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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遇见花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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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从呆了的程雪茹手里拿回通知单塞到我手里,抚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你虽然很不幸,但是你很坚强,秋天你就要进大学了,你是真的长大了。老师没别的要说的,就想告诉你,无论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一定要学会爱,千万千万不要让自己去恨。爱可以让自己和别人幸福,恨却可以把自己拖入地狱。可以爱的时候,不要恨。记住。”
以我当时的年纪,可能还不是太懂李老师话中的含义,但是李老师的宽仁和善良是真真切切地感染了我,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实我没有那么恨了。无论程雪茹怎么不待见我,除了李老师,还有芳菲对我是掏心窝子的好,她经常偷偷把省下来的零花钱塞给我用,趁妈妈不在的时候帮我干活,冬天我的手生冻疮,她每次出门都要摘下自己的手套给我戴,或是用自己的钱买来润肤油抹我手上,在我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都会含泪给我揉肚子,或是跟她妈偷偷学着熬红糖水给我喝。有一次笨手笨脚被开水烫了手,我很自责,问她痛不痛,她反倒说了句:“姐,相比起你的痛,我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正文 游园记·四月(27)
那一刻我知道芳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单纯。她其实不笨,她只是表现得单纯,她的心思跟她柔软的头发一样,非常细致。
而且,芳菲反而比我早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有了秘密。她把那个秘密也跟我分享了,她暗恋上我们学校的一个男生。每天晚上,她都要挤在我的被窝里跟我谈她对那个男生的思念,她非常想向那个男生表白,可是一直没有勇气。我鼓励她跟他写信。她随口接了句:“你帮我代笔吧。”
第一封信发出去,那个男生就主动找芳菲来了,问信是不是她写的。芳菲不敢说不是她写的。因为那男生说:“你真有才华。”
他们之间怎么开始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前后代替芳菲写了不下二十封信,每个周末她去学舞蹈其实就是跟那个男生约会。
她一点也不害怕程雪茹知道,因为她知道我会为她保守秘密。但是我很担心会影响她的功课,她却说:“姐,我没你优秀,我就是有四条腿也赶不上你,我妈在我身上拼命下工夫,其实也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我比不上你,无论是哪方面我都比不上你,她不甘心,所以才那么失去理智地培养我。”
我哑口无言,再次确信,芳菲已经赶在我前面“长大”了。因为恋爱,高考她考得一塌糊涂,我为此很自责,她反倒安慰我,“凡事都有得就有失,我既然得到了我要的爱,就肯定会失去什么,上帝是公平的。”
在我十八岁生日这天,李老师打电话到我住的女生宿舍楼,要我回家吃晚饭,说要给我庆祝生日,说芳菲也回来了,在家等着我。
虽然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但我和芳菲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我既要忙功课又要忙着做家教,而芳菲却忙着谈恋爱。每次见到她,她的脸上总是红润饱满,有一种真正因为年轻而散发的气息,我想那应该是爱情的滋润吧。
芳菲在进入大学的第二个月就跟高中的那个男生分手了,大学俨然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向未知世界的门,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真幼稚!”她这么评价初恋男友,抑或是评价她自己。就像是被束缚了一个漫长冬季的茧,就等着春天来临破茧成蝶了,脱离了母亲管教的芳菲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姐,你为什么不谈恋爱?”芳菲一直认为恋爱是走向成熟的一个重要标志。我总是笑笑,“姐没时间呢。”
对我而言,爱情是件遥远的奢侈品,就目前的状况我享受不起。每个周末,我要挤好几趟公车去给人做家教。我觉得自食其力才是成熟的标志,这点显然跟芳菲的理解不同。当然,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相互依存的感情。
每次芳菲来看我,我都在宿舍里用电炉给她煮面吃。还不能给舍管发现了,因为宿舍是禁止用电炉的。
正文 游园记·四月(28)
晚上我会和她去看一场电影。散场出来她总要缠着我给她买校门口夜市的羊肉串,回宿舍的那条路很长,路灯下总聚拢数不尽的飞蛾,芳菲亲密地挽着我的胳膊,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看着那些飞蛾说:“姐,我好幸福。”
那一刻我不记得眼中有没有泪水。
就觉得眼眶一阵潮热。
虽然自己不够幸福,但是能让爱的人幸福,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芳菲是我爱的人啊。于是我跟她说:“姐也很幸福。”
芳菲不知道,其实我也有过动心。
