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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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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不要迟到了,我们准时去看房子。”
“知道了。”就在天舒快挂电话的一刻,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听你这么讲,好像已成定局。我什么时候同意搬家了?”
杨一笑得蹲在地上:“哈哈。好,好,看看房子总是无妨吧。再说,我们可以从以下三点分析搬家的利与弊……”
杨一虽然说话略有停顿,天舒却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一番“分析”:“第一点,当然是经济上的考量,你现在一个月付四百二十元,占有二分之一的房间,三分之一的公共场地;如果我们合租一个公寓,你付差不多的房租,却拥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和二分之一的公共场地。第二点,是方便上的比较,你现在住宿舍是方便,但我们保证可以租到一个十分钟路程到学校的公寓,所以方便上是一样的。第三点……”
杨一的习惯用语就是“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天舒听个开头,心清已经沉重起来了,现在非得打断她了:“好了,好了,你又开始来劲了。第三点,是从助人为乐的角度出发,杨一要租公寓,一个人租不起,得找一个人来分摊,这个人是谁呢?当然就是我了。”
杨一笑得倒在床上:“那你星期一就是去了?对了,大森要搬家了,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和苏锐的公寓。”
天舒本来想说“不”,听了“苏锐”二字,完全没了不去的理由,“好吧”脱口而出。挂了电话,她又得操心到时穿什么衣服了。
星期一早上起来,杨一打扮得很职业,穿上套装,在脖子上系了个丝绸领结,今天有一个PRESENTATION(报告会)。这时发现门缝里塞进来一个信封,打开,里面有一颗牙齿和一张卡片:TO:THETOOTHFAIRY(牙齿仙女)
这是我最后一颗牙齿,但你还是可以到我们家来,因为我的妹妹还有一口牙齿要掉。对了,我的牙齿是在吃早餐的时候掉的。你今天晚上在我的床头放上钱以后,我就不再需要从你那儿来的钱了,牙齿仙女。
爱,刚刚掉牙的FRANK杨一笑笑,下楼,在厨房里看见房东的两个小朋友。他们一见到杨一,就叫:“早上好,牙齿仙女。”
“早上好,刚刚掉牙的FRANK,将要掉牙的LILY。”
杨一说。
哥哥对杨一露出他的牙窝:“看到没有,刚刚掉的。”
杨一看了一下,点点头:“你的牙齿全掉完了,那你就是一个大孩子了。”
哥哥有点自豪地说:“对,现在我是一个BOY(男孩),而我妹妹还是一个BABY(婴儿)。”
妹妹噘着嘴巴说:“我不是BABY。我马上也要掉牙齿了。是这样子吧?牙齿仙女。”
“是的。”杨一笑,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牙齿仙女?”
“我想是的。你从中国来,我想你一定刚刚收完中国孩子的牙齿,来美国收牙齿的。”哥哥说。
杨一想,她什么时候变成神话中那个穿着粉色裙子、有一对小翅膀、专门收购小朋友牙齿的仙女了?
“难道你不是吗?”妹妹问。
“我是。”杨一说,“对了,我也告诉你们,我要搬走了。”
“我知道。”哥哥点点头。
“噢,你知道?你妈妈告诉你的?”
“不,我猜到了。”哥哥胸有成竹地说,“我的牙齿已经掉完了,你可以到别人家里去收牙齿了。”
“正是如此!”杨一说。
“那等我掉牙的时候,你要记得再来嗅。”妹妹说。
杨一点点头:“我会的。”
打开哪里都有药,美国人厨房里的层层架子上都是一瓶又~瓶的维生素药丸。房东每天早上抓一把药丸往口里倒,把药当饭吃。杨一拧开瓶子,往嘴里塞了一颗维生素E,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春节晚会上的洋相,管他的,就当做歪打正着好了。
匆匆上了车子,车子却发动不起来,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快快地跑回去给男友打电话,ERIC不在。不在也好,他们现在处于冷战,求了他,倒像是她杨一理亏了似的。
这时,日本男生哲平过来说:“我可以送你去学校。”
杨一也只能这样了。
哲平送她到了学校,又问需不需要接她回家。杨一说不用,到了学校,她可以找到人送她回家。
哲平要走了,杨一挡住他,哲平停下,摇下车窗:“怎么了?”
