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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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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有个可怕的秘密要告诉您,”医生说,“我们坐下谈吧。”
维尔福坐了下来,说得更准确些,是倒在了长凳上。 医生站在他的面前,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莫雷尔一手按住自己的头,另外一只手压住胸口,深恐他的心跳被他们听到。“死了!死了!”他在心里反复地念道,他觉得自己也就要死了。“说吧,医生!我听着呢,”维尔福说,“让打击降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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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准备接受着了!“
“圣。 梅朗夫人的年纪当然是很老了,但她一向都很健康。”
十分钟以来,莫雷尔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是忧愁坏的,”维尔福说:“是的,是忧愁的,医生!
在和侯爵共同生活了四十年以后……“
“那不是忧愁的结果,我亲爱的维尔福,”医生说,“忧愁可以杀人,但这种事情也很少发生,它也决不可能在一天一小时,甚至十分钟之内把人杀死。”
维尔福没有回答,他只是把他那本来垂着的头抬起来,惊诧地望着医生。“病人最后那次发作的时候您在不在现场?”阿夫里尼先生问。“在,”检察官回答,“是您叫我不要走开的。”
“您注意到了将圣。 梅朗夫人致死的那种病症发作时的症状吗?”
“我注意到了。圣。 梅朗夫人接连发作了三次,每次间隔几分钟,一次比一次严重。 您到达的时候,圣。 梅朗夫人已经喘气喘了几分钟了。 第一次她开始痉挛,我以为那只是一种神经质的痉挛,但当我看到她从床上蹦起来,四肢和脖子好角已经发硬的时候,我才真正慌了。 那时,我从您的神色上知道实际情况比我所想象的更可怕。这一次发作过去了,我竭力想看看您的眼神,但没有办到。 您抓住她的手在探她的脉搏,可您还没有转过头,第二次发作又来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恐怖,那种神经质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而且嘴巴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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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面色发紫。“
“第三次发作她就死了。”
“在第一次发作结束的时候,我认为那是种急性痉挛的病症,您证实了我的意见。”
“是的,那是当着大家的面,”医生答道,“但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哦,上帝!您要告诉我什么?”
“急性痉挛和被植物中提炼的毒药毒死,其病症是一样的。”
维尔福从凳子上惊跳起来,不久又倒下去了,默默地一动都不动。 莫雷尔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听着,”医生说,“我知道我所说的话的份量和意义,我也知道我是在对谁说。”
“您对我说话时是把我当作一位法官,还是一个朋友呢?”
维尔福问。“朋友,目前,我只是在对一个朋友说话。 急性痉挛和被植物性的毒药毒死,其病症是这样相似,如果要我用发誓来肯定我现在所说的话,我也要迟疑一下,因此我再对您说一遍,我不是在对一位法官说话,而是在对一个朋友说。 我对那个朋友说:在那发病的三刻钟里,我仔细观察着圣。 梅朗夫人的痉挛发作、最后致死的症状,我知道她是被毒药毒死的,而且还能够说出那种毒死她的毒药的名字。”
“阁下!阁下!”
“病症很明显,您看到了没有?
阵发性嗜睡性的精神亢奋,神经麻痹。 圣。 梅朗夫人是服用大量的番木鳖或马钱素,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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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谁拿错了而让她服用的。“
维尔福紧抓住医生的手。 “噢,这是不可能的!”他说,“您一定是在做梦!从您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可怖了!告诉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求求您,我亲爱的医生,您肯定是弄错了。”
“我当然也可能错,可是……”
“可是?”
“可是我想并不是这样的。”
“可怜我吧,医生!
近来我遇到这么多可怕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看过圣。 梅朗夫人吗?”
“没有。”
“有没有到药房里去买别的没有经过我手的药?”
“没有。”
“圣。 梅朗夫人有什么仇敌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
“有没有人因为她的死而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的确没有!我的上帝,没有,的确没有!她唯一的继承人是我的女儿瓦朗蒂娜。噢,如果我有这样的念头,我就要把自己杀死,来惩罚我的心里让这样的念头存在了片刻。”
“我亲爱的朋友,”阿夫里尼先生说,“我并没有提控任何人,我说那可能只是一种意外,您知道这是一种误会。 但无论是意外或误会,事实摆在那儿,事实告诉我的良心,而且要我大声告诉您:您必须调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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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谁?如何调查?调查什么?”
“老仆人巴罗斯会不会弄错东西,把准备给他主人服的药拿给圣。 梅朗夫人吗?”
“家父服的药?”
“是的。”
“给诺瓦蒂埃先生服的药怎么会拿给圣。 梅朗夫人呢?”
