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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大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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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站楼上跳舞,还有一个女孩在一块,全丧了命。
他当时要来车站找老婆,顾不上通知他们。
芬芬要我乘她的车到码头再转车。
我和嫂子、小宝、小鱼挥泪告别。在一片混乱中,我告别了这座报废的城址,
奔向我一无所知的未来。
芬芬面朝未来的方向看着我,疼爱地说:“小玉,我咋看你处处都像个孩子一
样?”
当我来到一个新的城市之后才意识到,过去的本质是时光的流逝,过去的我和
过去的一切,永远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在这个意义上,我与她们永远都不会相遇,
因为“她们”的概念,同时包含厂那个我的存在,现在的我不可能重逢那个“她们”,
如同不能见到从前的我。
在工程局的院墙里,我总是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相同的地方。
我不认为打扫厕所是一件丢丑的事,它给了我大量的时间去了解这个时代,摸
清她的线索和她跳动的脉搏。
早晚一天扫两次厕所,我都是在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去,然而我觉察到背后总有
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起先我还当是去的时间晚了,早上又提前了半个小时,六点去
上班。
这时天还朦朦亮,会不会是有人在大楼里过夜?后院宿舍楼的人不会大清早往
这里跑,家家都有厕所,外带后院的公共厕所。
奇怪的是,我到男厕所就觉女厕所有人,到了女厕所那人又好像进了男厕。
春节快到了,我很快就忘记了这事,忙着往炎家跑。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
与他聊聊天,那里是我和过去脱落的脐带,从他那里我也许能找到过去。
他是个男人,但他像水一样的平淡透明,为了配合你的故事或叙述,他可以扮
演任何角色。表现出忧郁、孤愤、寂寞。你尽管尽情发挥,创造出新的语言,他的
想象力思路都能跟得上,让你自由地表露那些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梦幻里冒出来的事
物。
以前我还当这样的人总是门庭若市,现在才知道不然。他房间里的黑白两部电
话从未响过,我渐渐地爱上了他,但我尽量不让他发觉。男人爱男人在别人看来是
件不正常的事情,而他更是聪明透顶。到适当的时候他总有滑稽的语言或动作让你
分心,使你重新抓紧话题一直讲下去。他绝对不怀疑我有编造的成分,但他探出了
我隐瞒的部分。他的态度不是什么深信不疑而是如痴如醉,他那宽阔的胸襟,敏捷
超常的思维,不同凡响的开阔程度,让我更迷信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个先
知一个神。
他听完了我的传说,指出,在不到五百年,即四百二十多年的以前,我们确是
一家。我的鼻子与他的鼻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思维逻辑与记忆方法,比较完整
地保留了家庭变迁、解体的印记,将来有机会他一定把这些当作宝贵的文献资料保
存下来。
目前他的心脏不好,不能有效地开展研究工作。他预言我的潜意识里的记年的
方法,能够推导出四五百年前及其更早的年代家族兴衰的历史,我就是一个活化石。
今天的现实生活,都会磨损我大脑中的印记,如果我不追求权力、金钱、名誉、美
女,过着清贫自在的生活,我就是下一个世纪的活宝。
他若是国家元首,一定给我划一块封地,让我过与世无争、消遥自在,时代之
外的生活。他说他们文史情况中心站的研究人员,都是红头苍蝇,只对粪便津津乐
道,根本不知道文化是什么东西。放着活生生的人不考察,在过去的废墟上拼凑泱
泱大国的文明与历史,你不信可以问东方,她对人的认识超过了所有的人类学家。
经他这么一说,本身对我就很平淡的夫人,一下于与我拉开了距离。她给我端
茶时,与我相隔只二步远,可我的感觉是,她站在东海之尾,我坐在西藏高原之巅。
我竭力想巴结她,可手伸不到她的面前,语言也达不到她的耳边,她的眼光滑过我
的脸_上,像是扫过了一片荒漠。她去楼上,像是一个旅行者登上了飞机。
为了发展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尽可能的做到不让自己当作一个客人,而是一个
小弟弟,一个上门的服务员,做做杂事。
听说厕所的抽水马桶不下水,我自告奋勇去修理。
他乐滋滋地说,他从小到大不知请了多少佣人,我算得上是最优秀的。遇上好
天气,他教我如何选书、读书,他无所不知,所说的问题都切实中肯。我同他开玩
笑,说他的年纪看起来大概有一百八十岁,他自豪地对我说:“完全相反,我应该
再活一百几十年,这样也许我能对社会作一点贡献。”
“难道你现在是在白吃皇粮?”
“差不多,别人都出了几本书,还要编写文史情报,我啥也没干。”
“那你们单位的头头不批评你?”
