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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深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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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那傻样?站在大街上,十个有九个都看得出你是当兵的。你要是当间谍的话准死上几百次,哈哈。”
战斗之前的时间里,众人一边互相调侃,调整心态,一边井然有序地做检查装备,落实分工,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撕杀作准备。
胡安离开人群,拉过庭车常,沉默许久,才说道:“王头儿说,你累了,不用参加这次任务。一会就走吧,带上那些已经用不着的测向仪、定位器,飞机在谷里等你呢。不要有任何情绪,新的任务在等着你,还有立功的机会。”
“我知道了。”
“……你没想法?”
“有,当然有想法了。半路上我就把这些破东西扔了,然后自己去军法处报到。”庭车常呵呵笑着说。
胡安愣住了,他搞不清楚庭车常是否在开玩笑。
听觉一向灵敏的肖杨早已站在一旁,听到了这番对话,忍不住问道:“整人啊?到底是哪个老屁眼故意整庭车常?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把他调开,找一万个理由也说不过去啊,摆明着怕他立功嘛。扯蛋得狠,整人能这么个整法吗?进了据点,谁分析系统?谁搜索数据?谁有这能力?这个任务没有他,根本就不能圆满完成!我靠,上头把一个正牌系统分析师调来这里就为了跑腿打杂咯!”
“羊总,收声。服从命令!”庭车常制止道。
“服从个屁命令,我肖杨虽然是老油条,但这点良心这点脾气还是有的。老子不干了!庭工不在,羊总我不爽。你们自己进去炸完了事吧,有本事的话自己去研究小鬼子的系统去。老子不干了!”
“宣传干事肖杨同志!”胡安郑重地喝道,“你别忘了你自己就是政治处的。庭车常都没意见,你闹什么情绪!”
“谁他妈把老子调政治处的?老子原来就在技术处!官僚!官僚把老子调到政治处的!老子是技术员、通信员,不是写歌颂文章的秘书!我操!”
庭车常骤然飞起一脚,拽翻正在大发阙词的肖杨,指着鼻子骂道:“老子没YY,你YY个毛啊,再叽叽歪歪,老子废了你!你是军人!军人!懂吗?你给我好好干,办砸了这事,老子不饶你!”调头又冲莫名其妙观望的队员们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兄弟吵架?一边呆着去。老子走了。”
说罢,便拎起已准备好的沉重背包,蹬蹬蹬向山下走去,俨然一个闹委屈的孩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蒋云目送着这个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忠于职守的战友消失在林海之中,低头继续擦拭自己的88U狙击步枪。
肖杨问他:“为什么不说句话?”
他答道:“你比我更了解他,难怪没看出来?”
“什么?”
“他在装。”
“不懂。”
“上头也在装。”
“哦……还是不懂。”
“我也不太懂。如果我和你都懂了,那么上头和他都没有必要装了。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
“这就够了。”
蒋云扣上弹匣,抱着88U合眼小憩。雨,不知从何时起消失地无影无踪,陡留下潮湿的大地,湿湿的,粘粘的,却没有一丝忧伤。
太阳终究会出现,因为地平线在等待。太阳依旧灿烂,地平线依旧缄默。东方一片安详。
第五卷丛林之狐
第12章王牌对决
(一)