杨一说:“我只是想感谢你。”心想,只要他不在她面前大手一挥“CUT”,他还是一个挺可爱的大学生。
3 三个美国教授
杨一学的是传播,中国人很少,她也就比较显眼。
第一节课上传播历史,授课者是威廉先生。
美国每年评选出来的全国优秀教师,基本上都是最能把学生逗笑的老师。威廉讲话,极富有肢体语言,学生们称他是“最有趣的人”。每学期的第一个星期,他的班匕总是人满为患,除了真正注了册的学生,四周坐的站的都是想加课的人。有同学形容他上课的场面:“从来没有多余的椅子,当然周末除外。”有同学形容他上课的质量:“你会笑得嘴巴没有闭上的时候。”他上课时得知杨一是中国人,就说:“我们有三个孩子,本来想要第四个的,后来听说,世界上每四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中国人,所以我太太和我认为我们已经完成历史使命了。”
杨一曾听到一位女同学说,做他的太太或者小孩,那就不需要看金凯瑞的电影了。每学期初,校园里流传的“教师档案”小册子,威廉永远是五个星的那一个。
第二节课布朗教授一进来,就说了一句“SHIT(大便)”。
杨一这学期选修了黑人妇女学研究,美国大专院校近年来开设了越来越多的“非主流”文化课程,民族文化、妇女文化、东方文化,五花八门,强调美国社会多元化。对此,也有人表示担心,担心以基督教为主的美国主流文化受到冲击,国家缺乏凝聚力。而大多数人对此仍表示乐观,由于国家的富足与强大,对边缘文化有一种自信的接纳。
布朗先生是哈佛的博士,长得五大三粗,红红的脸膛,像是一个屠宰从业人员,稀少的头发留成一条小辫子,用超市里系一把把葱的蓝色皮筋系着,这很让杨一受不了,一看见他的小尾巴,就联想起她每星期必买的葱,便宜的时候,一把十美分。
他永远地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课讲得很好,言近旨远,只是太随便了。有一次他背痒了,就立在黑板前蹭了两下,讲话更是随便,动不动就是一个“SHIT”,写错了板书,他说一个“SHIT”,讲错了话,他更要错上加错地来一个“SHIT”,毫无知识分子的温文尔雅。
今天,布朗很气愤地说:“下次我再见到比尔。盖茨,我打算把他干掉。”原来他老兄昨晚准备了一夜的“POWERPOINT”,因为突然间电脑故障,今天上课无法应用。
课上了一半,就只能“放羊”了。得到一片雀跃声,一个同学嬉笑着说:“教授,您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您。”
布朗教授笑笑,对起身向门口走的同学们说:“等一下,我再说一句话。学生是惟一愿意上当的顾客,我提早放你们走,其实是一种欺骗你们的缺斤短两行为。”
“我们不介意的。”有学生立刻回答。
他的话音刚落,进来了一位学生。他刚刚来上课。同学、老师见了他,哄堂大笑:“我们下课了,你才来。你错过了太多。”
刚进来的同学慌张地问:“我错过了什么?”
布朗教授做了个眼神:“你错过了考试。这是我们的最后一节课,除了你外,所有的同学都得了A。”
美国学生上课迟到、早退极为平常。杨一从不缺勤,而且准点上下课。她常想的是按她的奖学金平均除下来,一节课就要上百美金,冲着这个价值,她没有理由放任自己。既然是学生,自然应该上学。他们,太随便了。要是在国内,先生早火了。美国先生对学生早退迟到真是太宽容了。有一次,课上到一半,一位同学就大摇大摆地从先生身边走向门口,先生只是耸耸肩说:“等他走了,我们就谈考试题目。”
大家都笑了,该同学也笑了,但仍然走了。先生又说:“他不留下,可以提高你们的平均分。”
提前下了课,离下一节课还有很长的时间,杨一就到学校书店去。书店布置得琳琅满目,除了卖书还卖笔、卖衣服。今年比较流行的学校套头衫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坐在两个小男孩的中间,她左边的小男孩穿着S大学字样的套头衫,右边的穿T大学的套头衫,小姑娘亲吻了左边S大学的男孩子,下面有一句话:“她选择对了。”
下一节课的伊萨克斯教授也在书店里。伊萨克斯教授,陈旧而严肃,面部表情像块黑板,很是权威。而他讲了惟一一句关于权威的话就是:“别太相信权威,他也靠裤子遮羞。”即便这样,出自他口的这句话,也有了权威的分量。
他仿佛不喜欢所有的学生。开学初,杨一想加选他的课,到他的办公室找他,只见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躺在桌子下面修电脑,杨一问:“伊萨克斯教授在吗?”
“你找那个老家伙有事吗?”那人在下面冒出声音。
“我想找他加课。”
“上课已经这么久了,你能赶上吗?”
杨一心想,这个工人挺多事的,很傲气地说:“我没有赶不上的课。”
那人从桌子下面探出个头来:“那个老家伙可不喜欢别人缺课。”
杨一有点不快地说:“既然那个老家伙不在,我走了。”
“年轻的女士,如果你还想要那个老家伙的签字,就等一下,等他把手腾出来。”那人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冲她笑笑,“我就是伊萨克斯教授。”
说着接过杨一手上的加课表,签了字,还给她,又回到桌子下面修电脑。
杨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还有对不起,刚才我……”
“不用对不起。”
后来到了他的班上,杨一又成了惟一没有买到课本的学生。那天课堂上,教授提问,杨一说她还没有课本。教授看了她一眼。杨一又解释,她去过书店几次,他们告诉她没货了,现在正在进书,下个星期再来。教授听了她的解释,转过脸来问全班同学,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人没有书?全班无一人举手。教授对杨一说,为什么大家都可以买到书,就你不行?杨一当时就哑了,可买不到书又不是她的错。此后,这成了杨一的心病,认为教授对她有成见。
现在杨一在书店里看见教授,就走近他:“伊萨克斯教授,你好!”
