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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爷们拿起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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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咋了?杀几个鬼子就软成这样了?朱七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熊包,猛一跺脚,对自己说,打起精神来,我朱七是条硬汉! 朱七陡然来了勇气,仰起头,大叫一声:“老子是条硬汉!”在微风中响动的苇子突然停止了摇晃,似乎在嚎叫声中蓦然疲惫起来。这声号叫像浮云推动星辰,力大无比。声音一点儿也不干涩,婉转上扬,高亢又亮堂,浑厚又沉重,就像是一个中气十足的戏子在开场时的那声谁也听不懂,但又能够理解的叫板。这嚎叫声里没有怨恨,只是一声咳痰似的放纵,瞬间便被风吹得干干净净。朱七的眼泪流了出来。朱七有些恨自己,杀完鬼子是要高兴的,怎么就伤心呢。朱七在这声号叫的尾音里迈步上河沿,高挺胸脯,踩了一路铿锵的脚步,渐行渐远。 朱家营村西北头的日本炮楼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枪声,枪声间歇时,孙铁子气喘吁吁地从硝烟里钻了出来。 瞎山鸡一步三趔趄地跟在孙铁子后面,说话的声音犹如鸡打鸣:“铁,铁子……发了啊咱们,这下子发了啊!” 孙铁子不理他,肩膀上扛着一捆柴禾似的长枪,赶驴似的飞奔。 身后的枪响落单的炮仗一般崩了几声,旋即归于沉寂,里面甚至能够听出悲哀的意思。 沿着一条小沟窜进苇子丛,孙铁子将肩膀上的枪哗啦一声丢到一块干松些的草地上,呱唧一声躺到草地上面,沙啦沙啦地笑:“这真是想啥来啥,这回老子拉杆子有了资本啦!哈哈哈,我再让你熊定山跟我玩邪的!老子有枪,有枪就能拉起杆子来,到时候谁大谁小,那得丢到碗里滚滚看!”瞎山鸡猥猥琐琐地偎到孙铁子的身边,像个求欢娘儿们似的哼唧:“铁,今天咱们还真是来对了。我就说嘛,听见枪响,咱爷们儿的好事儿就到。铁,我估计得没错吧?小鬼子‘插’了朱七他娘,他能闲着?混胡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朱七是个什么尿性,他憋不住的,一泡尿的工夫这不就来了?原来朱七这么好的身手啊……在满洲的时候我咋没见他使这样的手段呢?他比熊定山可厉害多了……”“去你妈的!”孙铁子忽地坐了起来,“再在我面前提姓熊的,我他妈直接……”“直接捣我屁眼儿,”瞎山鸡没皮没脸地笑,“你可别说那个‘插’字,听着头皮发麻。哎,铁,下一步咱们是先拉杆子还是直接去崂山?”孙铁子又躺下了:“先把枪找个地方藏起来,拉杆子再说。” 后面村子里的鸡鸣声响了,孙铁子摸着胸口坐了起来:“刚才我梦见我大舅了,他说让我给他报仇。” 瞎山鸡在吧唧嘴:“好吃,好吃。” 孙铁子又嘟囔了一句:“我大舅哭得好惨啊……他说,铁,我死得冤枉,你得给我报仇。” 瞎山鸡张开眼睛,晨曦照着他的两粒眼屎,熠熠闪光:“我饿了,”从裤腰后面拽出一只野鸭子,“吃早饭吧。” 孙铁子说声“把鸭子收好”,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近割了一些苇子,将那捆枪用苇子捆起来,吃力地搬到瞎山鸡的肩膀上:“扛着,去棺材头家等我。”瞎山鸡摇晃着走了两步:“亲哥哥,我扛不动啊。”孙铁子转身就走:“拿出你逛窑子的劲头儿来。”“你要去哪里呀?”瞎山鸡哭丧着脸,艰难地挪步,“这个时候咱哥儿俩分开不好吧?”孙铁子回了一下头:“我走不远,我去张金锭家一趟,马上回来。”瞎山鸡一步一哼唧:“人家不一定在家啊,听说她被张九儿日了,没脸回家了。” 孙铁子一撇嘴:“舌尖舔你的小红枣儿哦,魂魄在那青霄里游,偷偷咬着妹妹的小红莲啊,我就那个不松口……” 瞎山鸡怏怏地望了一眼天:“你当心着点儿啊,别光惦记着受活,让鬼子连鸡鸡给你割了。” 孙铁子继续唱:“妹子你的大腿水唧唧,哥哥我心尖儿痒得急……”
上卷 忍无可忍40(6)
