六岁便相识,可算青梅竹马。又岂会在意这些世俗面上的假意礼数?”
替女子取下发间的流苏银簪,一头乌黑的发便齐齐的覆上了背。小瑶边顺着女子的长发,边道:“只可惜成公子在一点堂住了不到四年,那神侯府便修建完了。不然哪需要这般数月才见得一两次。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什么案子都往诸葛先生那儿塞呢。到了那的案子,最后还不是成了他的事儿。主子若真想着,小瑶就替您传个信,让成公子得空进一趟宫。便是品品茶对对诗也好。”
柳眉轻挑,额上一点别致的花妆落入翠衫小丫鬟捧着的菱花铜镜中,隐隐的有些刺目。女子望着镜中那张隐隐失神的容颜,愣了许久。片刻,终似下了决心般的眨了眨眼,烙下一片蝶翅儿的影子。
“小瑶,准备纸墨。”
竹,本是南方的植被。一向喜暖而盛,畏寒而凋。
时近深秋,神侯府小楼前的竹林落叶纷纷,早已没了盛夏时的绿荫勃发。整片竹林连同小楼,徒然间便有了几分恍然的凉意。
伏案批阅卷宗的白衣人儿,近日里总有些心绪不安。不知是因为窗外寂寥之景所致,还是因为案上那一叠画着六角白花的绢纸薄宣。
那种六瓣儿的无名白花,无情是认得的。京郊数里之遥的离壁之下,一到夏日便可见漫山这样的白花,那是一种让他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忘记的景致。
所以,纵然他并不想理会那张画着白花的信笺,却还是收了。
然后,每天都会有同样的信笺送到小楼,画着的,都是那朵六角形的白花。日子久了,无情也有些无奈,索性不再细看,每回只是顺手将信搁在案上便不动了。
所以,当何梵将今日的信笺递给无情的时候,便多说了一句。
“公子,这回,是宫里来的信儿。”
于是,正准备把信叠上去的那只手,在空中停住了。
“鸢琪轩小瑶送来的信。”何梵补了一句。
沉吟了数时,无情拆开了信。何梵透过薄薄的纸绢,瞧见透过的黑影不过三两行,倒是很像鸢琪轩那位主子精简的风格。信上的字看不真切,就是秀气干净的很。
候了片刻,何梵听见自家公子朗润的声带着一些思量,悠然道:“梵儿,我要外出一趟,你们不必跟随。若世叔问起,便说我入宫去了。”
顿了半晌,无情望了望桌上那叠薄宣:“若是再有这般的信笺,便放在这就是了。”
其实,有许多的事,所有人都是心里明白的。就好像是鸢琪轩来的信儿,无情便一定是会去的。
无情是个清透之人,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对那位即将与之成亲的女子,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甚至有时,他想着如果……
但是,这个世界上毕竟是没有如果的。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忽略和遗忘的。
正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他显然没有让路的打算,背倚的光线让无情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于是,他也一起静伫在一片沉默之中。
半晌,那低沉好听的嗓音,像是一阵透着凉意的风以一种极为缓慢的节奏幽然响起:“崖余可曾见了那些信。”
疑问的句,肯定的语气。
无情点头。
“那么?”
就是两个字,简单的让人徒然间有一些无所适从的迷茫。但是无情却懂了。
——那么,为何不理会?为何无动于衷?为何日日离壁相候,却不见故人来?
淡淡的吸了一口气,他习惯性地伸手掠过耳边的发,依旧静默。
眼前的人骤然沉沉的笑出了声:“崖余是要入宫吗?不如让本侯送你一程如何。”
鸢尾与莲
皇城的御园湖畔上,有一座九曲石桥。
这桥虽唤作九曲,实则却是弯曲折绕,跨越了整个湖面。桥的一角连接着东面的晖雨亭,一边延伸到西面假山后的绿荫之中。一点堂便坐落在那些绿荫的背后,透过繁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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