“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您知道,毒药对于某些病来说是良药,疯瘫便是其中之一。 为了恢复诺瓦蒂埃先生活动和说话的能力,我尝试过种种药物,后来我决定尝试最后的一种方法,给他服用了三个月的番木鳖。 在最近那服药里,我为他开了六厘克番木鳖精。 这个份量,对于诺瓦蒂埃先生的身体不仅丝毫没有不良影响,而且他也渐渐服惯了,但这个份量却足以杀死另外一个人了。”
“我亲爱的医生,诺瓦蒂埃先生的房间和圣。 梅朗夫人的房间是有隔的,而巴罗斯从来没有走进过我岳母的卧室。 总之,医生,虽然我知道您是这世界上医术最高、医德最好的医生,虽然在任何情况下,您的话在我来说象阳光一般明亮的指路灯,医生,虽然我如此信任您,可是我禁不住想起那句格言:‘凡人皆有错。’”
“听着,维尔福,”医生说,“在我的同行之中,您还能不能找到一个象我这样信得过的人?”
“您为什么要问我这句话呢?您想做什么?”
“去请他来吧,我把我所看见的一切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们一起进行尸体解剖。”
“你们可以找到残存的毒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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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毒药。 我没有说我们能办到那一点,可是我们可以确定神经系统的兴奋状态。 我们可以发现明显的、无可争辩的特征,我们将对您说:亲爱的维尔福,若这件事情是因疏忽引起的,注意您的仆人;如果是仇怨造成的,注意您的仇敌。”
“您这是什么样的建议,阿夫里尼?”维尔福神情沮丧地说。“只要另外再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就必须要请法院来验尸了。如果在我的家里发生验尸案,这不可能的!
但是,“
检察官不安地望着医生,继续说,“如果您希望验尸,并且如果您坚持要验尸,那我就照办好了。 的确,也许我应该协助调查,我的职位使我有这种义务。 但是,医生,您看我已经愁成这个样子。 我的家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伤心事,我怎么能再允许这么多的谣言呢?还要因此丢丑。 我的太太和我的女儿会痛不欲生的!医生,您知道,我做了二十五年检察官才做到这样的职位——是一定要结下一些仇敌的。 我的仇敌多极了。 这件事一旦张扬出去,我的仇敌无疑会高兴得跳起来,等于打了一次胜仗,而我却得羞愧无比。 医生,请原谅我这些世俗的念头!如果您是一位教士,我就不敢那样对您说了,但您是一个人,您懂得人情世故。 医生,医生,就算您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吧。”
“我亲爱的维尔福先生,”医生答道,“救人是医生最重要的天职。 如果医学上还有可以救活圣。 梅朗夫人的办法,我就一定救活她,但她已经死了。我要考虑的应该是活着的人。让我们把这个可怕的秘密埋在我们心灵的最深处吧。 如果有人怀疑到这件事情,我愿意别人把它归罪于我的疏忽。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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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您得小心,得仔细注意,因为那种可怕的事或许不会就此而停止。当您找到那个嫌疑犯的时候,如果您找到了他,我就要对您说,您是一位法官,您尽了法官的本职!“
“谢谢您,医生,”维尔福说,高兴得无法形容,“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您更好的朋友。”
像是深恐阿夫里尼医生会收回他的诺言,他急忙催着他回到屋子里去了。他们走后,莫雷尔从树丛里钻出来,月光投到他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简直像是一个幽灵。“上帝用明显而可怕的方法成全了我,”他说,“但瓦朗蒂娜,可怜的姑娘!她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么深的悲伤呢?”
当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轮流地看着那个挂红色窗帷的窗口和那三个挂白色帘帷的窗口。 在那个挂红色窗帷的窗口里,灯光不见了。 无疑,维尔福夫人刚把灯吹灭,只有一盏夜灯把那暗淡的光洒在帘帷上。 转角上的那三个窗口恰恰相反,他看到其中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壁炉架上的一支蜡烛把它一部分惨白的光投射到外面来,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莫雷尔打了一个寒颤,他好象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他一向很勇敢,但现在,在爱情与恐惧这两种人类最强烈的激情的夹攻之下,他已处于混乱和亢奋状态,甚至产生了迷信的幻觉了。 虽然他这样藏在树从中,瓦朗蒂娜是不可能看见他的,但他觉得听到窗口的那个人影在呼唤他。 他的混乱思想告诉他如此,炽热的心在重复这句话。 双重的错误变成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现实。 年轻人在那种不可理解的热情的驱使之下,从躲藏的地方跳了出来,冒着被人看到的危险,冒着吓坏瓦朗蒂娜的危险,冒着被姑娘发现时失声惊叫的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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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他三步并作两步踏过那片被月光染成白色的花圃,穿过房子前面的那排桔子树,跑到台阶前面,推开那扇毫无抗拒的门。 瓦朗蒂娜没有注意到他,她正抬头看着天上,注视一片在空中悄然移动的银云。 