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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岁月留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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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小巷中穿插。
她头发的确很漂亮，乌黑亮丽，又长又软，飘柔广告的那妞我看也不过如此。当红灯停
车时我通过倒后镜在细细品味，她四处张望，纤纤发丝也随之晃动，很是潇洒。亮绿灯时我
快步起速，但眼睛还是不离镜子里她那迎风起舞的长发，一缕缕轻颤飘逸，很缠绵，很缠
绵……
我们在华城前面停下，我还在回味刚才秀发飘散的动人景象。我说，“妹子，你头发真
的很好看，我都看傻了。”
“那还用说，”她自豪地甩甩头清理一下头发，在颈后部将发束起，“要喜欢就看它一
辈子好了”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不收费。”
我笑笑说，“傻妹，谁能做你夫君真是艳福不浅，什么时候引出未来妹夫让大哥参详参
详啊？”
“这么快就想将我批发出去？我不嫁人，在大哥的体贴关怀下我现在幸福着呢，就这样
天天缠着你，让你服侍我一辈子。”
女孩子都很幼稚，老是喜欢用‘今生今世’‘一辈子’之类的词，特不现实，根本不把
当今信息社会日新月异变换莫测的特性放在眼里。
“你要是出嫁，做大哥的还真是不舍得。不过傻妹，我倒说句实话，整天这样上街下馆
的实在是浪费时间啊。你大哥这老古董虽然不值钱，但还想发挥一些余热，为人民做多一些
贡献，这倒好，所有的时间都这样给挥霍掉了。别说大哥不提醒，你趁年轻刚最好还是多学
些知识，找些正事充实一下，免得以后啧叹虚度青春。”我诚恳地说。
“我就知道你整个工作狂，上班八小时还没高尚够啊？下班了就应该多休息。看你瘦的
这样子，那两熊猫眼，目光呆滞，还整天想着电脑。你说，身体都摧残成这样了，还怎么革
命？”她很激动地盯着我说，“我这样做实在是做妹妹的看不过眼，拉你出来玩就是让你多
放松，整天象压紧的弹簧，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人会很短命的。”
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我一时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在我眼里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居然还能如
此用心良苦，还被我错想成贪玩任性，真是愧为人兄。
“妹子，难为你这么关心我，有你这样的妹妹大哥此生足已。你说的很对，这些我也都
想过，但我们工作的环境和性质和你们不一样，压力很大，新设备新技术不断出现，你不跟
上就被淘汰。我身体现在确实比以前差多了，所以我不时强迫自己去运动，也经常提醒自己
休息，但是做电脑这行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我也说得很激动，声音在嘈杂的街市都显
了出来，令不少路人都侧足而观。
“大哥别说了，咱们象吵架似的，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呢，你知道珍惜自己就好了。”
心蕾很令我感动之余，也让我隐隐有些担忧，连逛街玩耍也被她高风亮节地定义成为我
着想，那么以后的各种活动我就处于相当被动的境地，她再怎么不对也是对我好。不管是真
心诚意或者是别出心裁的安排，我都为她击节叫好，一点破绽也没有。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暗暗寻忖，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可貌像，她们委实不简单，
若用老一套的常理去揣度可能会导致致命的失误。表面上她们也许不动声色，甚至有点儿
傻，但内心却极其复杂而丰富，男士们若将她们看成仅仅善于认口红记歌星那就太低估对手
的智商了。
谈起陪女朋友SHOPPING是大多数男同胞们心中永远的苦无尽的痛。除了钱包变轻两手
变重外，还要在令人窒息的拥挤中浸泡无数本来属于牌局酒吧哥们的好光阴，实在是苦不堪
言。
眼花缭乱的商品和潮水般的人群使人犹如置身在商店和商品以及人流的海洋中，你们驾
驭着一叶孤舟航行在这浩瀚的海洋中，女孩子凭借良好的直觉和敏锐的反应就充当了舵手的
角色，她方向感特别好，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往前时而后退，总能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
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新大陆；男的依靠出色的体力和坚强的信念不停地划船，他满头大汗两手
发麻，但始终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怨言，他毫不犹豫地听从舵手伟大的指挥，一心一意地划
啊划，划啊划。
此情此景让人联想起RODSTEWARD嘶哑苍凉的歌声，IAMSAILING，IAMSAILING……
但以我的亲身经历发现，只要有效去除“这是女人的专利”“仅为红颜欢心”“是被迫
的”这些念头，陪女孩子逛街其实可以感受到许多乐趣，而且还能长不少知识，尤其难得的
是很多内容是无法在书本上学到。