夜幕是一把双刃剑,它能使攻击方的袭击更突然,同时也能给反应快速的防守方制造良好的屏障,因为它最考验短兵相接时的个人素质和团体配合,即便在现代,普及的夜视仪也无法彻底改变这一状况,甚至会在某种情况下反而成为致命弱点。装备精良的“红狼”分队就曾因为过度依赖夜视仪,致使部份队员在强烈的闪光弹下失明。
在分析了肖杨的回忆及侦察组提供的情报后,胡安认为,对突击行动威胁最大是那名不明身份的雇佣兵狙击手,这个黑手曾经首枪命中拥有多年特种作战经验的李建国中校并总是能准确把握稍纵即逝的战机给“红狼”分队以致命的攻击。他不同于中国野战部队中抽调射击尖子经过特训后负责远程精确射击的神枪手,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狙击手,射术仅仅只是优秀狙击手的一项基本技能。
胡安没有妄自菲薄,更不会轻视敌人,他清醒地认识到:虽然“红狼”分队和自己指挥的这支突击队同样出自41山地旅特勤营,但是,前者的惨败在于因各种原因主动放弃了特种兵固有的精干、灵活的优势,反而沦为了“守备队”,束住手脚,陷入困围;而后者要执行的这次任务正能充分发挥“丛林猛虎”利牙之旅的优势,丛林、夜间、破袭…无一不是拿手好戏。他有信心圆满地完成任务。
蒋云和李杨早已选好了狙击位,在本次作战计划中,这个特别的狙击组独立于突击行动之外,任务只有一个:猎杀神秘黑手。狙击手蒋云中尉深知:在即将到来整个战斗中,他也许只能开唯一的一枪…要么击毙敌人,要么被击毙。李杨是一名尤其擅长近身格斗的好手,但他主动地放弃了冲锋陷阵的机会,心甘情愿地作一名也许自始自终都不可能开一枪的副射手,因为他的职责是:做蒋云的第二双眼睛,做蒋云的第一条命。
肖杨是全队唯一有条件胡思乱想的人,他的任务是在战友突破成功后进入建筑,寻找备份数据。他相信敌人一定会在枪响时第一时间毁掉敏感数据与设备,但是由于这个据点不可能与外界保持无间断的实时联络,所以必定会存储信息,同时为了防止失误操作,肯定会有备份数据库。这个数据库会隐藏在不易发现的角落,并极有可能只有一两个重要人物知道。
陆为明每隔十分钟都要检查一下无线电,这名精于通信的资深士官已年过四十,生性稳重,他要在突击发起前的一秒钟内发出一条关键的信息。盘旋于茫茫夜空中的电子战飞机会当即实施强大的电子干扰,覆盖这片区域;必要时,还会使用电磁脉冲炸弹,破坏该区域内的有线通讯。这一夜过后,白色建筑及其里面的人都会无声无息地从人间蒸发。
七月的蝉声淹没了白色建筑的周边地域,秒针悸动在每一名战士的体内。
(二)
“彼得罗,你的中国话说得比英语还流利。”
“你的中国话也说得不错,果然是天生的特工。亲爱的野谷小姐,我原来就在海参葳(苏俄东部港口城市)服役,朝鲜语也会一点。”
“哦?那么日语应该也可以。”
“我的妻子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她也曾为克格勃服务过,就在你们所说的‘北方四岛’上。有意思吧?”
“有意思,您真是个随和的人。那么,您的妻子现在在哪里?”
“哦……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十三年前她病死在家里。那时我也失业了,作为一名退役大尉,我甚至买不起面包。”
“很遗憾,我亲爱的朋友。我不该问这些问题。”
“两年前,我在离妻子墓地不远的地方盖了一所小学,用我妻子的名字命名,家乡的孩子们都在感激她、怀念他。妻子不喜欢华丽的墓地,她希望能永远和孩子们在一起,她曾经梦想做一名教师。”
“长田经常向我提起,你总是随身带着妻子的照片。”
“是一个美丽的哈萨克族姑娘。来,你看看。”
前苏军特种兵大尉、狙击手彼得罗从怀中拿出妻子的照片,用温柔地目光再次端详许久,才恋恋不舍地递给野谷知子,仿佛害怕会被永远夺走一般。风韵正浓的野谷知子捋起发丝,纤纤细手捻过照片,仔细地看,这的确是个迷人的姑娘:热情的双眼、纯洁的笑靥、含嗔的嘴唇。彼得罗急迫地凑过来,微笑着目视照片中翩翩起舞的妻子,旁若无人,仿佛又回到美丽的岁月。野谷知子发现自己完全被忽略了,一丝妒意油然而生。
野谷知子大声地用日语朝门外喊道:“长田。”
一名青年恹恹地出现,恶毒地瞄了彼得罗一眼,转而恭敬地说:“野谷小姐。”
“村上君应该到安拉了,怎么还没消息?”