“你好。”先生的眼睛从镜片里跳出来,说完,又跳了回去看自己的书。
杨一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伊萨克斯教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是我的成绩还是我的表现?”
先生反而奇怪地打量着她,合上书本:“对不起,我的教授生涯也许比你的年纪两倍还长。如果你想成为TBACHERSPET(老师的小红人),选STEWART博士的课,他还没有拿到终身教授的职位。”
“不,我的意思不是要做老师的小红人。”
“那么,你做的没有任何不妥或者过分的。我的建议是:不要担心我,担心你自己。”
说完,又看自己的书。
杨一倒吸了一口气。杨一发现美国人不太记仇,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到了班上,杨一发现同学个个衣冠楚楚。今天有PRESENTATION,大家都很注意自己的仪表,杨一觉得好像进了一家大公司。
杨一的报告排在最后,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听了前面同学的发言,信心越发地强了。等到她做完报告,从众人的目光中,她知道她又是一个A。
现在轮到大家提问,一个美国同学问了个有一点意思的问题,杨一答了。一个分不出国籍的女生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杨一谈的是土星的事情,她问的是火星的问题。杨一很有耐心地回答了她。
“你在中国是做什么的?”最后轮到伊萨克斯教授提问,却是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记者,先生。”
“在中国做记者,可以说你想说的话吗?”
“可以,只要我愿意。先生。”
“你喜欢你的老板吗?”
“我不需要喜欢他,但是他喜欢我能尊敬他。而你是位美国老板,需要我们喜欢你,对吗,先生?”
教授和同学们都笑了。
“你如何看待中国的新闻自由?”
“需要改进,先生。这是毫无疑义的。”
“你对中国新闻什么最不满?”
“出口转内销。”
伊萨克斯教授和同学们的脸上露出疑惑。
“中国太优待你们外国记者了。不少重要消息都让外国媒体先报道,我们只能从你们手上再进口。”
教室里一片笑声。
“你如何看待美国的新闻自由?”
“需要改进,先生。这也是毫无疑义的。”
“你对美国新闻什么最不满?”
“篮球大于地球。”
杨一见教授有点愕然,笑着说:“美国大多数媒体的重要消息往往是篮球比赛,而世界各国尤其是亚洲、非洲、南美洲的消息很少,仿佛地球在美国变得很小,甚至不见了。”
伊萨克斯教授笑着点点头,说:“很好!杨小姐。
198O年我第一次去中国,1990年我第二次去中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很想再到中国看看。我对你们这一代在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出生、成长起来的青年很好奇,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国家,又是如何看待世界,所以多问了几句。哦,你这次得了A。”
杨一蛮高兴的,内心感谢伊萨克斯教授,好像不仅因为得了A。
同学们则一片哗然,有个同学大叫:“哦,上帝啊,早知如此,你就把我出生在中国好了。”
大家笑得更欢了。他又接着说:“对,就出生在杨一家对面。”
“你为什么是个中国人?”有个美国学生突然问。
杨—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的英语这么好,有头脑有见解,对美国中国的事情都清楚,你怎么会是中国人呢?”
杨一笑笑:“你怎么会是美国人呢?”
这位同学是有备而来的:“我以美国为自豪。美国不是天堂,但美国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他说这话时,没有狂妄,只有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下课,几个女生过来,说她今天很漂亮,尤其是那条丝绸带子。杨—一口一个谢谢,当场将丝巾解下亮给诸位,告诉她们这东西在中国就值一两个美金,你们应该去中国做这个生意。
4 中美教育差异
杨一与天舒约看房子的时间是十二点,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
要经过一个很大的广场才到医学院大楼,广场上永远是无休无止的音乐会、竞选、联欢等活动。现在,黑人同学又在广场上欢歌劲舞,动作、音乐、眼色是那样的浪那样的荡。黑妹们扎着类似新疆姑娘的无数小辫子,穿着露肚脐的小背心;黑哥们露着文身的胳膊,裤子夸张的肥大,裤裆到了膝盖,露出半条内裤,他们大概不知道穿裤裆到胯裆的裤子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很典型的GHETTOSTYLE(黑人装扮)。台上也有别的肤色,黄的、白的、黑的、不黑不白的、黑里带白的,人种色彩远远不止黄白黑三种;服饰发型多样到一言难尽。生气盎然的年轻人不知疲倦地叫着跳着。
表演者在台上跳,观众和行人在台下扭。
杨一看了几分钟,头就昏了。
广场的四周一家连一家的小摊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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