心蕾今天说要看看夏装，是因为天气开始热了，她想找找夏天穿衣服的感觉而不是真的
要买。
女孩子买衣服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这点和男的有所不同。一般男性买东西首先确定目
标，跑到大商场的专柜照单收货，整个过程简单快捷。但女的就不同，她们在商场里溜达经
常很随意，目的性不强，只是在寻找感觉，当感觉一来就买。当带着要买某类商品的目的去
商店时，也不会着急马上就买，而是货比多家找出感觉，最后才果断出手，这过程长短不
一，因人因物而异，蕾告诉我她有一条裙是走了五趟才买下来。
“这夏装还有什么可看的，不外乎短衣短裤，这么省的料子还能有什么款式？顶多就是
超短裙加露脐装招火一些。”
“无知的人怎样才能少出丑呢？就是少说话，无知的人怎样才能不出丑呢？就是不说
话。”她教训起我来，“小妹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上它一课好了，衣服不在于贵而在于品
味，料子也不在于多少而在于精巧。”说着她藐了我一眼，对我“师傅不吝指教，弟子愿听
其祥”的虔诚态度表示满意。
“就拿短衬衣来说，根据你手臂和肩部的比例选择袖子的形状，根据颈与头的特点选择
衣领的结构，还要根据身材结构和肤色确定衣服的颜色和纹路，别看布料少，体形反而更完
整显露出来，所以要更加考究，明白了吗？”
“话是明白了，但意思还是不懂。好比你知道打开电脑在拨号网络里连按几下就可以连
上INTERNET，但却不知怎么上去的和上去干嘛。”
“这么无赖，不懂还要兜圈子领功。举个浅显的例子，你脖子显细长领子就要窄和短，
领口也不要开得大，要是女的就要加个坠子装饰，这样才协调。”
她喉结微动，一套套博大精深的理论使我如堕五层雾里，我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我说妹子，你才工作不到一年哪学来这么多高深的学问，莫非在大学时就无心用功整
天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叫生活，这是美学，你知道什么？常识这么少就只会想电
脑，还这么不谦虚。”
“我都五体投地了还不谦虚？只是大哥资质差，和老师水平相隔太远，实在无法瞬间领
会。”
“这倒不着急，有机会给你慢慢学。”
心蕾真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她其实并不刻意追求衣着，穿的都是价廉物美很大众化
的普通服装，她说不会将血汗钱扔进昂贵的名牌时装里，但她善于去发现生活，简单的打扮
也能透出一股清秀端庄的韵味。
和女孩子在大街上漫步，一边看一边聊，平淡如水的心境，漫不经心地交流，确实是一
种很好的放松，你从中可以慢慢地咀嚼平静的生活，还能很好地品味到女性天生的那种细腻。
我突然涌现出要和帆一起上街分享这份快乐的念头。
第六节
帆虽然性格也很活泼，但和心蕾的好动相反，她不太乐意到外面去玩，我经常怂恿她出
来运动但她总以不会为借口推辞，我隐隐觉得这是她的自尊心作怪，并非是真的不喜欢。
记得第一次约她打网球和羽毛球时她表现得颇兴高采烈，叽叽喳喳还问我要做何准备。
考虑到她是初学我就约了几个水平相当的朋友，我们先示范性打了一会，谁知我们球一打起
来就难分难解不知不觉就是一局。当我意识到这点后，她已经很不情愿让我陪她玩，我不断
鼓励她，可她仅仅在场上稍做挪移后就又回到座上观，说是我们打得好，她先在旁边看着
学。此后的再次相邀她就显得兴趣索然了。
帆其实是很要强的，做不上主角就宁愿放弃。当她内心的欲望被真正调动起来后，她就
显的很有主见，控制欲也特别强，这和她平时的表现截然不同。这种矛盾的性格让我很困
惑，我试图从各个方向去分析却很难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她很喜欢看小说和电视，特别是煽情造作的言情故事最爱，以至我怀疑她多面的性格是
否由此而来，女孩子只要一高兴，就不断将自己融入不同的小说情节，演绎着不同故事的女
主角。她还是个琼瑶迷，这再次验证了琼妖对青少年尤其是女性的荼毒之深。学生时代我们
无不高谈笑傲江湖华山论剑，一有时间就浸泡在金庸古龙为我们编写的文明和历史正义和邪
恶的道德经里。当我们为萧峰豪气冲天的断箭自戮而热血沸腾时，无数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
却笼罩在凄凄怨怨的靡靡之音里，让琼瑶之流编造的荒谬绝伦的“爱情”故事骗取纯真的眼
泪，这实在是一大悲剧。
相约到外面吃饭喝茶她就显得很赏脸，她似乎比较喜欢坐在一起聊天的那种气氛。我曾
经和她在大排档，酒店，茶艺馆，酒吧和的厅这些风格迥异的场合一起聊天，她都表现得相
当适应，没有明显对某一地方产生排斥。
我和帆在振华路一家饭馆吃火锅，这里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令我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人站
着等位，就象是有免费大餐派送一样。
“真是奇怪，那边厮亚洲金融危机我们却依然坐享太平，一幅歌舞升平的大好景象。莫
非中国是亚洲经济的世外桃园。”我看着周围说道。
“吃饭也就几个热闹点，很多地方也是很冷清的。”
开酒楼饭馆的一般很讲究风水，一街之隔人气就有天壤之别。田贝三路凤凰路和振华路
是我比较习惯去的地方，味道可以也经济实惠。心蕾住在罗芳，我们多在凤凰路上吃饭，和
帆的饭局就集中在振华路上，习惯一旦形成也就懒得去尝新。
“不论有没有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我都觉得我国经济有很多隐忧，连续十几年的高
速增长积累了很多泡沫的成分。说垮就垮。”
“垮也垮不到我们头上，管它呢。”
