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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帝最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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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展示我会说阿拉伯语。回来的路上,一个卖仙人掌果的德鲁兹人成为这种“展示”的又一观众。德鲁兹人讲阿拉伯语,在我看来,他们的长相也完全是阿拉伯人。吃了两个果子后,我顺嘴用标准的穆斯林道谢方式说“谢谢哈吉”,西蒙拍拍我说:“注意,人家不是穆斯林。”
位于以色列、黎巴嫩和叙利亚交界处的戈兰高地,人口构成比较复杂,有穆斯林、犹太人、德鲁兹人、东正教、天主教马龙派和新教教徒等等。
回到西蒙家,一个满身臭汗、一脸通红,歪带工作帽、留两撇小胡子的人走进来。西蒙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倒水,用阿拉伯语聊天。“你要用电话吗?没关系,打吧,”西蒙说。那人接过电话,叽里呱啦一通阿拉伯语,大意是他弟弟快结婚了,叮嘱几句。刚要放下听筒,西蒙说:“讲吧,讲吧,没关系。”
西蒙轻声告诉我,这是南黎巴嫩人,基督徒,与西蒙的一个亲戚共事多年,电话打到黎巴嫩的。“南黎巴嫩人?”我问,“难道是2000年以色列从南黎巴嫩撤军后,出逃到以色列的原南黎巴嫩军队士兵?”西蒙点头。这支部队在阿拉伯世界被认为是“叛徒”,虽然在以色列得到保护,但终究没有归属感。
那人快讲完时,西蒙站在旁边对他挤眉弄眼:“说我向你弟弟问好,说我是阿拉伯人,哈哈。”
以色列北部,基布茨集体农庄。
要不是旁边那一大家子人讲阿拉伯人,我真把他们当成了以色列犹太人。
“来吧,吃烧烤!”他们热情招呼。“你们是巴勒斯坦人吗?”我好奇地用阿拉伯语问。“我们是以色列人,”其中一个显然是家长的男子说。
我突然明白,他们是“48年阿拉伯人”。在1948年第一次中东战争中,没有出逃的阿拉伯居民。他们居住的地方并入了以色列版图,直到今天。
一家人围坐在满地核桃的以色列农庄里,享受着浓浓秋色。那气闲神定的样子,与加沙或者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人判若两个世界。
他们对外讲希伯莱语,在家里只说阿拉伯语。聊到局势,“48年阿拉伯人”不愿多谈,也期望巴勒斯坦人可以有自己的国家,结束无休无止的流血,“我们居住的地方也有犹太人,大家相安无事……”
女子们没有蒙头巾,其中一个倒是带着圆边礼帽蜒犹太已婚妇女的标志!见我诧异,她解释说,“帽子的功能和阿拉伯妇女的头巾一样。”
同一天,我在农庄附近的商店买T恤衫。指着一件写有“Peace ,just do it和平,动手干吧”问价钱。老板说,别的T恤衫33谢克尔,这件26,因为图案是“和平”。
听说从耶路撒冷去加沙地带的路上,有个阿以人民和平共处的绿洲,欣然前往。刚要发动汽车,以色列朋友丹尼特打来电话,“路上你会经过一个地方,叫Latrun,帮我买瓶醋。”
Latrun这个名字不陌生,每次从耶路撒冷回加沙,都看到这个路牌,但从来没有进入路牌背后的天地。