河面有些泛红了,孙铁子歪头看了看日头,日头已经升到苇子梢上面去了。孙铁子抽下裤腰上的手巾,将全身的泥土打扑干净。边走边拿出烟袋装烟,火镰击打火石嚓嚓地响,火星飞溅,阳光下像是射出来的冷箭。一路抽烟一路走的孙铁子像一个早起的老农,赶到朱家营后面的那条小河的时候,孙铁子看见,河沿上不时跑过惊了魂似的鬼子兵,一个个像瞎了眼的苍蝇。不一时,村里就漫起了冲天的浓烟,整个村子一片火海。孙铁子停下脚步,踌躇片刻,转身进了通往刘家村的那片高粱地。走近刘家村的时候,朱家营那边传来一阵炒豆般的枪声,孙铁子的心一沉,鬼子拿老百姓撒气呢。这都是熊定山惹的祸害,没有熊定山,我也不会让瞎山鸡去告发你们……朱七,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鬼子会连你娘也杀了,她大小也是我亲姐姐的婆婆啊……妈的,这事儿整成这样,谁知道呢,我又不是诸葛亮。 张金锭家的那条胡同冷冷清清,连一条狗都没有,孙铁子忽然就感觉有些悲伤,我有脸来见人家吗? 站在胡同口犹豫了半晌,孙铁子猛地将烟袋插到后腰上,转身跳进了张金锭家的后院。 刚直起腰想要从后窗往里瞅,后脑突然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顶住了,孙铁子猛一回头:“刘贵?” 刘贵的眼睛里呼啦呼啦地往外喷火,嘴巴哆嗦得不成个儿:“你……你来做啥?” “把枪拿开,”孙铁子稳了稳神,“哪有这样对待自家兄弟的?”刘贵迟疑片刻,慢慢将枪口移到了孙铁子的胸口上:“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磨蹭什么?”孙铁子笑嘻嘻地举了举手:“还能做什么?吃不住劲了,来找你表姐热闹热闹。”“热闹什么热闹,你不知道我表姐出了事情?”刘贵目不转睛地盯着孙铁子,眼神有些恍惚。“贵儿,你说的是啥,我咋听不明白?”刘贵用枪筒用力顶了顶孙铁子的胸口:“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表姐被张九儿这个杂碎当众日了……”刘贵说不下去了,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孙铁子抓住时机,飞起一脚将刘贵的枪踢飞了,自己的枪就势顶住了刘贵的脑袋:“你少他妈的跟我瞎唧歪!我去崂山都一个多月了,谁知道什么日你表姐不日你表姐的?” 刘贵看都不看孙铁子,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下:“我打不过你,随你说。” 孙铁子将枪管在刘贵的头皮上拧了几下,叹口气,收起枪,也蹲下了:“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贵疑惑地扫了孙铁子两眼:“你真的啥都不知道?” 孙铁子将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来,右手食指啪啪地打那个圈儿:“操,操,操,谁知道谁是婊子养的!我跟瞎山鸡去崂山打算靠董传德的‘傍’,人家不但不收留我们,还让我们下山拿个‘投名状’,我发过誓不杀人了,我拿个鸡巴给他?不拿,他就给我上夹棍,我们俩受那个污辱你就别提了……操,反正你是个半彪子,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你就告诉我,你表姐她咋了?怎么还让张九儿给日了?咳,你还别说,她不就是个卖炕的嘛,谁日不是日?闲着也是闲着……” “去你妈的!”刘贵反身来找自己的枪,“我表姐都那样了,你还……我他妈的‘插’了你!” “贵儿,”孙铁子一拖刘贵的脚腕子,将他拖在地上,一脸肃穆地说,“我不问你了,你就告诉我,你表姐在家没有。” “在家也不伺候你这个杂碎,”刘贵仰面躺着,眼泪哗地流了个满脸,“原来你啥都不知道,我还等着杀你呢……” 孙铁子诡秘地一笑:“你这个半彪子啊,”笑完,冷不丁唱了起来,“三岁的顽童不离娘的怀,几更拉扯成人?”脸色一正,把手在眼前拂了两下,“拉倒吧你,一辈子你也长不大啦。本来我想过来找你表姐热闹热闹,听你这么一说,‘棍儿’支棱不起来啦。我走,我走。”刘贵翻身坐了起来:“铁,你告诉我,是谁出卖了咱哥们儿?我去找狗日的拼命。”孙铁子冲天翻了个白眼:“还有谁?熊定山呗。你想想,咱们三个在东北‘别’了他的财,他不借鬼子的手杀咱们,留着咱们红烧?”