“他会来消息的,请放心。农克祥部都是山林中的猴子,中国人根本找不到他们,缅甸人也只是在捕风捉影罢了。”
“那个罗中现在在哪里?”
“在楼下睡觉。”
“哦,去吧,你也该好好地休息了。”野谷知子啐一口,露出暧昧的笑。
长田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踏着木屐下楼。砰,一声。继而传来长田滚下楼梯的声响,野谷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去看彼得罗,桌子对面空荡荡的,人不见了。
一串巨响,整座楼发出激烈的抖动。野谷知子倒在地上,她惊骇地意识道:那是来自建筑体内的爆炸。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来袭者居然已在众多探测器和暗哨的眼皮底下直接炸开了这座建筑的入口。
(三)
十几道来自枪挂电筒的雪亮光芒穿梭在漆黑一片的建筑内,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刷过一具又一具尸体。建筑内的抵抗是零碎而脆弱的,日本人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电是怎么断的,就倒在9mm子弹倾泄之下,他们至死都带着疑问:普通山匪无法避开周围林立密布的探测器和暗哨,正规军不可能发现也不会这么快识破这座貌似普通工程站的建筑,更不可能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贸然发动如此精确的毁灭性袭击,袭击者是什么人?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地狱里怨恨大日本帝国情报系统的失职,怨恨久经严酷训练的自己还未来得及报效帝国就可怜地暴毙在无人知晓的异国他乡,怨恨自己将沦为媒体上遮遮掩掩地报道的失踪者。
突击队并没有头脑发热,一口气杀光所有的人,他们要找到一个女人。女人只有1米52的身高,即便在黑暗中也很容易辨别,然而队员交叉盘查了整栋并不大也不复杂的建筑几次后却没有任何发现。胡安果断决定,立即安置炸药,同时,命令肖杨尽快搜集到有用的电子数据。此时,胡安必须首先确保这栋建筑被催毁,对于擒拿“白狐”,他只能寄希望以布置在外围四周的队员,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猎手,擅于在黑夜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胡安看了看表,按照计划,无线电通讯要在五分钟后才会恢复畅通。
“队长。”一名队员拖着一个人扔到他跟前。胡安曾预先交代过,必须留一个活口问话。
肖杨揪起那人,用日语问:“我只问一次,野谷知子在哪?”
“我叫长田,名古屋的通信工程师。”那人怯怯地说。
肖杨笑了笑,一脚踩在长田的命根子上,“在考验我的耐心?我不杀你,我会马上把你扔到女人堆里,让你吃不了也死不了,生不如死。”
“野谷小姐走了,刚走。她和罗中,带着一个俘虏。”长田颤抖地回话。有不怕死的男人,却没有不怕失去男人功能的男人。胡安的电筒光向外一晃,候在一旁的一名军官会意地带着六个人离开建筑,融入浓浓黑夜。
“我问你。备份服务器在哪里?”肖杨不由分说,便已经将匕首帖在长田的脸上,轻轻一刮,生生把耳朵削掉了一角。
长田惨叫起来:“中国人不虐待俘虏,中国人不虐待俘虏……”他痛苦地呻吟着,说着傻话。诚然,在各国军校中都有一条共识:“中国军队会善待俘虏”,美国西点军校在对学员进行被俘训练时也会如此告诫道,“除非你们落到中国人手中,否则,就必须学会如何做好一名俘虏,如何保全自己。”
肖杨又把刀子放在长田的左眼上,长田忍住来自耳根的剧痛,急忙说道:“主系统已自行启动数据自毁装置,备份数据库服务器设在一楼东墙柜子底下,有一周内的数据备份,十分钟后才会自毁,我的中指指纹可以解锁,只有我可以控制他。我交代,我是长志野第一空降团的少佐工程师,长田治下。你们把我带走,我为你们服务。”
“谢谢合作。”肖杨割断了长田的喉咙,剁下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便径直向一楼奔去。胡安厌恶地对那具咕咕冒着血的尸体啐一口唾沫,补充道:“到了这里,你已经不再是军人,而是间谍。中国人善待军人俘虏,但间谍除外…全世界都一样。何况你是日本间谍。”
(四)
“‘白狐’!小个子女人,对,是她。”
“继续观察。”
“‘白狐’要跑了,我去捉她!”