离开高速公路,车在一扇高高的石门前停住。门上镌刻着东正教标志,下面是一串图案:禁止着短装、禁止吃东西、禁止宠物入内、禁止高声喧哗……吸引我的是一行小字和一个箭头:Wine Store(酒铺)。
一个叫米纳的小伙子迎上来,轻声说,随便看,但“务必保持安静”。
听丹尼特说过,Latrun是“寂静”的意思。据说这里的修道士,除了参加宗教仪式,平时几乎不说话。
庭院深深。绿的树,红的花,彩色玻璃的教堂,圣母玛利亚闪着圣洁的光。不见一个人影,几乎可以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葡萄架上郁郁葱葱。
回到门口,米纳热情地迎上来,问想不想看酒铺。正合我意。
原来酒铺藏在石门背后。瓶瓶罐罐看得眼晕,丹尼特要的醋孤零零站在角落里。米纳说,先看录像吧。
半间酒铺是个观众席,面前一架电视机,放映一段十几分钟的短片,介绍教堂历史,当然,也是酒史。显然这里曾经游人众多。
片子说,耶稣曾经在这里布道,所以有了教堂。有了教堂,来了修道士。有了修道士,种起葡萄。有了葡萄,开始酿酒。开始酿酒,还招来了法国专家。
修道士们在每年新酒酿成的时候,穿起道袍拿好法器,召开评酒会。把自家酿成的酒一字排开,挨个品尝,评委会主席坐在一盏台灯旁,小锤敲击桌面,算是评分。
“他们脱下道袍,象普通人一样劳作,”整个片子中,我只记住了这句话。这是一个法国酿酒专家描述修道士们的劳动场景。他们自己剪葡萄、运葡萄、分拣葡萄……
米纳说,目前Latrun有20多个修道士。“有美国的,有澳大利亚的……昨天有个刚从伯利恒来。”“为什么都来这里?”“因为这是个神圣的地方。”“不是因为酒?”我问。米纳笑起来,“他们有的终身在这里,有的来来去去。”米纳不是出家人,他在这里工作了5年。
米纳的英语字典不够用了,我相了相面,断定这是个阿拉伯人,便换了语言频道。这下他可乐坏了,絮叨个没完。
从录像里看,原先的酒铺比现在气派。米纳说,都是巴以冲突闹的,没了游客。他自己是48年阿拉伯人,以色列身份。“但我首先是个占领下的巴勒斯坦人,然后才是东正教徒……”
我不懂酒,米纳善解人意地邀我和同事品尝。他变戏法般从柜台下面掏出各色样品,嘴里飞快地用阿拉伯腔英语报着酒名和年份,“干红,半干红,甜酒,威士忌红酒,干白……”
转眼功夫,大约2两酒分量的小酒盅,我已经灌下去6、7杯。米纳也忒实诚,杯杯满斟。渐渐,我发现自己的话多了,脚底发飘。
“这么好的酒,为什么不到耶路撒冷、特拉维夫去卖呢?”虽然不懂酒,喝在嘴里的感觉真是舒坦。“这酒不Koshe……你不是犹太教徒吧?”米纳突然紧张起来。
“我不是,我哪样都不是,但我想买瓶酒送给犹太朋友……”“他戴Kippa(犹太小圆帽)吗?”米纳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平时不戴……”“那就没事,”米纳眨了眨眼睛。
“那为什么不Koshe一下呢,就可以到其它地方卖了,”Koshe指在犹太教拉比监督下制成的食品,符合犹太教规定。犹太教徒不能食用没有“Koshe”字样的食品。
“因为交不起钱,”米纳低声说,“请拉比来监督,其实就是念经啦,每个月要交5000谢克尔(相当于一万人民币)……其实他念不念经,酒还是一样的酒……”说着,他又把我刚刚喝空的杯子加满。
丹尼特只告诉我这里有卖自制的醋和橄榄油,没提这么好的酒。
结帐时,米纳说那瓶最好的干红白送给我。我从头摸到脚,还是从汽车后备箱翻出一个2004年京剧脸谱挂历回赠。那12张怪脸,够他看一年的。