“那倒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这行的危机意识特别强。二十年前小日本凭借家电和汽车打
遍天下无敌手，奠定了座二望一的地位。现在老美靠计算机和信息产业一举把所有格局全部
打乱，将全球经济气候牢牢控制在手里。”
菜还未上我就先说开了，“我国的位置现在就很尴尬，改革开放二十年靠劳力型工业撑
起大片江山，但依赖性很强，这种靠数百万打工仔打工妹血汗创造出来的财富是很虚的。”
“现在深圳不是在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吗？”
“凤毛麟角也难成气候，没有自己的技术基础就不能持续发展。现在包括清华和科大这
些精英云集的地方都成留美预备学校了，科技人才不断外流，高科技领域差距越拉越大。中
国人口不断膨胀，而且人员素质越低的地方问题越严重，庞大的人口包袱不仅不可能解决还
越来越沉重。我都怀疑我们的下一代能够怎么过，那时就不仅仅是上学难和就业难了。”我
不无忧虑地说。
帆看我说的这么激动，斟了两杯茶，拿起杯子笑着向我敬茶。
“好，趁天还没塌下来之前我们先干它一杯！”
我为她逗人的幽默而哑然失笑，我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实在是杞人忧天。我将浓茶一饮
而尽，不好意思地说，“有时候我一说起来就是废话连篇离题千里，收也收不住。”
“哪里哪里，难得你一腔热血忧国忧民。”
看着她浅浅酒窝的笑脸，我整个就高兴起来。
“那是那是，位卑不敢忘国忧啊！”我看着门外煞有介事地说：“窗外树叶响，疑是民
众疾苦声。”
“那是那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说完她笑了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吃火锅比普通的饭菜更加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盆热气腾腾的汤料可有效调动
了饭桌上每个人的情绪，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我说：“帆，其实你很情绪化，有时候显得反差太大，时而逞强时而自卑；有时候可亲
可近，有时候又隔山望月；有时候畅所欲言，有时候又郁郁寡欢；有时候善解人意，有时候
又固执己见；有时候落落大方，有时候又拘束不已……”
她打断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人活得就要多姿多彩无须太为难自己，这话可是你说
的呀。”
“活得洒脱和变幻莫测的脾气可完全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你这大小姐的性格不改
一改可真让人无所适从。”
“每个人都是有多重性格的，只是表现形式和程度不一样而已，我觉得现在这样没有什
么不好，趁年轻尽情发挥，到老了想任性一点都不容易。”
“这样下去到老了你就成狐狸精了。”
“狐狸精有什么不好，可以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我想做还做不到呢。”
“这你放心，凭你的天生聪颖，即使成不了狐狸精也能混个小妖精小妖怪做做。”我咧
咧嘴对她说。
她向我做了一个鬼脸，“变成妖怪第一个把你给吃了。”说着夹了一块涮羊肉，边吃边
赞：“味道好极了。”
“整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我奚落她。
“逛街聊天看电视，人生够充实了吧！”她倒洋洋自得。
“别这么俗好不好，你就不能来点高尚？”我想教育教育她。
“我就是一个俗人，而且俗得特有水平，当大家都俗不可耐的时候，我已进化到‘俗’
能生巧！”她看着我的无奈，很惬意地说：“怎么样，是不是把你那点高尚也给煮‘俗’
了。”
帆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许多问题都有独特的见解。她不高兴时可以几天都一言不
发，兴致来时那真是伶牙俐齿一张小嘴很不讨好。和心蕾斗嘴我基本上可以占得上风，但帆
的牙力可远比心蕾有劲得多，想要说服她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有时候穷极无聊时，我们就故
意找些内容来“开骂”，极尽讽刺挖苦，污蔑诋毁之能事。
记得最长一次电话粥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多，她把电话一挂，
但还不服气，隔了几分钟又打过来继续战斗，“刚才是电话给气坏了，咱们继续！”。我困
得实在不行了就只好认输求饶。这种“战友”关系也许是我们之间能够长期维系的重要因
素，她从温室里长大，早腻了千金小姐那种千篇一律而平淡无奇的“圆舞曲”，有时候来点
新鲜刺激的“摇滚乐”当然就很有吸引力。
其实我对婆婆妈妈又长又臭的电话粥是深恶痛绝，之所以和帆能说得那么长完全是个例
外，由于平时很少见面，电话就成为为数不多的交流工具。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我都为之一
振，每个星期和她通一次电话已经成为我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通话频率如此低的原因主
要有两条，首先是她从不主动打给我，偶尔打我手机也是有要事通知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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