上卷 忍无可忍40(7)
刘贵挫着头皮沉思了一会儿,猛一抬头:“铁,咱们应该继续联合起来,杀了熊定山这个狗娘养的!” 孙铁子的脸上泛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先想办法找到熊定山吧,找不到他什么也谈不上。” 刘贵的眼睛里面又喷出了火:“我有办法,让我表姐‘钓’他!你能找到朱七吗?” 孙铁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了,他在朱家营村北摸了鬼子的炮楼,这阵子应该躲在苇子里。” 孙铁子估计错了,刘贵和孙铁子分手的时候,朱七不在苇子里,他已经躺在华中家的床上了。 华中问他,你这一整天都去了哪里?让我这一顿担心。 朱七说,我偷偷去给我娘送葬来着,你不用担心,发付好了我娘,我就铁了心出来跟鬼子干。
上卷 忍无可忍41(1)
几场雨下过,风紧接着就硬了起来,一眨眼秋天就到了,满树的叶子一夜之间变成了黄色,风一吹,哗啦哗啦往下掉。 卫澄海还是没有消息,朱七渐渐失去了耐心,难道我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跟着巴光龙在黑道上混下去了? 这几天,朱七总是喝酒,喝多了就歪躺在炕上胡思乱想。他记不清楚自己这些日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脑子烟一般空。朱七想,我娘知道我开始杀鬼子了,她会说,七,别惹麻烦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你不是说要让我过上好日子吗?不会,她不会那样说了,她永远也过不上好日子了……那么她会怎么说呢?七,杀鬼子去吧,杀鬼子去吧,给你娘和你哥哥报仇,给全中国人报仇……对,我娘她一定会这样对我说。娘,你放心,你儿子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儿子是一条血性汉子,他是不会跟大哥和六哥学的……我大哥到底是咋想的呢?朱七的心又是一阵糊涂,他跟我装什么傻子?你瞧你说的那些话,那不是明摆着让我给娘报仇吗?哈,你行,你装三孙子,让你兄弟提着脑袋干活儿。 朱七记起好多年前,他四哥杀了乡公所的人,警察去他家里抓人,朱老大提着香油果子挨个警察的手里杵,老总们辛苦了,老总们辛苦了,我兄弟危害乡里,应该抓,你们先回去,等他回来,我一准儿动员他去警察所投案。一个警察说,朱先生,你兄弟是个胡子种儿,他会听你的?拉倒吧,还是你跟我们去警察所一趟,让你兄弟去把你换回来。朱老大说,这样也好,我回家换身干净衣裳就跟你们走。警察说,朱先生不愧是个教书的,连这样的事情都得打扮起来。朱老大唯唯退了出去,撒腿就跑了个没影,插在脖颈后面的扇子扎到粪堆里他都顾不上去拣……后来朱老大说,子曰,未卜者,遁也。朱七记得,朱老六那天似乎要比朱老大强一些。朱老六没跑,朱老六坐在街门的门槛上搓麻绳,警察问他朱四去了哪里,朱老六说,爱去哪里去哪里,不关我的事儿。警察绕着他转了几圈,丢下一句“这也是个犟种”,怏怏地走了。警察一走,朱老六就斜着身子横在门槛上了,嘴里的白沫子磨豆浆似的淌,一眨眼的工夫就把院子里的鸭子喂饱了。过后,邻居刘麻子问他,老六,你咋当着警察的面儿不晕,人家一走你就晕倒了呢?朱老六说,你没见我在搓麻绳嘛,你搓上半天麻绳,你也晕。那时候朱七年幼,当真了,坐到门槛上搓了一整天麻绳,也没晕……娘的,敢情这晕不晕的,不在干活儿上面,在脑子里呢。 郑沂和左延彪从东北回来了,他们说,卫澄海过几天才能回来,在东北联络以前的几个兄弟呢。 朱七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好啊,卫澄海能回来就好,我要脱离龙虎会,跟着他上山杀鬼子! 这天吃过午饭,朱七正躺在床上郁闷着,彭福笑眯眯地找来了:“小七哥,闲得难受是吧?” 朱七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难受。” 