“服从命令!”蒋云冷冷说道,“继续搜索。”
“是。”李杨心急如焚,看了看表,离恢复通讯的时间还有三分钟。眼看着“白狐”就要离开视线,他却无法通过步话机通知其它战友。军令如山,他只能服从命令,继续搜索传说中的黑手。
蒋云何尝不想开枪射击,令正在射程范围内的野谷知子完全失去行动力,束手就擒,然而他不能,作为一名铭守职业准则、作战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他深知这一枪打出去,必定会引出那个黑手,还有一颗射穿自己的子弹,如果他死了,黑手便会成为整个突击队的致命威胁,所有努力将化为泡影。
狙击手的克星是狙击手,每一名狙击手在发起攻击之前都会首先确认敌方狙击手是否存在,若存在则必须首要清除这一威胁。今夜,这场精确而凌厉的突袭已使彼得罗深信,对方必定早有准备,暗设了专门针对自己的狙击手。彼得罗放弃了出现在十字丝上的一个又一个目标,他在等待,等待对方狙击手的出现。
彼得罗的瞄准镜一直跟随着野谷知子和罗中,他坚信,对方狙击手也在瞄准着野谷知子。从战术角度讲,他希望对方狙击手马上开枪射杀野谷知子,一旦如此,他就能从野谷知子倒下的姿体语言中获知对方狙击手的位置;从全局角度讲,正是他的存在,对方狙击手才不会贸然射杀野谷知子。
这就是狙击手的价值之所在,它可以影响甚至决定整个战斗的成败得失。
(五)
控制终端的屏幕上缓慢地加载着各种验证信息,时间一点一点地却以惊人的速度在流逝。狡猾的日本人故意将备份服务器的验证体系做得繁杂,整个验证身份、进入系统并输出数据的过程将至少耗时5分钟,而服务器的数据自毁装置已在建筑遭到攻击时启动,并在10分钟内生效。
拆走存储介质是不明确、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一连串庞大的阵列式存储设备,短时间内无法确定哪一部份存储着有价值的数据。
3分钟后,数据就会自毁。肖杨屏住了呼吸,等待。
怎么办?肖杨什么也做不了,索性摸出一支烟,慢慢地点起来。
怎么办?只剩下2分钟了。
“该死的庭工,你告诉我怎么办!我操完古珊操付立慧,你快给我点提示!”肖杨骂起来。胡安听了一愣,继续沉默,这个时候他帮不上忙。陆为明摊开各种工具,不知道从哪下手。
“羊总,这就是忽视需求分析的后果,吃亏了吧?一个标准的MIS(信息管理系统)是不可能只由一两个高级程序员来完成的,这是一项完整的体系工程,明白?类图在哪?部署图在哪?测试模型在哪……。操,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用例图,只有你能看得懂!客户能看得懂吗?系统交付时怎么验证是否达到项目要求?重做!我是项目监理,你得听我的……”
肖杨狠狠地又吸一口烟,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起来。
“于成,你丫的倒底是不是CCNA?这是什么乱七八糟部署图哈?你以为这只是个Web?随便整整就拿来糊弄我?”“那你来做好了,还叫我干嘛?”“费话,我要是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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