那是刚入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去见一个家教。报纸上看到的启事,我就打了电话过去,是个男人接的,他要给他九岁的女儿找个语文老师。听声音应该是个很和气的人,他约我下午三点见面。一进入那个绿树成荫的僻静小区,我就知道这户人家不是普通阶层。这是一片别墅区。我找到那栋白色的房子,摁了门铃。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接待的我,过了一小会儿,一个三十七八的男子从客厅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他一边扣着西服的扣子,一边居高临下地看向我。
脸上是慵懒而漫不经心的表情。
步伐却明显地放慢了半拍。
然后,他冲我莞尔一笑,“是颜小姐吧。”
记得那天我穿了件绿色开胸毛衫,自己织的。里面是条玫红的绣花仿锻裙,我买不起真的,是跟同寝室的姐妹在大市场淘的外贸尾单。脚上是双十几块钱的绣花布鞋。挎着个廉价的草编袋。我想我的衣着应该跟他家的豪华家居很不协调,愈发显得局促起来,搓着手羞涩地跟他笑了笑,连招呼都不知道怎么打。
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觉得他一直盯着我看,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坐下来交谈的时候,我偶尔也瞟瞟他,发现他是个蛮耐看的男人,单眼皮,面目和善,笑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后来我见到了他的女儿,穿着宝蓝色的锻裙,长得很漂亮,像个洋娃娃。孩子很安静,也很有教养,一直乖乖地坐在我们旁边听大人讲话。
“她在国外出生,不大会讲中文,我想让她接受正统的中文教育。”容先生跟我谈女儿时,满脸慈爱。
对了,他姓容,叫容念琛。她女儿有个法文名字Sophie。原来她出生在法国,她跟父亲交流时也是说的法文。
正文 游园记·四月(29)
我不知道别人听法文是什么感觉,我觉得法文很好听,尤其是被清脆干净的童声说出来,就更好听了。可能是渐渐地聊得有些熟了,Sophie孩子的天性逐渐显露出来,很自然地坐到父亲的膝盖上。她勾着父亲的脖子,附在父亲的耳畔说着悄悄话,容先生则笑着点点头,又拍拍她的小脸蛋。
我觉得胸口有细微碎裂的声音。
很多年前,我也是这么坐在伯伯的膝上,在他怀里撒娇。伯伯是个慈爱的人,也是个优雅的绅士,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让人觉得很舒服。每次伯伯去看我们,我总爱缠着他唧唧喳喳地说话,而无论我说什么,伯伯总是微笑着看着我,间或拍拍我的脸……多久的事了,真的是很久远了,久得仿佛成了前世的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容先生发现了我的异样。我掩饰自己的窘迫,笑了笑,“我在猜你们说什么。”
容先生也笑了,“唔,我们在议论你,Sophie说你长得像仙女。”
我顿时有些脸红起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你的确很美。”
“谢谢。”我更窘了。
“就在这儿吃午饭吧,跟Sophie先沟通沟通再教她比较好。”容先生放下女儿,语气再随和不过,“正好我没什么事,可以陪你们一起用午餐。”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容先生为了和我们一起吃饭,推掉了当天一个重要的商业午宴。他说他就想和我多待会儿。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其实也不能算开始抑或是结束,因为我从未答应过他什么,他也没有给过我什么许诺。我只是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他身上独特的成熟男人的包容和涵养让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并不愿去想这是因为什么,潜意识里也拒绝自己去想。
他其实很忙,有时出门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人。
但只要他在这座城市里,他每周总会抽出空去学校接我,一起用餐或喝喝咖啡什么的。刚开始还带上Sophie,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个人来了。而且每次总有礼物送我,我拒绝了几次,他也就不再勉强我了。不是我矜持,而是我觉得和他还没有到那个层面。
正文 游园记·四月(30)
在一次微醉后,他吻了我。
那是我的初吻,我觉得他是在试探。
他的吻技非常娴熟,甚至说得上高超,温情而热烈。即便我没有迎合的想法,也没法拒绝。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刻意要求我什么,但他总有办法让你无法拒绝,他很有耐心,似乎也很自信。他的自信跟他的温暖随和一样,是他特定的身份和生活方式所决定的。我不知道他工作时是什么状态,和我在一起时,他的举手投足,抑或是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种慵懒闲适,不大声说笑也不刻意板脸。
而且他很懂得尊重人,跟他说话时,他的目光总是专注地注视着对方,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子。他知识渊博,见识广,说什么都能侃侃而谈,但他很少跟我谈及他的私事。我只知道他是个商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世界各地飞,他的太太是个有着法国血统的香港人,现在是巴黎很有名的歌剧演员。因为太太拒绝来中国,也拒绝让女儿学中文让容很反感,婚姻陷入僵局,双方就Sophie的抚养权归属问题争执已达两年。在一次大吵后,容毅然带着Sophie回到中国,并退了Sophie的法国籍,加入中国籍。
“太太已经在法国起诉我了。”容苦笑着说。
我没有对他看似平静实则斗争激烈的家庭生活发表看法,因为我没有资格。我只是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他虽然仪容不凡,看上去很贵胄的样子,其实他很疲惫。婚姻让他疲惫,生意上的事也让他疲惫。他用一个绵长的吻试探我,我没有拒绝,但是亦没有表示可以进一步。
他有些无助,问:“我是不是不够优秀?”