“我就是头头,是他们的头,谁来说我?你好好读书,将来我把你调过来,给
你封个官。你什么都可以不做,但绝不能什么都不懂,就像东方一样,当了一个从
未出过一部电影的制片厂的副厂长,还忙得跌跌爬爬。我要是不安排别人研究任务,
他们准会整天帮我擦皮鞋,三呼万岁。问题就在她常有弄不懂的问题。”
每次提到她都给我泼了一瓢冷水。她从不干涉我们,而是让自己的心思摆在了
远远的地方。我猜想他的经历一定非常曲折,想让他讲一讲,他轻视地说:“没啥
可讲的,大不了有点离奇罢了,内蕴很肤浅。”
第十四章
春节期间,他们夫妻没有出门拜访多少客人,他搬回了一部有游戏功能的电脑
教我玩,我玩得开心。也做好了一个忠于职守的仆人。他的什么我都插手,此次他
想留我过夜,见了夫人又收回了想法,我心领神会,高高兴兴地离去。
在以后做事情时。有意识地扩大范围,做一点她份内的事,买菜洗碗。
十五他们应邀去舅舅家,他让我一起去,我不想让东方认为我对他们家浸透太
深,婉言谢绝了。
晚上他赶回来与我吃团圆饭,东方为我赶做了一桌菜。
上汤时,她在厨房里差点与我撞在一起,碗里的汤荡泼在地。我谦卑地用衣袖
为她擦净了黑皮鞋上的汤汁,她冷冷地没说一句客气话。
饭后我替炎大公子擦皮鞋,是他对我说舅妈舅妈都称呼他大公子,顺便拿来了
楼梯边东方换下的鞋,她阻止我。
大公子高谈阔论道:“东方,别小家子气,拒绝别人的帮助,就是拒绝帮助别
人的表现,小黄愿做我的狗腿子,反过来我亦可做他的奴仆,这不是两全齐美的吗?”
开春我按照他给我制定认真读三年书的计划,开始了学习,他还给了一个市图
书馆的借书证。
我去了单位图书馆再去市图书馆。这市图书馆是全省最大的藏书馆,当我到了
图书馆文史情报借阅部,工作人员看了我的借书证后,不信任地看了我一眼,然后
要我去二楼。
楼上的柜台上,没有要求出示借阅证的牌子,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坐在柜台里,
叫我忘了来意,更改变了我搁在心里的对城市女人的不服气心理。在这以前,我一
直认为这里的女性的盛气凌人是靠值钱的衣料包装起来的。
她们中间一个看似纯朴的女孩走到了我的面前,恬静的容貌,无可非议的五官,
在我眼里,那百货公司的女孩立刻成了灰姑娘。她的上身穿一件天蓝色的毛衣,下
身是一条深灰色的呢子长裤,一双穿着白袜子的娟秀的脚,走在深绿色的地毯上,
像一只落在草坪上的玉蝶。
她看着我用眉梢暗示我的脚,我才意识到进来要脱鞋。她拿过我的借书证,我
欲开口胸口提不起气来,柜台里那个最小的俏丽的女孩,扑嗤一下笑出了声。我把
大公子给我开的书单从衣袋里掏出来,她飞快地过了一眼,藏着笑意领我去书架,
她为了不使我尴尬,与我答曰:“你是研究英国现代历史的?”
我支支吾吾,盯着胸前的牌子4371。 选完书去柜上作登记,她们忍住笑严肃起
来。
我离去时,4371又去清扫我踩过的脚印。
两个月方读完这批借书,书的每一页都散发着清香,激发起联想到她卓越的娇
容与清清的芬泽,恨不能一口气读完它。
她的芳影伴随我,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饥肠辘辘的夜晚,在我的窗外轻柔的飘悠,
迷惑着我的向往,驰向遥远的一天,不分白
天黑夜编造着数种美妙的未来。
她做我的伴侣,可我没体味到那份香甜,让她做我的妻子,我还不知那种恩爱
究竟是个什么样,做我的情人,每份苦恋都会葬送我的性命。
单相思就是这样美丽,她的魅力永恒,她的脸常新常在,在穷尽了思路之后,
她突然消失了,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徒然失踪。她那月亮一样易变的脸,被脑
海里的一个个美人头所淹没,我再也无法在宿舍里坐下去,身后像有一把火已窜上
了眉睫,抱着一叠书籍就往楼下跑。
出了大院,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不知身份的舰女,又使我醒悟过来。这身干巴巴
的衣物站在人前,保不住丁点自尊。
挨到星期日,伺机向同寝室的小刘借了一身套装,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大院。
一路上如火如焚,挤车被别人踩了几次脚都没低头看一下。
赶到图书馆,窜上二楼。里面是那样的平静,这颗乱蹦乱跳的心,一下子无法
与周围的气氛合拍,四个倩装的女了依旧做着手头的工作。
4371走出柜台接待我,那双秋水一样的眸子流溢出精湛的波光,像是一首优美
的田园诗或是一只苏绥的曲子悠扬而过,我的火花未在她那里留下任何痕迹,是她
不记得我还是不愿记得?一排排森严的书架中间,她跫然的足音,从地面飞过,一
只只黑色的粉蝶在我肩膀两边飞舞。
虽然她换了单衣,从式样到颜色都变了,那种与她的气质相一致的韵味风格却
丝毫未变。回来的路上,我还在回味她的举手投足与她检索时准确简洁的动作,这