握方向盘的手发颤,踩油门的脚发软。问同事们放不放心我开车?耶路撒冷分社高路从后座上扔过来一句:“没选择,大家都喝了嘛。”
从土路拐上高速,我们继续寻访“巴以和平绿洲”。我开始联想,那些高帽道袍的修道士们,品完美酒,是不是也打破“寂静”,步履踉跄地高歌几句?巴以这个地方,神性、人性,还有“没人性”,都在一起了。(完)
终于来到久闻其名的Neve Shalom(意为“和平绿洲”)。读过的报道都说,这个座落在以色列一号公路旁、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是阿拉伯人与犹太人和平共处的典范。
事先没有同村里的“公共关系处”打招呼,不能享受导游陪同待遇,却也多了随意观赏的自由。“和平绿洲”的居民见过太多记者,不设防。
“爱之光照耀每个找到这个地方的人……”小学入口有一块这样的圆形石碑,前面是一道彩虹桥。门卫说,里面大约有200名学生,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各一半。
孩子们在上课,录音机里朗读英语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走廊里贴着一些画片,我看到了隔离墙、铁丝网背后哭泣的巴勒斯坦妇女、巴勒斯坦难民还有传统巴勒斯坦服饰,另一侧墙上贴着一条横幅,两颗以色列国徽“大卫星”。
拍照还是需要得到允许,我们来到校长办公室。校长法耶兹·门苏尔是阿拉伯基督徒。据说还有一名犹太校长,我没碰上。同这里大多数阿拉伯居民一样,门苏尔是“48年阿拉伯人”,也就是说1948年第一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攻占了他们的居住地,今天他们已经成为拥有以色列国籍的阿拉伯人。他们不称自己为“巴勒斯坦人”,有别于西岸和加沙的巴勒斯坦人。
先是站着局促地聊了几句,后来我把英语频道换成了阿拉伯语,门苏尔高兴地把我们请进办公室坐下。
“我在东耶路撒冷以及其它一些以色列城市也看到过犹太人、阿拉伯人共同生活的景象,为什么Neve Shalom这么特别呢?”
“在你说的那些地方,我们的确共同生活,但内心并不见得相通;说实话,阿拉伯人在那些地方是‘二等公民’,我们虽然是以色列公民,却不能享受同犹太人相同的权力;你看,以色列是个犹太国家、民主国家,但以色列国旗根本没有反映阿拉伯人的存在;Neve Shalom是一个模式,一个理念,希望双方能够在情感上真正相通。”
“请问你们怎么教宗教课和历史课呢?”
“我们分班教,这里的阿拉伯学生大多是穆斯林,专门有给他们上的伊斯兰教课;犹太学生也有他们专门的宗教课;但你不要忘记,这只是个小学,宗教不会讲太深。”
“据我所知,伊斯兰教、犹太教和基督教经书中有些记载是不同的,您如何给学生讲解呢?”
“告诉他们,我们的宗教的确不一样;至于节日,阿犹节日我们都放假,星期六(犹太人安息日)我们经常组织学生在一起聚餐、游乐,让它变成拉近阿拉伯学生、犹太学生距离的一天。”
“那么历史呢,怎么讲解中东战争?”
“我们毫不隐讳地谈论战争,但更向学生们强调人们为战争付出的代价。”
“目前的巴以冲突呢?”
“巴勒斯坦人的土地处于犹太人‘占领’之下,我们是被占领的;小学生无法理解太多东西,但我们也有时政课,我们强调一点反对暴力。”
“我注意到村里只有小学,孩子们要到其它地方接受中学和大学教育,犹太学生将来还要参军,您认为社会最终会改变他们‘阿犹共处’的理念吗?”