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和他发展。不仅仅因为他是有家室的人。我总觉得在我灵魂深处有个空位,一定是给谁留着的,但不是给他。我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就是一种似是而非的直觉,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我多次婉拒他的邀请后,他逐渐明白些什么,以为我是介意他还有婚姻。于是在某天他给我打电话,“等我处理完后,我再来找你。”
我知道他要处理的是什么。我没有为此欣喜,更谈不上期盼,因为我很清楚我跟他之间的距离,我们可以偶尔拥抱亲吻,也可以很客气,见面谈谈天气,但是生活境遇的不同让我们的灵魂始终无法产生共鸣,他不是我命里的人。
这些事我都没有跟芳菲说起过。
正文 游园记·四月(31)
不是不愿意跟她“分享”,而是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而且,我也没觉得我跟容的事值得跟人分享。大约有半年,我跟容没有任何联络。我想可能他的婚姻有些棘手,Sophie的中文课我早已停止,可怜的孩子,无辜地成为大人争夺的筹码。
在我十八岁生日这天,我去李老师家吃饭,一进门芳菲就神秘兮兮地搬给我一个包装华贵精美的大盒子。我以为是她送我的礼物,她说不是。
“不知道是谁送的啦,一早就摁了门铃。”程雪茹端着一盘鱼香肉丝从厨房里出来,李老师赶紧接过去搁餐桌上。
自从我考入F大,经济基本独立后,程雪茹对我的态度好了些,至少不会无故给我白眼。有时也会主动跟我说话。没想到她会为我的生日准备午餐,让我颇有点受宠若惊。
“快拆!快拆!看看里面是什么!”芳菲迫不及待地催促我。
我狐疑地拆开盒子上系成蝴蝶结状的缎带,在盒盖揭开的刹那,只觉眼前一阵刺目的白光,还好不是炸弹,是条礼服裙。款式很简洁,很少女。白色的绸缎配上薄如蝉翼的柔纱,领口和腰间的蕾丝上镶满珍珠和水钻。
一家人目瞪口呆。
芳菲将裙子高高举起,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梨。
“姐,公主裙呃。”
“谁送的?”程雪茹讪讪地问。
我的第一反应是容,但又不能肯定,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他怎么突然送我礼物?而且,他又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印象中,我并没有告诉过他任何有关我的事情,包括我的住址。不过,以他的能耐,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姐,你谈恋爱啦!”芳菲拿着裙子在我身上比来比去,兴奋得满脸放光。
我支吾着说:“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骗人!这么华贵的裙子,肯定是认识你的人送的啦!”
“可我真不知道是谁送的。”
“有卡片呢。”程雪茹在盒子里翻出一张淡粉色的CARD。我赶紧拿过来,一打开有很优雅的香味,上面只有一行字:恭喜,你已经成年。
正文 游园记·四月(32)
我抱着盒子满腹疑问地回到宿舍。
一寝室的人围着看那条白裙子。唧唧喳喳,问这问那,而我无心回答。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至少不能肯定。
显然,这是一份华丽的成年礼。
十八岁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正式跨入成年的一道坎啊。
“四月,你确定你不知道是谁送的?”说这话的是睡我上铺的姚文夕,她是寝室老大,性格豪爽,最爱跟男生混在一起,称兄道弟。隔壁寝室的彭莉经常开玩笑说:“每次在澡堂子里碰见姚文夕,听到她的大嗓门,我就怀疑我走错了地儿,姚文夕,你应该去男澡堂。”
“去你丫的,你没看见我胸脯上的这两个奶啊,你们有我的这么大吗?我要去男澡堂……嗯,如果我去男澡堂……哎,你们说会咋样?”
当时是在学校食堂吃早饭,我们几个人坐一桌,听到这话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被包子噎死。一向最老实的李梦尧忽然插了句:“我觉得如果你去男澡堂,他们会比你亏。”
我们异口同声问:“为啥?”
“因为,因为他们那么多人只看了姚文夕一个人的奶,可是姚文夕你一个人可以看到那么多男生的……的……”李梦尧憋红了脸,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实在“的”不下去了就脱口而出,“的奶。”
“噗”的一声,一桌的人集体喷饭。姚文夕当时已经瘫了,指着李梦尧直抽搐,“你,你丫的,你见过男人有奶啊……”
这段子后来在系里传开,颇为热闹了一阵。李梦尧因此成了系里的名人,有一次上公共课,李梦尧到晚了没位子坐,旁边一个坏男生认得她,把胸脯一挺,逗她,“哎,你看是我的奶大还是姚文夕的大?你回答了我就把位子让给你。”
结果哄堂大笑,李梦尧当时就被气哭了,这一幕刚好被来上课的副教授叶春秋看到,当场把那个男生狠狠训了一顿,李梦尧却好几天没去上课,羞于见人。所以自那以后她很少发表言论,本来就性格内向更加不爱说话了,每天只顾发奋读书,是寝室里最用功的女生。我跟她的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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