彭福说:“走,跟我走,去处理一个汉奸。” 朱七估计他说的汉奸是卢天豹,前几天他就听华中说,卢天豹跟来百川闹翻了,扬言要去侦缉队当汉奸去。华中去找过他,劝他参加龙虎会,卢天豹说,巴光龙跟来百川势不两立,这个当口他不想来投靠巴光龙,怕江湖上的人笑话。华中见他没有加入龙虎会的意思,就不再劝他了,回来说早晚得收拾了他,因为他早晚是个当汉奸的种儿。听彭福这么一说,朱七问:“你说的是卢天豹吧?” 彭福点了点头:“是这个混蛋。他有当汉奸的意思……”彭福说,巴光龙的意思是,他当不当汉奸是另一码事儿,关键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帮龙虎会出一把力。具体出什么力,彭福也不知道。刚才张铁嘴把彭福叫去了,对他说,他设了一个计策,让卢天豹乖乖地帮龙虎会出这把力气。张铁嘴的计策是什么,没告诉彭福,只是对他说,他使的是反间计。他让彭福带几个人去华清池,卢天豹在那里洗澡,出门的时候有一个来百川的人要去杀他,等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彭福他们就先杀了那个人,然后放卢天豹跑,后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上卷 忍无可忍41(2)
朱七说:“这也太黑点儿了吧,这就杀人?” 彭福说:“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在街上晃荡,这一带的老实人没少受他的欺负,很多人都想干掉他呢。” 朱七说:“中国人不杀中国人。” 彭福说:“咱们杀的是坏人。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我一刀结果了他。” 说着话,大马褂带着一个黄脸膛的汉子进来了:“我刚去看过了,大金牙果然在华清池澡堂,刚进去。” 彭福问朱七:“你到底去不去?” 朱七起身就走:“闲着也是闲着,走。” 出门的时候,朱七指着黄脸膛汉子问彭福:“这位也是龙虎会的兄弟?” 彭福拉拉朱七,小声说,也是,这伙计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到处找游击队要打鬼子呢,可能他家里也遭了鬼子的折腾。朱七说,到处都是游击队,他去找就是了,麻烦什么。彭福说,他不愿意参加共产党的游击队,说是要参加就参加国民党的,好像共产党得罪过他。朱七说,这伙计的脑子有毛病呢,管他什么党呢,杀鬼子替穷人出气的就是好党,乜一眼他的背影,不说话了。这些话,黄脸汉子似乎听见了,回头冲朱七笑道:“我听福子说,兄弟你也在找游击队是吧?等我找到了,带你一起去。” 朱七哼了一声:“你听错了吧?我找的什么游击队?我找的是卫澄海。” 黄脸汉子没趣地一晃脑袋:“那还不是一样?卫老大想成立一个游击队呢。” 这伙计说话挺“刺挠”人,朱七不理他了。 彭福说:“这伙计要走了,可能是想去投奔青保大队,听说他刚跟青保大队联系上。” 走上大路,一群扯着横幅的工人模样的人在雄赳赳地往前走,口号喊得震天响。彭福笑了笑:“这帮穷哥们儿又在闹罢工呢,没用,没看现在是谁的天下?”大马褂扯着嗓子嚷了一句:“三老四少,别瞎忙活啦,有本事直接去跟小鬼子干啊……”鸡打鸣似的噎住了,对面呼啦呼啦撞出了一群鬼子兵。那帮工人刚停下脚步,枪声就响了,排在前面的几个人倒麻袋似的扑到了地下。 华清池澡堂很快就到了。彭福买了澡票,几个人鱼贯进了雾气腾腾的澡堂。找了个换衣裳的单间,彭福让大马褂盯着门口,三个人躺下了。不多一会儿,大马褂进来使了个眼色,彭福捏着一把刀子冲朱七一笑:“跟我出去见识见识我的刀法?”朱七跟着出来了。卢天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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