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怎样的家庭?怎样的母亲才能抚育出这样的女儿?这些都勾
起我的情思。
一个在失落后的新发现。
没有很好的借口不便去炎家。炎家对我来说既近又遥远,没有炎家我的心里就
会留下一块空白,即使在商业区观摩了一天五花八门的女人也填补不了这空白。
在白天,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光明的边缘,在夜间,我在哪里哪里就是黑暗的边
缘。我是这个社会的边缘地带存活的人,她不多我一个,亦不少我一个。
我想绷紧面孔,让每一个看到我的人当我是一枚炸弹。我用无声去恫吓人们,
人们离我更远。我在每一个时间揣摩此时的家属院里的每个家庭都在干些什么。
到了凌晨六点,我就带上手套,去院内的厕所打扫清洁,每天都没有区别。
为了赶走苦闷,“五四”青年节出门游荡了一夜,回来后,对自己说永远都不
需要这一天。翻墙入院,进房抽了一支烟,天已放亮。
我深知扫厕所不光是我的工作,也成了我的爱好,再累也不愿漏扫一次,丢掉
手上的烟头,迎接我的工作。
早醒的麻雀在屋檐叽叽地啁叫,水气把一层薄纱洒在树冠上,宁静是我死去的
地方,也是我苏醒的地方。
天天都来这臭哄哄的地方做事,到了此时,鼻孔自然闭塞了。连扫了几个粪挡,
接近东头的门洞时,面前的门洞里突然站出了一个穿花裙子的女孩。定神一瞧是四
楼的一个晒图员,她提起裙子,与我照面后才拔腿而逃。
她一早怎么蹲在这里?以前未进女厕所之前,我还在外喊一声:“有没有人?”
原以为这是多此一举,今天却犯下了这个错误。
在内心我认为她是故意的。
当晚这事就进一步证实了,她借故找小刘司机敲响了我的门,她心怀鬼胎地站
在门外,我告诉她小刘不在,她并没走的意思。
出于礼节,我给她让了一条路,她看明白房间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不待我请
她就走进了房。
打这以后她成了我的常客。
见了小刘她并不客气,无聊时,用尽心思挖苦对方,小刘知她是为我而来,尽
可能将房间让给我们。
我原想在适当的时候跟她道歉,现在就没必要了,她那谈不上雅观的嘴脸更显
刻薄。
六月中旬,工程局拆了院墙,把车库改作了建筑材料门市部,调我去门市部做
保管。总工的女儿莎莎在柜台当相长,工作上的需要她经常与我接触,熟识后常上
楼来找我。她父亲常用小刘的吉普车,她与小刘挺熟,在这很快就取代了先来的大
英。她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嘴,圆圆的肩头,圆圆的腰,话是甜的,声音也是甜
的,长相比实际年龄要小三四岁。
大热天,两个无聊的青年与两个无聊的大姑娘坐在房间里,心不在蔫,东扯西
拉。
为了找谈资,小刘看了几本书得出一个结论,国家应当允许办妓院,否则苦坏
了小伙们,像疯狗一样盯着姑娘的屁股转,干啥都没心思。他给我们讲了在部队开
车时,汽车兵对搭便车的姑娘多有图谋不轨。遇到搭便车的母女,母亲总要坐在中
间,隔开司机和女儿。司机就想出一个点子,把车开到悬崖上,拉上手刹,让母亲
踩着脚刹,警告她,万万不可松脚,不然就连车带人滚到山崖下粉身碎骨。
自己假作去修车,叫姑娘下车搭手送工具,以图野合。
这一年像是没有金色的秋天,夏季刚去,冬天就来了。我的一穷二白的面貌,
成了历史悠久的传统,什么都没改变。
人穷志短,过了正月,我就开始往炎家跑,洗厕所,下厨
房,扫院落我统统包下。炎跟我称兄道弟,眉飞色舞讲小隐在山林,大隐在市
井,批驳中国传统文化的劣根性,反动性,好像是信口雌黄。他内在的道劲,狂放
的游离质的体现的风貌,与他外表的谦君子的整洁,中庸的仪态,找不出丝毫的联
系。
他不愿与一般人交往,普通人在他的眼中,今天是上帝明天是畜牲。他最大的
优点是只有言论没有行动,他对我说要找一个流氓地痞作朋友,让他整天泡在酒缸
里,两天后就忘了这话。
唯一对我例外,唆使我穿他的衣服,问我在单位工作的情况,善意地劝我把东
方捧好一点,换一个时髦出风头的工作,顺应时代的变化。
实质上东方对他的言行起着监督把关的作用,他的慷慨承诺都要由东方来兑现。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一人在家的话,强盗来盗窃,他不仅不会去阻止或报警,还
有可能帮盗贼将东西从窗口递出去。他每天有几样事是非做不可,另外的事就与他
不相干。
从春节前到春节后我一直在他家打扰,东方慢慢地承认了我的存在,不再观察
我的用心和意图,我相信他俩在一定程度上有默契,也有一定的契约,绝对没有共
同的语言。
为了讨好她,每当她从外面回来,我都主动帮她拿拖鞋,等她换下高跟鞋。明
知她不愿让我做这事,只要她不公开拒绝。
炎大公子支持地说,要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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