“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我相信童年时接受的教育会对一个人产生重大影响;对于这里的犹太学生来说,无论将来如何,他已经对阿拉伯人有所了解。”
一个阿拉伯女孩两次进来报告,校长跟她过去,我们的谈话不得不中止。
信步走进一间教室,孩子们正在上英文课。黑板报上有显然出自儿童之手的以色列国旗、巴勒斯坦国旗,还有一面巴以各占一半的国旗。孩子们看见我的相机蠢蠢欲动,怕影响老师讲课,赶紧退出去。
隔壁教室显然活跃得多。一只麻雀比我更早飞进去,引得孩子们大呼小叫。从长相上看,我判定这里的学生大部分为阿拉伯人,阿拉伯语板书证实了这一点。同样是阿拉伯基督徒的数学老师亚斯敏说,这里只有一个犹太学生。伸手一指黑板下方、独自坐着的达罗姆。
6岁的达罗姆原先在犹太人班级,由于上课时唱歌,被暂时罚到阿拉伯班。
“阿拉伯和犹太学生经常在一起上课,” 亚斯敏说,“但犹太学生的阿拉伯语普遍不太好,阿拉伯学生的希伯莱语却很好。”这是因为在以色列使用希伯莱语的机会更多。
达罗姆一个人在黑板下写自己的希伯莱语作业。“简单的阿拉伯语题目他会做,稍难些的就不行了,” 亚斯敏翻着讲义向我解释。她所说的“简单”,就是指光有数字,没有文字说明的题目。
达罗姆一脸郁闷。亚斯敏说,那是在跟他的犹太教师生气。正说着,犹太女老师进来跟亚斯敏说话,达罗姆恨恨地瞥了她一眼。
课间休息。阿拉伯孩子们抓起我的相机就摆弄,立即遭到亚斯敏驱赶。正如加沙的阿拉伯孩子一样,他们对陌生人有种掏心掏肺、不依不饶的好奇。一会儿,我的头发、衣服、相机上就爬满了小手,当然,他们比贾巴利亚难民营的孩子文明多了。
给达罗姆照相,却总有阿拉伯孩子挡住镜头,喊着“给我照,给我照!”
亚斯敏用阿拉伯语逗达罗姆说话。达罗姆懂简单的阿语问题,什么“你叫什么”“爸爸是谁妈妈是谁”之类,但他一律用希伯莱语回答。
达罗姆几乎不理我。被阿拉伯同学包围之后,他抹去吃了一嘴的面包屑和果酱,奔出教室。
男生们趴在教室外的地上拍纸牌。一群女孩在另一个教室里唧唧喳喳。
从长相上,我无法分辨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份。她们不象加沙或者西岸巴勒斯坦城市的女
生,长裤外面罩着宽大的裙子,丝巾包头。Neve Shalom的绝大部分女生,穿窄窄小小的T恤、牛仔,有些还烫了头发。
女孩们利用课间休息,吃起便当。课桌上有个红色笔袋,上面竟用黑笔画了三颗“大卫星”。“这是什么意思?”心里一惊,我用英语问笔袋主人。她着急得不知用什么语言跟我说,突然做了个大拇指冲下的手势。
“啊为什么?”我立即换上阿拉伯语。“我恨犹太人!”她如释重负地用阿拉伯语回答。“你们都恨犹太人吗?”一个女孩拨开其他人过来,笑嘻嘻说,“我妈是犹太人,我爸爸是阿拉伯人,我不恨犹太人,她们恨!”
我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教育的力量似乎瞬间可以被推翻。
“这个班里有犹太人吗?”“有!”笔袋的主人麦纳尔Manar把我拉到门口,指着玩纸牌的男生们说,“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是犹太人。”根据她的指点,我发现基本上是犹太学生跟犹太学生扎堆。“你恨他们吗?”“不,他们是我的朋友,但除他们以外的犹太人,我都恨!”她响亮地说。(完)
造访“和平绿洲”后的两天,接到以色列圣经博物馆负责人亚胡达·卡帕兰Yehuda Kaplan的电话,邀我第二天参加博物馆举办的“Abraham and Ibrahim”(“亚伯拉罕与伊伯拉罕”,实际上中文翻译都应该是“亚伯拉罕”)活动。
“Abraham”和“Ibrahim”是希伯莱语、阿拉伯语对“亚伯拉罕”的不同发音。根据《圣经旧约》和《古兰经》记载,亚伯拉罕是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共同的祖先。犹太人是小儿子
,亚伯拉罕同发妻生的;阿拉伯人是长子,亚伯拉罕跟婢女生的。
“Abraham and Ibrahim”这个活动的名字一望便知,旨在寻找共同点。今天博物馆特别请来了孩子们的家长,一同谈心。亚胡达说,“如果家长不参与进来,孩子在这里受的点滴教育,一回家就全变了。”
家长们的交流从生涩开始。阿拉伯家庭清一色由母亲出席。由于是星期五,父亲们都到清真寺礼拜去了。阿拉伯母亲几乎全都戴头巾穿长袍,而犹太母亲们却是“夏天在彼岸”的短打扮。
语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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