那片云像一个升上天去的人,在她那亢奋的头脑里,她觉得这就是她外祖母的灵魂。这当儿,莫雷尔已穿过前厅,走上楼梯,楼梯上铺着地毯,所以他的脚步声不会被人听见,而且,他情绪激昂,即使维尔福先生出现,他也不怕。 要是他遇到他,他已经下定决心,他要上去向他承认一切,恳求他原谅并且成全他和他女儿之间的爱。莫雷尔已经发疯了。 幸亏他没有遇到任何人。 瓦朗蒂娜曾把房子里的情形象他描述过,他这时尤其觉得那种描述对他的用处之大。 他安全地到达了楼梯顶上,在那儿停了一停,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阵啜泣声为他引导了方向。 他转过身来,看见一扇门微微开着,他可以从门缝里看到灯光的反射,听到哭泣的声音。 他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在一张全幅盖着的白床底下,轮廊分明地躺着那具尸体。 莫雷尔因为凑巧听到了那次秘密谈话,所以那具尸体对他来说特别触目。瓦朗蒂娜跪在床边,她的头埋在安乐椅的椅垫里,双手紧紧地按在头顶上,她浑身颤抖地抽泣着。那扇窗还是开着的,但她已从窗边回来,正在祈祷,她的声音即使是心硬如铁的人听了也要感动的;她讲得很急促,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在说些什么——因为悲哀几乎要使她窒息了。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里透进来,使灯光显得更苍白,使这个凄凉的景象更显阴森可怖。莫雷尔受不了这种情景,他并不是一个特别虔诚,易动感情的人,但瓦朗蒂娜在他的面前缠着双手哭泣,他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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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忍受的。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喊她,于是,瓦朗蒂娜抬起满脸泪痕的头,向他转过身来。 瓦朗蒂娜发现他的时候丝毫没有表示出惊奇的神色。 一颗负着重忧的心对于较弱的情绪来说是不能感受的。 莫雷尔向她伸出手。 瓦朗蒂娜指一指床上的尸体,暗示这是她之所以不能赴约的原因,然后又开始啜泣起来。 一时间,那个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他们不敢打破死神所带来的沉寂,最后还是瓦朗蒂娜先开口。“我的朋友,”她说,“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唉!你是受欢迎的,假如这座屋子的门不是为死神而为你打开的话。”
“瓦朗蒂娜,”莫雷尔用发抖的声音说,“我八点半钟就开始等了,始终不见你,我很担忧,就翻过墙头,从花园里进来,忽然听见有人谈到那件不幸的事情……”
“听到谁谈话?”瓦朗蒂娜问。莫雷尔打了一个寒颤,医生和维尔福先生的谈话又出现在他的心头,他好像觉得透过床单能够看到尸体的直挺挺的手、僵硬的脖子和发紫的嘴唇。“听见仆人谈话,”他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到这儿来是会把我们毁了的,我的朋友。”瓦朗蒂娜说,但是语气间并没有恐惧,她也没有生气。“饶恕我吧,”莫雷尔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那么我走了。”
“不,”瓦朗蒂娜说,“他们会发现你的,别走!”
“如果有人要到这儿来呢?”
姑娘摇摇头。“没有人来的,”她说,“别怕,那就是我们的保护神。”她指指尸体。“伊皮奈先生怎么样了呢?”莫雷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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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兹先生来签约的时候,我那亲爱的外祖母刚好咽气。”
“哦!”莫雷尔带着自私的欣喜感说。 因为他认为这件丧事会使那件婚事无限期地延迟下去。“更增加我忧愁的,”姑娘说,像是对这种自私的欣喜感必须立刻加以惩罚似的,“是这位可怜又可爱的外婆,在她临终的床上,她还要求那件婚事尽量地赶快举行。我的上帝!
她本来是想保护我,可是事实上她也在逼迫我!“
“听!”莫雷尔说。走廊里和楼梯上传过来清晰的脚步声。“那是我父亲,他刚从书房里出来。”瓦朗蒂娜说。“送医生出去。”莫雷尔接嘴说。“你怎么知道是医生呢?”瓦朗蒂娜惊诧地问。“我猜的。”莫雷尔说。瓦朗蒂娜看着年轻人。 他们听到街门关上的声音;接着维尔福先生又把花园门锁上,回到楼上。他在前厅里停下来,像是决定究竟是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呢还是到圣。 梅朗夫人的房间里来。 莫雷尔躲在一扇门背后。 瓦朗蒂娜还是一动不动,忧愁似乎使她忘记了恐惧。 最后维尔福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现在,”瓦朗蒂娜说,“前门和花园门都关了,你出不去了。”莫雷尔惊恐地望着她。“现在只有一条路是安全的,”她说,“就是从我外祖父的房间穿出去。”
她站起来,又说,“来。”
“哪去儿?”莫雷尔问。“到我外祖父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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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跟你一起到诺瓦蒂埃先生的房间里去?”
“是的。”
“你真的是这个意思吗,瓦朗蒂娜?”
“我早就想过了。在这家里他是我的唯一朋友,我们都需要他的帮助,来吧。”
“小心,瓦朗蒂娜,”莫雷尔说,有点不敢听从姑娘的建议。“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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